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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

作者:田中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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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河南城之攻防 Ⅱ

第二章 河南城之攻防

「這兒就交給虎兄來防守,不用擔心!」
這名被稱為開國公的男子,迅速地完成了他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要確認部隊的移動事宜,本來這件事只要派使者來就可以,開國公似乎為他竟自己親來而感到過意不去,在鄭重地謝絕了共進晚餐的邀請後,開國公騎上白馬再度鄭重地告辭。
「沒錯!當我軍南下渡過淮河的時候,後背即將受扼於南賊,這可是一點都不有趣!」
「了解!」
蕭寶寅,字智亮,為昏君寶卷的弟弟。當齊滅亡而梁建國的時候,蕭寶寅本來也是應該會被殺害的,但他從幽閉的地方爬牆逃去,越過山野而亡命至魏國。那時他雖然只有十七歲,但體力和力氣均已是非凡。
「不,冒昧前來拜訪的末將才不好意思,還請您恕罪!」
「平南將軍,一夜之間能夠到達河南城嗎?」
腦裡一面描畫著淮河流域的地圖,中山王和楊大眼都沉默著。而看著代表魏軍的兩雄,潘寶珠也無言了。在黑色的眼瞳裡映著燈火,讓她的美麗更加了幾分妖豔。
對於中山王的詢問。楊大眼以慎重的語調回答:
「大眼之妻潘氏,善騎射。大眼令妻以戎裝,有時於戰場齊鑣,有時則驅於林壑。當還營之際亦命其幕下同座,時人指其謂『此即潘將軍也』!」
「如果和圖書先帝還健在的話……」
美女的姓名為潘寶珠,她正是楊大眼的妻子,中華帝國古來就是夫妻別姓的。
中山王開始吹奏起玉笛,而笛聲一直傳入韋叡和陳慶之的耳中。
「如果下起梅雨的話,更是一整個月都下不停,這樣連騎兵的行動都會變得很困難的!」
而當他將皇室的姓改為元的時候,同時也賜姓從皇族離脫的臣下為「源」。最有名的應算是在政治、軍事和學術上都有相當功績的宰相源賀。而日本將從皇族離脫的臣下賜姓為源的這個慣例,就是從中國的南北朝時代流傳而來的。
「如果殿下如此命令的話……」
帳幕的入口傳來了人聲。楊大眼動了一下視線,當他見到來人時不由完全改變剛才的面無表情:
「您在壽春敗敵的事跡我已經聽說了,您的武勇真是令人佩服!」
懷有惜於偉大的孝文帝之心的臣下不少,對目前過於年輕,而且並不能說是英明的新帝,就自然有著較輕視的感覺。新的皇帝當然也敏感地查覺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對父帝以來的重臣疏遠,而親近佛僧及和他一起遊玩的朋友們。這樣的狀況總有一天會完全爆發,中山王也發覺了在表面的繁榮之下的暗影,因此才在這當兒發起了南征的大軍。
這時,中https://m•hetubook.com.com山王和楊大眼想的都一樣,也同樣地沉默。如果魏將梁滅亡而支配了江南全境的話,那將由誰統治江南呢?會給建立了無比武勳的中山王嗎?還是讓對篡奪者復仇的開國公再興齊朝呢?這已不能說是夢想,而是在不久的將來就可能實現的事,因此就不能夠隨便地亂發言了!
「那是因為他的復仇之念正在燃燒的關係!對開國公來說,梁主是篡奪者,這可是兄弟之仇呢!」
北朝有北朝的正史,像是《魏書》、《北齊書》、《周書》和《北史》等;而南朝也有南朝的正史,像《宋書》、《南齊書》、《梁書》、《南史》等。蕭寶寅的傳記在北朝《魏書》和南朝的《南齊書》均有所記載,畢竟他真的是個具有少見命運的人。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當時也還有不少例子;大抵上,大分裂時代也可說就是亡命者的時代。
「我軍的兵士能夠耐得了淮河以南的炎夏嗎?既熱,而且濕氣又高……」
中山王的兩眼發出雷火般的光芒,甲冑也因燈火而燦然。
「哦,來了!」
洛陽的人們對這位流亡的皇子大多充滿了好意。
送出了楊大眼和潘寶珠至帳外後,中山王叫從卒把愛用的玉笛取來,脫下頭盔之後,坐下自言自語道:
