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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史話

作者:汪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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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篇 文藝開始發揚

近代篇

文藝開始發揚

他那時剛從英國留學歸來,在東京帝大任英文教師。他以菲薄的束脩來奉養他的養父母,不過有時因為窮而不得已,弄得饔飧不繼,招致雙親的誤會。同時他和妻室之間,也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不免常常勃谿,所以日子過得相當暗淡。為了發洩苦悶,他借用了一隻貓的口吻來吐苦水,訴說人世間許多不平事。
日俄戰爭後日本獲得了勝利,這給日本國民好大的衝擊。他們認為從此日本便是列強之一,有了信心也有了驕傲,自以為是優秀民族。這種想法尤其在文藝界裡反映得最明顯。他們受到十七、十八世紀西方文學著作的影響,已經從人性肉欲方面,進而描寫心靈的一面,不再有像《源氏物語》以及《好色一代男》那樣的小說。在那個時期可以說是日本二十世紀初最有名的一部大作,是夏目漱石所寫的《我是貓》。漱石之外,人才輩出。森鷗外、島崎藤村、田山花袋、北原和-圖-書白秋、武者小路實篤、志賀直哉、永井荷風、谷崎潤一郎等,都是一九一〇年左右的文豪。此後還不斷地有作家脫穎而出,使得日本在世界文壇上也占有了一席之地。
以後他專心寫歷史小說,糾正了當年雜亂的各種各樣的論斷。到了一九一六年他轉入預備役,專心寫作。可是這年的十二月噩耗傳來,他的好友漱石以五十歲的壯年死了。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他從此不熱心於寫小說,六年以後他也謝世。在他死之前,國際間發生了大事,俄國革命成功,而日本也發生了搶糧的騷動。他對於這兩件社會動亂,認為都與社會主義有關,因此他便埋頭研究社會主義。他留下一篇小說〈從舊記事本找出〉,是他的研究成果。最後他因為是山縣有朋幕僚的一員,不得自由,終其生沒有脫離官場。
他用滑稽詼諧的筆調,諷刺當時的各種現象。貓認為不和-圖-書可理解的行為,有傲慢、自大、無恥、殘忍、說謊、欺騙、偷懶、無情等等。總之在貓眼睛裡看來,人類所做的事無一是處。最後這隻貓對於人所嗜好的酒發生興趣。有一天牠喝得爛醉如泥,墜落水缸之中淹死。
一九一〇年(明治四十三年),一批學習院畢業的校友組織了《白樺》雜誌社,是一個高級文藝刊物,主要的負責人是武者小路實篤、志賀直哉、木下利玄、有島武郎、里見弴等十餘人。他們都是有錢人的子弟,其中甚而有貴族。他們受過西洋文化的洗禮,有好奇心,愛好自己的國家,想要促進人民的知識,於是努力引進西方的文物,無論是美術、文藝、詩歌,都網羅在內,每期雜誌必定將西洋名作家的作品,如羅丹的雕刻,賽沙能、果敢等的油畫都照相拍攝出來,刊在封面上,目的在介紹世界上有名的藝術作品,不過他們也沒有忘記鼓勵自己國家m•hetubook•com.com的天才畫家。岸田劉生是一個好例,岸田原本不十分為人所知,由於《白樺》的介紹,很快被捧成名畫家了。總而言之,《白樺》對文藝的介紹有極大的功績。日本的文藝,由於這本雜誌的產生而蓬勃起來,日本從抄襲西方文物,再進一步與固有的東方文化結合、改良、再進步創新,完成了日本特有風味的藝術,使得全世界都對它刮目相看了。祇可惜自從軍閥專政,法西斯潮流侵襲進來後,便看不見其有什麼進步了。

白樺派的登場

一九一〇年(明治四十三年)恰巧遇到大逆事件。幸德秋水參加在謀刺天皇的陰謀中,事機暴露,被判死刑。這案子轟動一時,全國震驚,他寫了一篇短小說敘說其事,題為〈普請中〉。〈普請中〉的意思是說一個房屋尚未完成,正在修建之中。建國如同造房子,會遭遇到困難,祇要忠實地依建築師的藍圖進行,就可以完成和圖書,何必逢到挫折便大吼大叫。他認為對大逆事件,政府不必發動輿論導致許多粗暴的言論,祇要認作是重大危機,維持國家的秩序就夠了。他對於社會主義及無政府主義也另有看法。在〈沉默之塔〉和〈食堂〉兩篇小說裡,同時諷刺了當時的社會,也說明了自己的立場。
《我是貓》這部小說,是夏目漱石的處女作,由他的女友高濱虗子極力慫恿,才在一九〇五年正月間由一本文藝雜誌《黃鶯》十一期連載到八月裡才登完,是相當長的著作,發表之後登時洛陽紙貴,受到社會上的好評。

夏目漱石

森鷗外

與漱石齊名的多產作家年齡也相彷彿的,是森鷗外。他年輕時候留學德國,就已經開始寫小說,並且出版發售。但是以後考上陸軍省的軍醫,幾年都因公忙,不得已祇好把心愛的嗜好中輟了。又過了幾年,他升任為醫務總監,進而為局長,工作反而空閒了很m.hetubook.com•com多,生活也很安定,於是他又利用餘暇恢復寫小說。
漱石的漢文根柢很深,書中引用了一些中國詩詞,很多中國文人都很少用的。《我是貓》之外,他還繼續寫了一連串小說,其中多數是暢銷書。他真可以算是一位精通東西文化的人,確是讓人景仰的文豪。
他和當時許多文藝界的人為友,尤其與剛創刊的《斯巴路》雜誌社的發行人北原白秋、吉井勇等相友好,並且允為該雜誌長期撰稿。這時漱石已享有文名,鷗外成為漱石的好對手,也與漱石成為莫逆之交。
在這本書一開頭,他就寫道「我是貓」,也就用這一句話,作為書的題目。
鷗外的小說有獨特的風味,絕不迎合潮流。寫一篇婆媳不和,他不會用當時的時髦寫法,偏袒媳婦而忽略了做婆婆的。他會站在兒子的立場,先顧到孝字,所以認為媳婦總應該順從婆婆,他寫道:「不孝的人能算是人嗎?」這種論調顯然不合新思潮,可以說是大膽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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