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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命令

作者:湯姆.克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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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亮相

第十二章 亮相

「你認為我們會——」基爾惕的幕僚長評論道。
「什麼目的?」
雷恩點點頭。「好吧,傅瑪麗。下週我就接受中央情報局局長的辭呈並任命愛德華接替他,要他呈上一個有關增加行動處以及精減行政處和情報處的計劃,我到時會批准。」
「日本航空公司的波音七四七客機撞上國會大廈的這件事,是由一人精心策劃的行動。這個人的名字叫佐藤征二,他是那家航空公司的資深機長。我們已經掌握了佐藤機長的許多資料,在日美衝突期間,他失去了一個弟弟和一個兒子。顯然他對此耿耿於懷,決定自己報仇。」
「打給尤西。」接著電話便掛斷了。為了更進一步的安全起見,電話要經過好幾個中間人轉接,而且通話簡短,這樣才不會給對手那邊的電子鬼才有太多追蹤的機會。最後一個方法更高明,他馬上撥通了另外一部行動電話並重複他剛才聽到的內容。這樣,透過電話頻率監聽的敵人就會以為他也只不過是個中間人。
兩部攝影機都有提詞機,那真是奇特又新奇的發明。每部攝影機前面都懸掛著一部電視,電視機裡的影像左右顛倒,上方斜放著一面鏡子。攝影機鏡頭從鏡子的後面拍攝,透過折射,總統正好可以從上面看到講話的內容。對著攝影機講話令人有虛幻不實的感覺,因為你看不到成千上萬的人,只是在對著自己的講稿演說。雷恩搖搖頭,為了確定字幕運作正常,演說內容正快速地顯示著。
「一,二,三,四,五。」雷恩順從地試著。
「藍色計劃批准了嗎?」
「從詹姆士.葛萊的個人檔案裡,這些檔案中的某些部分在幾年前轉交到我手裡。我記得很清楚,那是我父親辦的案子。所有有關的女人都被謀殺了。我記得每當提起這件事時,他都很難過;他從來不會真正去談論這件事,但我知道他對這件事的感覺。」傑克低頭看著杯子,搖晃著杯子使冰塊在裡面打轉。「如果往好的方面想,我認為他應該為此事感到高興,當他知道你並沒有和船一起下沉時,他應該高興。」
「但是約翰,你別忘記國會大廈還是一片廢墟,所以我認為就像我們需要好的建築師和熟練的工人來重建它一樣,我們需要某些東西而不是業餘的人來恢復政府。」湯姆轉過身來正對鏡頭。「以上就是雷恩總統的第一次正式演說,我們將隨時會有相關報導。現在恢復正常節目的播出。」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將軍問道。
「沒什麼動靜,但氣氛很緊張,」傅瑪麗回答,「我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個國家正處於戒備狀態。士兵在街上巡邏,居民們待在家裡看電視。我們朋友的葬禮將在明天舉行,以後的事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在伊朗有一個職位很好的幹員,他在政界很走紅。由於暗殺來得太突然,因此他除了感謝阿拉帶回我們的朋友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聽說。」
傑克數到十,直到確定攝影機已經關掉,然後端起杯子嘗試喝口水,但是他的手實在抖得太厲害,差點把水給灑了出來。雷恩冷靜地盯著杯子看,心想為什麼現在才發抖呢?緊張的時刻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是的,傅瑪麗,只要愛德華擬好執行計劃。」
