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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5:本能寺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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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的表裏

人世的表裏

「正是!再過不久,他們就準備舉兵反叛右府先生了,所以要我把孩子留下,獨自離開那裏……他們就是以這個理由而把我休回來的。」
「甚麼?在村重手下工作的中川家臣……」
由於光秀相當瞭解忠興的為人,因此對於這樁婚事可說是滿意至極,而細川藤孝看來也像是非常高興的樣子。
「你是指荒木村重的事嗎?」
「根據我的推想,可能是由於右府先生的脾氣所招惹出來的結果。」
「原來村重是因為認為信長先生懷疑他,而且不會原諒他……所以才舉起了叛旗,對不對?」
說到這裏,青山與總突然降低聲音說:
「那麼,你已經瞭解全部的事情經過嘍?」
「這真是太好了!」
這時,個性倔強的於京微笑道:
「原來大人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然而——
說完,他立即起身更衣,準備見客。這時,光秀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荒木村重謀反的消息已經傳到信長的耳中,所以派使者來要求自己出兵討伐村重。不知為甚麼,光秀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時,光秀已經先攻下了丹波的八上城,而信忠也從播州的神吉城轉戰歸來。於是,他們便利用這一段空檔,在勝龍寺城舉行了婚禮。
「關於這件事情,在去年的報告當中確有其事。然而,由於當事人是荒木先生,而且一旦被人知曉,任何人都護不了村重,因此大將故意裝聾作啞……可見大人根本無意處罰他啊!想不到這麼一來,反而使他做出了幼稚的舉動,真教人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在信長而言,現在正是活用人才的大好時機。另一方面,對於一向對信長的性格懷著戒懼之情的光秀而和圖書言,信長這次的舉動使他感到無比的喜悅及安心。
「是的!右府先生好的時候固然很好,但是一旦對人存有疑心時,不僅不會主動去解開心中的結,而且總是很苛刻地對待對方,可以說是個苛薄的人……從表面看來,他是非常相信世間的人;然而在心底下,他卻防備著所有的人。」
直到此刻,光秀依然無法相信他所聽到的消息。不!儘管他無法置信,但是眼前卻有被休回來的女兒為證,可見荒木村重守城是千真萬確的了。但是,為甚麼村重會有這種錯誤的舉動呢?他百思不解。
「甚……甚……妳到底在胡說甚麼啊?荒木父子會成為我的敵人?」
然而,在於京這一方面,卻對父親此行的任務不抱任何期待,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當光秀將長女嫁給信長之弟,亦即為信長所斬的信行之子信澄時,原以為從此即是織田家的一族,往後大可高枕無憂了。然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發覺信澄終究只是信長之弟的孩子,更何況還是個曾經想要狙殺信長的弟弟呢!如果事情就這麼平穩地發展下去,倒也還好,但是萬一有任何風吹草動,那麼他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干係的。為此,光秀愈加感到憂心忡忡。
「不過,關於人質的身分,大人是否有特別的限定呢?或者,他有沒有合意的人選呢?如果有的話,希望你能坦誠相告,方便我行事……」
送與總上船之後,光秀立即準備動身。
當他正為珠子的婚事已成而高興時,想不到那嫁給荒木村重之子新五郎為妻的次女於京,卻被休了回來。
光秀不住地點頭道:
「要我到有https://m•hetubook•com.com岡城去……」
這時,左馬介秀滿神色匆忙地走了進來:
「到底是誰送她回來的,快把那人帶來!」
光秀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荒木村重怎可能反叛信長呢?……村重現在應該是正與秀吉合力攻打播州的三木城才對呀!……
聽到這裏,光秀一時之間無以為答。
光秀當然無法親自護送,因此他命明智秀滿從坂本城護送新娘出發,然後由細川家的松井康之來到山崎街道上迎接這位十六歲新娘。
「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此事,大人不會不告訴我的呀!看來大人應該是甚麼事都不知道啊!」
「送千金回來的人表示,他只是一個商人而已,這次純粹是受託而來,他甚麼事情都不知道。」
這一天,光秀正看著留在丹波圍攻波多野秀治的八上城之明智次右衛門所送來的書信,準備執筆回信時,突然開口問道: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但是,想不到信長這次卻選了家世、人品都極受眾人推崇的細川藤孝之子忠興作為阿珠的夫婿,而且還將細川家編在光秀的手下。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女兒剛出嫁,另一個卻被休了回來,這種人生也未免太諷刺了吧?光秀低頭避開女兒的視線,急忙朝大廳的方向走去。
