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寶
２
白井暫停一會，又接下去。
「到底是甚麼？」
拍拍他肩膀過來搭訕的，是個乍見像耿直上班族的男子，年紀跟白井差不多。
「哎，沒想到貓對我生氣啦。」白井苦笑。「可是已經太遲了。無法挽回了。」
「起初我是下班回來後，晚上才挖掘的，不久就向公司告假，開始專心地挖。附近的人都知道我的事，我太太哭著叫我放棄。可是，到了那個地步，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顧一切，只要找到寶藏爭口氣給人家看……結果，我被公司革職了，存款也用光了。然後……我餓著肚子，茫茫然走到街上來。」
以片山的性格，他沒自信可以斷言記得所有在市內發生的殺人事件，若是斷言不記得倒是可以。
「寶物已破破爛爛的了，多碰一下就會粉碎的樣子。光是拍成這張照片就很費工夫。」小田搖著說。
「打攪一下。」
「福爾摩斯，上哪兒去？」晴美問。「對了。哎，我們到白井先生的家看看吧。」
白井的臉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
「原來那男人的名字不是叫小田。」白井說。「怎麼說呢？他好像是做不正當生意和-圖-書的人。我從報紙上看到照片時才發覺的。」
人類的心理，可能就是那麼回事，片山想。
「不，你這樣想也不是沒道理。因為太突然了吧——如果方便，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嗯，是的……」
根據小田的說法，他是在拆毀自己的老家時，發現有個土牆倉庫，而寶物是他在整理裡面時發現的。
「有甚麼——」白井以為對方是推銷員甚麼的，於是用有點冷淡的眼光看他。
白井有點震驚。大概只有小孩子才會認真接受那種談話吧？
白井怔怔地盯著那叫小田的男人。
「那麼，你相信那些話？」片山問。
「這就是那張問題中的地圖了。」
「但是——」白井吃了一驚。
「完全沒有。」白井搖頭。「可是，奇怪的是，當我挖了十公分……好幾次想放棄的，但到時又會想到可能再多十公分的下面，就有寶藏。」
如此這般，一行人魚貫地離開餐廳，前往白井的家。
「哦……」
「然後怎樣了？」晴美催促著。
「那是何時的事？」
男人拿出來的，是張雜誌般大小的放大照片。
「那m.hetubook.com.com麼，為何向我說起這件事？」白井問。
「我也完全不懂。」小田說。「因此我去找有關方面的專家幫我鑑證。後來才知道，那是為了子孫而在某個地點埋藏了小判等財物的意思。」
「他有說出理由嗎？」
「但在我心底又『搞不好是真還是假』的感覺也是事實。如果那人真的被殺的話，寶藏的事也可能是真的了……我一邊覺得沒有可能，一邊又想到如果得到了寶藏就可買這個買那個——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當然，我太太叫我停手，但她那麼一說時，我更加固執了。」
白井覺得有點滑稽。那人外表像知識份子，卻有點古古怪怪的。
「你之所以一頭栽下去，是否有些甚麼契機？」
「這是甚麼東西？」白井問。
隔了一會，晴美問：「你太太或孩子呢？」
起初白井也不理睬對方的。
「那個地點。正好是你蓋
hetubook.com.com房子的地方。」
白井想，過不久，他可能向自己提出說要他提供資金。
「那麼，你就相信他了？」晴美問。
「你是白井先生吧。」對方說，白井嚇了一跳。
「不，當時我完全不信的。」白井搖搖頭。「我也覺得很噁心，藉故說有事要辦就快快跑了。可是——」
「有。」白井點點頭。「他說自己可能會被殺。」
白井之所以決定走進就近的咖啡室去聽小田說話，是因小田看起來不像推銷員，而且給人友善的感覺。
他以為對方要給自己一種名叫「尋寶」商標的「芝士」。小田笑了一下。
「沒有這樣的事。」晴美說。「只要重新做起就行了。」
「已經找了兩個月了。」。男人說。「啊，我叫小田。我有件東西必須交給你。」
「你說地圖？不是『芝士』？」
「有啥關係？」片山也站起來。「我們是少年偵探團呀，是不？」
白井嚇得差點跳起。
「自此，我立意想忘記那www.hetubook.com.com件事，只是順手把地圖放進公事包中。但是……」
「第二天，那叫小田的人真的被殺了。」
雖然地圖似乎煞有其事，老實說，白井認為殊屬可疑。而且，上面所寫的文字，白井根本讀不懂。
「記不起啦。」片山搖搖頭。
然後，福爾摩斯從晴美的大腿上跳下，往餐廳出口走去。然後回頭「喵」了一聲，好像在催促他們。
「發生甚麼事？」
「對呀。」石津有力地說。「即使是冷卻了的食品，溫一溫就能吃啦！」
「好哇。飯後運動對消化有好處……」石津說。
「已經……兩個月了吧。」
總之，走在路上時——而且是因公事外出的——突然被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喊住，叫人貿貿然相信他的話，大概不可能吧。
晴美把福爾摩斯放在大腿上，替牠搔耳的後面，福爾摩斯愜意地閉起眼睛。
「不不。實際上，我的祖先曾是大財主。只是在江戶時代末期，發生農民暴動，房子被燒光了。我猜是當時他們察覺有危險，所以先將財產埋起來了。」
「那種故事我也常聽說……」
「找我？」
吃飽的關係吧，石津也在聽。
「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時我覺得不可能。那人可能是因另一件無關的事而被殺……」
白井聳聳肩。「離家出走了。當然的嘛。那樣做比較好——跟著我這種男人，她們沒有幸福的。」
「好極啦。」那人嘆息。「其實，我找了你好久啊。」
片山和石津面面相覷。
這時，柔順地躺在晴美的大腿上的福爾摩斯突然抬起頭來，向白井「喵」了一聲。
「你這話是甚麼意思？」片山不解地說。
「找到甚麼嗎？」
「那人把地圖強交給我。他說：『請你拿著這個』。」
「福爾摩斯在生氣，他說不能說那種話。」晴美說。
「尋寶地圖。」
白井在丸之內商業區——人多得令人目眩的繁華街上走著。
「一星期前左右，我家門前進行水管工程。當然有人挖路挖洞了——假日時，我有意無意地望著地洞，然後，在兩旁隆起的土堆中，我發現到發光的物體。我撿起來看……是金子哪。雖然只有一小片，帶點金屬味，我想到可能是小判的碎片。」白井深深嘆息。「當晚，我悄悄走出庭院，翻挖那些泥土看看。那是相當辛苦的勞動，好不容易才挖到三十公分深、二米左右的寬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