「古賀先生是一個守信用、有勇氣的人。現在我首次向大家披露這樣一件事,古賀先生本人也曾被一夥同樣想在日美之間引起衝突的犯罪分子綁架,而且差點被殺害。他是由我們美國人,在日本官員的幫助下,在東京市中心的一次特殊行動中營救出來的。被解救之後,他冒著很大的風險讓衝突得以早日結束,避免了對日美之間造成進一步的傷害。沒有他的努力,我們雙方都可能會死更多的人。我可以自豪地說,古賀信太郎是我的朋友。」
「有趣而生動,」評論家約翰贊同道,「這可不是那種一般的總統演說。」
「但是,我不能那樣做。當恐怖分子襲擊我的家庭時,我決定必須想辦法來保護我的妻兒,而且我很快就明白,不僅只有我自己的家人需要保護。於是,我放棄了熱愛的教學工作,再次回到政府中來。」
「約翰,別忘了他們也是有家室的人。」總統告訴他。
雷恩以前曾經對此大感不解。總統們發表這些官方演說——至少可以追溯到小羅斯福和他的「爐邊談話」,他是從他母親那裡第一次聽說——總是顯得自信和自在,他一直在好奇他們是如何辦到的。他現在並沒有那種感覺,只是感到更加緊張。攝影機鏡頭已經打開,導播們可以確信它們運作正常,某處的攝影機正在記錄他的臉部表情以及他手拿講稿的姿勢。他懷疑是否密勤局在控制那部攝影機,或者是他們認為電視工作人員在這類事情上是值得相信的……確實,他們自己的主播偶爾也可能會在即將開播之際碰翻咖啡杯、打噴嚏或是朝出了差錯的助手發脾氣……沒錯,就是這樣,那些裝置一定是來壞事的,不是嗎?此時此地,他敢打賭情報局一定有一卷充滿總統出錯畫面的冗長錄影帶。
攝影機正在架設:一個是現用的,另一個則是備用的——後者幾乎從未用過,兩架攝影機都裝有提詞機。明亮的攝影燈已就定位,儘管演說場所的窗戶可以防止點五〇口徑機槍的射擊,但總統將於演說時暴露在公眾之下,這仍然是一個令密勤局十分頭痛的問題。衛隊人員認得所有的攝影小組,他們檢查過他們以及他們的設備。大家都知道這一刻即將到來;晚間電視節目做了必要的預報之後都紛紛轉播其他節目。所有的m.hetubook.com.com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只不過是一場例行公事,但對總統而言,卻是陌生而恐怖的。
他又停頓了一下,同時看到字幕停止。他接著翻過一頁講稿。
「首先,透過DNA比對,聯邦調查局已經驗證了佐藤機長和他的副駕駛的身分。日本警方也提供了相同的調查結果。一家中立的實驗室也對此進行了驗證,結論也是相同的。看來這種結果出錯的可能幾乎是零。」
但是范達姆如預期地捎來可怕的話:「傑克,這可是你最重要的一次演說,放輕鬆點,好好幹吧。」
「為什麼,約翰,難道是因為雷恩總統如此強烈地要求那些沒經驗的人幫助他管理政府嗎?難道我們不需要經驗豐富的人來恢復秩序嗎?」湯姆問道。
「妳是指藍色計劃嗎?」
「溫斯頓領導哥倫布集團,這是他創建的一個共同基金公司。就像雷恩總統告訴我們的,他非常富有,是一個白手起家的人。是啊,我們需要一個懂得財政和金融市場的財政部長,溫斯頓先生的確是合適的人選,但是可能有很多人會抱怨——」
在發了一大串牢騷之後,他起身穿上衣服走到外面。他的車在等他;第三個中間人是他的司機。他們和兩個保鑣一起開車來到一個安全的場所,一幢位於安全地帶的房子。以色列也許處於和平狀態,而巴勒斯坦解放組織也可能已經成為民主政權的一部分——難道整個世界都發瘋啦?——但是貝魯特卻仍是一個什麼人都可以為非作歹的地方。已經有暗號出現了——時亮時滅的窗口燈光——那表示他可以安全地走出車子進入大樓。但實際情形是否真的如此,他將在三十秒左右得到證實,不過他已經睏得管不了那麼多了,長期以來的恐懼已使他變得麻木。
「交通方面的問題我可以安排,我可以調派一架私人直升機把我們載到巴黎。那樣預防措施也會簡便些。」
「他們的反應是溫和的,」傅瑪麗說道,「愛德華在那裡待了幾天,這就是他得到的情報。他們已經提高了部隊的戒備狀態。」
「那真是最有趣的政治演說,」新聞節目主播湯姆語調平板地說,「我猜現在總統一定還和他的講稿在一起。」
