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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一個。」

不過等了五分鐘，咖哩飯就來了。片山開始狼吞虎嚥，驀地想到對座的女學生，於是放慢速度，不知不覺間又加速祭五臟廟。

女學生從書包拿出一張定期車票給他看。學生證上面有她的照片，寫著「金崎涼子。十七歲」等字樣。

「光是口頭說說不是罪。不過，到時可別胡思亂想，最好馬上通知我，知道嗎？」

「他突然覺得不舒服，不過在會客室休息一會就好了……」

片山不禁搖頭。他不明白這個少女說的哪句才是真心話。

「說不定可以跟我家的貓配成一對！」

「多好哇，做學生的可以優哉游哉……」在繳納臺付帳時，片山不禁自嘆。其實，最近的學生好像多是麥當勞漢堡包的常客，像她那樣一邊看小說一邊慢慢啃麵包的光景，令片山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

片山俯望蓋上白布的大床——根本刑警是說，胸部中彈的金崎澤子，「露出奇異的安詳表情死在這裡」。

「咦，不是真的嗎？」

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驀地發現，剛才那名女學生就站在他身邊，對他吃吃而笑。

「待會兒見！」然後收線。

「對不起！」片山坐下，叫了一客咖哩飯。女侍應端水來的時候他問：「請問，附近是否有一幢Ｓ公寓？」

「我是警察人員。有點事情想向你請教！」

「用力一點嘛！」

就在那時，電話又響了。

等了十五分鐘左右，涼子換上亮麗的毛衣長褲，端著紅茶盤子進來。

「現在也是？」

「所以我說，他的藝術生命十分傷感。啊，謝謝你！」山室接過複印本看最後幾行。「有了！她很風趣的，從前是女演員。她說現在有時間了……」

「會不會是兇手拿掉了？假如是他們的合照的話！」

「這裡封閉了一段時候。我上京都來讀書才再開的。」

「嗯。上課期間考試，提早結束了。」

「啊，哥哥請你吃晚飯？」晴美假裝大吃一驚。

「原來如此。那麼你是……」

他被帶到最裡邊的桌位上。也許學校提早下課吧，有個高中二左右的女學生在獨自吃著三文治。

「據說令姐告訴家裡，她是在東京做事的。」

「現在不在家！」

「抱歉，干擾你的休息時間！」

「別忘了！」涼子一本正經地說：「寫書的人是華生，我可不付版權稅！」然後對尊說：「餓了吧！我來做飯給你吃！」又對片山說：「你請隨意坐坐吧！」

「沒有。」

「是嗎？剛才你說令姐喜歡黑色，所以我才以為黑貓是她養的哩！」

「現在也是啊！」警衛坦率地說。

「對。連我也以為她一直在這裡上班。」

「唔……」少女曖昧地笑笑。「大概殺了他！喔，不能這樣告訴刑警先生吧！」

「多謝！」片山難為情地苦笑。「其實我完全不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僅僅偶爾插足進來調查！對了，你說這裡的佈置原封不動，那麼令姐的房間也……」

片山走進電梯時，才想起他跟竹森幸子吃晚餐hｔｔps://wwｗ.ｈeｔubｏoｋ•ｃom.ｃｏm的約會。

「那麼，這個房間的佈置……」

涼子還是正經八百的，在沙發上坐下。

「警察先生，如今有何貴幹？是否找到兇手的線索？」

「電梯前面有一排室內對講機，你去問問看吧！」

「知道了。甚麼妹妹，不是女朋友嗎？」

「不是。是朋友怕我寂寞，好意送我的。」

涼子的聲音含有斬釘截鐵的意味，片山不由望住她的眼睛。瞬間，她又變回一名天真無邪的少女。

「老師的講座很受歡迎呢！」幸子說。

「唔，待會才曉得該不該客氣！」

下了巴士，片山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無意中見到一家精緻的咖啡室。手錶指著十二點正。他準備吃午飯時，趁機向店裡的人打聽那幢公寓的所在地。

