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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2:人取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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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十字架 五

黃金十字架

儘管心中頗感好奇,但是氏鄉依然不想立刻接見他們。
「對不起,讓各位久等了。我是蒲生家的家老蒲生源左衛門,主人氏鄉因為身體不適而無法見客,各位不妨把事情告訴我,我一定會代為轉達的。喔!聽說三位當中有位大人名叫須田伯耆,但不知是哪一位?」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捨棄政宗,前來投靠蒲生殿下啊!」
「甚麼?須田伯耆……他真是這麼自我介紹的?」
「事實上,我們的確是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要當面稟告氏鄉大人;不過,既然你是蒲生的家老,那麼告訴你也無妨。總之,我們三個人的性命都交在你們的手中了。」
畢竟,受關白之命討伐暴民的,是蒲生氏鄉,而伊達政宗只不過是奉命擔任嚮導罷了。
「你說甚麼?幕後的指使者是政宗大人?政宗大人才是我們真正的敵人……不!如果他真是我們的敵人,那麼不就是背叛關白的叛徒了嗎?」
他很快地從文件庫中取出政宗的信函,然後與伯耆帶來作為證據的書信進行比對,結果發現花押和筆跡完全相同。
「那件事……」
不知從何時開始,蒲和-圖-書生氏鄉也對伊達政宗充滿了憎恨。
「哦?這麼說來,你們是情報販子嘍?」
「我們一共帶了三封,每一封信都有政宗的親筆簽名。這些全都是寄給葛西、大崎舊臣的書信,其中一封甚至指名要他們包圍木村父子所在的佐沼城。由此即可證明,這次的暴動完全是由政宗一手所策劃的。」
轉念至此,他突然想起甚麼似地問道:
「既然令尊是個為主上殉死的忠臣,你又怎麼會來扯政宗大人的後腿呢?」
氏鄉於十五日離開松森之後,隨即打破和伊達政宗共同作戰的約定,獨自率兵攻陷了玉照郡的名生城,並且從此閉門守城、足下出戶。
原來當蒲生氏鄉於十四日在政宗天衣無縫的巧妙安排下,從下草城返回松森時,才知道陣屋裏正有三個意想不到的人在那兒等著他。
「噢,真是令人遺憾!這麼說來,你是想要請求我家主人居中說項,好讓政宗公再度重用你們嘍?」
「那麼這是真的嘍?源左?」
「來訪的三名使者當中,有一人名為須田伯耆,在伊達家擔任非常重要的職務,另外兩人則為山戶田八兵https://m•hetubook.com•com衛及牛越宗兵衛,是伊達家數一數二的勇將。」
「我就是伯耆。」
「這全是由於政宗太過異想天開所致。政宗就如外傳一般,是個好惡非常明顯的人。由於憎恨,他不但殺死了自己的弟弟,甚至還趕走了母親。另一方面,他對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黑川城卻必須拱手讓給氏鄉大人一事,也極感憤恨不平。事實上,這次暴動早在關白殿下來到黑川城以前,就已經計劃好了。我們每天跟隨在其身邊,對他的計劃可說知之甚詳,因此敢以性命擔保,此事絕無半點虛假。」
「是的!怎麼,殿下你認識伊達家的家老?」
政宗畢竟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年輕人。
(這個小鬼居然敢設下詭計,要我命喪此地!)
「正是!」
「不,你誤會了!伊達政宗根本就是故意陷害蒲生氏鄉,事實上,他才是這次暴動的幕後指使者。」
氏鄉心想,伊達政宗雖然口出狂言、態度無禮,但最後還是派了重臣前來,要求與蒲生勢聯合作戰。
源左衛門暗想道。
「我還是不敢相信……很抱歉,你們必須提出充份的證據https://m•hetubook.com•com來證實自己的情報。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那麼很遺憾的,我必須把你們三位送還給伊達大人。」
實際上,他們就是專門販賣秘密情報的情報販子。所不同的是,他們不單只是販賣情報而已,甚至還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一起獻上。
(竟然會粗心到讓家臣成為情報販子,屆時反咬自己一口……)
氏鄉以堅決的態度告訴剛與自己一同由下草城回來的重臣蒲生源左衛門。
「我聽說伊達家的須田伯耆在輝宗戰死後不久,就和遠藤基信一起殉主自盡了,如今此人既然自稱須田伯耆,可能是伯耆的兒子吧!」
源左衛門不禁屏住了呼吸。看樣子,這三個人並不是政宗所派來的使者。
「嗯,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久之後,源左衛門再度進來將三名使者的姓名一一報上。
「至於另外一封,則是指示他們將氏鄉大人引到名生城,然後假暴民之手加以殺害。」
事已至此,源左衛門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這時,氏鄉的聲音也不禁顫抖。當然,這並不純粹是因為害怕政宗的緣故。
他之所以這麼做,當然有其理由。
三名m.hetubook.com.com訪客當中最矮的一名男子挺身回答道。
說完源左衛門便丟下了三人,神色慌張地來到氏鄉處。他知道氏鄉的手中,有四、五封政宗的來信。
(他不這麼做也不行!)
「啊!這是伊達大人的書信。」
因此,在氏鄉前去拜訪政宗的同時,他也派遣使者前來修好,以便雙方能夠互助合作。
「那是因為當家的政宗公未能禮遇我的緣故。想必你也知道,家父伯耆已經為上一代的輝宗公殉死了……」
「好吧!我立刻就把這件事向主君稟告,你們先在此稍候一會兒。」
「雖然我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在伊達家的族譜之中,須田伯耆也算得上是個響叮噹的人物,為甚麼會淪落到販賣情報的下場呢?」
氏鄉神情淒苦地搖了搖手。
「好,把那三個人留住,明天一早我就在政宗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兵攻打名生城,然後暫時固守該城。不論如何,松森是無法抵擋伊達勢的一萬五千名士兵的。」
這三個在氏鄉外出時來到松森的訪客,竟是政宗的家臣。儘管留守的蒲生家臣告訴三人氏鄉已經前往下草城,但是他們卻堅持要見到氏鄉本人,才肯說明來和圖書意……
源左衛門原本想說自己早已知道,但又害怕一時失言,於是連忙尷尬地摸著自己的眉毛。
「當然有證據,否則我們怎麼會來呢?喏!證據就在這兒,請你過目。」
翌日(十五日),蒲生勢隨即發動猛烈的攻勢,一舉攻下原已落入暴民之手的玉造郡名生城……
「我已經受夠那傢伙的氣,再也不想和他有所接觸了。你們去問對方到底有何貴幹,如果還是堅持不說的話,就請他們回去吧!」
「甚麼?政宗的家臣……」
「大人有所不知!政宗殿下對遠藤大人的兒子敬如宿老,但是對我卻是百般刁難,這叫我如何忍受得了呢?」
源左衛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常識告訴他,縱使伊達政宗喜歡玩弄謀略,也不可能使自己陷入如此危險的情勢當中。
「等等!這怎麼可能呢?好吧!伯耆大人,就算伊達家想要殺害木村父子及我家大人,而且獲得成功,那對伊達家又有甚麼好處呢?關白殿下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當嚮導不能和主將配合時,固然會使對此地之地理環境不甚熟悉的蒲生氏鄉感到困擾,但政宗本身也會因為未能從旁協助而遭到關白的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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