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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的總和

作者:湯姆.克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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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資料整合

第二十七章 資料整合

「好吧,我已經讓我的屬下準備就緒。我們聲納組的狀況真好。」
「妳真的認為雷恩有可能四處風流嗎?」凱西足足隔了半分鐘才回答這個問題。凱茲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定,最後才穩定下來面對現實。
「正確的位置。」葛森說了這句今天已經說了不下百次的話。
瑞克斯露出迷惑的表情。「那又怎樣?」
「你說吧。這是個命令。」
「哦?」曼庫索覺得相當驚訝。
「這也是為什麼他的部下請調那麼頻繁囉?」
「謝謝妳。」馬文微笑道。
但這正確嗎?他手邊只有一些模稜兩可的資料及巧合。萬一瓊斯只是不喜歡這個傢伙呢?萬一那些調職請求只是剛好瑞克斯運氣不好而特別高而已呢?
「沒有其他任何情報嗎?」葛洛佛科問道。
「我告訴他,我不曉得任何事情。我告訴他,妳是我所認識的最好朋友之一。凱西,妳的確是我所認識的最好朋友。妳並不孤單。妳有朋友。如果有任何事情我能為妳做——我們之中任何人能做的——能幫助妳的,我們都會盡力的。凱西,妳就像這大家庭裡的一員。妳可能覺得十分傷心,而且可能覺得十分尷尬。凱西,這樣子的想法不僅不對,而且是相當愚蠢的。妳曉得這樣是很愚蠢的,對不對?」凱茲看到凱西漂亮的藍眼睛此時充滿著淚水,而此刻,他真希望能宰掉雷恩這傢伙,也許將他丟在手術檯上,用一把相當銳利的小手術刀慢慢地折磨他。「凱西,一個人單獨胡思亂想對事情不會有幫助。朋友是幹什麼用的呢?妳並不是孤單的。」
凱茲當場立即了解到這種憤怒是無限的。把憤怒留在心裡,否認事實是沒有幫助的,不過凱西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朋友了。
「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位上校回答道。
「在技術情報方面,我沒有什麼要報告的了,」這位上校繼續說道。「你們可以在其他方面繼續追蹤嗎?」
「是的,長官。」
「也許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長官,那麼我們的人為什麼會被謀殺呢?」
「下一束,三十六號。」佛洛姆說道。
瑞克斯這會兒才了解到自己已經越過了界線,因為海軍裡根本沒有「不列入記錄」的談話。他已經當面反駁他的戰隊長,一名晉升快速且深受國防部及作戰二處信任的戰隊長。
「如果我是在你的立場的話,我會這麼做的。」瓊斯打開門。「我不喜歡潑人家冷水,艦長。不過這是我專業的觀測。他根本不適合這種遊戲。瑞克斯一點也比不上你過去當艦長的時候。」
「我不能,但面對死亡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們睡點覺吧。」在走出這棟建築物時,葛森給夸提一個眼色暗示。
波克點了一根香煙後說道:「這不像。我曉得。女人的動作比這還快。」
克萊格少校立刻充滿了戒心。「遵命,准將。」
