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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嬌的煩惱

作者:賈德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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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善樓站起來,面對他,把雪茄咬成一個尖端向上的挑釁姿態。「我先問問你是幹什麼鬼的?」
他點點頭。
「如假包換。」我告訴他。
我開車到我的旅館,掛個長途電話給洛杉磯警局的兇殺組。我說這是十分緊急的事,必須立即聯絡宓善樓警官,說我有個火熱的情報要告訴他。我得到了一個晚上找得到他的電話號碼。
善樓退後一步,用左腳站地,伸出右腳,一腳踩在門閂部位,洗手間門沒有被他踩開。
「你有什麼罪要控告我的當事人嗎?」富律師問善樓:「我是說,在洛杉磯。」
「車子走了。」
「你敢!」她說:「我有權上廁所,我──」
「我已經說過了。」
善樓看著我對我說:「我把你估錯了,以為你在耍花招。」
「去你的,我不來。」她說:「我不會半夜不睡覺,玩空中飛人,飛來飛去為的是救你的老命。這次你是自討苦吃。我打一開始就告訴過你,這是你的孩子,該由你來換尿片。現在是你換尿片的時候了。」
「老天,你弄錯了。」她說:「完全不是如此。正好相反,他買下權利,就是要控訴,要從裏面弄點錢出來。」
「最好是這樣。不過千萬別誤會了,除非你沒有犯法,否則不論你幫了我什麼忙,你總是要受處分的。你老走法律漏洞,太多次了。多走斜路,這次你可遇到鬼了。」
富律師把皮夾拿過來,仔細看著警章說:「嗯哼!洛杉磯,嗯?」
還是我上次來過一樣的一間頭公寓。進門還是簡陋的起居室。只是這一次房間裝有一張壁床已拉下。經過床鋪,可以瞥見一個極小的廚房。
「妳當初可不是這樣對警察說的。」善樓說。
善樓終於又站起來,走到洗手間門口說:「出來吧。」她說:「我不想出來。」
「好了,」善樓說:「妳開口吧!」
「為了解救妳自己的困難,」我告訴她:「妳最好自己親自來參與。再說這裏說不定用得到妳這一套。」
奚太太說:「他是昨晚很晚的時候我告訴你的人。大律師,他就是給我鈔票,叫我簽張字條,收購權利,由他來控告任何撞我的人,或是──」她笑笑地說:「我們曾經撞過的人。只是當時我沒有這樣對他說。」
「真是胡作非為。」富律師講。
「我們合夥關係結束了。拆夥了。」她說:「你告訴過我,記得嗎?」
「有這個必要嗎?」
「等一下,等一下。」富律師說。阻止善樓想把有警章的皮夾放回口袋去。
「是的。」
「等一下。」她和善地說:「我會開門的,不要催我。」
「出來,」善樓說:「否則我進來拖你出來。」
他猶豫了一下,他對電話說:「給我登記一個位置。洛杉磯總局,宓善樓警官。」
我不吭氣。
「法律是很奇怪的,」奚太太說:「法律說開車的人撞了行人,一定要停下車來,幫助m.hetubook.com.com被撞的人。但是法律沒有規定行人撞了開車的人,要停下來,幫助他。至少我沒見過這項規定。」
男人說:「是富馬文。我是執業律師。我代表這裏的奚太太。我要知道這裏在搞什麼名堂。尤其要知道你是幹什麼鬼的?」
「好,這是我的孩子,但是坐在妳的大腿上。」
一個男人,肩部寬寬的,厚厚的脖子,紅臉,眼白有紅絲,褐眼珠,下巴有點翹出,看起來像個拳擊手。站在門口說:「這裏在搞什麼名堂?」
她,一本正經,怕有失身分地說:「我的名字是仙蒂。」
「什麼?」善樓怪叫道。
他猶豫地說:「至少你拚命試過。」
「我還沒有弄好。」
「等一下,」她說:「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件事請賴唐諾解釋,比較會清楚一點。」
「妳讓這位賴唐諾,用一萬元錢,和妳做了妥協,是嗎?」善樓問。
「嗯,原來如此。」善樓說:「極巧極巧的是,你去取錢的人家,正好是有這輛撞人車子的人家。真巧,是嗎?」
「我們要進去,」善樓說:「我們想和妳談談。」
「她也在?」
