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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推理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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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貓與刑事 5

第二章 貓與刑事

「有一天,你也會結婚的吧!」
「想不到福爾摩斯也有高級嗜好!」晴美看著正在啃著水果蛋糕的福爾摩斯說。
「好吧!那麼,校葬怎辦?」
禮堂頓時騷動,學生全體起立,異口同聲地說:「炸彈啊!」「恐怖份子來了!」
「女生命案完全找不到線索。」三田村嘆息。「沒有目擊者,變態者的推測也很渺茫。說不定不是普通的變態者,可能是平常沒有變態跡象的普通受薪階級。」
「忘了。只記得是她第七次還是第八次相親……」
「沒關係,我也吃過了。」
「甚麼?是你做的?」
「沒關係,反正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做實驗。」
「我聽說過,朋友家的貓會吃吐司喝紅茶咧!」
「你是秋吉老師吧!」片山問道。「我是片山。有關森崎先生被殺的事想向你請教。」
片山覺得,現在的老師真不易為啊!
片山嘆息。為何自己那麼柔弱呢?
「是不是查到甚麼?」雪子的眼睛發亮。「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甚麼事?」
雅緻的禮堂十分安靜,明亮的壇上高掛著森崎文學部主任的遺照,埋在無數的花圈裡。兩邊並排的椅子上,教員們穆然正坐,阿部校長和富田夫婦也在裡面。學生坐滿在傾斜的座席上,神態嚴肅地把雙手交疊在膝上。片山以旁觀者的身份站在禮堂後頭的出入口前面,遠眺壇上的情形。雪子坐在走道邊的位置上,不時回頭望片山。
由於晴美穿著紅毛衣,晚上跟蹤並不太難。晴美在附近坐地下鐵。車內不擠,片山擔心被她發現,然而晴美似乎在沉思,根本沒去留意周遭的事。
「呀?」片山目瞪口呆。
「幹嘛?好像小孩子一樣!」晴美把紅茶喝完,又說:「對了,傍晚時,姑媽打過電話來。」
「雖然這樣說,但從那種刀法來看……」
「總之,最重要的是避免再出命案。你也要好好留意一下。」
「聽說今天下午舉行校葬?」
紅茶涼下來後,福爾摩斯閉起眼睛吸入香味,然後小心地開始慢慢喝。
片山在學生餐hetubook.com•com廳吃午餐時問雪子。
「知道,他說過。而且一看就知道。他們很相像。」
「唉!應該怎辦?如果老爸在就好了!不,老爸在也不知如何是好的吧!對了,林太太說過,一有甚麼就告訴她,可是怎能說出口?他的對手竟是我的妹妹!」
學生們也開始移動身體,似乎準備隨時離座。片山想她們的感受大概跟自己一樣,才會顯得不安寧。
這時大門打開了,晴美走進來。
突然傳來「砰」一聲爆炸聲,同時從壇上的遺照四邊冒出白煙,花瓣像風雪一般飛散,接著森崎的遺照搖搖欲墜,慢慢往前倒下。站在其下發表感人演說的阿部校長還不曉得發生甚麼事,掉下來的遺照不偏不倚地打中他的頭部,他就沉甸甸地倒栽下去。
「我要查貪污案,下午要去跑幾個地方。」
片山覺得好像在聽從前流行一時的婆媽電影宣傳。應該適可而止了。然後往雪子那邊看。
「唉……」片山不知吐出第幾十個嘆息了。身邊的福爾摩斯終於吃飽晚餐,用牠的貓式洗臉法舐腳抹臉。
他是林刑警,還是一身舊西裝,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趕路。正要喊出聲時,驀地想起今天林太太的託付,那一瞬間,就把事情聯繫到晴美身上了。
「對了,你明天是不是要請假?」
「哪一位鄰居?」
「哦。」
「嗯。我不想去,不過聽說要點名,只好去露露臉,然後溜掉。你呢?」
「大概會吧!」其實片山完全沒有自信。
「又不是假日,現在這麼忙,我請不到假的呀!」
接著一位像司儀的中年教授說:「請阿部校長致哀悼詞。」
「對方是怎樣的女子?」
片山正想奔去壇上,被衝上來的雪子捉住手臂。