針對主題,曼庫索。他們付你薪水是要你做艱難的決定。少尉及士官長的任務就容易得多。資深的艦長應該知道該做些什麼。這是海軍裡令人好笑的假定。
「夠了!」
「很好,那些只重視文件的可惡官僚似乎不關心任何人或任何事。如果在這方面有任何問題的話,讓我知道。」
「那我們的人員呢?」
曼庫索拿起他車內的電話說道:「我要緬因號的副艦長三十分鐘內到我辦公室報到。」
瑞克斯並沒有起戒心地說道:「只是有些傢伙因顧慮家庭而請調罷了,將那些心思沒放在船上的人強留下來實在沒什麼道理。只是巧合而已。我從前也遇到這種情況過。」
「我想要一杯啤酒。」馬文微笑道。他甚至還學會商人那個調調。這班客機坐不到三分之一的客人,而且這位空中小姐似乎還想釣他。馬文心想,也許是因為他古銅色的膚色太迷人了吧。
「長官,他實在不是個壞人。我聽說他是一個很好的父親而且對家裡也蠻照顧的。聽說他的太太跟他的感情相當好。他只是從未學到如何對待別人,而且也從未有人想教他做軍官的正確方式。除此之外,他實在是一個很能幹的軍官。假使他能多顯現一點人性的話,那他會是一個真正優秀的軍官。」
曼庫索曉得,像這樣談下去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該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了。「聽著,瑞克斯,我聽到一些有關於你艦上人員士氣低落的謠言。而且我又看到那麼多的調職請願書,這一切告訴我,你的船艦內部可能有問題。因此我到處打探消息,結果證實了我的猜測。不管你曉不曉得,你已經有個問題。」
「恐怕不會很久。直接轉機到芝加哥。只有兩小時的轉機時間。」
「長官,他是我的艦長。」
「也許你說得沒有錯。我會想一想你說的話。再說,如果我遇上那艘沙魚級,我到時會讓你曉得我的弟兄能力有多強。」
二級反應體被放在一級反應體之前。他們利用一個高約六十五公分、直徑十一公分的金屬圓罐放置鋰化合物,圓罐的大小大約相當於一個一〇五公釐砲彈的藥室,圓罐的底部甚至還有底緣,使它能剛好安裝在正確的位置上,這個圓罐的底部還有一個彎曲的小管,準備接在尚未安裝的氚氣儲藏槽。在圓罐外和_圖_書面附著了許多衰變鈾二三八所製成的金屬片。這些金屬片看起來像是一排一排黑色厚重的蘇打餅乾,佛洛姆不禁這樣聯想。當然它們的功用主要是成為電漿的一部分。接著圓罐下方就是第一束「吸管」——甚至連佛洛姆現在都是這麼稱呼這些東西,雖然它們實際上並不是吸管;它們的口徑跟吸管不一樣。每一百根吸管由輕而薄的塑膠分隔體結成一束,每一束都是六十公分長,而每一束吸管的底部轉了半圈,因而成為螺旋線體,這種形狀很像是旋轉樓梯。這段設計的困難之處是將這些螺旋線體適當地結合在一起,這似乎只是一件小事,但卻足足花了佛洛姆兩天的時間才想出適當的方法,跟他設計的其他部分一樣,只要這些……吸管束完美地製造完成之後,就可以完完全全地安裝在適當的地方。這幾乎使佛洛姆笑了出來。在捲尺、精密的量具及專家的眼睛協助之下——許多零件都已經刻下序號,這種注意小細節的習慣,令葛森印象相當深刻。當佛洛姆滿意之後,他們繼續工作。首先是發泡膠塊,每一塊都切成跟設計完全一樣的形狀,然後安裝在橢圓形的炸彈彈殼內。現在的工作完全由佛洛姆和葛森親手處理。他們緩慢小心地將第一塊發泡膠塊裝在彈殼內表的凸緣。接下來他們開始安裝吸管束,一次只安裝一束,完美地貼合在它們的定位上。每次安裝一個零件時,兩人都停下來檢查是否安裝得完美。佛洛姆和葛森兩人同時檢查零件的安裝,並核對藍圖,然後再度檢查零件的安裝,再重複核對一次藍圖。
「我們這次會面有多正式呢?」