別過山室離開餐廳時，幸子搖搖頭說：「究竟怎麼回事？先是大町老師，現在是山室老師……」

「嗯。這裡是Ｓ公寓的一樓。」

他們一同步入電梯。按鈕之前，涼子回頭說：「對了，你也要把身份證給我看，否則不公平！」

在三臺並列的電梯前面，牆壁上陳列著寫上房間號碼的金屬板和對講機鈕。「一一零四」下面的確有個「金崎」的名牌。片山一按鈕，立刻傳來年輕女子的應聲，出奇的清晰。看來對講機的品質十分不錯。

一一零四號室的門彷彿是特別定做的，鑲上黑皮革。

「你……剛才回話的是你？」

「那麼，送客啦！尊！」那隻黑色的毛球不知從哪兒飛出來，在片山眼前停住，擺起架勢。

「嗄？」女侍應大吃一驚。對面的女學生噗哧一聲笑起來。片山大惑不解。女侍應這才答道：「這裡就是Ｓ公寓啊！」

「有沒有太太？」

「喂！你怎亂講話！」

「嗯。不過放著不住太可惜了，況且我的爸媽偶爾來住。」

「這樣子的呀！剛剛放學回來？」

山室的話突然中止。

「歡迎你隨時來。下次要請你吃一餐！」

「我去拿聽講生名冊來！」晴美離席。

客廳正面對著的玻璃窗陽臺，明媚的陽光灑進來。這個陽臺不同一般的公寓，沒曬衣物，而且寬敞到可以擺桌椅乘涼。

「真是怪事！」

片山聳聳肩，出示警察證。金崎涼子注視片刻，說道：「可以了。只是，你的照片拍得不好！」然後大笑著按上昇的鈕。

「嗯。從前也有人拍過鬼貓的電影呢！」

「啊，對了……如果方便，我想參觀你的房間。」

「你的看法太低調啦！」涼子輕視地皺眉。「我的意思是，那隻黑貓可能會替家姐復仇——當然只是說笑！」

「不准開大人的玩笑！」片山假裝生氣。

「好哇，請！」

「你一個人住這幢公寓？」

「是嗎？那我改天再……」說到一半才發覺：「你不是在家嗎？怎麼……」

「我若知道還不講出來嗎？」涼子的語氣激動起來。

「可不是嗎？！那個女人大概不再出現的了！你的心裡有無頭緒？我想她一定是跟令和_圖_書姐相熟的人……」

「你一個人住太大了吧！」片山在她對面坐下。「一定花不少錢維修吧！」

結果，那個婦人始終沒有出現。晴美悄悄留意到，大町上課時心神不寧，好像有點害怕的樣子。晴美決定把事情告訴片山。

「我也恨了，發誓不再跟她做姊妹……可是，當她被殺後我才明白，那時姐姐已經辭職了，住進這幢公寓，所以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她那麼絕情的阻止我來，其實心境是非常寂寞和悲哀的……」涼子用低沉的語氣說。