「哦,是嗎?關於兇手方面,有沒有頭緒?」
「別開玩笑!」片山嘆息著說。
「哦?難道你寧願讓校長唸完他的悼詞?」
「今早你的姑媽給我電話,說是關乎你一生的大事,所以不管怎麼忙,都要我准你請假!」三田村愉快地笑。
從秋和*圖*書吉的實驗室出來時,雪子追上來與他並肩而行。
「牠好像不喝紅茶。喂,都泡好了,趕快喝!」
「原來你在這兒。昨晚真抱歉,朋友拉我出去了。」
泡好紅茶,正想坐下來吃蛋糕時,福爾摩斯卻來到片山的身邊喵喵叫。
「好。還有關於貪污的事。現在負責承包的是A建設公司,投標時的競爭對手是Y公司,那邊的負責人叫柳原。你到大學的工作完畢後,轉過去問問看,一有消息可以轉給第二課去辦。」
唱片播完風琴演奏後,一位年長的教授站起來,拿起麥克風說:「已故森崎智雄文學部主任的校葬典禮,現在開始!」
秋吉在教化學和物理。五十多歲,瘦肌肌的,蓬鬆的半白頭髮亂成一堆,臉色蒼白。只有一雙特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片山聯想到科學電影中的科學怪人。
「打擾你做實驗,真抱歉。」
「我?當然有。他給我留下回憶,最美妙的東西。」雪子微笑著說。
「是。」片山狠狠地衝出警察廳。
「我們走吧!那只是一個小玩笑!」
「讓他多睡一會吧!今天的工作,你都懂了嗎?」
「今天是禮拜二,大概是吧!」
「不是好囉。他是拜金主義者,尤其他的太太!」
「別開玩笑了。」片山哭喪著臉。「明天我要打個電話,延到禮拜天吧!目前實在抽不出時間。」
林兄有了女人。晴美有個中年情人。林和晴美在一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真不錯。」
「咦,今天沒有帶夥伴?」
「關於大哥相親的事,日子訂在後天中午。」
「不,怎麼說也不行。」
「真的?恭喜你啦!」
「富田老師的家。剛好他們不在,很苦惱,因為我們經常來往的鄰居不多,後來只好到一樓。」
「對,刀法高明。也許是有經驗的軍人。這麼說來,就有相當年紀了。還有,從兩宗命案都沒有發生性行為的觀點看,兇手很有可能是不能人道的。」
「那麼森崎先生……有沒有給你留下甚麼?」
「等一等。」片山打斷他的話。「你說富田https://m.hetubook•com•com老師不在家?」
「嗯……」
阿部校長一反常態,挺胸走到遺照前,向遺照深深鞠個躬,然後沉默。大家正想他會說甚麼時,突然見他雙手高舉,眾人愕然。難道他搞錯了,想喊萬歲?
「終於獲得解脫了!」
「只不過被照片砸中罷了,活該!」
「我不是特別的嗎?讓我去吧!」
櫥架上擺滿玻璃瓶,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燒瓶、燒杯和試管,連放煙灰缸的地方都沒有。一進房間,立刻聞到衝鼻的藥品味。
那就怪啦。富田是說他九點左右回家,之後沒有出門。即使喝醉酒睡著了,但他太太沒理由怎麼叫都不應。片山心想以後再去查證一下。
「哎……真是受不了!」片山臉紅耳赤。
「他很聰明,跟他聊天十分愉快。真遺憾啊。」
他接著見到其他住教員宿舍的老師,問不出有趣的話。沒有一個是跟森崎有深交的,得不到任何線索。
「啊,敬愛的森崎老師,您的死多麼令人哀慟啊!」
「校長不知會怎樣?」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校葬在學校禮堂舉行。」
「是的。」
可是,現實裡的晴美和林不是出現在同樣的地點嗎?這是怎麼回事啊!事情太過突然,使片山不想跟在林的後頭,只是茫茫然地目送他消失在霓虹燈的夜海裡。
「是嗎?」晴美露出一如往常的明朗笑靨。「我買了水果蛋糕回來,泡點紅茶怎樣?」
「假如我高興的話。」
福爾摩斯洗過臉,在坐墊上蜷成一團。
片山無話可說。又是無可奈何……
「沒關係。今天不是舉行校葬嗎?」
也許上了年紀了,老教授一講完這些,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似的癱坐下去。幾名年輕的職員見狀,慌忙過去從兩邊攙扶他,終於又使他站立得穩。
「你看,林好像很累的樣子。」
片山深思片刻。「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還是等她主動說出來再說,否則不要講她比較好……」