「艦長,在我還是達拉斯號的艦長時,每當瓊斯提出意見時,我會耐心傾聽。如果命運稍稍改變一下的話,他現在早已在當他的副艦長,並準備擔任一艘攻擊潛艦的艦長了。瓊斯大可成為一個很好的艦長。」
「艦長,為你服務一向是我的榮幸。」
「長官,我為我剛才那麼獨斷感到抱歉。只是沒有人喜歡被潑冷水,尤其當他們——」
曼庫索看著瓊斯走進候機室。瓊斯從未給他壞的建議過,而且瓊斯只有比以前變得更機靈。真可惜他不肯待在海軍,謀求晉升的機會。這位准將接下來心想,這樣說也不對。瓊斯是一個當艦長的好料子,但他絕不可能有這個機會。這個制度不容許如此,而這就是事實。
「你曉得,我以前聽說過有像這樣的艦長。但我從來不相信有這類的事情。我想可能是我在為你工作時,你對我太好了的緣故吧。」瓊斯在他們接近航站大廈時說道。「你一點也沒改變,你知道嗎?你依然在別人對你傾訴時肯聽他們講話。」
「我也是一樣。這計畫是很危險,但我還想存活下來。夸提,如果我們要過安全的生活,我們早就去坐辦公桌了——這樣我們永遠不會碰面。使我們結合在一起的就是危險及這次的任務。我已經失去我的碧翠及女兒,但我仍然還有我的任務。我並不是說這就足夠了,但這不是比大多數的男人還充實嗎?」波克看著星空。「我經常想到這一點,我的朋友。我們發動的這一次攻擊會怎麼改變世界呢?並不是轉為安全。那些過著安全生活的人民,那些膽小的百姓,他們會因為我們的行動而受益。他們對生命中的不公平感到憤怒,但他們卻缺乏勇氣來行動。我們是行動者。我們冒著風險,我們面對著危險,我們為其他所有人的利益犧牲自己。這是我們的任務。我的朋友,現在再想其他的選擇已經太晚了。」
這位警衛看著葛森及佛洛姆離開這棟建築物,無情地點點頭說道:「你要我們在哪裡挖這個坑?」
聰明的王八蛋。「好吧,讓我打開天窗說亮話,瑞克斯。你跟瓊斯博士起了一點衝突。」
「但我們實在查不到任何東西!至少有三個國家的情報機構在查這件事情。我們在阿根廷的人員依然在調查中——」
「他是我所認識的人裡面最聰明的之一,而且他也是我遇到的士兵中最佳的一名。」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沒有解除瑞克斯職位的根據。要是這種事情不是出自瓊斯口中,他很可能早就把它當作個人人格的衝突而已。然而瓊斯在這方面實在是一個很可靠的觀測者。曼庫索心裡思量著瓊斯告訴他的事情,再跟高出一般許多的調職請求這項事實,以及他從克萊格那兒聽來的模稜兩可的字句,前後作一比較。那位副艦長真是不好當。他已經被選定當作艦長……只要瑞克斯那兒有一句壞的評語,他就會失去這個職位;儘管如此,他還是對海軍相當忠心。但他的職位又要求他對他的艦長忠心,即使海軍方面要求的是事實。克萊格簡直是兩面不是人,而且他已經盡其所能做好一切。
「波克,這種事情對我比較簡單。我已經是個快死的人。」
「那個人是加州理工學院的物理學博士,瑞克斯。」
「看一個女人生孩子也不可能比這更令人厭惡!」當兩人走出房間外後,夸提怒道。
「你已經看過我們演習及考核的結果。那一定和圖書能夠讓你了解一些東西。」瑞克斯回答道。
「克萊格,我先跟你強調,我們此次談話完全不列入記錄裡。」
瑞克斯不理會這一點。「我們永遠無法確知這一點,不是嗎?我一向都認為,有些人夠格當艦長。而當不上艦長的,只好找藉口。好吧,就算他是一個很好的技術人員。這點我並不否認。他將我的聲納人員訓練得很好,為此我也很感激他,不過我們也不要因此大驚小怪。海軍裡有許多技術人才,而且也有更多承包商。」
「三十六。」佛洛姆看著吸管上的號碼牌同意道。他拿起這束吸管束,將它塞到定位上。走上前來的夸提看到吸管束正好完美地安裝在定位上。佛洛姆靈巧的雙手稍微移動吸管束,讓吸管束上面的小缺口直接塞在下方的小洞裡。當佛洛姆滿意之後,葛森看著他。
