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織田信長5:本能寺之卷

作者:山岡莊八
織田信長5:本能寺之卷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罷黜

罷黜

因為這麼一來,很可能家康會認為信長口中的勤皇,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光秀的全身不住地顫抖著。雖然信長的態度已經改變,但是他依然感到非常不安。
正因為信長這麼想,所以立即離開新館回到城內。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光秀居然不能察覺自己的心事,這使得信長再也無法輕易原諒他……
「怎麼樣?你明白剛才我為甚麼罵你了嗎?」
蘭丸當機立斷,很快地站起身來,準備帶光秀出去。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小動作都可能使信長更加生氣;如此一來,誰也不敢保證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是!」並且走近光秀。
「但是你的作法根本不對。你所擺設的器物太過珍貴,更不應該的是,你居然在印花上刻上金紋。」
「日向先生,失禮了。」
「如果是日向先生的話,那麼就請他馬上進來……」
「既然如此,你怎麼會不明白我生氣的原因呢?」
「是啊!你所收集的器物都是最好的,而且印花還刻上桐金紋;德川先生只是我們的客人,需要用這麼好的東西嗎?依照你的作法,那麼當我們的客人是天子或敕使時,該如何招待他們呢?所謂的好好招待,也應該有所區別啊!日向先生……再說,我們只是想讓德川先生瞭解織田家的威望罷了,何需使用和天子金印一樣的花紋呢?你說,這是不是你的疏忽……大人就是為此而罵你的呀!現在你先退下去,自己好好想一想……」
「直到今天為止,我一直帶著家臣們不眠不休地工作,如今你突然決定由其他人代理我的任務,叫我如何對他們說明呢?無論如何大人總該給我一和圖書個理由,好讓我對他們有所交代吧?因此,請大人坦白地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甚麼……」
送他出來的蘭丸,急忙趕到光秀的身邊,伸手扶他起來。光秀卻揮開他伸過來的手。
光秀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如果是以往那個冷靜、理智的光秀,就會因蘭丸的一席話,瞭解今天的這一切都是由於自己太過大意的結果。
蘭丸實在不明白,為甚麼今天光秀的腦子似乎一點也不靈光呢?事實上,連蘭丸都瞭解信長生氣的原因……
這時候的光秀,早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這和以往的光秀是多麼不同啊!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性。
「阿蘭,你明白我為甚麼生氣嗎?」
「你經常告訴我,勤皇是第一要務,記得嗎?」
(一出山門,馬上就把三男信孝及丹羽五郎左召來……)
「是……是的。」
「是啊!我說我不知道,這也錯了嗎?這有甚麼可恥的呢?到底有甚麼理由,為甚麼不能說……」
然而此刻在他的心中,卻只有漠然及不安的感覺。
抵達城門時,光秀的心情依然十分激動。花費了這麼多的金錢,動用了眾多人力不眠不休地努力工作所得來的成果,難道只因信長的一聲怒喝,就必須一筆勾消了嗎?
在眾人環視之下,不知道他又要給自己多大的羞辱……不!不論他如何羞辱,都必須咬緊牙關忍耐,絕對不能被他激怒。主意既定,光秀故意微笑著說:
光秀定睛一看,信孝和五郎左也在座上。
光秀似乎還想說些甚麼。
「阿蘭先生,大人還在生氣嗎?」
年輕的蘭丸還不知道,當一和-圖-書個人的心中充滿疑惑時,就會使得他的思慮陷入迷途。這時,只要有一點小間隙,便會導致全盤錯誤的判斷。
「閉嘴!」
「啊?你沒事吧?日向先生。」
此時的光秀,心中依然充滿了疑慮及臆測。雖然蘭丸一語道盡了信長的個性,但是光秀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既沒有能力、也沒有精神去分析、瞭解。
由此可見,他心中是多麼憤怒啊!這時,蘭丸突然為光秀感到可悲,但是除此之外,他也無能為力了。
「你還說!」
「是……遵命!」
信長呆然望著他。
「啊!」低著頭俯伏在地的光秀頓時恍然大悟,早先蘭丸說信長正召開軍事會議,原來都是騙人的;其實他們是為了摘下自己的烏帽,而在此商量著。
難道事情真如並河掃部所言,自始就是信長設下的陷阱嗎?果真如此,那麼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毫無意義了嗎?難道只因信長兩手一拱,他就得和佐久間信盛、林佐渡一樣,遭到被流放的命運嗎?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一旦下定決定以後,儘管心中仍感不安,但是光秀卻不斷地提醒自己必須忍受所有加諸身上的難堪。
「嗯!」信長低吟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為甚麼罵你嘍?」
「關於日向先生的事,唉,不提也罷!你說大人找我,是嗎?」
光秀側耳傾聽著。
「甚麼?你不知道?!」
