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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

作者:田中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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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河南城之攻防 Ⅳ

第二章 河南城之攻防

這一日,來訪中山王的使者甚多,也包括了從前線而來的使者,他報告了梁軍整然退卻的消息。
說起來,邢巒既是獨力攻佔漢水自上游至中游之廣大土地之人,那他的武勳能與三國時代滅去蜀漢的鄧艾齊名也是當然的了。
在北朝的重臣之中,侍中.廬昶和右衛將軍.元暉的評價極差,他們兩人聯手,或將其他的重臣以不實之罪陷害、或收受賄賂造成不公平的人事,流毒於宮廷之中。就這樣,人人將廬昶稱之為「飢鷹侍中」,而將元暉稱為「餓虎將軍」,以示他們的憎惡和恐懼。
「還有,韋予州(予州刺史.韋叡)還乘著轎子,在全軍的最後悠悠然地離去……」
這是《魏書》的講評:他做宰相和將軍都是一流,是國家經營的可靠之才。
從城壁上下來的兵士們從城的內側將城門打開,楊大眼便率全軍入城,將城上的軍旗改為魏。
第四天的早晨,楊大眼被妻子從帳幕中叫出,說是在魏軍包圍下的河南城樣子似乎有點奇怪,兵士們都因梁兵可能由城內突擊而緊張著。
「哦,是任城王呀?」
邢巒雖和*圖*書生於貧家,但少年時即愛好讀書,很年輕就當了中書博士,成為奉仕宮廷的學者。之後雖欲繼續以文官出仕,但孝文帝卻認可其軍事之才,而從參謀一直升至指揮官。
「邢洪賓來了!」中山王的口調沒什麼好意。
在聽聞此話之後,中山王雖認可邢巒的賢明,但卻有著奇妙的不快|感,結果就產生了邢巒是否對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抱持侮蔑態度的疑惑。當然,中山王並沒有把他的想法告知任何人,只是自此就對邢巒這個人比較小心了。
當日,潘寶珠即回到了中山王的陣中報告捷報。中山王在慰勞她的辛勞之時,突然有一名人物到訪。
「邢巒具文武全才任於軍國,內參機密、外寄折衝,為緯世之器。」
「以智略可取的對手就用智略,以武勇可勝的對手就用武勇,以賄賂可制的對手就用賄賂,我只不過是如此做罷了!」
「既然如此,我並沒有其他意見,就依殿下的意思吧!」
這飢鷹和餓虎自然也對邢巒的大功有所忌恨,意圖以不實的罪名陷害他。得知此事的邢巒就送了兩名西m.hetubook.com.com域來的金髮碧眼美女到廬昶和元暉的宅邸中。兩人非常地高興,以後就對邢巒多所讚譽。友人對邢巒非難道:「真不知你是這樣的人!贈美女與佞臣,並不是君子之所為吧?」而邢巒則淡然地回答:
「這次已將河南城奪回,也誅討了敵方二將,這均為楊平南(平南將軍.楊大眼)之功,相信這樣已經差不多了!」
他最大的成功是在四年之前,當守備梁之西部的將軍降魏之際,邢巒擔任都督征梁漢諸軍事之職,領了三萬兵力侵入漢中。在山岳地帶轉戰了一年,擊破梁軍十數次,佔領的土地達到「東西千里、南北七百里」之廣。
從齊到梁,對南朝的軍事行動一直都是在任城王的主導之下進行的:任城王在洛陽訂定戰略、進行補給,而由中山王負責指揮大軍遠征。他們的工作一直都是這樣分擔的。
「不用追了!不對,應該說是只要派人尾隨追去看看動向就成了,下一戰大概要到秋天了。領五百騎去吧!」
從邢巒看來,廬昶和元暉正如別人對他們的稱呼一樣,是不能與之講道理和圖書的對手,對他們說冠冕堂皇的話是沒有用的,還不如用甜蜜的餌食引之上鉤。
邢巒用不太熱心的口調問道:
邢巒,字洪賓,時年四十三歲。官為安東將軍、都督東討諸軍事,兼度支尚書。度支尚書就是財政大臣,這名人物從戰場回到宮廷之後,在行政上也有著非凡的手腕。
另一方面,楊大眼給了妻子潘寶珠百騎,回去向中山王報告奪回河南城的消息。就這樣,四天內河南城就被魏軍所奪回。
中山王盡量以平靜的口氣說道。邢巒則行了重重的一禮:
「這百頭的羊就是梁軍的贈禮!好好把牠們烤了給兵士們享用吧!」
「這應不致對我們魏軍造成什麼很大的災厄吧?相信聖上也會對殿下的武勳有所嘉賞才是!」
部將中的宇文福,提出了希望能夠全力追擊往南方退卻的梁軍之意。
楊大眼笑著說。這名猛將也給兵士們一種慈祥和幽默的感覺。
孝文帝、任城王和中山王等三人自幼時感情就很好,也一直齊心合力進行著使魏成為安定的中原國家之舉。
真是討厭的傢伙,他說的話似乎背後都有不同的含意,真和-圖-書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人絕不能完全信賴。也許自己想得太多,但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楊大眼只著皮甲就跑出了帳幕,只見城壁上軍旗林立,城內傳出陣陣的騷動聲,晴朗的天空裡飛舞著塵埃,怎麼看都是城內人馬的騷動。不過,楊大眼卻有不同的判斷:
來人是安東將軍,邢巒。如果說,魏最大的猛將是楊大眼的話,那最好的智將就是邢巒了。
邢巒的身高堂堂,容貌不只端整,而且還具有威嚴。尤其是長達腹部的漆黑長鬚,更是洛陽第一。因此,雖然和中山王只有四歲之差,看起來卻如年長十歲一般。他穩重而冷靜,當他在和不在之時,宮中的氣氛完全不同,即使年輕的皇帝在他面前也都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要追擊嗎?」
「這人真是一點都沒變呀!」
「原來如此,雖然有各種的聲音,但是卻聽不到人聲!也就是說,所有的敵人都已經逃出城外了!讓士兵們上城壁去偵察一下好了,相信不會有危險的。」
任城王.元澄為魏之皇族,對中山王或對前代的孝文帝來說,都是從堂兄弟的關係。這年剛好和圖書四十歲,除立下不少武勳之外,身為宰相在政治上的功績也不少;深得孝文帝的信任。遷都洛陽之事,也是在他和孝文帝綿密的計劃之下,排除了反對派而實行的。
入城後的楊大眼,除了治療負傷的兵士並讓全軍休息之外:
在形式上的招呼過後,邢巒告知了來訪的目的。原來在警戒著梁軍動向的魏之宮廷中,由宰相.任城王.元澄的判斷而出了五萬兵力,命邢巒前來支援中山王。
在楊大眼的命令之下,四方的城壁都搭上了長長的梯子,在輕裝的兵士爬上去偵察之後,發現城內確實已無梁軍的蹤影。聲音和塵埃,其實都是羊所造成的。王茂將百頭的羊尾部結上草束,然後再點火使之在城內亂竄,為的就是混淆魏軍的耳目。
「南賊已經退了,雖然卿好不容易來到,但已經沒有必要了!」
中山王呢喃著。就像韋叡很清楚地認知中山王一樣,中山王也很清楚韋叡。當中山王還年輕的時候,韋叡已是中年,而其戰陣中乘著轎子的樣子,也早已為中山王所見過。這名連甲冑都不|穿、也不害怕箭矢的老人,確實是個不可思議的敵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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