「哈囉,奚太太。」我說:「這位是洛杉磯警察總局的宓善樓警官,他一直在找你談談。」
「他把洗手間門踢了下來。」她說,右手食指指向善樓。
她臉上有光地笑了:「沒有錯。我有權要我的律師來。所以我拋一張紙條出去。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看了條子,向我點點頭,表示她懂了。一定是她去打電話代我通知到富律師的。」
「姓賴,賴唐諾。」我說。
「好了,小不點兒。」我讓他進來時他說:「奚太太怎麼同事?」
奚太太走進洗手間,把門關上了。
他又轉頭向我。假如你真的付了一萬元現鈔。」他說:「我可能饒了你。但是假如這只是紙上作業,話說就算了,表示你是幕後導演。看我剝你皮。」
「沒有。」
「我是沒有瘋。」我告訴她。
「總有人看過就是。」她說。
我把旅館名字告訴了她。
她點點頭,轉向我說:「我抱歉,我佔了你的便宜,唐諾。雖然你是個好人,但是現實總是殘忍的。人總是自私的。」
「你竟敢這樣。」她說:「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無禮。」
富律師說:「奚太太,妳的字條說妳會一直在廁所等我來的。」
「你是被撞倒的?」
「我在調查一件案子的一個線索。可靠的線索。」
「讓我們來看看,原來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善樓對奚太太說:「你跑進廁所,打開窗子,拋了張字條出去,是嗎?」
「好,我們走。」我說。
善樓的臉,現在有點烏咯咯的樣子。他從她看向富律師,又從富律師看向我。
「這是妳先生的名字。妳是一個寡婦。」
我說:「是有人利用了我。我要先弄清楚,才能一五一十告訴你。我至少www.hetubook.com.com有一個好處,從來沒有告訴過你一次不正確的消息。我告訴你的都兌過現。」
他一個人咬了一陣雪茄。
「他幹了什麼?」富律師問。
她又向開著的窗口看了最後一眼。自己走了出來。
他蹙眉,看看手錶:「早一點沒有?」
「妳是在行人穿越道上走?」
「妳的意思是他給妳錢,之後妳就不再控訴了。」善樓問。
善樓面向她移動一下椅子,把雪茄忽左忽右的咬著。「那件撞人脫逃案子到底怎麼回事?」他問。
慢慢的一線微笑爬上善樓的臉。「我明白了。」他說:「不倒翁仙蒂,又稱地仙,出了名的人物,妳的專長就是在行人穿越道上翻筋斗,然後報警說有人撞人脫逃。」
「今天發生的,我沒插手。」我說:「她說的也是真的事實。我告訴她我不是保險公司代表,我也告訴她我不是去做妥協的。我告訴她我有個朋友,常把這種車禍控訴權買下來,從中取利。」
他雙眉一蹙,說道:「不要來那一套,小不點。否則我又要重新冒火了。」
「五萬元聘雇費。」
「開門!」善樓說。
門一抖,木頭裂開的聲音,然後門向後一開,撞上門上,大聲地搖動。
善樓一定是弄到了包機。天尚未亮,他已在敲門了。
「我要妳來告訴我真真的事實。」
「事實上,大部分是我的錯。」她說:「我轉頭在看一件東西,但是人還是在向前走。是我撞上那車子的。」
「是的。」善樓說。
「白莎,我是唐諾。」我說:「快,快乘第一班可能班機來拉斯維加斯。我要妳乘第一個可能班機,快。我才和宓善樓通過話。他多半在妳可能上機前,就會到這裏了。不過你儘快就是了。」
善樓大步向公寓走進去。我不聲不響跟進。
一度我心中有點懼怕。但是立即我們聽到裏面有聲音,過不多久,門被打開。
我掛上電話,向床上一躺,怎樣也睡不著。
「妳的罩袍不是在身上嗎?」善樓說:「這樣可以了。我們不是來看選美的。我是公事來調查撞人脫逃案的。」
「妳自己的名字叫地仙。地上的大仙。是嗎?」他突然地問。
門在顫抖。
善樓再一次用左腳站定,右腳拚命一踩。
「來車有開得多快呢?」
我們又等了二分鐘。
「什麼費用?」
我把旅館名字告訴他。
「妳看過法律規定了?」
我說:「她在裏面快十分鐘了。」
「哈囉,」她在那邊咕嚕著:「什麼人也不看看時間──」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打電話給你。」我告訴他:「你馬上來就是了。」
「警察沒有給我機會講。他們看到我是在行人穿越道上被撞,就自己認為車子是在動的。」
