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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達政宗6:攻打大坂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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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真相 一

戰爭的真相

「哦!」
  如有違背,則一律處以斬首之刑。此外,阻擋先頭部隊之去路者,亦以同罪論處。
這種壓迫式的說法,證明了政宗比家康更加狡猾。經過這次的談話以後,政宗深信年輕的秀忠今後不論遇到甚麼事,一定都會先來找自己商量才對。
三、不論有何理由,一概不准與其他擔任警戒任務者交換工作。如有違背,則沒收其武器、馬具;若有異議,則加重其罪。
「你是說、你是說……這次的戰爭是父親為了身為兒子的我而發動的嗎?」
「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就能劃分開來的。你知道,再大的梧桐樹,也會有樹葉落盡的時候,因此大坂即使不急於發動戰爭,也無可避免地要走向衰敗之路。這種衰敗不需假任何人之手,而是到了某個時期,就會自然如此。」
「你對我的命令有何異議嗎?如果有,就請坦白地告訴我,千萬不要有所顧忌。」
政宗撒了個小謊。雖然目前已經到達的確實只有一萬人,但實際上還有八千人也已經動員了。按照政宗的想法,如果支倉常長比預定的時間提早與菲利浦三世會面,那麼當冬之陣正式展開時,西班牙大軍就會來到了大坂灣……如此一來,就一定得要有這麼多的軍隊應急才行。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辱及父親的威名。」
一、禁止吵鬧、爭鬥。
三、馱運貨物之工資必須按照規定支付。
一、行軍途中若有借宿民宅之情形,則凡使用屋主之柴火者,需付錢三文;如有馬匹同行之情形者,則應付錢六文。但,如果本身自行攜帶柴火,則借宿民宅不需付費。hetubook.com.com
當他初次帶兵進攻京都時,許多士兵於見到婦女時便興起淫|亂之心,於是信長乃將這些士兵吊在樹上,任由艷陽曝曬三日。此法一經實施,果然收到警惕之效。從今以後,全軍震懾於信長的威令,均能自我約束,不敢稍有逾越。
政宗認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麼對自己將會相當不利。當然,由這番狡猾的談話當中,也可以看出雙方人格的差異。
「哦?是這樣嗎?」
九、嚴禁向民家強行購物,胡作非為;如有違背者,一律當場斬首。
八、嚴禁在陣中放馬(讓馬逃走)。
「真的?如果連你也這麼想的話,那我就安心了。對了,你帶領多少兵力來參加這次的戰役呢?」
政宗於十月十七日抵達江戶,並於翌日經由秀忠之手,公佈了此次大坂之役的「軍法」。
「正是!不瞞你說,是有關小婿的事情……能否請你先摒退左右……」
七、除了擔任軍役之外,其餘時間一概不許持槍。不過,擔任主君之近身侍衛者,可攜帶一支長柄槍或其他槍枝。
「那麼,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將軍成全。」
由此可見,人類的弱點在面對死亡之際,往往會不自覺地消弭於無和圖書形。因此,對於人類表現出徹底的不信任者,就是軍法。
但是對將軍秀忠而言,由於這是他首次以自己的名義公佈的戰時法令,因此這會在諸侯之間引起怎樣的迴響,才是他所關心的重點。也就是說,他所急於知道的,是自己的威令是否能夠通達於各個諸侯。瞭解到這一點後,政宗於是將由伊達阿波抄寫而來的軍法條文攤開在膝上。
政宗笑著搖搖頭。
「這麼說來,家父是有理由的嘍?……你是這麼認為的嗎?」
「不過,將軍!你知道促使大御所決定發動這場戰爭的最大原因是甚麼嗎?」
政宗不禁微笑道:
這時,政宗突然又改變語氣說道:
「你就把我當成行將就木的人好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這麼說來,你認為家父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嘍?」
「將軍!不瞞你說,大御所其實存有一種不安的想法……以後的事情,他必然會完全委任將軍去做。但是,由於將軍你從未有過指揮如此大規模戰役的經驗,因此必須進行這場戰爭……」
「但是,現在我們卻必須從旁施加壓力,使其一氣呵成、全部凋落,這就是使這次戰爭產生的直接原因。」
「不,你誤會了,有慾望的是秀賴公和淀君。他們不肯相信新的社會已經到來,因此會永無休止地發動戰爭。」
「甚麼?還有一件事……?」
「這些軍法已經非常充份了。」
家康一定會對他這麼說。