「也許上帝需要他。那可是份美差事。」克拉克以權威的口吻說道,「從文化觀點來看,這件事很典型——一個烈士,犧牲了自己的一切。進入對方內部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但我們的朋友達葉蘭很有耐心。是的,傑克,你曾見過他,你來告訴大家。」
「我最感興趣的倒是他提到古賀首相曾被自己國人綁架,隨後又被美國人解救的那件事。總統想妥善地處理我們和日本之間的事情,這事值得稱讚,就這一點來說,我給他很高的評價。在總統演說的同時,出現了一幅畫面。」電視螢幕出現雷恩和古賀在國會大廈的鏡頭。「這是白宮攝影記者捕捉到的一個真實感人的場面——」
「我可以向妳保證,修女。她隨時都可能死去,如果說還有機會,也只有盧梭教授能夠救她。我曾在他手下學習過,如果他說什麼事能做,就一定可行。我現在就叫飛機來。」他堅持說。
「晚安。」
好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克拉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你是怎麼知道的?」
「各位先生、女士,我們與日本的衝突已經結束了,那些企圖製造衝突的人,將受到法律的制裁。古賀首相親自向我做了這樣的保證。」
「謝謝你,長官。」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貝德安現在已經開始在乎了。他知道恐怖分子的命朝不保夕,儘管他是這行裡的頂尖好手,特別是在搜集情報方面,但在世界上最殘酷的情報敵人面前,他卻很少顯露出來。他希望能稍微舒服和安全一點,也許這次的任務可以。他的伊拉克人身分和經歷使他能夠在那一地區進行廣泛的接觸。他曾經為伊拉克情報部門提供過情報,也幫助他們除掉了兩個想幹掉的人,而且兩件事都幹得很漂亮。就因為如此,他才打入了他們的核心,而這也是他為什麼來這裡的理由。
「就在幾天前,首相剛剛抵達我們國家的幾分鐘後,我就與他在白宮進行了私人會談。然後我們一起從這裡驅車到了國會大廈,並在那裡一起祈禱。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刻。」
「我不能說不,不過我必須——」
「傅瑪麗,我們認識多久了?」這好像是雷恩的口頭禪。
「Muy bien,jefe,」查維斯眼神謹慎但幽默地說。
「老天,真是謝謝你啊,阿尼。」這位幕僚長是個從未真正上過場的教練,他甚至連如何上到投手丘去面對打擊手都不懂。
「那些初選候選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任命的第一個內閣成員喬治.溫斯頓怎麼樣?」
「那就是我們的重點,埃德。」幕僚長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那就是我們所要說的,那就是為什麼你決定重回政治舞台的原因,儘管這有可能破壞你的名聲。」
「——最有趣的是他必須知道,即使他以前不知道,這個城市最精明的政治經營者,參謀長亞諾.范達姆也必須讓雷恩先生明白這些事。」
「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們的國家是穩定的、安全的。那些潛在的敵人知道我們的https://m.hetubook.com.com軍隊正在世界各地嚴陣以待。我們的經濟經歷了一次激烈的震盪,但已復甦,並且仍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美國還是美國,我們仍然是美國人,我們的未來會蒸蒸日上。」
他曾希望電話鈴響,但不是這個時候。只有少數人知道他的行動電話號碼;使用一部有固定號碼的有線電話實在太危險。莫薩德(以色列情報機構)仍然在從事暗殺活動,剛剛在中東建立的和平並沒有改變這一點,而且他們也確實不喜歡他。他們一直精於使用行動電話來幹掉同伙;他們首先透過電信干擾來使同伙的行動電話無法使用,然後再幫他找一個代用品……在塑膠殼裡面塞上十克高爆藥。那人的最後一通電話來自莫薩德的首長:「哈囉,我是班維科。仔細聽好,朋友。」就在這時,猶太人按下了電話上的#字鍵。多麼高明的手法,但卻只使用一次。