我把他帶進我租來的汽車,開到奚太太租的小屋。我們重重地敲門。
「為了白莎,希望你說的是實話。」說著,他走了出去。
「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手腳要快一點。」善樓說。
他自椅中一下起來,敲著洗手間說:「好,快一點。」
「正確的做法是,」富律師說:「會同管區警察單位,由管區負責,兩人一起行動。」
「嗨,」他說:「這女人在洗手間,太久了。」
我走出來。
「那車呢?」善樓問。
「什麼撞人脫逃?」
律師大轉身,誇大地迴旋向我:「你又是什麼人?」
過了一下,他問:「下一班飛機去丹佛幾點?」
善樓把自己坐在室內最舒服的一張椅子上。我只好自己靠床沿坐下。奚太太站在那裏,看看我,看看善樓。
「是的。」
「好,」他說:「我再聽你一次,陪你玩玩。」
她狡猾地笑笑說:「唐諾,老實說我就怕你問這個問題。我也不準備回答你這個問題。我是一個無助的寡婦,我要自己照顧自己。」
善樓砰一下,把電話放下,對富律師說:「我們的帳以後再結。」
「小不點,」他說:「我不知道你這次玩什麼遊戲,只要你沒騙我,我就跟著你玩。」
現在又輪到善樓蹙眉深思了。他咬著雪茄緩慢地說:「好像,我想起一件事。」
善樓又坐回到他那張椅子。向一張直背椅一指,叫奚太太坐下。我還是坐在床沿上。
善樓對他說:「放心,我要是有什麼事要請教你的,我自己會開口,目前我做我的,還不到向你攤牌的時候。」
「這件事,你參與到什麼程度,小不點?」他問我。
柯白莎最恨晚上電話吵醒她。
「我沒確定,」善樓很小心,一面在想一面說。突然,他一下轉向奚太太說:「妳以前有沒有其他撞人脫逃案子?」
他從口袋拿出一根雪茄,說道:「讓時間再給你考驗,賴。」
「為什麼你突然改變計畫了?」
「我──」她猶豫地:「我──」
「不要回答這個問題。」富律師說:「妳不一定要回答。」
我不出聲。
「沒有,為什麼?」
「找我?」她說。眼睛大大的,假裝是十分訝異。
善樓顯然是在熟睡。接電話的時候還在慍怒。
善樓大聲敲著門。「把門打開。」他說。
「當時她的說法,假如查得到開車的人。這筆生意不壞。」我說。
富律師說:「在你自己還沒有很倒楣之前,我建議你早點離開這裏。以後你出來辦案,要注意到管區的尊嚴性。而且應該對別的管區有職業上的尊重。」
「時間來不及這樣做。」善樓說。雪茄咬在嘴中的角度下垂了三度。
「沒有,從來沒有。」我說:「我試著拚命保護我客戶。但是每次給你的消息,都是對你大大有利的。」
「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幾乎可以確定你是在玩捉迷藏。但第一眼看到奚太太,我知道你和她沒有預先串通好。至少她是不知道我會來的。」善樓說:「這些丹佛的該死警察,硬說董的車子車禍那天下午在丹佛。他們該https://m•hetubook.com.com臉紅。唐諾。你知,我知,車禍是這輛車,沒問題。」
善樓再把眉毛蹙得更緊一點,又沉思了一下,突然,他又轉向奚太太。「你叫什麼名字?」
「等在那裏,不要離開。」他說:「假如你真騙我,你是自作孽。我把你打碎,把你塞進碎肉機裏去。」
善樓闖過來坐下,用不豫之色對著我。
她帶他到洗手間門口,指給他看踢裂了的門框。
善樓突然驚愕地看向我說:「她總不會穿這衣服從廁所子裏爬出去吧?」
「我是付了一萬元現鈔。」我說。
他走向電話,拿起來,接通總機說:「給我接飛機場。我是宓警官,接飛機場就可以。」
沒有回音。
我們坐著等,善棲看著我。深思著。
「那這就是撞人脫逃。」善樓說。
「整個案子,始終有點不對勁。」他說。
「我告訴你,我現在不願意出來。」
「妳說車停住,沒有在走。是什麼意思?」善樓問。
「我,我沒穿衣服。」
「她目前在拉斯維加斯,」我說:「假如你立即來,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你住哪裏?」
「我實在是不對的。」她說。善樓把眉毛蹙了起來。
「我不知道。」她說:「我回想好像那輛車已停住不走了。」
「我知?你知?」我問。
「善樓,你憑良心說,我有沒有騙過你?」我問他。
「喔。」她想起來了,看看善樓又看看我。
我聳聳肩膀。
