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緊急旅行
「什麼『早早』？」
「我們買了盒飯回來，你吃不吃？」
「如果私奔的話，我會叫男的拿。」珠美說，「可是，皮箱不在這兒。」
珠美這小妮子跑到哪兒去了？
讓你們擔心，真抱歉！
「你認為真的是姊姊？」
「嗯！那就走吧！」
「你說什麼？」
「原來如此！」珠美由衷佩服，「你真了解她！」
「你到哪兒去了？爸爸已經走了。」
「總不能我們在外面吃了再回家。不如買點現成的食品回去吃，好嗎？」
「小心——啊！已經看不見了……」夕里子仍揮著手，輕輕嘆一口氣。
「護照呢？」
「奇怪！」珠美說，「若有什麼事的話，綾子姊姊應起碼留個字條給咱們。」
高二女學生夕里子，十七歲。自從母親去世後，她一直代替母親料理家裏大小事情。她有時也想，假如姊姊稍微堅強些就好了，不過綾子自有綾子的優點，而且夕里子也不討厭當父親不在家時擔任一家「棟樑」的角色。
對。以前，安分守己的綾子也牽扯到不少案件中。
「桌上沒有呀！」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佐佐本家三姊妹各有各的性格，有衝突，也互補。經過磨合，也可達到和諧，有時簡直可說協調得天衣無縫。
珠美臉上神色嚴肅，夕里子也正經起來。
夕里子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她走進姊姊的房間去了。
說起擔心迷路，夕里子想到了綾子——已是二十歲的長女，是做什麼都讓人不放心的大學生。眾所周知。每當父親出差，實際上主持佐佐本家生活大計的就是次女夕里子。
「綾子姊姊會不會被誘拐了？」
夕里子看了看櫥櫃，放大皮箱的地方果然空空的。
夕里子迷和圖書惑地側側頭。珠美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孩子。不過，到了十五歲的年齡，大概總會胡思亂想的。
「會不會是大姊？」
「什麼也沒說。哎！晚飯怎麼辦？」
夕里子打開家中存放貴重物品的櫃子。櫃子牢牢地上了鎖，而鑰匙則藏在非常隱秘的地方。
「一定放在那裏——等等。」
「不，沒什麼。」珠美搖搖頭，「哎！綾子姊姊真的在家？」
「維也納？奧地利的維也納？」
夕里子沉吟了一會，然後啪地打了個響指。
「大概本來想寫『草草』吧！」夕里子說，「你明白是怎麼回事嗎？」
「又來啦！」
無人回答——
「等等——字倒寫得很工整。」
回頭一看，剛才還站在旁邊的珠美不見了蹤影。
三姊妹一齊前來送行已成慣例，這次綾子說「頭痛」，所以沒有來。
這是佐佐本家住的公寓大廈房間。走進房門，夕里子大聲喊道。
「珠美，走路要向前看——呃！怎麼啦？」
姊姊跟一個男人走在一塊？不，即使姊姊要出國，何必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或者說偷偷摸摸地離開呢？
「沒有哇——沒什麼！」
「姊姊不可能知道護照放在哪兒的。」
「等一下——在這個盒子裏面。」
夕里子看了看廚房和廁所，不見綾子的人影。
「可以拿到機票嗎？」
兩人分頭在房間的裏裏外外翻箱倒櫃。
「讀下去吧！」
「在成田機場時，我去看大減價的商品，回來時聽到有個聲音說，『維也納大概很冷吧。』」
「收拾行李！」
「請大家跟著這面旗子走！別走開！請大家保管好自己的行李物品！」
「珠美，你——知道了什麼？」
「不曉得，只是這樣聽見而已。我覺得很像綾子姊姊hetubook.com.com的聲音，於是回頭一看，只見綾子姊姊拖著粉紅色的大號皮箱，跟一個男人走在一起。」
「兩次就夠了。爸爸用的是自己的行李箱。那麼，是誰拿去用了？」
「珠美！」
然而，找不著猜測中應有的字條。
兩人面面相覷。
「不知道。也可能別人和姊姊相似，不過肯定與姊姊太像了。」
然後打開姊姊綾子的房門。
珠美和夕里子：
「大姊一人在家等著。她一定餓了。」夕里子說，「她一定什麼也沒吃。」
「我不敢肯定。其實只是在我眼前一閃——正當我覺得奇怪時，她已經混入人流不見了。」
「是。當然，那是假設當事人是綾子姊姊的情況下出現的情形。我想她說不定一會就噔噔噔地跑回來，說出『我想上廁所，不知怎麼跑到外面去了』之類的話。你說是不是？」
「啊？」
「幹麼調換次序呢？」
我想我暫時不會回來了，無需擔心。但我怕你們擔心，所以寫了這封信。真的不必擔心我，沒事的。
「我也是。」
簡直就像大年初一人們到明治神宮參拜的熱鬧情形一樣。可能是因為將近年尾，很多大學已經放假，許多公司女職員也出國旅遊的關係吧！大家都趁年假之前往外國跑，於是造成成田機場摩肩接踵的擁擠狀況。
「我已經跟她相處了十七年。」
念初三的珠美已十五歲，是個十分堅強聰明的女孩子，不必擔心她會迷路。但有時過分堅強，也叫姊姊夕里子感到臉紅。
綾子這個人，就是按照別人安排的計劃跟著走也會走丟。她自己打點行裝，「擅自」出外旅行，而且是出國旅行。這樣子的事，就跟說奈良的大佛hetuｂｏoｋ.ｃom•com去鐮倉玩一樣不可思議。