「增加多少?」他看見她深深吸了口氣。對於傅瑪麗來說,如此緊張是少有的。
「在那些人就職之後,監督他們就成為你們的責任,以確保他們信守諾言,確保他們取信於民。這才是你們的政府。很多人已經告訴過你們這些,但我要實現它。當州長們任命參議員時,告訴他你們的要求,然後由你們選擇合適的人當議員,因為是這些人決定政府的開支,而那是你們的錢,不是我的。國家是你們的國家,我們都在為你們工作。」
「托馬斯.傑弗遜總統說過,自由之樹需要鮮血來澆灌。那麼,血已經流出,現在應該就是樹木成長的時候了。美國是一個往前看而不是往後看的國家,我們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歷史,但我們可以從歷史中學習,建立起昔日的成就,改正我們的缺失。」
「其次,駕駛艙的錄音提供了第一次謀殺的準確時間。錄音帶上甚至有佐藤機長行兇時向他的副手道歉的聲音。在那之後,就只剩下駕駛員一個人的聲音。透過對駕駛艙的錄音與佐藤以前的錄音做比較分析,也完全證明了他的身分。」
「他將會有所動作,百分之百肯定。」克拉克喝了一口威士忌,「發生了這樣的事,沙烏地阿拉伯人肯定有點緊張。」
「這篇蹩腳的稿子是誰寫的?」他的法律助手在一旁插話道。接著屋裡的三個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電視上——畫面已從白宮的外景轉移到新聞播報室。
「還有另外一件事,約翰呢?」
「可是我們怎麼能——」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非洲航空公司只有一個到巴黎的定期航班,而且不僅是這架航班,就是其他的飛機也不願運送一個染上伊波拉病毒的病人。
亞諾.范達姆只是面帶憂色。他知道此刻自己無法幫雷恩解圍,以前總統常聽的那些經常性批評——如果你想連任,可要注意啊!——簡直都不管用;他怎麼去保護一個連與自己唯一相關的事都不在乎的人呢?
「你真偉大!」弗利夫人用葡萄酒杯向她的「總司令」敬酒。
質樸的木桌上,放著一杯在他預料當中的濃咖啡。……互致問候之後,他坐了下來開始談話。
「我想增加我的成員。」
「我需要那些知道如何建設的工程師,我需要那些知道如何使病人康復的醫生,我需要那些知道當公民權力受到侵犯時該怎麼辦的警察,我需要那些確實會種田的農民,我需要那些知道榮辱羞恥,能及時付清帳單,會撫養孩子,關心未來的人民,我需要那些知道他們是為大家而不是為自己工作的人民。這些就是我所需要的,我想也是你們大部分人所需要的。」
「我要為約翰.T.凱利發布一份總統特赦令,這件事今年就要完成。你應該告訴我這件我辦的案子。」
「日本警方正全力與聯邦調查局合作,他們甚至允許我們參與他們的調查,或自行調查取證等。現在,我們已搜集到佐藤機長在近兩週以來所做每一件事的全部資料,包括他在哪裡用餐、什麼時間睡覺、他與誰講過話等。我們沒發現任何證據能證明他有共犯,也無法證明他的行動是政府或其他任何人的計劃的一部分。調查仍將繼續進行,直到每一個疑點都水落石出。但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已足以使陪審團信服,這就是為什麼我現在要告訴大家的理由。」傑克停了下來,身體向前傾了幾吋。
「那麼,我們是如何確認的呢?」
「就我自己而言,我將挑選最合適的人選進入內閣,他們必須有專業素養,是實幹者,並有實績。他們每個人都會從這裡得到相同的指示:掌管自己的部門,建立正常秩序,使每一個政府機構都能高效運轉。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指示,你們以前也都聽說過,但我不是透過競選而站在此地的,我不用報答誰,也不用獎賞誰,也沒有什麼祕密要遵守,我會竭盡全力去工作。我或許也會有出錯的時候,但當我出錯時,及時提醒我是你們以及你們選出的那些代表的職責,我將採納他們和你們的建議。」
