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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貓聖誕快樂

作者:赤川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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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三色貓的連續假期 2

第一部 三色貓的連續假期

點燃香煙,深吸一口後,又立刻丟掉。「不要緊的,河內先生!」
「那種不會欣賞藝術的人,退錢給他也罷!」
「對不起!」
「好暗喔!有沒有帶手電筒!」
石津眼睛望出去。三個女人隨意地用布裹住穿著比基尼泳衣的身體,出場來。雖搞不懂為什麼在這夜晚的公園裡穿比基尼,但也沒有理由說她們不能穿。
這表示屍體的確是屍體囉……。
「剛才那位太太不是對我們說明過了,說是要找屍體之類的嗎!而這個啊,不正是『屍體』了;只是出手不高明,叫我們嚇一跳罷了!」
「那麼,你們要不要買這入場券?我剛好有事必須先走,每張是兩千圓啦,賣你一千圓好了。」
那,正如所言,得坐在草地上了。片山等人也不是專程趕來,不多久,演劇似乎開始了。雖說演劇,卻沒有任何一貫的梗概?突然,那邊喧嘩起來,一男一女惡言相向等等情形。然而,無論如何都可以感受到表演者演出的活力,連片山都不如預期那樣的無聊。石津呢,似乎什麼也不懂的,只是呆坐。
片山臉上的笑容頓失。脈搏沒跳動。
「沒關係!」
「如果沒有你,劇團真的就不行了,這事那個人也是清楚的……」
「那正是他們自豪之處呢!」
「好可怕!」
「片山先生,那是——」
片山走向公園,喃喃地發牢騷。
「片山先生……」
河內覺得佐知子的話很無聊,便撇過頭向旁說:「我去看看北面入口的新米,我有點擔心那邊。」
「我也弄不懂,牠只在那邊一直叫,或許看到有人躺在那裡……」
「嗯……我是有三張,連朋友的份兒一起——。」
「老師!」聲音傳來。
約莫二十七,八歲上下,稍具神經質的女人,朝休息處沿石階爬上去。
河內所站的位置,是這個偌大的公園的正中央,稍微高起的和圖書休息台。
從沒碰過這等便宜事。
「好啊,那我買了。」
佐知子嘆氣道,「對不起啦,佐佐木先生!」
仲道希代身著夾克牛仔褲站在前面。
片山心想,觀眾會有這種感受,該是編劇早就料到的吧。
片山也躺了下來。
「是不是斷氣了!」晴美不假思索地叫出來。
「嗯——請問帶著三色|貓的那位,可是片山先生?」佐知子問。
「這……」
「沒問題啦,一切都很好!也沒什麼麻煩事的。——喂,你少找佐佐木的碴!要不是多給他一些錢,我們劇團早要解散了。」
「做什麼?」
「喵嗚!」
「怎麼回事?今天——有什麼工作要你做嗎?」
「片山先生——」
身著比基尼的女郎們,開始展現令人頭疼的舞姿,而散落公園四處的觀眾們卻嘩然地圍上來。
「你自己要來,我可沒勸你的!」
這世間好事者實在太多。連片山這麼不愛批評人的,居然都這麼說了。——片山如果正眼瞧那比基尼女郎一眼,包準他會立刻貧血。而那一道道的人牆,反而幫助他免於看到之苦呢!
