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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5:蒼穹之鷹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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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鳥南飛 七

鵬鳥南飛

當雙腳踩在那兩寸厚的船板上時,政宗對索提洛說道:
但是索提洛卻跟著移了過來。
「哇,真棒!」
其中,舢板的材料是來自氣仙東山所伐的木材,而滾木則是來自片濱通的磐井江刺。
此外,船帆所需的布料及張帆的繩網,也都不是普通的材料。
「縱使開船好手向井忠勝,現在也還不能乘著這船到西班牙或羅馬去。所以一定要仔細地檢查一遍,以確定這艘船是否真能開到海上去。」
向井將監忠勝是擁有五千石封地的旗本兵庫頭正綱之子,於慶長二年開始成為秀忠的手下,當時年僅十六歲。
突然索提洛回頭對政宗說道:
「這麼說來,這條船的初航所搭載的……不是日本人嘍?」
「是啊!他是奉了將軍之命而來的。」
「哈哈哈……才不是呢!我只是覺得把這艘船交給殿下實在太可惜了。不瞞你說,我真希望把這船開到江戶去,讓將軍家大開眼界呢!」
接著,一行人在向井將監的引導下,到船內各處巡視。
話聲甫落,甲板上立即出現了一個同樣身著陣羽織的男子,此人即是幕府御船手奉行向井將監。當他發現來者是政宗父子之後,精悍的臉上立刻浮現了笑容。
雖說是偷盜他人的技術……但是在嚴禁建造大船的當時,即使是政宗,也不能太過於明目張膽。因此,對率領著手下的船工人來到這裏的幕府之船手奉行向井將監來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地確是建造大船的最佳場所。
「那麼,代替上總介殿下的人……是哪一位呢?」
此地是否適合作為建造能夠航行至世界各大海洋的船隻,我們不得而知。
「不行,這是不祥之兆,神父!你必須等到最後才能上去,否則會觸怒了船神喔!」
一天,有艘從桃之浦的方向、掛著伊達家旗幟的船緩緩地朝黑船駛來。而坐在船上的,則是政宗、秀宗、支倉六右衛門和索提洛。
索提洛握著政宗的手,綠色的眼眸凝視著天空,身軀搖搖晃晃地跌坐在地。
「日本人真棒!造的船真好!」
政宗對身旁的索提洛說完之後,隨即又轉頭對向井說道:
「你可不要太小看他啊!現在,趕快帶我們四處看看吧!」
他很快地從仍為白木的階梯上走下來。
「原來如此!方才我的態度太惡劣了,請原諒!哈哈哈……」
「事實上,我也很想一起去呢!只可惜無法成行。因此我只好找人代替上總介大人,以便把信呈給菲利浦三世和羅馬教宗。」
仔細觀察以後他才發現,現在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多餘的人。
來船於灣內右轉,緩緩駛進黑船與泊船場之間。這時,穿著華麗陣羽織的秀宗站在船首,將手圈在嘴邊大聲喊道:
「喔!這個神父……是陪同殿下前來檢查的嗎?」
「哈哈哈!將監,這不像是你的和_圖_書作風嘛!你甚麼時候變得會為這種小事計較呢?這位索提洛神父原本要在江戶被處以火刑,但由於他是個吉祥之人,所以才得以逃過一劫,並且來到這裏。現在,你怎麼可以不讓他上船呢?」
「奉行在嗎?向井將監大人……家父政宗已由江戶來到此地了。」
「喔!那真危險……有威斯卡伊諾那麼愚蠢的人在船上。」
這艘看起來像座小山的大船由於被塗成黑色,故又稱為黑船。至於船身則是用鐵打造而成,故看起來氣勢宏偉。
「將監,你是不是要向我吐吐苦水啊?」
「支倉大人?」
「事實上,月之浦並不能用做建造新船的場所。因此,很可能是由於南蠻船遇風漂流至附近,乃將殘破的船隻拖到此地整修或仿造西洋方法重新建造。之後復與索提洛商議,並召向井(將監)前來,在岸邊進行建造工程。」
船上的人員約在一百八十至兩百人左右。
目前他們正住在桃之浦的洞仙寺。由於他們的外表和日本絕不相同,因此附近的女孩對他們是又好奇、又害怕。
當船隻下水之後,內部的完成工作也就此展開,因而船中敲打的聲音不絕於耳。
說完以後又湊近政宗的耳邊:
「這、這真是……」