「不對。」波克搖搖頭說道。「比那更糟。更像是一個兒童的玩具。」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然後開始笑了起來。
「不要讓他出航嗎?」
波克和夸提一同走出房間。
「明天此時,我們將可以完成裝配工作。剩下來的就很簡單了,不用花十四個小時就可完成。」
「假使要我們去追獵一艘沙魚級並追蹤的話——加上安全距離的規定以及相關的預防措施。我會不安嗎?當然不會。得了吧,長官,我們的潛艦是那麼的安靜,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我是對華盛頓會同意這件事情,感到有點意外,但那只是官僚的事情。簡單地說,任何人都可以指揮這艘船。好吧,就算瑞克斯也許不是完美的艦長,但除非我們的潛艦有了破洞,大力水手都可以完成這次任務。」
「就技術方面而言,他是相當優秀的人才。他對工程方面特別在行,他只是不了解人性,而且他也不懂戰術。」
「在美國或蘇聯從事這項工作的人,一定會無聊得要死。」波克悄悄地說道。
我打賭你一定遇到過。「那船員的士氣呢?」曼庫索接下來問道。
「我曉得。」他轉頭看著他的朋友。「我們都是快死的人。你跟我,我們都曾經欺騙過死神。然而死神最後還是會勝利,不過我們面臨的死亡並不是死在床上。你選擇了這條路,我也是一樣。難道我們現在還可以再回頭嗎?」
「那很好,但士兵如果跟軍官一樣聰明的話,我們會付給他更多薪水。」這句話顯露出其高高在上的傲慢態度,令曼庫索十分生氣。
「我已經在安排了。」
「我必須傾聽屬下所說的話,瓊斯。你一個人不可能完全知道所有的事情。」
「上校,請記住你的身分!」
「我還沒有忘記這一點。然而我也沒有忘記,當有人肯大費周章地暗殺一個情報官員時,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的確。我們會繼續進行,但我想大概發現不了什麼蛛絲馬跡。我認為這一切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是最近的舉止比較奇怪。」
「長官,這完全是狗屎。這情況就像戒酒的顧問一樣。沒有酗酒毛病的,說他們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但戒酒顧問卻說否認事實是酗酒的第一個癥兆。這根本沒辦法證明什麼。如果我艦上人員有士氣低落的問題,那麼,在各種演習中就會顯露出來。但這些演習所顯示的數據卻沒有。從我的記錄上來看,你可以一目了然。我是靠著指揮潛艦維生。自從我穿上海軍軍服以來,在各方面表現一直是名列前茅。好吧,就算我的風格跟人家不一樣。我不拍馬屁,而且我也不拉關係。我要求屬下的表現,而我得到了。只要你指出一件我確實沒有正確領導的證據,那麼我會聽從你的話,但在此之前,長官,我的記錄還是相當優良,而且我也不打算改變。」
「我同意,佛洛姆。」
「是的,長官。他讓我們的魚雷長日子很不好過——我想瑞克斯是錯的。該名魚雷長在某些地方有些創新的作法,而且他所掌管的武器都井然有序,對於部下的訓練也相當良好,但瑞克斯艦長不喜歡他做事的方式,然後給了他一頓教訓。我曾經提出反對意見,但艦長不肯聽我的意見。所以該名魚雷長就請調,而艦長也很高興能擺脫他,因此在他的請調書上簽字同意。」
那麼這個責任應該是曼庫索的。他是戰隊的隊長。這些潛艦都在他的麾下。而所有的艦長及乘員也都是他的部屬。他為這些艦長打分數。事情就是如此,不是嗎?
