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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5:本能寺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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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墜地

明星墜地

「上杉謙信他……他……已經中風了。」
由於信長並沒有制敵的良策,因此他只好忍耐地等著有關謙信的消息傳來。
「大將!上杉勢究竟會帶多少兵力呢?」
既然謙信集合了五萬七千人,想必越後的山峽都已經為他們的人馬所盤據了。
秀吉睜大了雙眼望著天花板:
當城和街道全部完成時,信長已經在安土迎接了第三個春天。這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妳這笨蛋!說不定他是來告訴我們對方已經發兵的消息呢!妳不要這麼緊張嘛!」
「聽到了嗎?筑前……」
「毛利有四萬九千、上杉有五萬七千,兩軍加起來有十萬六千……唉!筑前,看來這真是我們的死期到了。」
蘭丸站在入口處,背對著門內,嚴密地監視著四周。
「既然如此,我就乾了這一杯,當作我對這世間的告別吧!謝謝你了。」
「這是甲賀來的人。看來,他已經帶來了第二個消息了。」
「還有,乾了以後,把酒杯還給我。」
「真是令人不敢置信,居然會有這種事情!但是,我能就這麼相信了嗎?好吧!蘭丸,你帶猪子下去吧!」
「是,應該可以這麼說吧!」
「聽到了嗎?阿濃……」
「怎麼樣啊?筑前!你能夠在夏天之前壓制住毛利勢的進攻嗎?」
「哦!這裏不是談話之所,我們到裏面去吧!順便還可以喝杯酒哩!」
「那麼,如果大將出兵晚了……」
信長高聲一喝:
對信長而言,今年(天正六年,一五七八)是決定他能否為取得天下奠立穩固基礎的關鍵……想到這裏,就連秀吉那麼輕狂的人,也不敢胡亂發言了。
接著蘭丸的聲音後面,是為了及早趕到此地,以致累得滿身和-圖-書大汗、臉色蒼白的年輕使者猪子兵太郎。他踉蹌地走進了大廳,然後平伏在地。
「治不好也無所謂,我只擔心我們的生命恐怕要在夏天結束了。」
「嗯!我也聽說他酷嗜杯中物……」
「大將,那麼你應該……」
信長一仰頭乾了杯中的酒,然後將酒杯遞給秀吉。
上杉勢對信長。
當他睜大了雙眼說著時,門外突然傳來蘭丸之兄長可的聲音:
「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呢?像謙信那樣的人……不過話又說回來,假裝生病對他又有甚麼好處呢?」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兩人來到了由狩野永德的彩筆所畫成的花鳥間後,信長對身邊侍衛蘭丸說:
「右府先生在裏面等著,你快進去吧!」
「好!」
「我沒這麼說啊!」
「原本我是想引他們到越中決戰……」
「這也是由柿崎的家臣那裏聽來的嗎?」
「我知道了,快帶猪子進來。」
「那麼我們是不是不出兵了?」
「甚麼?謙信中風了?」
「那麼……接下來就應該出兵啦!」
「既然已經取得能登、加賀,上洛之行卻又足足遲了兩個月,看來對方一定是遭遇難題了。」
「發病當天,他正要上茅廁,後來侍衛發現他倒在茅廁裏……當他們把他從茅廁裏抬出來時,已經回天乏術了……」
「令人大吃一驚的情報……」
「我早就知道會這樣。快說吧!我已經等了好久了。」
濃姬呆然望著兩人。
蘭丸剛一踏入門內,信長即高聲說:
「蘭丸!北國的猪子兵太郎有緊急的消息要向主公報告,請你幫我傳達一下!」
「你全然沒有遺憾了?」
「遵命!」
「我帶筑前來了,請阿濃夫人拿酒來。」
和圖書哈哈哈……你不要緊張嘛!雖然我說不知道,但是這並不表示我甚麼都不知道啊!」
「是的。」
在有限的兵力下,他們兩人是否都能擊敗大敵呢?事實上,秀吉比信長更沒有自信。
濃姬拿起酒瓶為信長斟酒,然後在秀吉的對面坐了下來。
「好了,我們的離別酒已經喝完了。筑前,你應該沒有任何遺憾吧?」
「要是有的話,我又何必在這裏長吁短歎的呢?筑前,我們就當這杯是訣別酒吧!」
「那就先謝謝你嘍!等我把這裏的事交代好,就馬上過去。」
「你們不要再說了,好不好?」
「人在死前,總是會有所覺悟,我想,大概就是我們這種心情吧?」
坐在信長身邊的濃姬問。
接過蘭丸送來的水後,猪子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但是,還喝不到兩口便嗆著了。蘭丸怒聲叱喝道:
「我們言歸正傳吧!目前,即使我們將全部的兵力都帶去,至多也只有兩萬人;然而對方光是毛利、小早川、吉川三軍,合起來就有四萬九千人哪!」
「筑前!」
「怎麼樣啊?筑前!你看,我信長一無所有地由岐阜出來,但現在卻擁有這麼多!我真希望能把上杉和毛利叫來,好好地罵一頓。」
「如果此事屬實,那麼一定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但是,眼前我們所看到的是,他動員了五國八十餘名將領,而春日山的四周也佈滿了他的人馬。」
秀吉屏住氣,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
「如果真是事實……」
當信長支頤而笑時,濃姬走了進來。