「我將定期向你們報告什麼事正在進行,你們的政府正在做什麼。」
噢,該死的。
「新的總統命令已經發布完畢,當我們盡情痛飲時,我叫傑克。」
雷恩心想,生活中的確有些東西很難預測。由於晚餐吃得不多,所以他的胃痛並不太厲害。他反覆讀著演說稿,用鉛筆做了幾處修改,這些都是卡莉不會反對的一些小語病,而且她自己可能會改得更兇。講稿透過電子網路傳輸到橢圓形辦公室外的祕書室,總統祕書的打字速度快得讓雷恩瞠目結舌。當最後一稿完成以後,講稿被列印https://m.hetubook.com.com在紙上供總統閱讀,而另一個版本則透過電子網路送到提詞機。卡莉做了講稿的最後確認,其實在這最後關頭,任何人對講稿的任何改動都會被發現。
「我需要一個新議會來配合我工作。參議院將首先重建,因為州長們將任命上週我們失去的九十一位男女的繼任者。但是,眾議院一直是人民的議院,投票推選眾議員是你們的工作,也是權力。」幹得不錯,傑克。
普萊斯幹員也對此感到驚訝,但他們很快就都了解到那是事實。
「我們需要我們的政府為我們做那些我們自己無法做的事,像提供共同防衛、執行法律、救災等。這些都是憲法所規定的。這個我宣誓要保護和捍衛的文件,是由幾個普通人起草的。他們並不都是律師,但他們還是寫出了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政治文件。你們要好好思考這個問題,他們都是些平凡的人,但卻做出了不平凡的事蹟。政府裡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情勢不太樂觀,不過都控制住了,是嗎?」這個問題本身就是一種回答。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如果總統只是受了點傷,那麼這個人就會因為未能及早發現刺客而被處死。身為一個樹敵眾多的獨裁者的情報局長,是一種危險的職業。他已經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魔鬼,並且告訴自己這筆債是怎麼也要不回來了。一個聰明人怎麼會幹這種蠢事?
「什麼要求?」
查維斯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想起了塞班島的那個傢伙,退休的海岸警衛隊司令,以及關於殺人的一些話。是的,眼前這個故事一定蠻精彩的。
雷恩在座位上調整了一下姿勢,他的坐姿使他感到左右為難。是要把胳膊放在桌子上呢?還是把手放在膝蓋上?他已經被告知不能靠在椅子背上,因為那樣看上去顯得太隨便、太傲慢,但雷恩還是想多動動,坐著不動使他的背很難受——難道這只是他的想像?現在這麼想已經有點太晚了。他感覺到自己的害怕,胃部在痙攣。他想要打嗝,但又忍住了。
「去巴黎好嗎?」
「還剩十分鐘。」總統聽到有人提醒道。
「只要他們的飛機一能發動,我就讓他立刻趕回來。」傅瑪麗允諾道。
「伊拉克方面怎麼樣?」雷恩直截了當地問道。
「好啦,傅瑪麗,別又來了。」傑克命令道。現在他可不想聽什麼衛星照片。
電話刺耳的鈴聲使他咒罵著睜開了眼。他才剛上床睡了一個小時。
「同胞們——等等,我不太喜歡這個詞,從來就不喜歡它。」傑克輕輕搖搖頭,心想但願這看上去不會顯得過分裝腔作勢。
「傑克,所謂『華盛頓官方』就是指那五萬名律師和說客,」范達姆指出,「他們也許不會被選上或任命,但他們也算是官方;媒體也是。」
飛機停穩後,副駕駛員走到機艙後放下了梯子。一輛車開了過來,接走了他。
他的真實姓名叫阿里.貝德安;他曾經用過好幾個其他名字,但最後還是用他的真名,因為它源自於伊拉克語。為了尋找經濟上的發展機會,他的家人從伊拉克搬到了約旦,但之後就像其他人一樣,捲入了地區的騷亂之中,即使兒子後來決定參加消滅以色列的活動,也未能對這局勢有所幫助。約旦國王察覺到這個威脅,相繼驅逐了一些危險分子;而這就毀了他的家,但他當時並沒有特別在意。
「還可以嗎?」