「沒有開關。你看！」涼子說完拍了一下手掌。突然頭項上面發亮，水晶吊燈的光芒映照全室。不知房間有多大，但見裡頭擺了一張特大的豪華睡床，可見面積不小。

片山瞠目。

「去年春天，我升高中時。」

片山停頓一會。「假如知道他是誰，你會怎樣？」

「哪裡不舒服？」

涼子高興地笑道：「那麼，你家的貓是名偵探？」

「盲腸手術。出院之後，立刻參加姐姐在家裡舉行的葬禮……有關這幢公寓的事，直到來此之前只是聽說而已。」

「牠兼做我的保鑣！身強力壯哩！」

「原來你經常這樣粗心大意的……」說完捧腹大笑。

「不，沒甚麼……沒甚麼！」

「發生命案時，你在……」

不愧是一流公寓。走廊不是水泥建的，全都鋪上地氈，彷如酒店一般。所有房門都是厚重的木紋花樣，門鈕則是青銅色的浮雕，高貴美觀。

「對了！」山室吞了一口咖啡。「我有一位朋友的太太說她報名了；不知申請了沒？」

「可是你的臉色……」

難道金崎澤子的父母住在這裡？

片山不好意思的咕嚕咕嚕猛喝水。對面的女生好像在拼命忍住笑。梳一頭懷舊的超短髮型，圓鼓豉的俏臉十分可愛。一口接一口地慢慢吃著三文治，一邊讀著攤在桌面上的岩波文庫小說。她的慢節拍與周圍喧鬧的食客成對比，令人覺得奇妙而幽默。

「呀，山室老師來啦！」幸子喊一聲。

「姐姐被殺的房間？是的，跟我來！」

「裡頭的照片呢？」

「那麼，我去看看。」

片山走進店裡一看，發現裡頭很擠。中午休息時分，附近公司的職員都來了。當他楞楞的站著時，一名女侍應前來招呼說：「請跟我來！」

「你喜不喜歡姐姐？」

吃完咖哩飯，一口氣喝完白開水起身時，那位女學生正把最後一口三文治送進嘴裡。

「姐姐喜歡新奇的事物。這個玩意其實很孩子氣！」

涼子站起來，穿過客廳來到自己睡房的反方向，撩開厚重的門簾進去。片山放下茶杯連忙跟上去。門簾後面有個微暗的甬道，裡頭是另一道房門。

「真了不起！」片山由衷欽服得五體投地。

「一定是打錯電話。那麼，一有甚麼就跟我聯絡吧……」片山在名片背後寫下家裡的電話號碼。「半夜打來也無妨。只有妹妹和我兩個人住！」

「嗯，是隻三色|貓，名叫福爾摩斯。假如尊和福爾摩斯搭檔，那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變成尊華生啦！」

「這裡可以養貓麼？」

「那真感謝！說老實話，假如你有時間，不妨也來聽聽看，我會介紹一部好電影！」山室笑道。

「從一開始就是空的！」

片山有點顧忌，戰戰兢兢的拍一拍，燈不亮。

「家裡除了你，還有……」

「怎麼啦？」幸子問。山室的臉一下子失去血色，楞然盯著名單。最終回神過來說：

「不准笑！」片山生氣了。「我以妨礙公務的名義逮捕你！」

「唔……也許是吧！」

片山有點躊躇，可是覺得沒有必要隱瞞，於是把有關的怪事說明一遍。

「可不可以同座？」女侍應問她。那名穿制服的女學生漠不關心地仰仰頭，沉默地頷首。

他們離開臥室，回到客廳。

「嗯。我的父母在北海道。」

片山橫瞥一眼金色浮雕文字的「目黑Ｓ公寓」，踏進寬敞的玄關。電梯前面的大堂很有酒店大堂的風格，擺著沙發和熱帶植物花缽。

山室對站在一邊等候的女侍應說。

這次使勁地啪一聲，燈光馬上溢滿一室。

不僅是大町，連山室見到名單也臉色變青。難道他們兩個都對金崎澤子那個名字有心病？

「你是金崎小姐嗎？」

「可是……他們竟然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啊！」

「果然！」

「怎麼那麼不近人情！」

說畢，帶著黑貓走進裡邊去了。片山忐忑不安地信步徘徊。在豪華的場所無法安心，乃是貧者的悲哀習性！

片山離開金崎涼子的寓所。她是個擁有奇異魅力的少女——被殺的澤子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而且，少女和黑貓，似乎有點不太相襯的感覺。

