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誤會
「怎麼辦？」
「你父親的事？」
宮下皺眉。
「我一定要使你愛上我。」
「遈本君。」
「抱歉，是我太笨了……真理正在等你哪。她一定很擔心，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哎，你快去找她吧。我在這裡下車也可以。我搭出租車或者公車回去……」
她到收銀處拿起電話。
「用這包藥？」
「我要替母親報仇……」
女侍應在收拾打破了的玻璃杯。
「啊？」
「去做吧。懂嗎？」
阿明慢吞吞地轉過頭來看夕里子。
「好嗎？」一個聲音說。
他是宮下明的父親？
「買到啦。」
「很厲害的饞貓。曾經一次吃過七塊『糯米糕』。」
可是，躺在床上應門，對方當然聽不見。
病人們都在看夕里子。
「珠美，怎麼啦？」
「不要——因為我已經喜歡你了。」
「我真是傻瓜！」她禁不住說。
「喂——喂？」
智枝回來了。
車子沿著反方向而行。
「遈本君？」
「現在去找真理也沒用，我喜歡的是你。」
「不用啦，常有的事。」女侍應和藹地說，「水有沒有濺濕您？」
「佐佐本夕里子。」夕里子報上姓名。
「什麼？」
「好過分……」
事情搞砸了，變得荒謬絕倫。
「別說話了，傷口還沒好啊。」夕里子說。
「小女不知羞恥……她遇到不幸，乃是天譴。」
「對呀——你還在睡？」
遈本的手搭住駕駛盤，一直盯著前方。
「他可能要阿明小姐殺了我姊姊。」
「是！」她站起來。
阿明把夕里子注視了半晌，問：
「停車。」
「嗨！」飛出一把有朝氣的聲音，「我來接你啦。」
阿明冷冷淡淡的。
她老實地聽從遈本說「慢慢準和_圖_書備」的話，結果下到公寓大堂時，已是一小時以後的事。
桌上有個小小的藥袋。
綾子是個不理她就可以一直睡下去的人。
遈本一言不發。
「母親……被殺了……」
「謝謝……」
阿明不作答。
她看著記事簿，這個月的開支也在預算範圍內。
「啥。」
「不可饒恕。」
星期日，與其出門，不如在家睡覺。而珠美一大早就出去了。
畢竟連綾子也開始覺得「有古怪」，他不是邀請真理，而是我？
夕里子嚇了一跳。
「身體的傷即使醫得好，心靈的傷卻永不磨滅。」
「嗯——多多少少也是沒法子的事。因我們經常捲入各種事端。」
然後轉向夕里子，鞠躬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綾子在公寓前面下車。
「果然是。」其中一個說，「昨天在市中心追蹤犯人的，是你吧。」
「對不起。」老人頻頻致歉，「我賠。多少錢？」
說完，遈本開車揚長而去。
夕里子打開病房的門走進去時，有個白髮的老男人坐在宮下明的床邊。
「我會再來約你。你先想清楚吧。」
「遈本君……」
「智枝……剛剛回來的？」
「阿明小姐，為何你會進去那間小公司做事？」她問。
「你好……」男人欠欠身，「小姓宮下。」
「你不應該——」
「這麼大聲……沒啥好自負的說話。」
「謝了。」
綾子什麼也不說。
他在珠美旁邊的桌子背向她而坐。
偶爾多要一些也不為過……
車子停在安靜的公園旁邊。
「什麼哪兒……」
「對。過分的人，她殺了你母親，自己跑出去玩。」
「可以吃糕點嗎？」
綾子依然不明就裡地坐上遈本的車，出發了。
「那麼，再見……」
難道和*圖*書真理說連我也帶去？可是，拍拖時，別人可以跟著去嗎？
「就在你的面前。」
「我……做了一件荒謬的事啊。」阿明說。
「阿明小姐，有件事非問不可。請別生氣才好。」
她回到阿明的床邊。
她和智枝來買東西，在這裡歇一會。然後智枝改變主意說：
她快步走出病房。
「你說什麼？」
那是路人接受電視採訪時形容的詞句。
這聲音……好像……
「嗯……綾子姊姊所做的飯，我才不吃哪……」
「不要。」遈本說。
「那麼，真理——她知道了？」綾子嚇得臉色發白。
怎會打到這裡來？智枝嗎？那也很怪。
「跟你交往的人，真的是家父嗎？」
「我不會放棄的。」
珠美很少買預算外的東西。她相信精打細算，不作無謂花費乃是自己的生存準則。
「隨便你。」阿明移開視線。
「好，把它收起來——對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等等，我……」
「不……」
老人道了好幾次歉，這才離去。
那男人疲憊的眼睛轉向夕里子。夕里子稍微致意。
「遈本君。」她拍拍他的肩。
「對對對。誰殺了她？」
對……堅守零用錢範圍的孩子是越來越少見了。
「即使你現在說搞錯了，卻無法改變我喜歡你的事實。」
「那是中學的時候。」阿明微笑。
砰一聲玻璃掉地碎了的聲音，使珠美赫然醒過來。
病房有點奇怪的氣氛。
「謝謝。」阿明點點頭。
「爸爸！」阿明說，可能太用力了，痛得皺起眉頭。
玻璃杯裡的草莓奶昔，不知幾時喝光了。
「那麼，我在下面等你。你慢慢準備好了。」
