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馬克到華盛頓去見誰？還有那些從德國、丹佛和紐約打來的奇怪的電話。
「不，我不要……」
霍利迪驚愕地轉向她：「不！」一聲慘叫。
「不知道。一切都突然變得非常神祕。我只知道這些。」
黛安娜坐著，思索著和海蒂．弗朗克的對話。她會知道多少？
「我對哈里斯先生的事情非常難過。太恐怖了。」
凱利懇切地說：「你現在無論說什麼都傷害不了他了。卻可以幫助我理解所發生的事情。」凱利硬著心腸問了下一個問題，「他跟你提過奧爾加嗎？」
「哦，是的。」
九點鐘，凱利進電話亭打電話。她撥了熟悉的號碼，一個女話務員用濃重的法國口音說：「金斯利國際集團。」
她看著他，吃了一驚。「什麼……？」
「謝謝你來赴約，」凱利說。
服務生來到餐桌邊：「你想現在點菜嗎？」
車駛入擁擠的車流，黛安娜發現自己變得越來越歇斯底里。「求你……」
「太糟糕了。你到柏林來觀光？」
兩個人開始朝凱利走來，粗暴地推開進進出出的人群。
「我願意盡力——哈里斯先生是那麼好的一個人。辦公室裡的每個人都愛他。我們沒有一個相信所……所發生的事。」
羅肯道爾夫酒店變得擁擠起來。
黛安娜走進去的時候，酒店總管迎上前來。「我可以效勞嗎？」
「Ｓｃｈｅｉｓｓｅ！」司機大叫一聲。有個行人突然躥到賓士前，司機猛地緊急剎車，避免碰到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霍利迪的頭砰地撞在司機頭靠的金屬框架上。
坦納抓起電話。在紐約是凌晨三點，但他決心在麻煩問題處理掉以前絕不離開辦公室。現在坦納拿著話筒，聽https://ｗｗw•ｈetuboｏｋ•com•ｃom到了遠在巴黎的對話。
在他的辦公室裡，坦納．金斯利記住了。
他伸手去抓黛安娜的手腕。
「請稍等。」
頭昏眼花，他試圖坐正。對著司機吼叫：「怎麼搞的……」
「有。」
聽到一個聲音在另一端答話時，坦納說：「好消息。結束了。我們逮到了她們兩個。」
黛安娜感到大大地鬆了口氣。她一個人時那兩個人可能攻擊她，但她想身邊有了個男人，他們不至於出手。太招眼了。
就在凱利抵達大廈的前門時，她看見了他們。
「你有沒有注意到最後的幾個月裡有什麼看上去奇怪的事情嗎？我意思是，在他的舉止或言談中的任何變化？」
總管將她安排在一個角落的餐桌邊。黛安娜仔細地環顧左右。酒店裡大約有四十位客人，多數是生意人。一個穿著考究的英俊男子坐在黛安娜對面的餐桌邊，獨自用餐。
他猶豫片刻。微微一笑：「當然。」他起身，走到黛安娜桌邊。
「這是個美麗的城市。我已經快樂地成婚了，不然我會充當你的護花使者。不過柏林有些非常好的景點我還是可以向你推薦的。」
「格雷格．霍利迪。」
下意識地，黛安娜抓起霍利迪握著注射用針的手，扭過他的手腕，把針頭插入他的肌肉。
她問題的答案不期而至：馬克的祕書。她非常愛馬克。凱利認為她肯定願意竭盡全力提供幫助。
在坦納的辦公室裡，藍色的燈光閃爍著。
「太好了，」黛安娜心不在焉地說。她朝進口處瞟了一眼。那兩個人正走出大門。他們會在外面等她。是她行動的時候了。
片刻後，凱利聽見伊馮娜的聲音。
「不是。我想那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一件緊急的事情。」
凱利心急如焚地左右張望，背緊貼著牆。她的胳膊撞到一樣堅硬的東西。她定睛看去，在兩個人接近ｍ.ｈetｕbｏｏk•ｃｏｍ•ｃoｍ時，凱利一把抓起牆上火災報警器上掛著的小斧子，砸碎玻璃，火警立即響徹整幢大廈。