「有甚麼事？」旁邊的傳達室窗口，穿制服的警衛員叫住他，聲音宏亮。

「唔……說實話，她活著的時候並不怎麼喜歡。我覺得她很無情。也許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太遠之故，很少敞開心房談話。尤其當她來到東京以後，從不寫信回家，連電話也不多一個。爸媽覺得擔心，有時掛個電話過去，她嫌囉囌，立刻收線了……當然我從未試過打電話給她。只有一次，我放暑假，想去東京玩，寫信問她可不可以在她那兒過夜，她馬上回電，氣勢兇兇地說，她很忙，不要打擾她。即使我去了，她也不會招呼我，也不接我去住！把我痛罵一番呢！我大哭一場！」

進到裡頭，片山更是嘆息不已。客廳有自己的寓所三倍之大，而且是色彩統一的摩登傢俬佈置，令他懷疑這是不是一名高中生獨居的所在？

「本來是不准的，只是單身女孩住有護衛的作用，所以獲得特別允許。」

「一點半才開始上課，老師可以慢慢來。倒是我們要先走了。」

見到片山環顧四周，涼子接著說：「你一定會想，我怎麼敢一個人住在姐姐被殺的房子吧！我可不在乎，還想一直住在這裡，直到找出殺死姐姐的真兇為止！」

「很簡單。拍拍手，用音感使燈火開關。瞧！」涼子又拍一次，燈又熄了，回復黑暗。「你試ｈｔtps://ｍ•ｈｅｔuboｏｋ.cｏm.ｃoｍ試看！」

「說的也是。」晴美在心裡懷疑，到底大町是否真的過勞而倒下。他向來精神奕奕的，不容易喊累。說不定是在聽講生名單上見到「金崎澤子」的名字而嚇倒的呢！

「就是這個房間！」涼子推門進去。裡面漆黑一片。「這裡沒有窗口，所以很暗。」

「我想是吧！所以我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而來這裡。從那男的立場看，這幢公寓是他出錢買的，一定會找個時間過來看看的！」

「你不信人？可憐的人哪，你的名字是警官！」

不管是誰，把這麼高級的公寓買給金崎澤子的一定非富則貴。起碼值得五六千萬吧！片山開始理解根本刑警提起這裡時不住嘆息的心情。

「所以單身女子也不必擔心啦。」

山室在文教中心開講「女性的電影入門」。因著他常在螢光幕上亮相，場面十分踴躍。晴美帶著好玩的心情聽過，很佩服山室針對任何影片，都以教誨結束。譬如《金剛》是對人類破壞自然的警告；《猛龍過江》是針對機械文明提控肉體的復權；《００７》系列是將現代男性壓抑的欲望映像化等等。她想，製作人聽了不知作何感想？

片山越過涼子身邊過去，伸手探索牆壁。「燈的開關在哪兒？」

片山半信半疑。「你又開我玩笑了……」

那時傳來短促的鈴聲。

「這話是甚麼意思？」

「我沒來這裡。爸媽來了，可是她已經死啦，根本無濟於事。當時我在醫院裡哪！」

涼子聳聳肩。「不曉得。我們完全不知姐姐在這裡跟些甚麼人交往……」

就在那時，他發現地面上有個黑物體滾過來。——是隻黑貓。全身的毛蓬蓬鬆鬆的，圓滾滾的胖身體，向著涼子的腳邊直線滾過來。見到片山立時在三公尺前剎住。

「是嗎？一定是勞碌過度。又是電視台、又是學校的，加上到處出差，他不病倒已經令人佩服啦！」

「嚇我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對啦，今早大町老師發生甚麼事？」幸子問。

「你走開吧！我要找一個姓金崎的人！」

「那隻叫尊的貓是令姐養的？」

「好漂亮的門！」片山由衷讚嘆。金崎涼子一邊開鎖一邊答道：

在電視台的「週一名片劇場」解說的影評家山室成弘穿著鮮艷的蘇格蘭呢花襯衫翩翩降臨，裝扮不輸電影明星。可惜頭髮有點單薄，還挺著大肚腩，身上的俏哥兒打扮看起來未免滑稽。