「您是美國人嗎?」
「那你怎麼說呢?」
過去。曼庫索心想,瓊斯選的字眼還真差,但這是事實。指揮一艘潛艦比擔任戰隊長容易得多,而且也有趣得多。
夸提看著他們離去,然後走到負責的警衛身旁。「阿奇姆在哪?」
在往機場的途中,他在一家裁縫店停了一天——貝魯特可能在交戰狀態中,但日常生活還是照常過。在他搭上英國航空公司的客機前往希斯洛機場前一刻,他看起來已經相當醒目。三套非常高級的西裝兩套是放在行李裡。他剪了一個相當保守的髮型,腳上穿的昂貴鞋子使他腳痛。
曼庫索看著瑞克斯。心中不禁納悶,這種無所不能的積極態度,到了什麼地步會變成空話hetubook•com.com呢?「你艦上的調職率特別高,令我有點擔心。」
這句話更深深地傷害了她。「你是什麼意思呢?是誰來拜訪你呢?從哪來的呢?」
身為美國海軍上校(少將候選人)的曼庫索,之所以沒有從他的椅子上跳了起來,只是因為他的西西里血統在美國早就有點被沖淡了,因此脾氣溫和了許多。他馬上可以肯定,要是換成在那個老國家裡,他的高祖父可能早就用他的獵槍,往瑞克斯的胸膛轟一個寬寬大大的血洞。然而,曼庫索卻是面無表情,但在內心裡卻早已決定瑞克斯不可能晉升到上校以上的階級。這完全是由他控制。在他手下有一大堆艦長為他工作。只有前兩名,或前三名,才可能升得到將級。而瑞克斯在戰隊裡的排名將不會超過第四名。這可能有點不太公平,曼庫索在稍微冷靜下來時告訴自己,但這依然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國家可不能將比目前更高的指揮權託付給眼前這個人,再說他能升到目前艦長的職位,已經是太過分了一點。這一切應該很容易。瑞克斯名列十四名艦長的第四名,也許會大聲且激烈地抗議,但曼庫索會簡單地說道,抱歉,瑞克斯——我並沒有說你什麼壞話,只是安迪、比爾、以及查克三名艦長表現得比較好一點點。只是你運氣不好,待在一個到處都是優秀艦長的戰隊裡,瑞克斯。我必須做個公平的決定,他們只是表現得比你稍微好一點而已。
「你的建議將會記在記錄上。這次的行動尚未結束。」
「第三十八束!」在他們進入房間時,佛洛姆下令道。
這位上校合起眼睛心想,國安會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我依然認為,我們應該繼續追查。」
「這實在難倒我了,老曼。我退伍時只是一個小兵,你還記得嗎?」將這王八蛋解職,瓊斯心想,雖然他知道得很清楚,必須有理由才能將一名艦長解職。
「這件事不容易。請記得,」凱茲帶著輕柔且充滿希望的語氣說道,「這可能完全只是一個錯誤。只是一些瘋狂的誤解。」然而凱茲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他的部下都很恨他——他們剛剛接受過的操練,對他們一點也沒有幫助。嘿,我人在現場,這是千真萬確的!我跟那些聲納員一起在模擬器前訓練,而他也在現場,我一點也不會想替他工作。他還幾乎對我吼叫呢。」
葛洛佛科在這個人離開他的房間後想到,他現在能做的事情,他到底可以發現什麼新的途徑來追查……他實在不曉得。他的外勤人員中有一大堆在尋找線索,但是似乎尚未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種悲慘的職業跟警察的職業像透了,不是嗎?
「兩天前我拜訪過他的遺孀。我告訴她,她丈夫已經死了,而且我們也無法找到他的屍體。她對這個消息實在難以接受。看到如此可愛的臉龐充滿淚水,真是令人難過。」這位上校安靜地報告道。
「有那麼糟嗎?」
「我們在他們的國防部裡還在重建我們的間諜網。在他們的議會裡顯示,沒有進行任何核子武器計畫,而且新德國已經放棄了整個東德的計畫,」葛洛佛科說道。「我們也聽到一點風聲,美國和英國的情報網也跟我們進行相同的調查,然後也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因此就沒有繼續追查。」
那王八蛋!「妳跟他談過這一點嗎?」凱茲試著讓他的語氣低沉且充滿理性,但不可避免地還是帶著一點氣憤。她現在需要一個朋友,而朋友之間就是要分享彼此之間的痛苦才算益友。