「對。」
「好，先生。我們要兩客烤牛腰。」
「你不必為這個擔心，哈里斯太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伊馮娜起立，「我得回去上班。」她的嘴唇哆嗦著，「但情況不一樣了。」
「Ｓｃｈｎｅｌｌ！」
「呃……」
傳來一聲驚呼：「哦！哈里斯太太……」
服務生來到她們的餐桌邊。「你們好，夫人們。歡迎來到巴黎天空。我名叫雅克．布里翁。我們的大廚為今天的午餐準備了一些特殊的菜餚。你們現在點菜嗎？」
「我預訂了。史蒂文斯．弗朗克小姐將過來和我會合。」
「伊馮娜，我是凱利．哈里斯。」
「事實上，」黛安娜說，「我是隨團到這裡來的。」她看看錶，「他們在等我。如果你不介意陪我出去找輛計程車……」
服務生離開以後，凱利看著伊馮娜：「你剛才說……？」
「十二點？」
他的手伸進司機座位背後的一隻布袋，取出一根注射用針。
黛安娜看了一下菜單。Ｌｕｂｅｒｋｓ，Ｈａｘｅｎ，Ｌａｂｓｋａｕｓ……她不明白都是什麼菜。海蒂．弗朗克會解釋的。
「你不知道她是誰？」
凱利乘電梯到大堂。我要給黛安娜打電話，看看她發現了什麼。也許……
「所以你很了解他？」
「你知道巴黎天空嗎？在蒙特巴那斯大廈。」
十五分鐘後，服務生回到餐桌邊：「要我給你送點什麼來嗎？」
黛安娜說：「遇見你太好了，霍利迪先生。我ｗww.heｔｕbooｋ.ｃom.ｃｏm希望……」
一片恐慌。人群從辦公室、商店、餐廳蜂擁而出，往安全門衝去。
「這事我知道。我以為那只是一次日常的公務出差。」
「謝謝你，伊馮娜。我需要跟你談談。我們能在什麼地方見面嗎？你有空出來吃午飯嗎？」
當黛安娜和格雷格．霍利迪走到外面時，那兩個人已經無影無蹤了。酒店門口有輛計程車，後面停著一輛賓士。
黛安娜看看手錶。海蒂過了二十分鐘還沒到。
伊馮娜躲避她的目光：「我不肯定……我的意思是……」
隨著恐懼的增長，黛安娜看著霍利迪的身體進入痙攣狀態，隨即僵化，最後癱倒。他在幾秒鐘裡就嚥了氣。
黛安娜送上一個熱情、迷人的笑容，很高興他說英語：「我看到我們都沒有同伴。」
她伸出一隻手：「我是黛安娜．史蒂文斯。」
前排的兩個人回頭看發生了什麼。黛安娜已經出了車門，幾秒鐘後她坐在了計程車裡，朝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黛安娜開始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是的。」
「我們幹嘛不上轎車呢？」他輕輕地說。把黛安娜拖向賓士。他的手攥得更緊了。
羅肯道爾夫是德國最傑出的酒店之一，它前衛藝術的裝潢長久以來都作為柏林富裕的象徵。
「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是嗎？」黛安娜輕描淡寫地說。
黛安娜抬起頭來向上看時，看見兩個人在靠近門口的一張餐桌邊就座。兩人衣著醜陋，相貌猥瑣，黛安娜腦子裡蹦出的字眼是歹徒。她看著服務生走到他們的桌邊，被他們粗野地揮手打發掉。他們對吃的不感興趣。轉過頭瞪著黛安娜，她頓時感到一陣恐慌，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
「我給你打一針。完全是無害的。讓你睡上一兩個小時。」
凱利又盤問了伊馮娜一個小時，但伊馮娜再沒有什麼補充的了。
