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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4:天下布武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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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交問答

絕交問答

鶴千代立即將盒子拿到信長面前,這時信長突然粗野地上前揭開箱蓋,望了裏面的人頭一眼。
然後命令陪同他一起進來的其他將領:「你們都退下去!我和使者有事要談!」
「不,請等一下!既然我是來和你們絕交的使者,怎麼能接受這種款待呢?」
「好吧!阿鶴!酒菜不用了。我們方才所談的事,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別忘了,今天的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一旦事情洩露,那麼就屬你的嫌疑最大嘍!」
「怎麼樣?現在正是過年,願意和我喝一杯嗎?」
「甚麼事?」
「但是,在我看來好像……」
「請等一下!」使者突然急促地將身體往前傾,說道:「希望你不要誤會!」
這時,信長又故意提高聲調說道:
當眾人退下之後,信長壓低聲音說道:
信長慢慢地走近他的身邊,開口說道:「使者!歡迎你來到敝處!」
「怎麼樣?你完全明白了嗎?」
「不,這件事情……」
瞬間,整個大廳和圖書內充滿了屍臭。
「使者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打從心底謝謝你們的好意啊!阿鶴,命人為使者準備酒菜!」
(信長到底是敵是友呢?)
「是個人頭!」
「裏面是甚麼?」信長非常沉靜地答道:「是個人頭嗎?」
使者彷如墜入五里霧中一般。
「甚……甚麼?你到底在說些甚麼啊?」
使者的表情很焦急:
「呃!這個……」
「我說我明白了!哈哈哈!我還有些事想請你轉告信玄先生呢!」
「你真的是來當使者的嗎?如果真是這樣,好吧!那麼我們就不要喝酒吧!」
「我們主君請你把它打開來看一看!」
當一件事情反覆地敘述時,往往會使人因而產生錯覺,以致無法正確判斷,這也是人類的一大弱點。
「你說你叫小山田,是吧?」
「正是!」
「好了,我相信你們對這件事應該相當明白才對!汎秀乃是由於無法及時逃走,以致喪命……我想m•hetubook.com.com信玄先生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我知道我在派出第二隊援軍之後又於中途召回的舉動,必然會使得家康永遠不能原諒我,但是這都是由於他在三方原所採用的作戰方式太過違背常理的緣故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信玄先生也應該知道現在他的一兵一卒都非常重要,畢竟他們是上洛之戰的主力!好了,你就回去這麼告訴信玄先生,我相信他一定能充分瞭解我的意思!」
「嗯!這個……我會的!」
鶴千代高聲回答道。之後,使者立即告辭離開了。
「請你回去轉告信玄先生,就說信長非常感謝他的好意。」
「我只是一名送人頭過來以表明與你們絕交之意的使者,除此之外我根本沒有必要聽你解說呀!難道是我們誤解了你不成?」
在他身後的兩名隨從很快地拿出一個包著紫色布巾的方形盒子,打開之後,裏面是個白木箱子。
「是!」
「那麼你是決定與我方絕交……」
「只有這樣嗎hetubook.com.com?」使者訝異地併攏雙膝:「這並非我們向你示好的禮物啊!我家主君之所以派我把這人頭送來,主要是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有意與我方繼續往來!」
武田家的使者似乎大為鬆了一口氣。
「不論家康如何頑強,至多只能支撐二、三個月……因此我認為信玄先生必須讓兵士們在冬季裏養精蓄銳,千萬不可太過勉強啊!……請你回去後把我這些話轉告他,並且提醒他多多注意自己的部下!」
「即使你不明白也無所謂。不過,對於你不辭辛勞地將平手先生的首級送回我方的好意……我要再次地謝謝你……請你回去之後就這麼告訴信玄先生吧!」
「你曾經派遣使者向我家主君表明你對武田家絕無惡心,既然如此,此番你為甚麼又要派兵支援德川軍呢?難道你只是表面與我方和好,私底下卻與我們的敵人交往嗎?我家主君之所以將汎秀的人頭送來,就是想要知道你對我方是否懷有二心……如果真是如此,我和*圖*書們就決定與你斷絕往來,所以請你不要誤會我方的意思!」
「嗯!」
大廳內坐著表情嚴肅的武田家使者小山田左內晴茂及他的兩名隨從。
「那麼我就打開來看看!阿鶴,把它拿過來!」
原來那是為了織田家而戰死於三方原的平手汎秀的首級。汎秀那已被梳洗、整理過、雙唇緊抿成一字形的首級,即使在這殺戮無數的戰國時代看起來都是那麼悲慘。
「但是……」
信長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和德川家既是姻親,而且姉川之戰時,家康還親自率軍前來支援我;基於這兩點,難道我不該在形式上為他盡點義理嗎?」
使者以嚴肅的表情說道:「隨從!把帶來的東西拿到這裏來!」
信長看過首級之後,平靜地說道:
信長再一次微笑地點頭說道:
相同的話題不斷地反覆之後,使者側著頭說道:
接著他又如往常般地望著天花板,對站在身旁的蒲生鶴千代說道:「鶴!你就留在這裏吧!或許我有用得著你的時候!」
「去年和*圖*書我曾派遣使者前去貴處,此番你們是特地來回禮的嗎?信玄先生怎麼說?他答應了我所提的事情嗎?」
「你安心吧!我會把我的心意說明清楚,以便讓你回去轉告信玄的。阿鶴!你先把這人頭拿下去,好好地把它供奉起來。」
對小山田左內而言,身為交戰當中出使敵方的使者,原來就已夠讓人忐忑不安的了,一旦再和織田家的家臣們並列一座,將使他產生更大的壓迫感。
「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我也就不再勉強,那麼就請回吧!不過,我希望你能故意在表面上裝作非常生氣的樣子!」
「不會錯的!因此,我才特意不讓我的心腹家臣們參加這次的會議啊!萬一這件事為家康所知,他一定會大為憤怒的。」
「這麼說來,織田先生對武田家並無二心嘍?」
「哈哈哈……這還用說嗎?即使你不明白,只要你能將我的話帶到,我想信玄先生一定能明白的!」
「我說你這使者也該用點頭腦啊!好吧!對於信玄的用意,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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