「是的,還有兩個、甚至三個原因呢!不錯,大御所之所以決定這麼做的第一個原因,的確是希望消弭這個世上的https://m.hetubook•com•com一切戰爭,使百姓們過著安詳的日子。」
「你把借住民宅的費用訂為人三文錢,人連馬六文錢?」
「甚麼?難道還有其他原因嗎?」
「是的!第一是為了天下,第二則是為了太平……至於第三,相信你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才對。從來沒有作戰經驗的將軍你,必須要親身體驗過戰爭才行。事實上,這正是親情和不安不時地纏繞著大御所的原因。我想,後世之人一定很能瞭解他的用心。」
「目前已經抵達江戶的,大約有一萬人,其餘還有二、三千人隨後就到。」
政宗用力地搖搖頭。事實上,他所想要問的,是有關女婿忠輝的配置問題,而不是軍法。
說到這兒,政宗臉部的肌肉突然變得緊繃。
這也意味著,秀忠的軍法還算差強人意。事實上,其中的一條甚至還顯示出他那具有良知的進步思想。
秀忠打從心底產生一股緊張感。因為事實的確正如政宗所言,所以他覺得政宗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刺一般地刺進了他的胸膛。
以織田信長為例,其軍法一經公佈,則如有違背情節即當場處死,或者當著民眾面前將犯罪者活活吊死。此外,對於有燒、殺、擄、掠等情節者,亦一律處以極刑。
「這、這件事,我並沒有這麼想……在關原之役時,父親對這一切已經有所指示了。」
「的確如此……」
凡有違背右列各條者,一律處以嚴刑重罰。
因此,當政宗從江戶留守居役那兒獲得了軍法佈告之後,便很快地來到了將軍秀忠的面前。
由這些軍hetubook.com.com法條文,不難看出佈告者的性格、人性觀及社會觀。
「最大的原因……當然是為了天下太平嘍!」
軍法
二、禁止將載運物資之馬匹趕往指定場所以外的地方(意指徵收之馬匹必須依照規定發還原主)。
「在關原之役後,原以為戰爭已經結束……相信很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但是,人類的慾望實際上遠比自己所能想像的還要深。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因此必須不斷地發動戰爭。」
當然,當時並未發表有關人數配置的問題。不過,在見到政宗的同時,秀忠即忙不迭地問道:
「喔?我不太瞭解。」
「那麼,你認為這場戰爭到底會不會產生呢?……將軍,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但是目前正陸陸續續湧進大坂城的牢人大名們,卻一致認為戰爭將從此展開。不過,事實上真正的戰爭尚未開始……」
六、凡事均應遵照奉行人之命令,不得違背。
「如果將軍真的這麼想的話,那麼可見得你還是太年輕了。」
在十條軍法之後,還附帶了行軍時所應遵守的道中規定,亦即所謂的「定規」。
四、在攻擊、部隊前進時,禁止擋道。如有違背命令者,視情節輕重論處。
「是的。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將軍你在這場戰爭裏所展現的指揮能力,將是決定孝與不孝的關鍵,希望你能有所覺悟。」
「不,我想和-圖-書你應該瞭解。將軍,事實上你也知道這場戰爭是無可避免的。」
秀忠非常擔心遭到政宗的責難。如果是家康,則也許會說:
當一個人為另一個人的魅力所吸引時,往往會不自覺地變得像隻小貓般地溫馴。因此,當政宗要求討論有關忠輝的事情時,秀忠立即依言摒退左右。換句話說,如今站在政宗面前的秀忠,就好像一隻玩具小貓一樣,完完全全地任由政宗擺佈。
在「定規」上面署名的,共有擔任軍奉行的土井大炊守利勝、安藤對馬守信重及酒井備後守忠利等三名老臣。
  交戰期間如有違背,則不論孰對孰錯,一律加以處罰。如其親友亦參與其中,則與喧嘩者同罪,一併施予嚴懲,絕不寬貸。此外,知情不報者一旦日後查明事實,按律處以重罪。
「豐太閤為了顧全秀賴的生存,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當他將關白秀次逼到窮途末路、進而逼他自盡之際,甚至連無辜的妻妾及子女三十餘人也不肯放過,而在三条河原將其斬殺。但是,太閤之所以犯下如此重大的過錯,究竟是誰造成的呢?……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呢?事實上,他是因為對兒子的愛,而犯下了這麼深的罪孽。」
「是的!我認為即使處在戰爭狀態,也不能增加百姓的痛苦。」
二、行進途中禁止超越先鋒部隊。
十、輜重隊行進時,不得與正規軍隊交錯並行,必須單獨渡河,騎乘馬匹亦然。
五、獲指派為使者時,不得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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