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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忘記我們昨天討論到什麼地方了，」巴比康接著說下去，「我們的問題現在表現的形式是：怎樣使一顆直徑一百零八英寸、重兩萬磅的炮彈獲得每秒鐘一萬二千碼的初速。」

「這是不夠的，」梅斯頓莽撞地叫道。

執委會祕書梅斯頓、參謀和將軍都露出擔心的神氣望著巴比康。「好啦！先生們，」主席說，「我把昨天對你們說過的再說一遍，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不會缺少幾百萬美元的！」

「榴彈炮，」參謀搶著說。

「這一次我們的大炮總算成功了！」祕書梅斯頓又嚷起來了。

「臼炮，」梅斯頓嚷道。

執行委員會的全體人員每人吞了一打夾心麵包，接著又喝了一杯茶，才重新開始辯論。

「那就太可笑了，」梅斯頓忙不迭地說。「還不如用手槍哩！」

「為什麼？」

討論變成了個人攻擊，不過主席出來干涉了。

「事實是，」巴比康接著說，「鑄鐵比青銅便宜十倍，容易熔化，只消澆在砂模裡就行了，操作起來也不會曠日持久，因而既節省金錢，又節省時間。此外，這種材料質地極好，我記得在戰爭期間，當亞特蘭大被圍的時候，每尊鑄鐵炮每隔二十分鐘放射一千發炮彈，炮身並沒有損壞。」

「那就馬上決定吧。」

「正是這樣。」

「因為我們還沒有討論它的形狀。它將是一尊加農炮、榴彈炮還悶臼炮呢？」

「是的，困難就在這兒，」俱樂部的主席接著說，「但是我們能夠克服它，因為，我們所需要的推動和*圖*書力取決於大炮的長度和使用的炸藥的數量，而炸藥的數量又受到大炮的抵抗力的限制。因此我們今天來研究大炮的體積。當然，我們能夠付予它的抵抗能力可以說是沒有止境的，既然它不需要移動。」

「冷靜點，朋友們，我們來研究一下，很明顯的，我們需要的是一尊炮身很長的炮，因為炮身長能夠增加炮彈下面的氣體膨脹強度，但是也用不著超出一定的限度。」

「現在，」艾爾費斯頓說，「炮壁的厚度是多少呢？」

「還沒有呢！」巴比康回答，他做了一個手勢，使他那個沒有耐性的朋友安靜下來。

將軍和參謀又提出了幾項反對的意見，但是這個建議得到了大炮俱樂部祕書的熱烈支持，最後還是被採用了。

「一會兒就算好，」梅斯頓回答說。

「毫無疑問，」巴比康回答。「現在請我們高貴的祕書計算一下一尊長九百英尺、內徑九英尺、厚六英尺的大炮的重。」

「完全正確，」參謀說。

「我也是這樣想，」巴比康回答，「所以我建議把這個長度擴大四倍，鑄一尊九百英尺的大炮。」

歡迎這項聲明的是嘖嘖稱讚的低語。

「正直的委員們，」巴比康說，「我們的大炮必須韌性強，硬度大，能抗高熱，並且在各種酸類的腐蝕作用下不溶解，不氧化。」

這一來，又引起了一場相當激烈的爭論，各人稱讚自己心愛的武器，這時主席突然中止了辯論。

像頭一天晚上做的那樣，他輕快地劃了幾個公式和*圖*書，過了一分鐘就說：「這尊大炮的重量是六萬八千零四十噸。」

「我同意，高貴的朋友，說真的，按照這個比例，直徑九英尺、重二萬磅的炮彈的炮身只有二百二十五英尺，重量也只有七百二十萬磅。」

「烏拉！烏拉！」執委會祕書梅斯頓說，「我們的大炮成功了。」

「直到現在為止，」巴比康說，「最長的炮，我們的巨型哥倫比亞炮，也沒有超過二十五英尺的長度，所以我們不得不採用的大炮體積，將要使很多人大吃一驚。」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般適用什麼規則呢？一般的炮身長度為炮彈直徑的二十至二十五倍，重量為二百三十五至二百四十倍。」

第二天晚上，大炮俱樂部的那四位會員又在一張餐桌前坐下，桌上放著堆積如山的夾心麵包和賽過真正的海洋的香茗。他們馬上繼續討論，這一次連開場白也刪去了。

「採用了，採用了，」執行委員會的成員們一起回答說。

「朋友們，」他說，「我來把你們的意見調和起來，我們的哥倫比亞炮同時屬於這三種武器。這將是一尊加農炮，它的藥膛和炮膛具有同樣的直徑。這將是一尊榴彈炮，它發射的將是一顆榴彈。最後，這將是一尊臼炮，它將瞄準九十度的角，不可能向後退，因為它將穩定的插在地上，把炮腔內的火藥的推動力全部傳到炮彈上去。」