「那些在情報部門和政府機構中擔任閒職的人員都應該清理掉。你在那裡待過,知道這些情形。光是解決停車問題就很值得了,而提前退休則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總統先生,終於——」
「非常好。」傑克站起來朝門的方向走去。他的客人也跟著走去。
在談話中所提到的飛機是一架「灣流」G─IV,它剛剛降落在位於底格里斯河東岸一個彎曲地段的瑞須德機場。靠近飛機尾部的註冊代號說明了這是一架在瑞士註冊的飛機,它屬於那裡一家什麼生意都做也能準時納稅的公司,因此瑞士政府對它也就不再多所過問。除了時間和航線之外,這架飛機的航程看起來很短而且不顯眼——從貝魯特到德黑蘭再到巴格達。
「因此,我對你們,包括五十位州長,有一個請求。請你們不要把那些政客送給我,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做這件事。我需要那些真正在做事的人,我需要那些不汲汲於在華盛頓居住的人,我需要那些不願意蕭規曹隨的人,我需要那些能以極大的個人奉獻精神來這裡從事重要工作,而回家之後又能過正常生活的人。」
「遲到啦。」
「今天,我已經任命喬治.溫斯頓為代理財政部長。喬治領導著一個由他創建的大型紐約共同基金公司。他有助於恢復被破壞了的金融市場。他是一個白手起家的人——就像美國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國家一樣。我很快就會再任命其他的內閣成員,到時我會再向大家報告。」
「你對他關於戰爭和墜機事件的說明有什麼看法?」
「就實際情況而言,是的。我們正截獲許多來自伊拉克的情報,而且都是預料中的。蓋子已經旋緊,但壺裡的水還在燒。我們已經加大了衛星偵察的範圍,當然——」
「那很容易,傑克,」克拉克笑說道,「將二千個坐辦公桌的廢人炒魷魚,這樣你還可以省下一些。」
「願和平與你同在。」他對坐在賓士車後座的那個人說。
「天啊,傑克……我是說……天啊。」和_圖_書
「然而,在恢復參議院之前,喬治不會成為名符其實的內閣成員,而參議院成員的任命則需要經過憲法的審查和許可。挑選新參議員是州長的工作;從下週開始,州長們將開始指定填補空位的人選。」接下來是難對付的部分。他又向前傾了傾。
「再次,法醫的驗屍也證實那位副駕駛至少在飛機撞毀前四個小時就已經死去。這位可憐的人是因為刀子刺中心臟而致死的。他與後來發生的事無關,他只是這個卑鄙行動的第一個無辜受害者。他留下了一位懷孕的妻子,我請大家對她寄予同情,也請大家在祈禱時別忘了她和她的孩子。」
「同胞們,此刻我將向大家報告過去一週內在華盛頓所發生的事,並且告訴大家在未來幾天裡要進行的事。」
他還在化妝,現在是八點二十分。瑪麗.阿博特在他的頭髮上噴了定型膠,這使雷恩看起來像一個演員而不是政治人物——不,不是那回事。他拒絕接受那種稱號,不管阿尼或其他任何人怎麼說。卡莉.魏斯頓站在祕書的桌子旁朝他笑笑並點頭,以掩飾她的不安。她寫下了一部傑作——她總是這樣認為——但現在要由一個菜鳥來發表。阿博特夫人繞到桌子前面,從觀眾的角度檢查她的工作成果,確信沒什麼問題。雷恩只是坐在那裡盡量保持鎮靜,他知道自己在化完妝不久就會開始出汗,也知道那很可能使他奇癢難受,還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去抓,因為總統不會癢也不能搔——在場可能還有人認為總統不一定要上廁所,刮鬍子,甚至繫鞋帶。
「也許有人把它稱為外交手腕。」一個令人吃驚的回答。他接著進行解釋。
害怕幾乎變成了恐慌。他現在不能逃走,他必須履行職責;這一點很重要,因為人民要依靠他。每部攝影機後面都有一位操作人員,而三名密勤局幹員則盯著他們看;另外還有一位助理導播也在場。他們是他僅有的觀眾,在刺眼的燈光下,他幾乎看不清他們,反正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反應——那他又怎麼知道他真正的觀眾在想什麼呢?