在力丸的催促下,他再度回到信長的房間,其間好幾次側著頭思考著:
「在!」
(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情!)
聽到弟弟力丸的呼喚,蘭丸再度回頭望著光秀消失的方向,心中隱約感到有和圖書股不安的情緒。
「大人已經決定了,日向先生,你站起來。」
他發覺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埋頭進行接待家康的準備工作,以致忽略了中國與四國的戰況。但是,說也奇怪,方才那麼生氣的信長,此刻怎能若無其事地召開軍事會議呢?這到底意味著甚麼?
即使想讓家康感到受寵若驚,也該有個限度。正如蘭丸所言,如果對家康就使用最上等的器物,那麼當天子蒞臨時,又該怎麼辦呢?
像這樣行為暴亂、毫無理性的光秀,是蘭丸從來不曾見過的。
光秀的心思又開始誤入歧途了。
「是啊!我明白你的想法……這的確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向聰明過人的日向守先生,居然不能瞭解大人之所以生氣的原因……」
光秀在蘭丸的催促下離開了房內,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以致在步下階梯時,一時不察而踏空,失足從階梯上面滾了下來。
「你到底有何不滿,為甚麼不跟我說清楚呢?……」
蘭丸笑著搖搖頭,說:
「大人的脾氣一向是雷聲大、雨點小,當雷聲過去之後,也就沒事了。」
「是啊!我和家臣們無不傾盡全部心力……」
「目前神戶信孝少主及丹羽先生正在城內召開軍事會議,請你稍待一會兒。」
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全身顫抖不已……他慢慢地來到天守閣門前,隨即翻身下馬,準備登城。這時,門內突然傳來森蘭丸吩咐小侍衛的聲音:
經過大約半刻鐘,軍事會議便結束了。蘭丸再度在門前出現,示意光秀跟他來到信長位於三樓的房間。這時,信長的表情已經不再像原先那麼生氣。
光秀的話剛說完,信長的和_圖_書怒氣隨即爆發。
「這個,難道大人嫌它太小了嗎?」
信長怒不可遏地吼道:
光秀的回答,再度引發信長的怒氣。
「從現在開始,就由你取代光秀,負責接待家康的任務吧!至於光秀嘛,暫時先回到坂本城去,讓兵馬好好休息一陣子。」
「那麼就由你來告訴他吧!趕快把這傢伙帶出去,別再讓我看見他。」
光秀大聲叫道:
「日向先生,大人的心意……」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勢必無法平息大人的怒氣……)
噠噠噠……的聲音傳遍四處,使得負責守衛的士兵們嚇了一跳。
(無論如何,一定要先求得大人的原諒才行……)
蘭丸再也說不下去了。
(如果光秀和松永久秀、荒木村重等人一樣,公然舉旗反叛,那麼結果又會怎樣呢?……)
「日向先生,第一等款待和勤王第一是截然不同的,難道你想不通大人的心情嗎?」
「這次大人似乎真的生氣了……」
「甚麼?大人正和五郎左開軍事會議?」
「算了,像你這樣漫不經心,如何能擔當接待家康的任務呢?這對織田家而言,將是極不名譽的事情。好吧,五郎左!」
「很抱歉……」
「哥哥,大人叫你!」
光秀愈加謹慎地回答道:
看來他的腰及腳踝都受了傷,而且顯得很痛的樣子。
「看來你這光頭真是鬼迷心竅了……剛才你是怎麼說的?竭心盡力做好一切待客的準備,是嗎?」
「是的,我的確曾經這麼說過……」
「很抱歉……我生來不敏!」
然而,蘭丸不待他開口,便大聲說道:
「是啊!由於丹羽先生和少主信孝很快就要出兵討伐四國,當然必須事先擬和圖書定計劃……」
「你放心吧!一出了山門,他就若無其事地告訴我,馬上就要派兵到四國去,以便牽制毛利勢,並命我馬上把丹羽先生找來。由於大人必須親自主持出兵前的軍事會議,只好請日向先生在此稍待一會兒吧!」
「你還有甚麼話要說?」
「光秀,你到這裏來。」
光秀憑著自己的毅力,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重新戴好烏帽,一跛一跛地走向自己的馬旁,頭也不回地奔出了大門。
「阿蘭,替我好好打這已經迷失心智的光頭幾下,如果你不打,那麼我就斬了他。」
果真如此,那麼光秀會不會像佐久間信盛和林佐渡一樣,遭到流放的命運呢?……
「那麼……他……剛才為甚麼發那麼大的火呢?」
蘭丸捋起衣袖,拿下光秀頭上的烏帽,然後用扇子猛力敲打著他的頭部。當姿勢如女子般優雅,力氣卻其大無比的蘭丸揮扇朝額頭打去時,光秀的額上立即現出一片血潮。蘭丸不斷地自語著: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我明白!」
「是……是的。我遵照大人的指示,在你所限定的時間之內,竭心盡力做好一切款待貴賓的準備工作……」
「關於這件事嘛!很抱歉……」
事實上,信長也不希望由於光秀的作法,致使家康誤以為自己有意向他誇耀。
「光秀生來不敏,實在不瞭解大人生氣的原因,希望大人能據實相告。」
眼見信長的臉色大變,蘭丸只好回答:
「甚麼?你是說我做得太過分了……」
很意外地,蘭丸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平靜。
或許他是因為生氣明智家的人,所以才召集軍隊對付我們的吧?光秀這麼懷疑著。
光秀鄭重地拱手陪禮: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