「說真的，正是這樣，」艾爾費斯頓附和著說。

「困難就在這兒，」參謀說。

「可惜無法實行，」巴比康回答。「是的，我打算把炮筒鑄在地上，外面用鍛鐵箍起來，最後再用石頭和石灰結結實實地圍起來，使護炮建築分擔周圍的土地受到的後座力。炮筒鑄好以後，把腔面仔仔細細地磨平，磨圓，不讓游隙存在；這樣就不會損失一點氣體，而火藥全部的膨脹力就都變成推動力了。」和_圖_書

「為什麼？」

「算了，梅斯頓，」摩根回答說，「你太誇張了。」

「六英尺，」巴比康回答。

「以每磅二分計算，共值……」

「這倒是個好主意！」梅斯頓說。

「要知道，先生，」執委會祕書梅斯頓擺出一副高傲的神氣說，「要知道，大炮發明家跟炮彈一樣，永遠不會跑得太遠的！」

「因為我們還不知道用什麼金屬鑄炮哩。」

「加農炮，」摩根說。

「現在我有一個建議要告訴你們。」

「很好，」摩根說，「我建議使用直到目前為止最好的合金鑄造這尊哥倫比亞炮，也就是說，使用一百分紫銅、十二分錫和六分黃銅製成的合金。」

「朋友們，」主席接著說，「我承認這種合金的性能非常好；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一則價錢太貴，一則在製造方面也有困難。因此，我想我們應該採用另外一種很好的，但是價錢很低的材料，採用鑄鐵。你的意見不是這樣嗎，參謀？」

「啊！沒有問題，」梅斯頓大聲說。「我呀，我要求鑄一和-圖-書尊至少半英里長的大炮！」

「還有一個簡單的意見，」艾爾費斯頓說，「這尊『加農—榴彈—臼炮』要不要螺旋腔？」

執行委員會得到了主席的保證，並且聽他作出第二天繼續開會的決定以後，就散會了。

「因為你跑得太遠了！」

「不！」急性子的祕書咄咄逼人地回答，「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責備我誇張。」

「我接著說下去，」巴比康繼續說。「一顆炮彈被發射到天空以後，要發生什麼事呢？它要受到三種獨立的力量的影響，那就是外界的阻力、地心吸力和它本身受到的推動力。外界的阻力，也就是說空氣的阻力，不是十分重要的力量。的確，地球的大氣層不過四十英里厚。一顆秒速一萬二千碼的炮彈只消五秒鐘就穿過去了，時間是那樣短促，我們可以認為大氣層的阻力是微不足道的，那麼，我們現在來研究地心吸力，也就是說，炮彈的重量，我們知道重量和距離的平方成反比，事實上，物理學教給我們的是：物體向地球表面下降時，第一秒鐘的速度是十五英尺，如果是同一物體被放在二十五萬七千五百四十二英里，也就是說，放在相當於地球和月球的距離的高空；它的第一秒鐘的速度約為半里尼。幾乎可以說它是靜止不動的。所以我們必須逐步戰勝重力的作用。用什麼方法達到這個hetubook.com.com目的呢？推動力。」

「不，」巴比康回答，「不需要，我們需要的是極大的初速，你知道，螺旋腔的大炮炮彈離開炮口比滑腔炮的炮彈慢。」

「還沒有完全成功，」主席反駁他說。

「你大概不準備把這樣笨重的東西放在炮架上了吧！」參謀問。

「親愛的委員們，」巴比康說，「我們現在要研究的是我們將要製造的大炮，它的長度、形狀、構造和重量。我們可能給它一個很大的體積，但是，不管困難有多麼大，我們的工業才能都能很容易地克服它們。所以請聽，你們應該毫不留情地提出有力的反對意見。我是不會害怕的。」

「這是很明顯的，」將軍說。

「我們既能開炮，又能問心無愧，」梅斯頓意味深長地說。

「不錯，但是它的抵抗力很強；再說；我保險我們能夠開炮，炮身絕不會炸壞。」

「這當然沒有疑問，」參謀回答說，「既然我們需要使用的金屬數量很大，我們選擇起來是不會發生困難的。」

「正是這樣，」艾爾費斯頓回答。

「半英里長！」參謀和將軍同時叫起來了。「是的，半英里長，這樣還要短一半呢。」

「共值二百五十一萬零七百零一美元。」

這次會議所採取的決定在外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膽小的人一想到向太空發射一顆兩萬磅重的炮彈就有點毛骨悚然。大家都在互相詢問，什麼樣的大炮能夠付予這樣笨重的東西足夠的初速呢？執行委員會第二次會議記錄能夠成功地答覆這些問題。

「不過，鑄鐵太脆了，」摩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