「我那有什麼改變計畫。」我說:「我始終是站在法律和秩序這一邊的。但是你們曲解了我的動機和事實。我承認,有兩個聰明人想利用我。他們欺騙我,但是──」
「講雖沒講,不過我來給你看怎麼處理。」他站起來,走到洗手間門口,說道:「開門。」
等他掛斷了。我打電話給白莎。
「妳在裏面已經十五分鐘。」善樓說:「這些時間要做什麼,都可以做十次以上了。我不要兜圈子。我要事實。現在妳給我出來。」
「有人坐在廁所不出來。」我問:「警察手冊上有沒有講應該怎麼處理?」
善樓說:「在洛杉磯,你被人撞倒過一次。」
「要見她嗎?」我問。
「別急,警官,」我說:「你想不想和奚哈維太太談話?就是那件撞人脫逃案中受傷的那位奚哈維太太。」

「拉斯維加斯。」
「我告訴你我不想出來。」
富律師把門為我打開。說:「賴先生,我看你也沒有在這裏耽下去的理由了。」
「你瘋啦?」
「哈囉,善樓。」我說:「這是你好朋友,唐諾。」
「你說你在哪裏?」
善樓把兩隻腿分得開開的,把下巴戳出,咬得雪茄吱吱響,臉上笑容仍在,只是有些輕蔑的成分。「看樣子,我們開始要把這件案子弄明白了。小不點,我告訴你一件事,也許你這樣聰明的人,這次真的受騙了。也許你是整個騙案的導演。不論怎麼樣。這件事的編導,這一次,一定是要很倒楣,和_圖_書很倒楣了。」
「什麼?」
「我沒有說車沒有走,我說好像沒有走。」
「我是這樣說的。」
「拉斯維加斯,你這渾帳到拉斯維加斯去做什麼了?」
「讓我來看一看。」
她仔細地想了想,「我想稱之謂脫逃是可以的。」
「是的。」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好,我就跑一次,最好你是有理由要我跑的。」
「不要想跑。」善樓說。
「是的。」
「我還沒準備好。」
門上響起非常堅決的敲門聲。門外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裏面開門呀。」
「你要幹什麼?」他在電話中吼道:「半夜三更把我從床上拖起來,嘲笑──」
「我也許自己去撞到了車子。我不知道。我在走,突然肩部撞到了。之後就是一大堆人圍著我,有人在大叫。叫要救護車。而──」
「出來!」他告訴她:「妳在裏面太久了。」
「謝了。」我說。
「你──你小不點的混蛋──你,你什麼朋友不朋友──」
善樓生氣地說:「玩得很小心,是嗎?」
善樓輕哼了一聲,回來坐下。
奚太太!站在那裏,罩袍還在身上,兩眼看向開著的窗外,窗子離地有八呎。
善樓臉紅了。「妳想搞什麼鬼?」他問:「快出來。把門打開。」
「絕對有理由。」我告訴她:「非常有理由。」
善樓轉向我,有點高興地微笑著。「看來你懵懂一時,被人耍了,唐諾。」他說:「中了老掉牙的假撞車了──不過,等一下,等一下。」
「那你是跑出了管區了。」富律師說。
「我不知道洛杉磯市區擴展到內華達州來了。」富律師說。
「妳最好開門。」善樓說:「否則我要踢門進來了。」
「賴唐諾來找我。起先他說他是推銷雜誌的。我告訴他我出了車禍。他說他認識一個朋友,有的時候那朋友會把車禍的控訴權買下來,由他來控訴。有時候可以賺不少錢。我就告訴他,我倒蠻有興趣的。」
善樓低低地咕嚕了一下。
「奚哈維太太。」她說。
「怎麼樣?」善樓問。
抽水馬桶排水聲自裏面出來。
「把門踢壞了。」
「你在哪裏?」
她說:「我先要去上洗手間。」
善樓說:「妳控訴有人撞了妳逃掉了。」
「馬上好。」
我告訴她:「那麼我可以把五萬元費用放我自己口袋,對嗎?」
「我告訴過你我的立場。我只是告訴你你要的消息。其他的發展我完全不知道。是你讓她跑進洗手間,把門關起來的。」
善樓不再看她。開始看向我。「小不點,我要知道,」他思慮地說道:「我又開始嗅到臭味道了。希望你的手是乾淨的。否則你只好自己去舔了。」
奚太太第一個敏捷地跳起來,把門打開。
我問:「妳有沒有把姓名,地址,告訴開車的人?」
宓善樓說:「我是宓警官。」他自口袋拿出一隻皮製的皮夾,把警章向富律師亮了一下。
文靜了一陣。
「但是妳乘救護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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