「正是!縱使威斯卡伊諾在中途捨棄他們,也不必擔心他們會遭到殺害。憑支倉大人的才幹,我相信他不但能夠保住全船人的性命,甚至還能說服hetubook•com•com總督,讓他們堂而皇之地到歐洲去……總之,他們一定會全力完成任務,把日本國的副將軍伊達陸奧守政宗的親筆書信和貢禮帶到歐洲去的。」
索提洛慌忙地讓秀宗先行。
「哦?處以火刑……那麼是誰救了他呢?」
政宗更是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
「當然必須是一個處世圓熟、技巧、不會鬧出笑話、為日本招致恥辱的人嘍!在我的家老當中,以支倉六右衛門常長的教養最好、信仰最堅定,因此我決定由他來代替上總介大人出使羅馬。」
「神父,你怎麼啦?」
在湛藍的晴空下,不時可以看見小鯛島上隱隱若現的點點漁舟。當這幅如夢幻般的景象映入眼簾時,再加上和煦的陽光、徐徐吹來的海風,不禁使人昏昏欲睡。
政宗邊走邊搖搖頭:
「雖然上總介大人和你都不上船,但是其他的人仍然按照預定的……都會搭乘這條船。」
支倉六右衛門和秀宗很快地跑了過來。
根據記載,這艘船的長度為十八間、寬五間半、高十四間一尺五寸,中央的大帆柱為松木所製成,高十六間三尺。而像山字形般地立在舷前、舷後的木柱,也是以松木製成,長九間一尺五寸。
「當然是送走威斯卡伊諾嘍!畢竟,威斯卡伊諾也在等著這艘船的完成哩!hetubook.com.com
不,不僅多餘!當幕府開始進攻大坂,整個國家陷於紛亂之際,自己很可能再度面對火刑的威脅,因而必須四處逃亡才行。
他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索提洛一直想把忠輝當成人質帶到船上去。
政宗故意假裝若無其事的態度,然後藉故離開索提洛的身邊。
(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位於陸奧牡鹿郡的月之浦,昔日是葛西氏的船隻停泊場,最初名為著之浦。
「嗯,光看將監臉上的笑容,就知道船已經快造好了。」
政宗故意親熱地拉著索提洛的手來到甲板上。
他小聲地詢問道。
「既然上總介殿下和我都不坐這艘船,那麼它要做甚麼用呢?」
這艘黑船自船台開到水上,是在七月二十三日,正式出航則是在九月十五日。在這五十天當中,海濱附近的居民每天都可以欣賞到這艘船的威容。
將監笑著回過頭來,發現索提洛已經快步走上階梯,於是連忙搖手高聲制止道:
「當然是將軍家嘍!神父,你不必擔心,跟在我身後來吧!」
「怎麼樣?神父。由於負責造船的技術人員以日本人居多,因此船內的設計、裝潢較偏向於日本風格。我相信以這樣的船,一定可以航行至世界各地了。等威斯卡伊諾看到了它,必定會非常高興的。」
但是對於有過仙台築城經驗的政宗而言,在獲得家康的允許以後,此地便成為學習西洋造船技術的絕佳場所。
「讓這個笨蛋早點www.hetubook.com.com回去不是更好嗎?否則留在身邊也是個麻煩。不過,現在威斯卡伊諾卻具有相當微妙的地位。首先,他會回到墨西哥和總督打個招呼,然後再帶著這班人到西班牙或羅馬去遊歷一番。當然,這正是大家所熱切期待的。」
索提洛猛地停住了腳步。在這同時,他緊緊握住了政宗的手,嘴唇不停地顫抖。
當時,隨著威斯卡伊諾前來的南蠻技術人員,都已經不在船上了。
但是,即使忠輝不上船、索提洛也不上船……船仍然會按照預定的計劃出航。
在吉田東伍所著的《大日本地名辭書》中,曾對這個地方能讓洋船出帆一事提出質疑。
此地距離日船出入最為頻繁的萩之濱約有半里,亦即桃之浦的西南方。位於浦內的小鯛島,是一個天然的避風港。
「喔,你們來啦?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政宗催促索提洛繼秀宗之後登上甲板。
「啊?做甚麼用?」
在站上甲板的那一瞬間,索提洛也忍不住「哇」地讚歎一聲。
此外,這裏也是氣仙東山所產木材的集散地。
「喂!伊勢八,神父暈船了,快拿加賀的混元丹來,讓他舐舐就沒事了,哈哈哈……」
但是這時忠勝卻已經是個三十二歲的成熟男人了。此外,他也是大坂冬、夏兩軍之中九鬼水軍的副大將。雖然後世對他的評語不佳,但他卻是公認最具蓋世氣概的江戶子之元祖。
向井將監回頭大聲召喚家臣:
「這艘船到底要做甚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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