「政府人員,好像是調查員。凱西,我很抱歉,但他問我是否——妳是否曾經提起家裡發生問題之類的話。這傢伙在調查雷恩,他想知道,妳是否跟我說過些什麼。」
「你最好快一點,否則會趕不上飛機。」曼庫索握著他的手說道。
「嗯。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醫院的伙食,凱西想到。即使是霍普金斯醫院的伙食,依然是很難吃。一定有一些特殊的學校專門訓練醫院的廚子。他們的課程一定是專門消除學員任何創新的構想,連帶地消除了這些學員對於佐料使用的技巧和對於食譜的認識……這些醫院的廚師唯一沒有毀掉的食物大概只有果凍。
「凱茲,我需要一點建議。」
「他能辦得到嗎?是的,長官。我們船的狀況良好,而且人員的素質又高。他辦不到的事情,我們其他人可以幫他完成。」
馬文心裡複習著他所需要的一切東西。那些阿拉伯人真是慷慨的民族。他帶過去的錢幾乎一文都沒有花到。他甚至提議用他的錢,但夸提不想要他一分錢。他有一個提箱,裡面裝滿了二十及五十面額的小額支票,總共有四萬元美金,當他在美國安頓好以後,他會從一家英國銀行直接轉帳到他的美國帳戶裡。他的任務相當簡單。首先他需要為自己及其他人弄到新的身分證明文件。這幾乎跟兒戲一樣。只要有適當的硬體設備,甚至假造駕照都不困難,而他準備用現金採購這些東西。他甚至還可以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架設這些裝備。而現在,為什麼他必須先訂旅館而不直接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則是另外一個問題。他們所扮演的這些類型的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確實喜歡使事情複雜化。
「是的。」凱西的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樣。
「凱茲,我只是想再生個孩子,我不要失去雷恩——」
「來吧,我們在辦公室裡談一談,那兒比較隱密。反正今天的伙食也不太好。」凱茲帶著她離開餐廳,並確保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兩分鐘後,他們在他個人的辦公室裡。他將房間裡唯一的另一張椅子上的一堆檔案移開,讓凱西坐在上面。
最後一束吸管在當地時間清晨三點才安裝好。佛洛姆一點也沒改變他注意細節的習慣。他在檢查最後一束吸管時跟檢查第一束時一樣謹慎,一直調整它的位置直到他滿意為止。然後他立直身體,伸一下懶腰。
「是的,沒錯。那些工人為我們做了一些很好的工作。什麼時候呢?」
「是的,長官?」
「他告訴我,他要證明他不是這樣的人。他辦得到嗎?」
曼庫索的司機不用吩咐就將車子掉頭離去。讓曼庫索在後座想自己的心事。海軍制度的改變還是太少了一點。他也是依照傳統的途徑晉升到艦長的,先到核子動力學校受訓,然後在輪機室幹一陣子後,才能接任艦長的職位。海軍裡有太多的工程人才,卻沒有足夠的領導人才。他已經渡過這種轉變的過程,跟其他大部分的艦長一樣——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這樣的調整。有太多透過傳統路線晉升的艦長,只將其他人當作名冊上的一個數字,或是待修理的裝備,或接受命令的東西,他們把人員以數字來衡量,因為這樣子遠比真的結果更容易了解。羅塞里不是這樣的艦長。曼庫索也不是,但瑞克斯顯然是的。
「是有關於雷恩。」凱西好像發了一陣痙攣一樣,迅速地吐出這句話,然後欲言又止。凱西眼裡所透露出來的痛苦,是凱茲自己都無法承受的。「妳認為他……」
現在才說「我的弟兄」有點太遲了,小伙子。但曼庫索必須給他一個機會,不是嗎?雖然機會不大,但最起碼得給他一個機會。如果奇蹟出現的話,也許他會重新考慮。也許,曼庫索告訴自己,假使這個傲慢的小王八蛋肯在國慶日遊行樂隊通過基地大門時,跪在那兒懇求我的話,我也許會重新考慮。
「坐下,瑞克斯,我們需要談一點事情。」
對於站在幾公尺外觀看的波克及夸提,這是他們所見過最無聊的事了。
「那麼如果妳真的這麼想的話,妳必須將他搶回來。」
「明天,也許後天,我不太確定。」