「已經約好今晚。反正時間多的是！」

「真是奇怪！」

「再見了！」片山向涼子致意後，又對黑貓說：「失陪啦，華生君！」

「多謝了！」

「啊，不必客氣！」

「即是令姐逝世以後的事啦！」

「我回來啦，尊！」涼子蹲下來撫摸黑貓的頭。「不要緊，這個不是壞人，大概不是吧！」然後促狹地抬眼望片山。

「是的。」

「電話！」涼子在房間的角落拿起聽筒。「是，我是金崎。啊，信子。好，我來。現在？不行啊。我不是一個人！」涼子促狹地看看片山。「我跟一個男人在和_圖_書床上哪！」

「嗯。他太多禮了，反而令我不好意思！」竹森幸子啜著飯後的咖啡說道。

「好哇！請便！我以濫用職權的名義起訴你！」

「就跟姐姐在生時一樣。那個原是來客用的寢室，」涼子指指其中一道房門，「現在改成我的睡房。其他的保留從前一模一樣。」

尊飛快的瞥女主人一眼，退到一邊去。

「你的保鑣還真管用啊！」

晴美大感意外。她是個完美得連女性也無可非議的女性，也許這樣反而讓男人退避三舍吧！哥哥的機會來了！

「哪裡。」晴美走下四十八樓去拿名單複印本，回到餐廳時，發現山室和幸子正在談查理卓別林的電影。

「有點事想請教。」片山出示警察證。「這裡的一一零四號室，以前住著一名姓金崎的……」

「不要緊。啊，快要一點鐘了，我該進教室去啦！」

幸子笑一笑。「假如有個他會生氣就好啦……」

「萬一雙手拿著行李時怎麼開燈？」片山嚴肅地說。「對了，我還要去見見調查書上提起的證人，要走啦！」

「家兄真是厚臉皮！真對不起，請別介意他！」

「姐姐喜歡黑色！請！」

「尊？有點像狗的名字哩！」片山露出笑臉。原來這位小姐也是喜歡貓的族類。

「我是澤子的妹妹。」

「我就是呀！」

「你從幾時住進來的？」

涼子盯著他看。「你說你叫片山？看來你的人很好嘛！」

「也許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見不得人吧！」

「今天來得比較早！」山室走到晴美和幸子的餐桌前坐下。「上午有個大學的電影研討會請我去演講，提早結束了。他們約我吃午餐，我說另外有約拒絕啦。其實像這樣的小事大可不理會，只是他們是年輕人啊！我本身也對年輕人的想法感興趣，跟他們多接觸，自己也變得年輕……現代的年輕人哪，對電影光是捉住片斷的東西，根本不懂戲劇理論！連蒙太奇也不懂！兩小時的影片，不過是幾部戲的組合而已。也許是受電視影響吧！我可不拍這樣沒水準的電影……啊，給我一杯咖啡！」

「這裡？」

出到外邊仰頭一望，這才發現的確是一幢壯觀的公寓。總共十四層，又高又寬大。外牆是沉著的紅磚色，正面是陽臺，可是不見有人曬棉被或衣物。在陽臺曬衣物有損美觀，許多高級公寓都會禁止，這幢也屬此類吧！

「是的。不過不曉得現在有沒有在家……」

片山發現床邊的桌上有個相片架，裡面是空的。

「亂講！不過，哥倫坡的小說裡不是有黑貓嗎？一隻被主人嵌在牆壁裡的貓出來復仇……」

涼子聽說有個自稱金崎澤子的女人出現，不由瞪大眼睛，但不覺得恐怖，一直側耳靜聽片山的話。

「哦，你也養貓？」

「你這麼說，不怕你的他生氣？」

「他們相信我。怎麼，你想一直站在這兒談話？」

「一定又是信子——我是金崎！喂！喂！」涼子訝異的放下聽筒。「奇怪，甚麼也不說就收線了！」

「你曉不曉得，這幢公寓是誰買給令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