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嗯？」
我明知寄不到卻還是寫了那封信，就是最初的那一封信。
說完，郵差就離開了。
向四處張望了一下，她還沒回來。
「什麼？」
兩人在那邊下車。那一帶的住家很少，原本他們打算從最近的那一家開始找起，沒想到第一家就是他們要找的地址。門牌上清清楚楚寫著「藤井」。這是一幢有北海道風格、古樸可愛的洋房。
「見了面要說什麼好呢？」
「那個地址是從畢業紀念冊中找到的吧？」
「我們是旅行者，不是有句話說旅行的丟臉只是一時而已嗎？」
現在這封信是在你家門口寫的。
「很遲鈍啊！你的遲鈍就是這整個事情的關鍵。」
我明知寄不到卻還是寫了那封信，就是最初的那一封信。
「嗯。」
「是呀。」
「哇，真是幸運！」
我的藤井樹是男的，他是我以前的戀人。
「喂！」
我懷著這樣的心情寫了那封心信。
最近，我偶然發現了他從前的地址。
今天，我來到這裡，一切才真相大白。
兩人不得已，只得繼續往前走。
「超過十年了嗎？」
「喂……」
當然，我不可能知道，另外兩封筆跡不同的信是個叫秋葉的人寫的，就算知道了，也對這件事沒什麼影響。
給你帶來麻煩，真的很抱歉。
「嗯？」
「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
「……」
為了來見你，也為了來向你道歉，我來到了小樽。
一個值班老師站在門口。兩人慌忙從對面的門逃出去，接著跑到走廊，跑下樓梯，衝出學校。
「是嗎？」
「不知道，這家人什麼都不跟我說！」
爺爺在院子裡叫我。
「不，嗯……也算是吧。」
秋葉故意裝傻地問。
「什麼，我很遲鈍嗎？」
「嗯？」
「……」
一位老人從院子裡走了出來，秋葉低頭深深一鞠躬，向老人打招呼。博子也趕緊小聲問好。不過，因為博子站的位置，對方並沒有看見她。
我絕無惡意。
博子不好意思地邊遮掩邊把信折好，再裝進信封裡。
「真的有耶！」
「不是，是身邊的那位小姐。」
「是啊。」
「竟然住這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com麼久了！」
「什麼嘛？」
「你是她的朋友嗎？」
最近，我偶然發現了他從前的地址。
「這老人是怎麼回事啊？」
接著，當他跨上摩托車，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啊」地叫了一聲。
「欸？」
但博子還沒有和對方見面的勇氣，不過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也沒有道理回去。
博子搖了搖手。
我的目光落在這句話上。我印象中，他的確在國三時轉到別的學校去了。
博子說著，把信投進信箱。這時，遠處傳來了摩托車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是郵差，他笑嘻嘻地騎了過來。
我明知寄不到卻還是寫了那封信，就是最初的那一封信。
「啊！請停一下。」
秋葉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知不覺，一下子就到了目的地附近。
藤井樹君：
老人用難看的臉色盯著秋葉看了一會兒，嘴裡嘟嚷著，就消失在院子那頭。秋葉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們是從大阪來的嗎？」
「那阿樹在家嗎？」
今天，我來到這裡，一切才真相大白。
「……噢，是嗎？」
那女孩就是渡邊博子嗎？男的是共犯？難道嫌犯不只一個的說法果然是真的？
「啊，是嗎？那就是剛好長得像吧！」
秋葉突然拍手。
請允許我用這封信向你道別。
一邊說著，博子在教室靠窗的位子上坐下來。
「這所學校……」
「是嗎，大阪和神戶的口音不一樣嗎？」
出乎意料地，老人起了戒心。
「……我弄錯了嗎？」
「看來，真的有一個叫藤井樹的女孩。」
「啊！這樣所有的謎底都解開了。」
在秋葉和司機聊天時，博子眺望窗外的風景。她覺得這裡和神戶有點相似，或許是因為有很多坡道的關係吧？博子胡思亂想著，內心十分緊張。心裡根本沒有做好和那個女孩見面的準備。
接著，兩人在學校裡探訪。這是他上的第一所中學。校舍結構和其他學校都差不多，兩人按照對各自的學校的印象，在這所學校裡轉來轉去。
我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在做什麼。
兩個人在那裡下了車。
博子停下筆，把剛才寫下的「他在兩年前」那部分畫了幾條線，塗掉了。接著她在塗掉的句子後面繼續寫著。