「筑前,我們乾了這杯酒吧!我看啊!連你這猴子都被他們嚇倒了。不過我也在想,難道這次真是我們生命結束的時候嗎?」
「蘭丸!www.hetubook.com.com給他一點水。」
「那麼,你問我能不能在夏天之前壓制他們,是甚麼意思呢?」
「大將!你開玩笑也該有個分寸啊!聽說軍師竹中半兵衛又吐血了,我看你倒是應該多關心、關心他啊!」
「是的!而且對方還要我千萬不能洩露出去。」
「猪子!有春日山的消息嗎?」
「沒錯!然而他卻一直按兵不動,而屯駐在四周的大將們,又都神色倉皇地在城內外出出入入。不過,軍事會議已經結束了呀!況且,如果是關東的戰局起了變化,那麼應該會有使者才對啊……我看,很可能謙信真的病了,才使得出兵日期一延再延……密探觀察到這些情形之後,為了避開監視,因此偽裝成馬販,飛奔過來向我報告這個消息。」
「正是如此啊!我看,你似乎真的已經完全平靜了。嗯,既然如此,那麼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是!」
「是……是的。原本,春日山的四周全都佈滿了軍隊……但是……但是……如今卻紛紛返回各自的領國去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你說你不知道?大將!難道你有必勝的把握?」
「哈哈哈……真有意思!這都是猴子起的頭。」
由密探傳回來的消息得知,秀吉這次所要攻打的對象——播磨,已經聚集了四萬九千名的毛利勢援軍。既然毛利勢會率領大軍東上,必然是已經和上杉勢達成默契,準備在此與織田軍決戰,並且向北國進軍。
「是!」
「八十多位……那麼他們的總兵力有多少?」
「哈哈……殿下!難道你也害怕了?」
「大將,你有沒有擊敗五萬七千大軍的好計謀呢?……」
「是的!他的家臣柿崎邊哭邊說,這都是因為他和_圖_書每天喝太多酒的緣故。」
「是的。」
「領國……他們引兵回到領國去?……」
家康必須壓制企圖挽回頹勢的武田和北条,因此根本無法前來支援信長;況且,本願寺也必須繼續圍攻。只是這麼一來,秀吉和信長所能擁有的兵力,就很有限了。
「這個嘛!大概五萬六、七千吧!」
雖然他叱喝著濃姬,但是卻也被自己那興奮的語氣嚇了一跳。
秀吉不由得咋舌說道:「大將!剛才你問我能不能在夏天之前阻止毛利勢的攻勢,原來你是要我儘快攻滅他們,然後馬上趕回來援助你,對不對?」
毛利勢對秀吉。
一瞬之間,四周又陷入了沉默。
這天,信長來到馬市,親自挑選了三匹駿馬。心情顯得十分愉快,就站在安土城大門前的廣場上,大聲地和正忙著準備出征的秀吉交談著。
然而,猪子卻等不及水來,就喘著氣叫道:
信長的話剛說完,握著酒瓶的濃姬突然全身僵硬了。
「甚麼?半兵衛又吐血了?看來他那胸口的毛病是愈來愈嚴重了。唉!現在我又多了一件煩心事了。」
「你穩著點嘛!這是在御前吔!」
然後他轉身告訴秀吉:
他又來了!秀吉的心中這麼想道。
「不!我的心中很平靜,一點也不害怕!」秀吉忙不迭地搖著手說:「本來就是嘛!一旦人決定要死,那麼對一切也就會毫不在意了!」
接著,信長又像是叱罵自己似的:
秀吉終於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既然他一副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樣子;那麼,我這邊當然也不能輸給他嘍!
「生病?他中風了?」
「是的。我的一名密探告訴我,謙信病倒了。」
「阿濃,再為他倒杯酒吧!看來猴子還在害怕哩!」
說完和-圖-書,信長再度抬頭望著天空,肩膀微微地顫抖著。
「聽到了!」
「好的。喏,酒杯還你!」
「我知道!根據由各地所傳來的情報,謙信不僅要親自指揮大軍,而且還動員了上野、越後、越中、能登、加賀等五國的八十多位將領。」
「看來,我去年的戰法必定嚴重地傷了謙信的自尊心,所以他才會急著在雪溶之前擺平那些關東的小敵,以便毫無後顧之憂地和我決戰。而且,他也提前結束了在毘沙門堂為出陣祈福的儀式……」
「大將的嘴真壞!我看啊!是一輩子都治不好了。」
秀吉只是警覺地望著四周,並未回答。
「事實上,剛才我在馬市中得到一個令人大吃一驚的情報。」
「所以,對方才故意延遲出兵?你認為這是他們的計謀嗎?」
「遵命!」
「甚麼?這……這……這是真的嗎?」
「這麼說來,謙信很可能是真的病了。」
腳步聲慢慢地接近了。
「我想也是!不過,這次謙信可是玩真的喔!」
果然,秀吉很快就跟在信長身後進來了。
「你在胡說些甚麼?快別說這些喪氣話,免得教筑前更擔心。」
秀吉望著信長,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握得更緊了。信長圓睜著雙眼,對於對方所說的事情,一時之間似乎不太能適應的樣子。
「我不知道!」
「那麼,這就是決定大將取得天下的時刻了。」
「真快!他們怎麼來得這麼快呢?」
「猪子!快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甚麼?有確實的證據嗎?」
「是的!」
「你是在阻止我嗎?看來你並沒有完全覺悟嘛!」
「當然沒有,我只是附和你們罷了。妳看,筑前都已經那麼害怕了,如果我還一直笑他的話,那麼這又怎能算是離別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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