「去看醫生了,你忘了嗎?」
「在黎巴嫩生活一定相當困難。」
「是的,長官。」他的傳令官回答道。
「你說得沒錯。」波克將煙蒂彈到地上。「但至少我們擁有知道死神何時會來的特權。那些卑微的人卻沒有。他們選擇不採取任何行動反抗的時候,便也選擇了失去知道的權利。這是他們的選擇。一個人可以成為命運的使者,或是命運的受害人。每個人都有那種選擇的權利。」波克帶著他的朋友回到房間裡。「我們已經做了我們的決定。」
「老曼,我早就說過了。」瓊斯在往機場的路上說道。
「好的。你的伙伴瓊斯是一個相當優秀的技術人員,但他似乎忘記他離開海軍的時候只是一個士兵而已。如果他要以平等的身分跟我說話的話,他最好能先完成一點成就。」
「凱西,我本不應該告訴妳這件事,但妳實在是一個太難得的朋友。去他媽的規則!聽著,上週有個人來找我,問雷恩跟妳之間的事情。」
「就像在裝配槍一樣。」夸提離開工作檯後,向波克耳語道。
「三十八。」葛森複述道。
曼庫索微笑地打斷瑞克斯的話,說道:「沒關係,瑞克斯。我們義大利人也是比較容易激動。」太遲了,瑞克斯……
「我會跟他談一談。」曼庫索答應道。
「如果你喜歡的話就當作非正式,瑞克斯。」
「我跟你強調這一點: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跟你一樣。我可以給你另一個建議。」
「因此我跟他談了一會兒。」
曼庫索合起眼睛,在接下來的車程內打盹。沒有比小睡更能清理心靈的思緒了。這一招在達拉斯號上一直都行得通。
「那又怎樣?」
凱西抬起頭看著凱茲,她現在是熱淚盈眶。「凱茲,我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三十七。」葛森負責地複述道。
「很好。我們很快就會有一件特殊的工作給你們做。」
曼庫索曉得克萊格說得沒錯,但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想逼出一點話。「你應該已經夠格當一個艦長了,克萊格。你應該開始習慣做一些比較困難的決定。」
「我認為這似乎不太可能,美國人或英國人應該都會相當關心德國的核子武器。」
「沒錯。回國看看。」
「你對你們這一次的作戰命令會感到不安嗎?」
「沒錯,這是他們的責任區,而我們現在幾乎不能依賴他們的支援,對不對?」
「的確如此,那真是白費力氣的方式。」夸提再度笑了起來。等到笑意消失之後,夸提變得嚴肅起來說道:「真是可惜。」
波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地將煙吐在寒冷的空氣裡。「這是我的計畫,不是嗎?我知道風險有多大。」
這位准將點頭同意,然後沉默了一www.hetubook.com.com會兒才說道:「如果你在下次出航時發生什麼問題,我要知道一切的事情。我認為你是一位很好的副艦長,有你這種副長實在是他的福氣,少校。」
「我實在受夠了!」佛洛姆怒道。「這是一項嚴肅的工作!我們需要安靜!下一束,三十七號!」
「告訴我有關於瑞克斯艦長的事情。」
「凱西,發生什麼問題嗎?」他早就曉得一定是有什麼問題,從她臉上的表情及她說話的語氣,他就明瞭一切。他滿懷同情地等待凱西回答。凱西是個很有自信的女人,而且她的確有條件那麼自信。這種事她一定很難以接受。
「我只是無法相信,凱茲。我只是不能相信。」
「好吧,這傢伙並不是想要記錄,他要的是完美。他想要重新界定完美的定義為何。我現在告訴你,老兄,如果我是在那條船上服役,在第一次巡航後回港時,第一個從艙口出來的東西將是我的行李。假使強迫我再為這個傢伙工作的話,我真的會逃兵!」瓊斯頓了一下。他覺得說得太過分了一點。「我終於懂他的副艦長試圖告訴你的事情,我原本以為他有點言過其實。我錯了。他的副長是一名相當忠心的部下。瑞克斯恨透了他的一名年輕軍官,是一名負責追蹤組的小伙子。負責支援他的士官長說這名少尉——我想他的名字是蕭肯少尉——是一個很好的小伙子,但這位艦長卻把他操得快跟一匹筋疲力竭的馬一樣了。」
「想喝什麼?」
「我同意。」佛洛姆宣稱道,然後兩人結實地把它固定在定位上。
「我沒有辦法!他不是,他不會——」她完完全全崩潰了。
那麼。我到底要怎麼辦呢?