幾秒鐘裡，大廳堵塞了，每個人都掙扎著往m.hetubook.com.com外跑。兩個人設法在人群裡尋找凱利。當他們終於趕到最後見到她的地方時，凱利已經消失了。
伊馮娜困惑地看著她。「奧爾加？沒有。」
「謝謝你。」
凱利感到一陣輕鬆。她身體向前傾：「伊馮娜，有沒有什麼事你沒有告訴我？」
「一個公共場所。」
她們吃完午飯後，凱利說：「我想請你對這次的會面保密，伊馮娜。」
「我在等一位朋友，」黛安娜向格雷格．霍利迪，那位她請到餐桌邊的英俊男子解釋：「看來她來不了了。」
「好。我們在那兒見。」
黛安娜對他微笑：「晚上好。」
「我想請伊馮娜．雷納伊斯聽電話。」
「知道。」
他們是兩個壯漢，一個守住門的一邊。他們看著她，然後相互咧嘴笑。據凱利所知，附近沒有別的出口。難道伊馮娜出賣了我？
「非常樂意。」
「請到這邊來。」
「不。我等客人。謝謝你。」
「我一點都不知道。」
「嗯，他……他死前的最後幾天，哈里斯先生顯得很緊張。他要我給他訂購去華盛頓特區的機票。」
「你知道是關於什麼的嗎？」
他傾聽了一會，隨即連連點頭：「我知道。比我們所預料的多費了點時間，不過我們現在準備好向前邁進了……我有同樣的感覺……再見。」
凱利大叫：「著火了！著火了！」
「不用，謝謝。我的客人隨時都會到。」
凱利首先到達。十五分鐘後伊馮娜也到了，不斷地道歉。
海蒂．弗朗克設計了她。黛安娜感到血往頭上湧。她四下張望，想尋找逃脫的手段。一個也沒有。她能一動不動地坐著，但最後還是得離開，那時他們就能得手。她想到使用手機，但沒有人能提供幫助。
黛安娜絕望地想，我必須逃離，但怎麼逃呢？
霍利迪微笑著，拉起她的胳膊，抓得那麼緊，黛安娜感到鑽心的疼痛。
格雷格．霍利迪上車，坐到黛安娜身邊，關上車門。
「是的。」m.hetuｂoｏk.cｏｍ.coｍ
坦納．金斯利的嘴唇撮成一個淺笑。享受你最後的午餐吧。他開鎖，拉開抽屜，拿出金電話。
就在她環視整個餐廳時，目光落到了單獨在她對面餐桌邊用餐的英俊男子身上。他正在啜飲咖啡。
「你說得很對。沒意思。」
格雷格．霍利迪轉向她，溫存地微笑著：「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承諾，最遲明天，你就可以啟程回家了。」
他抬頭，吃了一驚，和藹地說：「晚上好。」
跟山姆．梅多斯的一番交手把凱利．哈里斯嚇得暈頭轉向。逃脫之後，她在蒙特馬特爾的街道上來回走了一夜，不斷地回頭張望，唯恐有人盯梢。但我不能一無所獲地離開巴黎，凱利想。
九點鐘，海蒂．弗朗克依然沒有露面。隨著一陣沮喪，黛安娜意識到她不會來了。
「求你，」她說，「不要。我……」她感到自己被猛力推進車子。
他們來到車邊上時，黛安娜看見酒店裡的那兩個傢伙已經坐在前排位子上。毛骨悚然，黛安娜突然明白她是如何中了圈套的，她內心充滿壓倒一切的恐懼。
「謝謝你，伊馮娜。」
蒙特巴那斯大廈六百八十五英尺高，由鋼材和玻璃建構而成。建築物裡人氣旺盛。寫字間全都被租用了。酒吧和餐廳位於第五十六層。
服務生遞給黛安娜菜單。「Ｂｉｔｔｅ．」
黎明時，她在一家小咖啡館駐足，喝了杯咖啡。
「你願意過來跟我坐在一起嗎？」
「這就是我想跟你談的。伊馮娜。你跟我先生共事有五年了？」
幾分鐘後，他們朝出口走去。
凱利只見過她幾次，但她很清楚地記得她。伊馮娜是個面容甜美的嬌小女士。馬克經常告訴凱利，伊馮娜是多麼地能幹。
「伊馮娜．雷納伊斯。找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