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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3:醍醐夢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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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見對決 八

伏見對決

自二月二十五日從大坂出發前往吉野以來,關白秀次及家康、前田三人即寸步不離地跟在秀吉的身邊,而此行之主要目的似乎是聽秀吉說話的政宗,也獲准坐在三人的身旁。當秀吉說話時,有時甚至會故意支開淺野長政或石田三成等人;如果以當時人們的評語來看,則這也只是因為政宗是新近得寵的武士罷了。
他招呼道:
於是他又轉頭對揮著團扇招呼自己的秀吉說道:
當然,京坂一帶的諸大名們也都帶著女眷,穿著綾羅綢緞製成的華服加入了賞花的行列。
「今天的賞花大會,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想不到無情的花朵竟然也會變得如此盛情。」
因此在這次的旅途當中,秀吉嚴厲斥責秀次的場面屢屢發生,但卻從來不曾提到讓阿拾娶秀次之女為妻的事情……至少政宗本人從未聽過。
「好像滿山的花全都盛開了似地。」
這時,秀吉會裝模作樣地捻著假和-圖-書鬍鬚,然後一本正經地作揖行禮而去。
利家說完之後,秀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是太閤精心籌劃的賞花大會,相信一定可以名留千古才對!」
她以為政宗真是一名和尚,因為不認識秀吉而欲向他強索酒錢。
對秀吉而言,文祿三年是個令他疑惑、苦悶的一年。
他的頭上戴著檜木皮製成的斗笠、手持掛有鈴鐺的金剛杖,法螺貝由家臣平田五郎拿著,腰間則掛著二十弔錢。
所有看到政宗的人,都以為他是真的要到深山裏參神的修道者。
「哦?你真的能為我驅散惡魔嗎?」
秀吉的雙眼驀然變得通紅。
「啊!他居然敢這麼對太閤殿下說話……」
吉野的賞花大會結束後,秀吉又意猶未盡地在京城舉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賞花之旅。那就是在渡過吉野川上山之際,秀吉特地在入口處搭建了一排供諸侯使用的茶亭,並且由茶亭的https://m•hetubook•com•com主人親自率領最令其引以為傲的小廝和侍女招待客人。
「甚麼?!你們要喝燒酒?」
「噢,你這個修道者是因為知道今天太閤要在此賞花,所以特地前來的嗎?」
秀吉很快地站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團扇。
「我看你並不像是這家茶店的伙計,而是一位奇人。如果你希望驅散佔據此地的惡魔,那麼就給我一點齋錢吧!」
就在這時,突然有名女子尖聲叫道:
在整個賞花過程中,政宗始終追隨著在增田長盛之茶亭前的太閤一行人。
太閤在裝扮成武將的菊亭晴季、裝扮成賣書人的家康及裝扮成賣香包小販的利家等三人陪同下,正坐在茶亭裏休息。
他到吉野賞花的決定,雖然出乎政宗的想像,但是卻在宗薰的預料之中。
這一天,政宗特地裝扮成要前往吉野之大峰山參拜的和尚。
「正是如此!雖然修道者的生活十分和_圖_書清苦,但是我們卻很希望能夠自由自在地陪伴在太閤身邊。」
每當秀吉進入茶亭時,倒茶的侍女總是異口同聲地讚道:
「是的!五郎,你吹貝吧!」
「我擁有這世上最高貴的薰香……所以我用這股薰香當作茶資。現在,你也應當放些不失風雅的茶資在這兒,不要再用那些充滿銅臭味的奧州砂金了。」
「哦?」
他從一弔錢中取出數個銅板來。
他用力揮著腰間的大巾,使得家康和利家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政宗回頭對平田五郎說道:
「是的!」
「此地離大峰山還有一段距離,不如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我們不想喝茶,只想來一壺燒酒。」
待平田五郎吹完之後,政宗突然來到秀吉的面前,伸手擋住他張開的扇子。
政宗佯裝不知地自茶亭前經過。當他的身影經過茶亭時,家康和利家都沒有察覺到他,但是秀吉卻注意到了。
一言甫畢,平田五郎和圖書立即態度恭謹地吹起了法螺貝。在一陣悠揚的樂聲當中,只見花瓣不斷地飄落地面。
(也許秀吉是想藉著這次旅遊,好好地給關白秀次來個機會教育吧?)
邊說邊聳動著那嬌俏的小鼻子。
「哇!好香的味道啊!」
「我們是這家茶店的伙計,你有甚麼事儘管吩咐吧!本店的茶價分有各種等級,而且種類繁多,只要你叫得出名字的,我們應有盡有。」
平常就很喜歡做怪異裝扮的秀吉,這一天更是極盡怪異之能事,令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集中在他的身上。他戴著慣常的假鬍鬚、手持一把綴有猩紅穗子的唐人傘、腰間佩著一把附有金鞘的短刀、肩上則披著一條金襴大巾,並且薰上茗香,使得芬芳的香氣不時飄散在各個茶亭之間。
自二月二十七日到三月一日這段期間,在數千株盛開的櫻花樹下,所有的家臣們都暫時拋卻俗世的煩憂,盡情地享樂、嬉鬧。
「好!那麼我不給你齋錢,www.hetubook.com.com但是店裏的酒卻可以任你盡情享用,只要你喜歡的話。至於下酒菜嘛!就是這股香氣……」
「店家,快拿酒來!今天所有天下奇人都共聚一堂,實在非常難得。不過,真要稱得上天下第一的奇人,則非我和政宗莫屬。政宗,你真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傢伙!哈哈哈……」
「遵命!」
事實上,秀吉早已意識到高麗之戰不會這麼輕易地結束。但是先前既然已經誇下海口,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勉強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來面對一切了。也就因為如此,所以愈是接近吉野,秀吉就愈希望生活上能多加一點色彩。
這時家康和利家方才注意到此人竟是政宗。不過,往來於茶亭之前的女侍和小廝們雖曾佇足觀賞這一幕,但是卻沒有人發現這名和尚就是政宗所扮。
「這股香氣就是茶資,妳們拿去吧!」
「我就以這個為茶資吧!」
之後秀吉對政宗說:
「欵!這位大師,可否請你到這兒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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