「這是……糕點。」夕里子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今天買的。」
「是。」
「你是喜歡甜食。https://www.hetubook.com.com」
「為什麼？」
「可是，你——」
智枝一陣風似的走了。
門鈴響了三四次，沒法子，綾子下了床，「啊啊」打著哈欠。呱嗒呱嗒地走向室內對講機。
見到她的模樣，阿明噗哧而笑，卻因傷口疼痛而按著腰腹……
「嗯。想到去哪兒了嗎？」
「就是嘛。明白嗎？你是小孩子。很難爭贏你姊姊。不過，有個方法可以很輕易贏她。」
宮下扣著陳舊的外套鈕，走出病房去了。
「你沒忘記你母親的事吧？」
怎麼回事？這裡面不含酒精啊！
「去你喜歡的地方呀。我還不知道你的喜好。」
「偶爾遇上的。」夕里子快口說，「來，我來泡茶。」
「你回去吧。」阿明說，「不來探病也無妨。」
一名男子從珠美桌邊悄然走過。
「唔……還有七天才有零用錢……」
「嗯……」
「珠美君。」
夕里子追蹤根岸的事，成為引人注目的新聞。在人多的地方發生的事，受注目也是無可厚非的。
珠美在百貨公司的茶座裡，喝著草莓奶昔。
「剛才看到的耳環，我想要了。你等我一下，我去買了就回來。」
「夕里子小姐，這是家父。」阿明說。
「而且，我現在不能去找真理。」
「我來泡茶好嗎？」夕里子站起來，「我用熱水瓶打點熱水回來。」
「年底要點獎金如何？」她自言自語。
如今應該怎樣向真理道歉？綾子帶著深深的嘆息，走進公寓中。
「嗯。」
「不行。」
綾子側側頭。
「可是那個人為何如此胡扯……」
「噢……」
「另外一個人，不過他自稱佐佐本周平。」hetubook.com.com
「對呀，她是我男友的女兒。」
遈本開動引擎，使車子調頭。
「不是？」
「我的戀人，是個刑警。」夕里子說，有點臉紅。
珠美覺得頭有點暈，昏昏欲睡的感覺。
「可是……」
「什麼方法？」
「別說了。」她說。
沒人聽。珠美就這樣收了線，回到位子上，一邊用吸管喝著草莓奶昔，一邊再看記事本。
珠美用力點點頭。
到熱水供應室把熱水瓶灌滿後，拿著茶杯回到病房。
「這是我老爸。佐佐本周平。是一年前的照片。」
「噢，沒關係。」
「你明白就好了。我們也不一定知道家父所有的事。」
「對呀。」
「是……」
「好厲害呀！電視說，你奮不顧身窮追不捨哦。」
「你們姊妹嗎？」
不過，遈本在下面等著，總不能置之不理。
阿明接過夕里子遞給她的照片。
「世道不安寧啊。」
「哎，待會上哪兒去？」珠美說。
夕里子弄濕了毛巾，替阿明擦手指。
這時，傳來女侍應的聲音：「佐佐本珠美小姐，在不在？」
「謝謝。」
「你明白了吧。」
珠美拿起那包藥，點點頭。
「傷口……」
「謝謝你！獲救了！」夕里子撫撫胸口。
遈本在大堂的沙發上睡著了。
綾子呆然目送著……
「到哪兒去呢？」遈本說。
「什麼？」
「爸爸，你走吧。」
綾子無法忍受沉默，重複地說：「就是這麼回事呀。」
「我送你回公寓。」
綾子只好起身準備。
綾子根本不明白怎麼回事。
對了。這聲音……
在床上假寐時，門鈴響了。綾子應著。
「你是個了不起的女孩。」阿明說。
「那是毒藥。很有效的。只要把它撒進你姊姊的飲品中，就能幫你母親報仇了。」
「您的電話。」
阿明一直盯著那張https://www.hetubook.com.com照片，然後說：「不是這個人。」
夕里子走到阿明身邊，說：「我可以留下嗎？」
「好厲害。」
阿明稍微弄高床背，津津有味地吃起夕里子所買來的糕點，而且一口氣吃三塊。
「沒什麼。」她搖搖頭，「只是……我好像認識那個人的感覺。」
「昨晚，我打電話給她了。我想跟她商量，問她應該帶你去什麼地方才是。」
「……奇怪。」
「不能用那種方式對自己的父親說話吧。」男人氣憤地說。
「有志氣。你姊姊呀，她和男人出去啦。」
「我去『M商店』探聽阿明小姐的事，他們說你是個幾乎不開口的怪人。不過，一個人之所以不開口，有時可能是話不投機的關係。」夕里子說，「聽了你剛才那番話，我有那種感覺。」
「啊……我睡著了呀。」遈本伸伸懶腰，「來，走吧。」
「是的。你能做到吧。」
「找個地方停車——我想我們稍微討論一下的好。」綾子平靜地說。
為何他來接我？
「我也知道自己何以差點被殺了。我們得罪了什麼人，招來怨恨。」
夕里子把糕點的袋子放在小几上。
「好——閉上眼睛。」男人站起來，「待會睜眼時，你會忘記我的事……」
「姊姊……」
「她什麼也沒說。她了解一切。」
「佐佐本……」
「請再重新考慮。」她懇請，「真理比我可愛多了。」
「等我一下哦！」說畢，同班同學智枝離開位子走了。
埋怨的字句跑進耳際，夕里子遲疑著是否該出去時，阿明發覺了。
「那我走了……阿明，出院時通知爸爸哦。」
「沒有啦。」
「哪裡哪裡……有個女人在我眼前被刺哦。而且是衝著我來的，誰知有個名字讀音和我一樣的人……那種事豈可饒恕。」夕里子說，「這糕點是我今天新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