「是潘https://m.hetubook.com.com夫人呀,來得正好!」中山王鄭重地回禮。
「開國公的氣勢倒是相當不弱!」
「馬上就要夏天了!」
「您真是明察秋毫!」
中山王開口說道:
出現在帳幕前的是一名女性。年齡約三十歲左右,她的美貌不能說是那種典雅的美,反而是目光強勁,看來似乎具有點危險的美。她未戴頭盔,只套上了甲冑,頭髮則以淡紅色的布巾束起,背上還掛著一柄長劍。
「真是一位非常可信賴的貴公子,如果是他即帝位的話,大概齊就不會滅亡了!」
孝文帝的少年時代是由祖母輔政,親政是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在短短十一年的親政時間中,孝文帝卻留下了歷史長存的業績。
梁主指的就是梁武帝.蕭衍,而欲向之報兄弟之仇的開國公,就是前身為鄱陽王的蕭寶寅。
「韋予州如果追出陣的話,那就一戰將之解決!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才是,讓我用這一支玉笛來牽制他吧!」
魏軍將梁軍稱為「南賊」,而梁軍則稱魏軍為「北賊」,這只是互相互相而已。
「中山王殿下,許久不見了!」連聲音都十分地爽朗。
「先坐下來吧!我們正準備取酒呢!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急事……」
「最後的決戰還是在於秋天,現在只有暫時先退兵了!」hetubook.com.com
「心中的起伏將反映在笛聲之中,如果能夠聽出這點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敵人!」
本來魏是北方騎馬民族所建立的王朝,皇室的姓為拓跋氏,他將之改為具中國風味的元氏,並依中國王朝建立制度,除財力和武力之外,也對文化的發展和民族的融合盡了相當的心力。其中,他將魏的國都由北邊的平城(現在的山西省大同市)遷到洛陽,使國家蛻變為中原國家的功績最大。
在《魏書.楊大眼傳》中的所記載的就是這名女子。
「了解!」
「平南將軍,您覺得如何?」
「先向殿下報告:往西百里(一里約五百五十公尺)之遠的河南城急使來報,說王茂領梁軍約三、四萬,趁我軍之隙急襲河南城,並已將之攻陷!」
魏對這個南朝高貴的亡命者表示歡迎,因為這樣既可以得到南朝詳細的情報,同時也可讓魏在打著「替蕭寶寅打倒篡奪者!再次復興齊朝!」的大義名分之下有了出兵的口實。
「河南城如讓南賊確保的話,那必定會成為其直擊洛陽的據點,對我軍的行動有所牽制。」
「可能如此做到的,天下間大概也只有卿家了!請你帶著一萬騎兵,立刻啟程趕往河南城,將南賊踏於馬蹄之下吧!」
「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把河南城給奪回來!」
除潘寶珠之外,楊大眼還帶了和-圖-書諸如李崇、劉神符、公孫祉、宇文福、元瑤等部將。在月下疾馳的黑色騎兵隊,就像是在地面掃過的黑龍之群,而月光下黑甲的光澤,就如同黑龍之鱗一般。一萬騎兵,就在黑夜之中,一言不發、一絲不亂地在原野中前進著。
中山王低聲笑著,梁軍的作戰終於明朗了。當韋叡在予州布陣引中山王和楊大眼前來,當持久戰的態勢似乎已經形成時,王茂就乘隙攻擊河南城。
雖然容姿秀麗,但一旦起了殺氣,中山王的表情可說是相當淒絕。
全座之間一陣沉默。
中山王在帳幕中等待著一名客人,他的甲冑之美並不遜於中山王,雖是位年輕的貴公子,但態度中卻透出不像其年齡的威嚴。
突然中山王嘆了一口氣:
蕭寶寅目前也是以繼承齊正統的皇子身分為魏之朝廷所厚遇,並和魏之皇族南陽公主訂下了婚約,在壽春之戰中打敗了梁的將軍姜慶真,無論在公私兩方都非常具有氣勢。這一年,蕭寶寅二十一歲。
「哦,開國公!不好意思,讓您等那麼久!」先出聲的是中山王,貴公子則鄭重地面禮。
魏的先帝,亦即五歲即位的孝文帝,在三十三歲時便駕崩,死時還相當地年輕。如果繼續生存下來的話,這時候剛好四十歲,還算是壯齡。
楊大眼目送著其離去的背影。
「原來如此,可知南賊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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