「是有可能。是的。」
「這是您的啤酒,先生。您會在倫敦待很久嗎?」
「是的,我大概猜他現在可能正在為阿根廷人工作……?」
「什麼?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你為什麼會……?」
「想看看雜誌嗎,先生?」空中小姐問道。
曼庫索點點頭,即使他不喜歡聽到這種事情。「他們在那次測試裡幾乎創下記錄。」
「我不贊成自殺性的行動。」夸提沉默一陣子後說道。
只見她搖頭說道:「沒有,我實在不曉得要怎麼跟他談。」
「三十六,」葛森回答道,檢查下一束吸管上的三個號碼牌。「第三十六束。」
「很快。」夸提頓了一下。「波克,你在這計畫裡所扮演的角色……相當危險。」
「你對瑞克斯有信心嗎?」曼庫索問道。
「我們依然無法確定這一點,媽的!」
「沒錯,的確有點刺|激。」
「對於任何人而言,像這樣的談話本來就不會很舒服的。」這位戰隊長說道。將來瑞克斯最多只能升到一個技術軍官,也許還會幹得不錯,只要曼庫索將他踢離這個戰隊,再說,以一個上校退伍也沒什麼好羞恥的,不是嗎?雖然對於好人而言,這是不夠的。
「這實在是太可惜了。」她看起來甚至還有點惋惜。馬文心想,這些英國人應該是很好的民族。幾乎跟那些阿拉伯人一樣好客。
「長官,你現在所問的問題,已經超出我能夠回答的範圍。我不曉得我是否有這個權利或能力回答您的問題。」
「對呀,他說了一些我不喜歡的話——一些根本就是錯的事情,艦長——而我出言反駁他,你應該在現場看看他的反應。狗屎,我以為他中風了還是怎樣。他確確實實是錯了,老曼。這是我的模擬帶子。他一直指責他的部下沒有發現一些原本就不存在的東西,你懂嗎?我所提供的模擬帶裡面本來就有一點小花樣,而這些聲納員也判斷出帶子裡的目標是假的,然而瑞克斯卻不是這樣認為,並且開始大發雷霆。他的聲納組素質相當好。只是他不曉得如何運用而已,但他卻喜歡充內行裝懂,亂出意見。無論如何,在他離開後,他的屬下就開始在背後說話了,你知道嗎?他不止給聲納組不好過。我聽說輪機室的人員為了使這傢伙滿意已經快瘋了。他們真的在一次反應爐操作檢查拿過第一名?」
「哦,是的,是那些古巴人嗎?」
「那麼有關於補償金,以及其他的安排呢?」
「不得了,那我該怎麼辦呢?」
「妳曉得妳勢必得這麼做。」
「當然沒有!」凱茲試著不讓自己叫出來。「凱西,如果在這醫院裡還有比妳更好的人的話,那麼我還沒遇到過!妳沒有任何地方不對!妳聽到了嗎?不管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樣,這絕對不是妳的錯!」
「我曉得這一點,克萊格,」曼庫索說道。「而我卻是這個戰隊的隊長。如果我屬下的艦長之中有任何一名有問題的話,那麼我指揮的船艦之一也就存在著問題。這些潛艦每一艘都價值億萬元以上,我必須了解問題的所在。你了解我的意思嗎,少校?」
克萊格此時坐得筆直,迅速地說道:「長官,他不是一個領導人才。他甚至沒有辦法帶一個三歲小孩上馬桶。他對待屬下好像對待機器人一樣。他的要求很高,但他從不會讚美屬下,即使這些人員的表現實在很好。我在官校受訓時,他們不是教我這樣當軍官的。長官,他不肯傾聽屬下的建議。他不肯聽我的意見,也不肯聽其他人的意見。好吧,就算他是艦長。他是一艦的頭頭,但一名聰明的艦長總是肯傾聽別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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