「三倍。我們現在共有六百五十七名校官,我想在未來三年內把這個數目增加到二千。」她一口氣講完,注視著雷恩的反應。
「噢,是的,總統先生。對著全國性電視節目嘔吐總是令人生氣。」這位撰稿人大笑著回答。
「各位先生、女士們,現在不是我們以普通方式做普通事情的時候,我們需要做得更好,而且我們的確能夠做得更好。」
「還剩十五秒。」
「華盛頓官方的評價如何?」雷恩咆哮問,這是他第一次感到無法掌握情況。
「謝謝。」
「是我。」
「當飛機撞向國會大廈時,我也在那裡。我和我的妻兒正在白宮與國會之間的隧道裡。我看見一道火焰向我們撲來,然後停住、縮回。我永遠也忘不了這些,但我希望我能忘記。」
「他是一個局內人。」基爾惕假笑道。
「聯邦調查局和加拿大皇家騎警都對留在溫哥華的其他機組成員做了調查,他們都肯定地指出佐藤機長的確是在那架飛機上。我們也有當地加拿大交通部官員以及在那架飛機上的美國乘客——五十多名目擊者——的肯定指證。在偽造的飛行計劃單上,有佐藤機長的指紋,而分析駕駛艙的錄音也證明了駕駛員的身分。因此,那架飛機的機組人員身分是不會有錯的。」
「——我們需要那些有經驗的專業人材來重建秩序。他們是這麼說的,而且這個城市裡也會有很多人贊同他們的說法。」
此刻,安德麗.普萊斯正想收拾她的自動手槍。
「請說,長官?」
「什麼事?」傑克轉過身來。
「和平?」將軍哼著鼻子說,「全世界都在嚷著說我們那裡不安寧。」貝德安看得出來,自從他的總統死了以後,這個人就沒睡過。
「嘿,你沒事吧。」卡莉.魏斯頓突然站到他身旁說道。
「你認為華盛頓官方對這個演說會有什麼反應呢?」湯姆問道。
「開始打電話吧!」埃德.J.基爾惕命令道。
「當羅傑要求我增加人員時,我曾對他提出一個要求。」
「日美間的和睦已經完全恢復。我們現在沒有,過去也不曾與那個國家的人民爭吵過。我號召你們現在就把那些可能有的、不友好的對日感情永遠扔到一邊去。」
「那是我所見過最憤怒的眼睛,」雷恩啜著酒靜靜地說,「他知道如何去恨。」
「你應該把名字改回去;我不能原諒你做的那些事。我現在的身分不允許我用那種方式考慮問題,不是嗎?如果我是個普通市民,也許能那樣做——可是你應該把名字改回去,凱利先生。」
「各位先生、女士們,有那麼一個狂人自以為他可以毀掉我們的國家,但他錯了。我們已經掩埋了死難者,我們永遠會為他們的死而哀悼,但我們的國家還活著,我們在那個恐怖之夜所失去的朋友將永遠活在這個國家。」
一分鐘前,新聞主播們已經開始向觀眾宣佈他們已經了解到的事,晚間節目皆因總統的演說而順延。一看到美利堅合眾國總統的國璽,全國各地的人都會拿起遙控器把節目轉到有線頻道上來。雷恩深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嘴唇,看向靠近他的那部攝影機。紅燈亮著,他數到二,接著就開始了。
「什麼意思?」
雷恩想了想說:「我需要有人為我大刀闊斧一番。傅瑪麗,妳能再回到愛m•hetubook•com.com德華手下去處理這件事嗎?」
「我的航班誤點了,」他的主人解釋道,「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佐藤機長駕著他的客機到了加拿大溫哥華之後,偽造了一份飛往倫敦的飛行命令,表面上是要取代一架故障的飛機。在起飛之前,佐藤機長殘忍地殺害了與他一起工作多年的副駕駛。然後他就自己駕駛飛機,一路上與被綁在鄰座上的屍體為伍。」雷恩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睛盯著顯示幕上的字。當提詞機告訴他翻頁時,他感到很彆扭。
「巴斯德學院的盧梭教授認為他已經研究出一種治療法,目前正在試驗當中;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我感謝你們聽我的演說。我要去做我的工作,而我也需要你們去做你們的工作。」
「我已經為我的國家——也就是為你們——服務了幾個年頭,但就像我今天在這裡告訴喬治.溫斯頓的,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政治人物,也沒時間去學習怎樣成為一個政治人物。但是我一直在為政府工作,我已經學到一些關於政府應如何運作的事情。」