「珠美，是不是你又把它借給朋友了？」
「什麼？！」
無論怎麼說，綾子已經二十歲了，以一般人的標準來說。她已是成年人了。
夕里子抱頭沉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哎！粉紅色的特大號皮箱，不是放在這兒的嗎？」
「那麼，大姊真的……」
不在？姊姊到哪兒去了？
率領旅行團的導遊，聲嘶力竭地喊著。
「好像出去了。」夕里子說，「怎麼辦？盒飯應趁熱吃。珠美，幹嘛打開櫥櫃？」
「誰曉得！」
「你說旅行用的那個皮箱？是，沒錯。假如離家出走的話，用稍微輕便些的行李箱比較好，我事先提醒你一聲。」
珠美邊說邊不經意地往後看，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回來啦！姊姊，還活著嗎？」
幹嘛總是在爸爸不在的時候發生事故？而且這次竟是綾子去了外國！
「莫名其妙！」
珠美審視著夕里子的臉，想得到她的認可。
「一點也不明白。」
「瞧，有啦！」
「她重寫了。」夕里子翻開另外一頁——
「但願這次爸爸出差期間別發生什麼事件。珠美，珠美！」
我很好。天氣已經轉冷，你們好嗎？
「真讓人擔心。什麼減價？」
「說得對。」
「對呀！如果忘了帶護照便出不了國。」
「幸好姊姊沒有來。」夕里子暗自慶幸。
夕里子不以為然。「你想姊姊會拿那麼重的東西嗎？而且，她會提著大皮箱到哪兒去？附近的超市？」
「好遺憾——那就回去吧！」
夕里子和珠美：
「沒什麼。」珠美聳聳肩，「賣的只是化妝品。」
珠美對金
和-圖-書錢的看法與一般中學生不同，但她對金錢的態度對保持佐佐本家的經濟狀況的穩定產生了積極影響，這是事實。「但……」珠美欲言又止。
夕里子的判斷力素來令人欽佩。她把姊姊的信又讀了兩遍。仍然弄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怎會呢？真的！」
「對不起！我只借過兩次。」
「不是已經找過了嗎？」珠美跟著跑進來。
「知道了！」
我會從旅行地點寫信回來的。
「看她寫了些什麼？」
「是！」
「去了再說。」
夕里子從顯然有人動過的抽屜中拿出一個木盒，並把盒蓋打開。
「她一寫完就覺得萬事大吉了。於是完全忘了應該放進信封，或者應該放在桌面上，就這樣扔在這裏。」
「對了，護照！假如那人真是姊姊的話，她應該帶著護照才是。」
所謂私奔，通常是戀愛的男女遭受周圍的親朋，特別是父母的反對而不得已採取的激烈行動。綾子完全沒有談戀愛的蛛絲馬跡，更談不到遭受父親和妹妹們的反對，她竟然突然不辭而別！
「不會的！」
「對！字條！」夕里子忽地跳起來，「一定放在哪兒。找找看！」
「嗯！」
兩人面面相覷。
可是，總的來說，綾子的情形是不會叫兩個妹妹擔心的，她的處境是安全的，儘管有時需要別人的保護。
「別著急！想想有什麼辦法。不過，不太清楚內情，不能魯莽採取行動。」
「不知道。」珠美搖搖頭，「只是——」
「好厲害的人流哇！」夕里子自言自語。
到處是這樣的旅行團隊，擠來擠去，蔚為壯觀。
「怎麼啦？」
兩人一同迫不及待地看著綾子留下的短信。
「你在說什麼呀？」
「奇怪！床鋪平平整整的。姊姊呢？」
「搭最早的航班m.hetubook.com.com去維也納。」夕里子說。
「怎麼辦？二姊。」珠美不知如何是好。
夕里子遲疑了一會，說：「麻煩警方好了。」
「被誘拐的人會說『維也納大概很冷』嗎？」
出於某種理由，我決定和某人一起去旅行。這件事有許許多多的隱情，無論如何請你們諒解。
管理這些東西是夕里子的事情。上次三姊妹準備跟隨父親出國旅遊時，一起申請了護照，雖然那次旅行最終取消了。
夕里子打開綾子書桌的抽屜，拿出信封信紙，翻開信箋。
正當夕里子東張西望之際，嬌小的珠美穿過擁擠的人群走過來。
唯一的問題是：每當父親出國公幹，她們總擺脫不了給牽扯到荒誕事件中的命運。
「我放在這個抽屜裏的——」夕里子拉開抽屜，驚叫一聲，「有人開過！」
「嗯——我看到那邊大減價，便過去看看嘛！」
「怎麼去找？」
早早
「萬一她去旅行了呢？跟一個肯替她拿行李箱的男人一道去。」
「這是什麼意思？」
「只有兩本！」夕里子的聲音顫抖起來，「我的和——你的。」
「知道了。」
真是的！成田機場的出港大廳摩肩接踵，如果離開原地去找珠美，可能反而更找不到她。於是夕里子站在送別父親入港的地方，等妹妹回來。
「剛才你說——她跟一個男人走在一起？」因震驚而一時無語的夕里子，終於開口了。
遇到如此擁擠嘈雜的人流，綾子肯定一轉眼便會跑丟。二十歲的大學生成了迷途羔羊，似乎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再找一遍。的確沒發現留言。不過——」
「姊姊不會放在一眼就看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