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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4:天下布武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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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破滅

夢想破滅

「——你想事情有這麼簡單嗎?就因為你自動打開這座小城的城門,信長公就會原諒你以前所做的事情嗎?在你投降之前,應該去做些你該做的事啊!」
「遵命!」
當景鏡率兵進來時,一抬眼正好望見兵庫頭的屍體。
如此一來,唯一可以仰賴的,只剩下亥山城的朝倉式部大輔景鏡了。
「——你是說,只要我答應開城,就可以饒我一命?」
使者只好悵然地回到東雲寺。
如此,義景的母親、妻子及愛王丸都成為俘虜,而他的首級則被送往亥山城。當織田勢的先鋒來到亥山城時,已是近午時分,至此越前的局勢終告一個段落。這一天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天,似乎無視於朝倉家的悲慘命運。
事實正如使者所言,朝倉家的確自一開始就積下了信長對他們的怨恨。
「——甚麼?死了的人……此話怎講?」
景鏡閉起雙眼思考著。
「真遺憾!兵庫!人數呢?我方有多少人?」
「——希望你能體諒我方的立場。畢竟信長公是個極其粗暴的無賴,你看他都敢將叡山整個燒燬,他還有甚麼事做不出來呢?一旦我們出兵相助,恐和圖書怕這些寺院也要被燒成灰燼了啊!」
「——東雲寺距離亥山太遠,非常不利於作戰,請立即在今晚移駕到山田庄。」
「是!」
「——在這顛七倒八的四十年中,所有的努力全部化為烏有,到頭來還是四大皆空啊!永別了!」
一夕之間遭此巨變,老夫人、少夫人及愛王丸都嚇得不知所措了。
於是義景父子很快地離開東雲寺,來到了山田庄的僧房,殊不知悲慘的命運即將降臨他們的身上。
平泉寺即是舊日供奉白山神的供僧院,屬於比叡山延曆寺的一個支派。因此,寺內的堂塔裏有為數眾多的和尚,都和朝倉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基於這點,義景深信他們一定會派兵支援,而毫不遲疑地派遣使者前去求救。
「真是遺憾!沒有讓我找到景鏡那傢伙。」
說完他也緊跟在甚三郎之後,切腹自盡了。
「甚麼?只有八個?」
「——沒錯!要不然你想,為甚麼已經來到三河的信玄會在中途折回呢?根據我們所探知的消息是,當他在圍困野田城時,於笛吹川中了德川軍的鎗彈,因而急急回國療傷,沒想和圖書到卻在信州的波合不治死亡。如果不是這樣,何以信長公能悠然自得地舉兵來到此地呢?而且,我們都已經到了這裏,武田勢卻仍按兵不動,這就是最好的證據啊!」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哈哈哈!義景公和公方先生所一直盼望著的武田信玄,早在春天就死了;這是織田家的密探和德川家合力探查出來的消息啊!」
沒想到平泉寺一聽到對手是信長,就一口拒絕了。
當他投下懷紙之後,站在一旁的母親和妻子早已泣不成聲。
就在二十日當天天未明之際,突然有為數約二百人的敵軍朝山田庄進攻……
「——一旦你決定幫助越前的朝倉義景,我家主君絕對不會饒了你的。況且,這種毫無意義的戰爭也該結束了吧?如果你還執迷不悟,一待我們攻下一乘谷城,馬上派兵將亥山城夷為平地……」
「主公!景鏡真的出賣了我們。」
「——難道你們要我去取義景的首級不成?」
高橋甚三郎割下義景的首級之後,再度舉刀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當義景率軍前往姉川與織田、德川軍作戰時,即是由景鏡擔任總大將和*圖*書而率領著所有的朝倉部隊,可以說是越前的一大支柱,甚至此番義景的逃亡,也是由於他在背後所做的指示。
義景舉刀朝腹部刺了過去。就在同時,庭院之中也響起了吶喊聲,接著有四、五支箭射了進來。
義景很快地進入房內,提筆寫下訣別書。
景鏡雙手挽在背後,非常用心地思考著。
原本一直在敵陣當中尋找景鏡的鳥井兵庫頭,這時也滿身是血地衝了進來。
「御台、少君,雖然這是相當遺憾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太過傷心。現在我就要和你們訣別了,千萬不要忘了是誰使我們落到這種下場的啊!」
「——正如你所看到的,敵人已經將山田庄團團圍住了。對於你將面對的悲慘命運,我也感到相當遺憾,但是希望你能有所覺悟,自行了斷吧!」
當朝倉義景等一行人藉著月光來到大野盆地的亥山上的東雲寺時,織田勢也已對一乘谷城發動猛烈的攻擊。
鳥井兵庫頭很快地在晨霧當中飛奔而來,發現四周站著的,全都是景鏡的手下和平泉寺的和尚們。
「母親大人,景鏡背叛了我們。」
這樣,年僅四十一歲和-圖-書的義景終於結束了他那變幻無常的一生。
朝義景的頭砍去的,是高橋甚三郎。
然後景鏡立即派遣使者到東雲寺見義景父子。
然而,在義景的使者到達之前,信長就已派遣稻葉一鐵為密使,來到了亥山城與景鏡展開會談。
「——甚麼是我投降之前該做的事呢?」
「——我明白了,稻葉先生!請你回去轉告信長先生,就說我景鏡願意聽從他的指示。」
「在我還未與家人訣別、自盡之前,絕對不可讓敵人靠近我的身邊。」
看著次右衛門那淡然的口吻、不帶感情的表情,義景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景鏡所設下的圈套。
「——甚麼?信玄公已經死了……」
事實上這是一支由景鏡的手下和平泉寺的僧徒所組成的偽裝部隊,特意假扮成織田軍前來攻擊義景。
「能夠打仗的,只有八個。」
「甚麼?式部先生?」
緊跟著進來一個人:
就在此時,他們所在之處已經被敵人團團圍住。
「是的!由於兵士們已經事先得到消息,因此在入庄之前紛紛逃跑了。」
這支部隊乃是由景鏡的心腹平岡次右衛門所率領。
既然武田和*圖*書信玄已死,而平泉寺的徒眾也不肯出兵相助,看來朝倉勢已經陷於孤立之境,甚至連足資依賴的一草一木也沒有。
事情因而有了很大的轉變。
即使是在戰國,這也是一種毫無感情的處置。
「是!」
「——當我從這裏回去之後,就要開始攻城了。然而義景公卻還一直夢想武田勢會派兵來到這裏,你想,死了的人怎會派援軍來呢?」
「主公!讓我為你執行這最後一刀吧!」
「將主公的首級清洗乾淨,其餘三個人帶回城裏。」
「景鏡這傢伙!好吧!就算我死了,也會化為厲鬼找他報仇的。兵庫!」
景鏡聞言不由得臉色大變,他心中僅存的一線希望也被摧毀了。
「——你好好地想想吧!」
「來人哪!幫我補上最後一刀吧!」
「——我並沒有指示你要怎樣做!但是,你想要怎樣才能消解信長公的怒氣呢?無論如何,朝倉家畢竟是阻撓信長公平定天下的一大阻力啊!」
「景鏡這傢伙,居然為了信長而出賣我。兵庫,你快來啊!」
「甚三郎!」
還不知道這件事的義景一到寺內之後,立即派高橋甚三郎為使者,趕至平泉寺求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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