「喔!是這樣子啊!」
佐佐木首肯地說。
片山噗通地跌坐在地。
可是片山卻笑了出來。晴美突然覺得哥哥是不是瘋了。
晴美乾脆地頂回去。
晴美笑道,「不愧是好演員呢,我們不知不覺都受騙了。沒關係的,也沒什麼損失嘛!」
晴美問道,佐知子解說道:「『找尋屍體』這齣戲是說公園的某處有一具死屍——當然,這是演員的傑作囉。而團員們每人都要找,邊找的同時,即興地演出各種短劇來。當然,這都沒有腳本的,尤其是觀眾不是在椅子上,就是在草地上坐,所以,可能也會搞不清全體所發生的事……啊,那邊的草地,可能是視野最好的一處呢!」
「是不是很好玩?」
女性的m.hetubook.com.com聲音傳來。
突然。
入場費在公園四面的入口,各有團員在收。
「——跑掉了,這人真是的!」
佐知子搖頭道。「藝術家總是很有自尊心的!」
那時,有一位叫仲道希代的十八歲女孩進團。佐佐木手握這張王牌,這張吸引無數成人觀眾的王牌,將她引入唱片界。在歌唱方面,不僅她個人有獨特的造詣,而她的魅力,使她以歌手的姿態初次登台。之後半年的光景,希代的歌令人不敢相信地大受歡迎。
「嗯,這好像是輕犯罪法上的問題。」
晴美獨自陶醉地。不,連福爾摩斯也似乎看懂地坐在晴美身旁,靜靜看著戲劇。
晴美抱怨地說,「我偏要去看看!」
「是啊!你怎麼知道?」
河內焦躁不安。
「戲劇什麼時候開始啊?」
「咦!」
「不,我也是劇團的一份子吧?請派給我工作,即使小小角色也沒關係。」仲道希代靜靜地望著河內的眼睛說。
那邊站著一個年輕人。
當然,入夜之後,尤其春天的夜晚,公園裡的椅子總是坐滿了成雙成對的情侶。而今晚,則是這場公演的觀眾們坐在其中了。話雖如此,觀眾大部分似乎也是對對的情侶。
「好了好了,我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便快步下石階跑了。
「喂喂,福爾摩斯?你在幹什麼?」
「如果說現在能幫忙的角色——那只有扮演死人那個角色而已囉!」
「有!等一下!——找到了!應該還有電池吧!」
「從栗原先生那裡知道的。他說,叫我一定要瞧三色|貓和一位可愛的小姐帶著兩位警員的廬山真面目呢!」
「有的,是電視台歌唱節目的錄影。我們今天錄得滿順利,所以……」像這樣那裡都有的,非常平凡的女孩子。
對方詢問道。
「喵嗚!」
「——是怎樣的一齣戲呢?」
「真是靠m•hetubook.com.com不住!」儘管燈光不是很亮,但總有一點點光亮,這光亮灑在那倒在地上的女子,映出她的臉。這女子的脖子被細繩綑綁住了,眼睛往上吊,露出極恐怖的表情。
河內似乎見到很討厭的動物一樣,遠遠地睨著佐佐木。
「對不起!」
佐佐木沒有以前兇神惡煞的樣子,說道,「如果客人因為戲劇中斷,而要求退錢,那不是很傷腦筋!」
沒想到這兩位女性同時發出驚訝之語。一排排的椅子,已被情侶們佔得一個也沒剩。有的緊緊相擁,你儂我儂地分不開……。雖然只有晴美和福爾摩斯驚訝,片山和石津可是目瞪口呆,外加口水直流呢?