「約翰.甘迺迪曾經告訴我們:『不要問國家可以為你做什麼,要問你能為國家做什麼。』這話講得很好,但我們卻忘記了。我們需要把這種精神重拾回來。我們的國家需要我們大家。」
「如果妳能找到薪資的來源,那麼我就准許。」
「還剩一分鐘,準備。」
「我的工作需要你們的幫助。如果你們認為我能單槍匹馬地工作,認為政府能自食其力地穩定下來,那你們就錯了。如果你們認為不管政府是否穩定,都能全面地照顧你們,那你們也錯了。事情不應該是那樣的。你們是美利堅合眾國,我為你們而工作。我的職業就是保護、維護和捍衛美國憲法,為此我要盡我的最大努力,而你們每個人也都是這個隊伍中的一分子。」
「還剩兩分鐘。」
「這就是我們所得到的全部情報。」雷恩總統總結道。
「我知道了。」雷恩回答道。
「還剩五分鐘,長官。請試一下麥克風。」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必須——」瑪麗亞.馬格達萊娜猶豫不覺地說。
「——他與政府機構有太多的接觸。」約翰接著說。
「還有別的事嗎?」傑克問道,「我想在孩子們睡覺之前趕回家。」
克拉克回答說:「是的,長官。我希望我們能像警察那樣,有年輕的幹員,藍色的制服。你是知道為什麼的。他們都經過事先訓練,具有巧妙的生存能力。」
「這是一個很多人都會問的問題,特別是在這個城市——」
「替你闢一條生路。」
「首先,在密勤局、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以及其他部門的協助下,聯邦調查局和司法部已經率先調查導致我們許多朋友死亡的慘案。值得一提的是,我們的調查得到了日本國家警察以及加拿大皇家騎警的配合。詳細的消息將在今晚發布,並刊登在明天的早報上。現在,我就把到目前為止的調查結果告訴大家。」
「我叫傑克.雷恩,父親是個警察。我第一個政府職務是海軍陸戰隊隊員,那時我剛從波士頓學院畢業。但沒有做很久,就在一次直升機事故中受了傷,背部的傷痛數年來一直沒有好轉。到了三十一歲時,我成為恐怖分子的眼中釘。你們都聽過那個故事,也知道它的結局,但你們所不知道的是,那個意外事件促使了我再度重新進入政府部門。我很喜歡在那之前的生活——做股票經紀人讓我賺了點錢,之後我離開商界開始研究歷史,那是我最大的愛好。我在海軍軍官學校裡教歷史——我熱愛教學,當時我想我會在那裡心滿意足地待一輩子,就像我的妻子凱西一樣;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行醫及照顧我和孩子更讓她高興的了。我們也許會滿意地住在那裡工作、撫養孩子。我知道我本應該是那樣的。」
「我今天路過學校時,阿爾法博士告訴我所有兩黨的重要候選人都在上週被殺害了,而申請成為候選人的截止日期已經過了,因此沒人能夠申請新的候選人資格。今年是我們的選舉年,但卻沒人參選。新聞界對此還沒說什麼。」
「謝謝你們,晚安。」
「我明白。」
「總統先生。」傅瑪麗遞給總統一杯酒。總統接過去啜了一口。
「本來就該那樣,傑克,」弗利夫人的藍色眼睛裡閃動著光芒,「在管理方面,愛德華比我擅長,我比較適合做具體的事。」
「還記得銅鑼秀嗎?」埃德.基爾惕問道。
「謝謝,總統先生。」導播從隔壁房間大聲說道。
他們在修女珍.巴蒂斯特房間外的走廊談論,儘管有空調,但由於穿著藍色塑膠「太空服」,他們都出汗了。他們的病人正在垂死邊緣,她與死亡抗爭的那種方式令人毛骨悚然,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相較之下,班尼迪克.姆科薩還真幸運;由於某些因素,伊波拉病毒比預期的早侵襲他的心臟;那可是極少的恩賜,使得那個男孩很快就斷了氣。現在這個病人可就沒那麼幸運了。根據血液樣本化驗的結果顯示,她的肝臟正受到侵襲,但很慢。伊波拉病毒正在她體內快速而規律地擴散;腸胃系統正在崩潰,因而導致了嚴重的吐血、瀉血以及劇烈的疼痛。
「下一步,我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至少十年吧。」弗利夫人回答道。
「總統先生?」是丁.查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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