秋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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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在某個地方。過得好不好。
「不是，好像還有一個女的，一起來的。」
我的藤井樹是男的，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是啊！」
我沒想到，那封信竟然寄到了同名同姓的你的手裡。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秋葉坐在中間的位子上。
「是啊。」
「沒什麼，因為你們的房子很漂亮。」
博子這樣回答，有點心不在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包圍著她。
「我想她快回來了。」
「被發現的話，會被罵的。」
現在這封信是在你家門口寫的。
「什麼樣的女孩？」
「就這附近嗎？」司機問。
「不、不，我不是。」
於是計程車停在了一所學校門口。
「他的座位在哪兒？」
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
結果，我的「神經病論」和「老大」的「多重人格論」，都不過是多餘的誇大妄想罷了。
不過，那位引起她的誤會、和我同名同姓的藤井樹是什麼樣的人呢？想到這個問題的瞬間，一個少年的臉孔浮現在我腦海，就是剛才在醫院候診室裡突然想起的那個少年。他是我國中時代的同學，也是我所知道唯一一位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不但同名同姓，而且還是男生。博子的信裡是這麼寫的。
「嗯。」
「你沒寫吧？」
司機邊說著，又透過後照鏡看了博子好幾眼。博子窘迫地苦笑，然後把視線轉到窗外。突然，她大喊一聲。
「地方很小，說不定會有這種巧合。」
「……」
「嗯？」
「嗯……」
「大概認錯人了吧？」
「不在。」
「你的朋友來過。」
「你們一直住在這裡嗎？」
要是那封信無法投遞就好了。
「而且還是一男一女。」
「他就是在這裡唸書的。」
「她去哪兒了？」
「說不定那個同名同姓的女孩子，是他的同學。」
「雖然很罕見，也不是沒有可能。」
「……又是推理遊戲？」
「是畢業紀念冊。」
「是啊，要說什麼好呢？」
「是的。」
「怎麼回事？」
「是這附近嗎？」
老人回過頭來。
我認識的藤井樹好像不是你。
但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是時常想起他。
「是嗎？真和-圖-書高興啊！」
「男的？」
「是啊。」
「他已經死了的事情。」
我的心揪了一下，心臟受到過度的衝擊，幾乎停止。然後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影。
秋葉對司機說。
「什麼？我？」
渡邊博子
「我聽見了。」
「阿樹！」
兩人上了車。司機也對這巧合覺得很開心。
「這是我不知道的地方。」
「！」
我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裡、在做什麼。
剎那間，博子想起了什麼。他搜尋著記憶，卻突然被打斷了。
「畢業紀念冊？」
「阿部粕的同事？」
「為什麼問這些？」
「……也是。」
「什麼？」
「這麼說來，那女孩不就和那傢伙一樣，都是這裡的畢業生嗎？」
博子無法抑制住內心的不安。
「為什麼？」
「房屋仲介公司？」
給你帶來麻煩，真的很抱歉。
渡邊博子
「有人在家嗎？」
秋葉在操場上邊跑邊說：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什麼？」
為了來見你，也為了來向你道歉，我來到了小樽。
「怎麼辦？」
想著他在某個地方。過得好不好。
「不，是從神戶。」
「？」
「你在說什麼啊？博子實在太遲鈍了，你不覺得我比較會想嗎？」
「我們走吧！」
因為我們只是用書信往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解釋很麻煩吧！」
博子說。
「小樽的人都怪怪的。」
「我們大老遠來小樽做什麼啊？」
秋葉笑嘻嘻地走到黑板前，隨手畫了一個小圖。他畫的是一把情人傘，傘下寫了兩個藤井樹的名字。
「唸書？應該只是在課本上亂塗亂畫吧？」
老人突然臉色大變。
我認識的藤井樹好像不是你。
「她？」
「不等了嗎？」
說著，秋葉迅速地走進房子的大門。
「怎麼了？」
我很想見你一面，卻又沒有和你見面的勇氣。
三樓從後面數來的第二間就是那教室。
「很久以前。」
「那個……」
