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贛第德

作者:伏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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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第七回

贛第德並不膽壯,但他還是跟著那老婦人走到一間破屋子。她給他一瓶油,讓他搽身上的傷口;給他預備下了一張很乾淨的小床,床頭掛著一身衣服,臨走的時候還給他些吃喝的東西。
「慢慢兒讓我告訴你,」她回答說,「但是讓我先聽聽,自從你親了我那一口叫人家把你踢出大門以後你的經歷。」
「我的兄弟也被人弄死了。」
「你的兄弟呢?」
「全是的,真有那事。」美麗的勾妮宮德說,「但那兩件事情卻不一定是致命的。」
老女人去不多時就回來了,很困難https://m.hetubook.com.com的攙扶著一個身體發抖的女子,遍體亮著珠寶,罩著網巾,模樣頂莊嚴的。
年輕人走近來,怪靦腆的伸手給去了網巾。喔!這剎那間!多離奇呀!他相信他見著了勾妮宮德姑娘!他真的見著了她?這可不就是她!他再也撐不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在她的腳前倒下了。勾妮宮德也暈倒在沙發椅上。老女人拿酒灑在他們臉上;他們醒了過來,舌頭也能動了。他們吞吞吐吐的說著話,一個問話,一個答話,中間夾雜了不少的嘆和_圖_書氣、眼淚、哭。老女人囑付他們低聲些,她自己出去了,讓他們倆待著。
贛第德恭恭敬敬的從命,雖則他還有幾分迷惑,雖則他的聲音還不免軟弱發抖,雖則他的後背上還是痛著,但他還是簡單敘述了從他們倆分散以後種種情形的經過。勾妮宮德抬起一雙眼來向著天;聽到那善心的再洗禮派與潘葛洛斯慘死時直掉眼淚;隨後她就開始講她的遭際,贛第德一字不漏的傾聽著,幾乎要用眼睛把她整個兒吞沒。
「吃你的,喝你的,睡你的,」她說,「我們阿斯托和_圖_書加地方的聖母,帕多瓦地方的大聖安東尼,康泊斯特拉地方的聖詹姆士,就會來保佑你。我明天再來。」
她牽著他的臂膀,領他在郊外走不上一哩路光景;他們到了一處孤立的屋子,四周是園圃與水道。老女人在門上輕輕扣了一下,門開了,她帶他上一層隱祕的扶梯,進了一間陳設富麗的小屋子。她讓他在一張錦緞沙發上坐下,關上門出去了。贛第德自分是在夢裡;可不是,他這輩子盡做著惡夢,就只現在這忽兒算是愜意的。
贛第德雖則受了這麼多的磨折,居然吃了就睡。第二天早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那老女人帶早飯來給他吃,看了他的受傷的背,另用一種油膏自己動手替他搽了;回頭又拿中飯給他吃;晚上又帶晚飯給他。再下一天還是一樣。
「你是誰呀?」贛第德說,「為什麼你心腸這樣好?叫我如何報答你呢?」
贛第德這下真糊塗了,原先他的遭劫來得突兀,這回老女人的慈善更出他的意料,他想吻她的手表示他的感激。
「什麼,這是你嗎?」贛第德說,「你活著?我在葡萄牙又見著了你?那麼你並沒有叫人家強|暴?那麼你並沒有叫人家剖開肚子,潘葛洛斯對我講https://m.hetubook.com.com的全不是事實?」
那善女人沒有答話;那晚重來的時候沒有帶晚飯。
「你該親的不是我的手,」老女人說,「我明天再來。你好好搽油,養你的傷,吃了就睡。」
「可不是,他們倆全給殺了。」勾妮宮德說,眼裡淌著淚。
「那麼你怎麼會在葡萄牙呢?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在此地?你帶我到這兒來的一番周折又是多麼古怪的主意?」
「跟著我來,」她說,「不要說話。」
「揭去這網巾。」老女人對贛第德說。
「可是你的爹媽給殺死了沒有?」
這回講那老婦人怎樣調護贛第德,以及他怎樣會到他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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