那女子便說:「我是河內的太太,叫河內佐知子。」自我介紹一番,「這年輕人,是我們的團員,在這裡負責賣入場券,而每張本來是一千圓的入場券,卻要說是兩千圓現在賣一千圓,實在是很抱歉。」
「好的!」希代立刻答道。
像這麼靠近地貼在一起,除了人工呼吸之外,可能是……,片山趕緊將目光移開。真是的!即使是客氣的人也會想多知道些?或許有人想抱怨:「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即使這樣亦無妨。眼不見為淨便是了。片山不理在那裡呆坐的石津,逕自閉目養神起來。
「你就是這樣死腦筋,才會到現在還打光棍兒!」晴美毫不客氣地講。
福爾摩斯淒厲地叫起來,片山縱身而起。
武井這年輕人點了頭,似乎又急著再找客人,匆匆地走開了。
佐知子指著,「很抱歉,椅子都已坐滿了,你們也看到的——」搖搖頭說。
從這裡,可以看到公園的每個角落。
「算了吧……」
——河內並未朝剛說的北面入口去,只在https://m•hetubook•com•com公園中信步走著。
「不是啦,一定又是騙人的!」
那年輕人並不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只是搔著頭。晴美等人呆然地不知所措。
「什麼事?怎麼了?」
「——啊!不正是這公園嗎?從那邊進去好呢?」
「好吧!那你跟我來。」河內及希代,一前一後地走入公園深處……。
女人聲。
「真是好事者!」
河內微笑。這孩子的本質不錯。
一回頭,河內嚇一跳。「仲道,是你啊!」
「那也是演劇內容之一吧!」河內說,「只是你不懂得……」
「你啊!」
「是嗎?實在有些過分呢!」
正欲喝阻時——片山發現怪異的事。
有石椅,瓦頂,是希臘式建築的小劇場。
「只有一張嗎?」
年近五十的河內,看起來還很年輕,就是說四十歲,別人也會相信。而才三十出頭的佐佐木相形之下,令人覺得老成,好像四十好幾了。
「可是,福爾摩斯的反應,實在有點奇怪!」
當然,一般的做法都只給像希代這樣的人薪水,而其餘收入必須歸劇團所有,而佐佐木生怕她會退團,於是將收入的一半都給了希代。好不容易,劇團的會計簿上這時才出現黑字。佐知子會感謝佐佐木的扭轉乾坤,也是其來有自。
「我是管錢專家嘛!」
晴美付了三千圓,「貓咪不需門票吧?」問道。
說話的是這劇團的經理佐佐木。
片山站了起來,而晴美也趕過來了,「我一直聽到福爾摩斯在叫……究竟怎麼了?」
「誰啊!是佐知子!」河內說,「你那邊情況如何!」
福爾摩斯似乎對這沒啥興趣,悠哉地躺在草地上。
福爾摩斯頂著片山側身,一直想推著片山往身後那對重疊在一起的情侶那邊去。
佐佐木大方地笑說,「他只是開演前的焦躁不安罷了,而我,也習慣他這樣待我了。」
好像栗原這傢伙已不幹課長了,而警和-圖-書員是被「帶著」的。總叫片山對這話有些感冒。
「武井,你這樣不行喲!」
「又不是不能看?」
「是,是啊!」晴美點頭。
「那麼,我們來把脈看看就知道了,你看,不是……」
一站起來,便鑽進人牆,混到裡頭去了。
在河內的劇團赤字不斷,瀕臨解散之際,飄然而來的便是這位佐佐木——佐佐木上任後,首先在劇團成員中找尋演技好又外貌佳的男女演員數人,將他們送進電視台去演幾齣戲,等知名度打響後,又讓他們拍廣告,當模特兒,才使得劇團的財務狀況有了轉機。之後,小型大眾雜誌杜,或戲劇書刊上,都刊載河內成功的背後似乎有什麼祕訣。觀眾增加,赤字相對減少,當然只有這樣經營還是不太夠。
剛剛那邊不是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在那裡嗎?怎麼現在只剩下那女的一個,而且是仰臥橫躺的?那男的跑到那兒去了!福爾摩斯一跑到那女的那邊,便立刻大叫,彷彿要片山趕過去。
佐佐木說,「這樣可以避免以往演到一半,警員臨檢的麻煩!」
「不……不好了!」
隨意地,片山往草地更深處望去,倒叫他吃了一驚。有兩個人影重疊在那裡,而且是女的在底下,男的在上面。
「對不起你們來看河內光明公演的嗎?」
河內本人也不是不知道佐佐木的鼎力幫忙,內心也不是沒感謝他。只是,靠著演劇一行混了幾十年下來的河內,總是對靠一個團員女子以歌手身分掙錢維持劇團的事有些「排斥」。一方面覺得自己吃軟飯,另一方面又覺得如果她來演戲受歡迎就好。——理由是很簡單,可是河內偏偏想不通。
「這樣嗎?你一定累了,早點休息吧!」
「太棒了!我們剛好有三個人!」
「今晚的公演是經過許可的!」
從公園裡走出一位女子,瞪了那年輕人一眼。「這種售票方法不可以的!你老闆不是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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