「剛才還在大門口等呢，大概等得不耐煩就回去了吧？」
「……為什麼撒謊？」
「類似這樣的地方應該還和_圖_書有很多吧。」
我絕無惡意。
出了校門，就看到剛才那個計程車司機正笑嘻嘻地在那裡等著。
我懷著這樣的心情寫了那封心信。
博子環視了教室一周，然後眺望窗外。
秋葉說道。
因為我們只是用書信往來。
◎
你好。
兩人向大友道謝之後便離開，接著攔了一輛計程車。目的地是那封信上的地址。
「啊，你和剛才搭車的那位客人長得好像啊！」
他在兩年前……
但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是時常想起他。
「怎麼可能，我是第一次來小樽。」
讀信時，我感覺這幾個星期，也就是從收到第一封信起，一直到今天這段時間裡，不由自主繃得緊緊的神經，不知不覺放鬆了。
校門上寫著「小樽市立色內中學」，在他的畢業紀念冊上看到的中學就是這裡。
「哦。這樣啊！」
「你們剛剛在那個上坡攔車吧？所以客人下車後，我趕緊掉頭過來。」
說著，秋葉走到博子身邊。
博子有點難過。
回去的路上，一輛計程車迎面而來，卻載著客人。
「什麼樣的人？」
「……」
「或許吧？」
「真的很像，是不是姊妹啊？」
「隨便他們想去哪裡都好，我要一直待在這裡！」
身後突然傳來汽車喇叭聲，兩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一輛計程車停在那裡。有點眼熟的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原來是載他們過來的那輛計程車。
「是嗎？聽說她快回來了，怎麼辦？我們在這附近等嗎？」
儘管這麼說，兩人還是潛入校舍裡面，教職員辦公室裡好像有人在。兩人躡手躡腳地從辦公室旁繞過去。博子尋找著他的教室，她清楚地記得紀念冊上寫著三年二班。
「什麼？」
最近，我偶然發現了他從前的地址。
「肯定沒錯。」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請到錢函二丁目二十四番地。」
從醫院回來，我在信箱裡發現了一封寫給我的信。那封信沒有郵戳也沒有郵票，信封也沒有黏起來。而且，背面千真萬確地寫著渡邊博子的名字。我立刻拆開來看。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一共來了六封信。信裡是渡邊博子對另一個藤井樹的深切思念。
「啊……」
「一個男的和……」
藤井樹君：m.hetubook.com.com
我沒想到，那封信竟然寄到了同名同姓的你的手裡。
「還要更早，大概是昭和初期吧。」
「現在是春假吧？」
注意到博子正在看著自己，司機不好意思地說：
「解釋很麻煩嗎……或許吧。」
「……算了，下次再說吧。」
老人無視於秋葉的存在，打算朝庭院走去，秋葉喊住他。
「請問這裡是藤井樹小姐的家嗎？」
「唉？是這附近嗎？」秋葉反問。
「咦？你還不明白？」
博子突然注意到後照鏡裡司機的眼神。
郵差直接將信遞給博子，然後轉身，驚訝地瞪著秋葉。
「從什麼時候開始？」
博子一抬頭，發現秋葉正在偷看她。
郵差對著博子說。
「就是說，那女孩的地址也寫在上面。」
「……」
「這麼說，都是因為我的誤會嗎？」
「說不定那女孩是藤井樹的初戀情人。」
要是那封信無法投遞就好了。
「沒看清楚。」
「一定是因為同名同姓的關係，所以博子不小心抄錯了。」
「什麼？噢！去哪兒呢？」
「會是那傢伙嗎？」
兩人在門外等她回來。博子利用這段時間寫了封信，一方面也是為了整理自己的情緒。而且，如果信寫完了，她還沒回來的話，博子打算把信投進信箱後就離開。
你好。
「……」
如果兩人都是畢業生，她的住址一定也在那本畢業紀念冊上。那麼，的確會把那個地址誤認為他的。
我上到二樓的房間，讀剩下的信。
「嗨，你的信！」
博子說。
「阿部粕？那是誰啊？」
「反正是個小城鎮，馬上就到繁華的市區了。」
三年二班黑板上的那把情人傘塗鴉，就這樣留在那裡，直到春假結束。
仔細想想，渡邊博子，以及另外一個同名同姓的男人都和我沒關係。而我卻被扯了進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感冒才一直好不了吧。雖然這麼一想，就覺得很無聊，但不可置信的是，我卻沒有因此感到厭惡。
「不過，同一個學校裡會有兩個同名同姓的人嗎？」
我很想見你一面，卻又沒有和你見面的勇氣。
「請問要去哪裡？」
請允許我用這封信向你道別。
兩人走進教室。
「你到底是誰？」
只是，沒又證據證明指的確實是他。我把信插回信封裡。
「對了！」
「你剛才寫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