「正是!如今,這已經不再只是荒木先生一個人的事情,所以希望日向先生能儘快到有岡城走一趟。」
「希望你能好好處理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希望失去這位勇將啊!」
「是啊!聽說是大坂的雜兵們,做出了不合規矩的事情。」
忠興和珠子的婚禮於八月舉行。
雖然坐在大廳內可以望見東和-圖-書琵琶湖的全景,但是信長的使者青山與總,卻以僵硬的姿勢等待著光秀的出現。
「正是,這都是由於右府先生的脾氣所導致的結果……當然,我是絕對不會說公公壞話的。」
「甚麼?青山來了?!」光秀咬著下唇:「快把使者請到大廳裏,不得無禮!」
「更何況,一旦這件事情能夠圓滿收場,令嬡不就可以重返夫家了嗎?我相信聰明如你,一定會明白這個道理的,我衷心地預祝你成功。」
「是!事情是這樣的。在去年的大坂包圍戰中,我的公公及其從弟中川清秀暗中利用小舟載送米糧賣給城中的敵人,結果被軍中的眼線偵知,將這件事報告了在安土的右府先生。」
女兒所說的話,如尖刺般地刺入了光秀的胸口。
「我和荒木家從此再也沒有任何關連了,請您原諒我!」
(看來信長已經不再憎惡我了……)
「是的。半刻鐘前,我由被荒木家休棄的次女口中得知這事,正打算派使者前去與你商量哩!」
「既然是大人的旨意,那麼即使是赴湯蹈火,光秀也在所不辭。不瞞你說,先前我還擔心大人要我去討伐他哩!如今聽你這麼一說,不禁對大人的寬大心胸由衷地感到敬佩。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全力去說服荒木先生。」
「對!妳趕快告訴我,村重到底對那一點不滿而想要反叛信長呢?」
「是!荒木村重父子表示,今後他們將和父親大人成為敵人,所以他們不能將敵人的女兒留在城內。」
(還好,女兒已經回來了。)
「謝謝!希望你能在御前多多美言。」
「報告!安土所派來的使者青山與總有急事求見!」
「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呢?妳告訴我m.hetubook.com.com理由。」
想不到信長明知村重已經舉旗叛變,卻非但不責備他,反而允許父子兩人為自己的行為提出辯解,甚至只要留下一名人質,就可以既往不咎!
「只是受人之託?甚麼都不知道……那麼,把我女兒叫來吧!」
「甚麼?於京被荒木家休了?」
「唉!縱使如此,為時也已經太晚了!在送我出城的同時,公公就已經宣佈在有岡城(伊丹城)守城了。我相信不用多久,他謀叛的消息就會傳到安土城來。」
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忘禮儀的光秀,以謙恭有禮的態度問候著,迫使對方也很有禮貌地回了個禮,然後說:
光秀低頭吟哦著。
「太好了!原先我正是這麼想著,只是希望確定你們的想法罷了。既是如此,那麼我就試著去和他談談吧!」
「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稟告大人!」
「女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妳愈說我愈糊塗了。村重在今年正月的時候,還特地派人送了年禮過來,而且我們這些老臣們還同席喝酒,盡興而還哩!妳說!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父親大人!正如你所知道的,公公一向不喜歡為他人對自己的誤會提出辯解,因此他相信一旦右府先生對自己存有疑心,絕對容不下他。他頑固地認為:右府先生絕對不許人犯有過錯……這真是一件莫可奈何的事!而我也就是因為如此,才被休了回來呀!」
「以後我們和細川家就是親戚了……」
「右府先生的脾氣?……」
「日向先生!現在我們正面臨一件很令人困擾的事情。」
「女兒!妳這麼說我更不明白了。妳說明白一點吧!為甚麼那個剛愎的村重會怕右府先生呢?」
在光秀想來,被休和_圖_書而回的人未必知道實情,但是送她回來的人,卻一定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凡事總是會有令人意料不到的時候。既然你問了,那麼我就告訴你吧!」
出乎光秀意料之外的是,十八歲的於京臉上並沒有鬱苦的表情。當她進到房內之後,也只是雙手端莊的疊放在膝上,靜靜地望著父親說:
信長非但沒有把他列在秀吉的編制當中,而且還將細川藤孝配為自己的手下,並委以攻取山陰|道的重任;對一個戰國武將而言,世上還有比這更能表示信任的嗎?……
「呃!關於這件事嘛,大人倒是沒有明說,不過,我在來此的途中,曾經仔細想過,發現人質以荒木先生之母最為適宜。如此一來,既可維持大人的顏面,也證明了荒木先生並無二志。你認為如何?日向先生……」
「喔!辛苦你了,使者。」
「沒錯!雜兵不是經常做這種事嗎?……那名密探只看到公公賣糧給敵方,就一逕認為他有通敵之心,於是就這麼向上面報告了。」
「是的。松井友閑和石見仙千代先生由於有任務在身而來到此地,並且轉達了羽柴筑前先生的意見。他說:這件事既已鬧到這種地步,一旦村重果真閉門守城,舉旗叛變,那麼我們就不能再不聞不問了。不過,如果我們把它視為一場兒戲而稍加容忍,那麼就可以保有這名勇士了。因此,假如能夠擄獲荒木家的親人作為人質,迫使村重、新五郎父子來到安土,為自己的行為提出辯解,那麼或許還能取得大人的諒解……但是,由於荒木先生已經把事情鬧大,還公然宣佈守城,因此即使他願意改正,也必須立下誓書才行。至於大人的意思,也是希望能夠有個人去說服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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