如此靜穆的場面,怎樣溜掉呢?片山不由暗自焦急。
「甚麼?你也要吃蛋糕?」
「唔,算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鄰居吧!你們也知道,森崎先生獨身,我們偶爾請他過來吃晚餐。內人的烹飪手藝還不錯的。」
「我不知道那麼多啊!」
星期三。片山好不容易才把福爾摩斯安頓在家,到警察廳上班時,發現林正伏在桌子上睡覺。片山的心有千頭萬緒,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搖醒他。
「我還以為她是孩子,竟然跟有婦之夫談戀愛!我是白疼她了!」片山對著福爾摩斯發牢騷。「可是林兄未免太過份了,居然向後輩同事的妹妹出手,豈不是賊貓?啊,對不起!」
「找我有甚麼指教?」
「對不起,請讓路。」
「姑媽會答應嗎?」
「還是你好,甚麼煩惱也沒有……」
片山覺得背脊生寒,渾身雞皮疙瘩的坐立不安。這樣下去,不如聽新出道的歌星唱拙劣的歌來得好過些。
「林兄!」
說不定貓也有貓的煩惱呢!片山想起森崎說過,誰也不知道在牠那副木無表情的臉孔底下,究竟在想些甚麼。
「剛回來不久。」
「下午一點才開始,我去十分鐘就溜掉。到時你也可以去看看。」
「是否在思考新哲學,叫『三色|貓福爾摩斯如是說』甚麼的……」
晴美出到新宿。晚間的新宿熙來攘往,街上年輕人的服裝又大同小異,片山怕稍不留神便跟丟了,不得不拼命趕上去。不巧來了十多個年輕人的團體,擋在他們兄妹之間。而且趁著幾分醉意,故意阻擋不讓片山過去。
「我要去!不管怎樣,今後絕不離開你了!」
福爾摩斯不服氣地叫一聲,片山裝沒聽見,急忙往晴美剛消失的街角走去。
片山被雪子不由分說的拉到禮堂外面。
「福爾摩斯,你在這兒等我一下吧!」
「日本這麼小,你趕著上哪兒去嘛!」
「你知道富田老師是森崎老師的弟弟嗎?」
「那會造成傷害罪呀!」
「我們深深地敬愛您,世人熟知您的研究生活……」
「嘿!那真神氣。我們也來試試看吧!」
怎麼就是自己沒看出來?片山又自我憎惡了,不過還是平靜地說:「說的也是。聽說財產由他全部繼hetubook.com.com承。」
「對不起,一點頭緒也沒有。」
「沒關係。聽說是相親吧!光是捉犯人不是本領,新娘子也要設法捉住啊!」
「喝了!喝了!」片山高興得手舞足蹈。
片山幾乎衝口想罵姑媽不做正經事,望望晴美又吞回去。要不是姑媽說起,他一定無法知曉晴美和林的事。如果不曉得,此刻必然更加輕鬆寫意。
「我即使不高興也要結婚了——明天要去相親!」
「不,不行的,不能讓普通人參加偵查活動。」
「嗯。不,我們去看戲,回來時十一點多。趕不及吃晚飯就出去,回來才吃的。想煮味噌湯,不巧味噌剛用完,所以趕快到鄰居家去借。」
「是的。不過森崎討厭形式主義,大概不會喜歡。」
「知道!」
「還有,只是例行問話,請問森崎命案發生那晚,你一直在宿舍裡嗎?」
「不敢當。請問你跟森崎先生的交情如何?」
「哦,後天啊……甚麼,後天?後天不是禮拜四嗎?」片山怪叫起來。
「片山,」三田村在叫。他連忙走過去。
「聽到您的噩耗,我們真是悲憤填膺,眼淚滾流。」
「哦,是嗎?請進來。」
福爾摩斯擺出不在意的臉孔。
片山下了計程車,走到可以望見公寓的巷口時突然止步。晴美正從公寓快步走過來。正想叫她,晴美卻沒發現片山,心事重重的背著他走開了。片山覺得很不尋常。適時想起他那愛管閒事的姑媽告訴他有關晴美和中年男人的事。遲疑片刻後,他決定跟上去看看。
「對不起,我以為你不回家,在朋友家吃過飯了。」
他們愚弄片山一番,然後大笑。好不容易脫離出來時,已經不見晴美的蹤影。向左還是向右?正當他左顧右盼時,突然捕到一張熟悉的臉。
「我回來啦!大哥,幾時回來的?」
「是。那麼我出去了。」
原來不是舉手喊萬歲,而是悲悼的表現。
「很多學生共謀想出來的!大家都跑了,快走!」
「嗯,我叫了很久都沒人回應。」
「別勉強牠。貓不能吃熱東西。貓舌怕熱的呀!」
「哇,不得了!加油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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