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說來話長的關係
加津子輕輕地撫摸江美的頭髮。「摸妳頭髮的感覺，和妳父親的完全相同。」
加津子震了一下。
「抱歉，我來遲了！」
「『黑夜紳士』是一個叫做池上的先生。」
畑健吾走進來……。「耶？不是這裡嗎？」
「你不知道人家的事。女人為甚麼就不能獲得幸福？」
突然，池上的拳頭打到健吾的下顎。
加津子羞赧著臉，「再怎麼說我也不會與女兒爭奪情人！」
「——是怎麼樣的一個因緣呀！當然你是知道我的事才潛入這裡的吧？」
「嗯……是二十二歲吧？那個刑警先生曾經——」
池上說，「妳的他還真是慢啊！」
「——又哭了！」
「這種表情不是很像以前的妳嗎？」池上笑說。
兩人匆匆忙忙去追「黑夜紳士」。
加津子抓著瑪莉的肩膀，「江美差不多幾歲了？」
「妳說甚麼？」
「對於捨棄妳，我無法做任何辯解。可是——當時，我已經打起『黑夜紳士』的名號，幹起偷竊行業，我不想連累妳。」
瑪莉目不轉睛看著加津子。
然後——那邊的門開了。
「他——為了被捕故意要到這裡，他說結城江美小姐是個很好的女孩……。想幫助她的男朋友提升考績。可是我認為他這樣子做不大好。」
「嗯。」
「只剩下兩、三個月的生命。」
「我不相信男人。」
「對了！他——」
「二十二！——二十二歲？」
一個人留下來的加津子，由於太多的驚嚇一次壓將過來，使她覺得像是在作夢一般。
「嗯。——我不想談這個。」
「是的。」
「對不起。」
「池上先生——妳一直愛著父親吧？」江美問道。和_圖_書
加津子說，「那個年輕人還給妳。」
「這是我的工作。」
「你知道？」
「他想尋死！」加津子說。
「沒關係。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來的。只是，在被抓之前我想與妳說說話。」
「耶？」
「生病？」
「喂！犯人逃走了！」
沉默了一會兒。
池上說，「那個男人已經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女朋友。」
「像我年輕的樣子？」
「是誰——」
緊接著，「雖然花了我不少時間，但是最後還是給我找到。所以我才到江美工作的公司的那棟大樓當管理員。」
「啊！……」
「為甚麼呀？」
「……。我回去跟上面商量後再過來。」他說。
「也沒有來這裡呀！雖然我已拜託和代小姐傳話給他……」
沒有回答瑪莉的發問，加津子呆呆地走近衣櫥，打開衣櫥的門。
瑪莉看到加津子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您不要緊吧？」
過了些時候，加津子大笑起來。
「妳說過要保密的喲！」
加津子點頭。
「這事——」
池上突然奔向走廊。
池上笑著說，「可是——當我聽到女兒的男朋友就是二十年前想要追捕我的刑警的兒子時，真的嚇了一大跳。這或許也是老天對我捨棄妳們母女的懲罰也說不定！」
「嗯，說要揍男朋友。我本來和她在一起，可是她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定在尋找小健。被她找到的話……」
「你看看那白手套。」
「冷酷的人！」
加津子踉蹌了幾步，整個身子沉落到沙發上，「瑪莉……」
加津子深深地嘆了口氣，說：
「這樣子啊？」
「寄養的家庭的父母亡故，於是被送和_圖_書到遠房親戚的家中撫養。可是好像過得並不快樂。」
「是的。我在這裡向你自首，麻煩你把我抓起來。」
「咦？」
嘴巴裡咕噥，瑪莉也跑了出來。
「當然。——哪，加津子。」
「啊，請妳不要叫『小健』好嗎？」
「還沒呀！有甚麼事嗎？」
站了起來，「比我還要高！」
「你不在之後……。我回到了曾經離家出走過的細川家。然後——」
「這個嗎？這只是借來的。」
「這我早就知道了！」
「她來這裡？」
「這不關你的事吧！就算我要找個十七歲的男孩作情人也是一樣。因為當初是你拋棄我的！」
「喀！」地一聲，結城江美由另一個衣櫥出來的時候，加津子並不很訝異……。
「是的。我只愛他一個人！」
瑪莉熱心地繼續說。「而且，他——生病了！」
「對心臟不好。」
「可是……」
「也像你嗎？」
「請問您在說甚麼呀？」
「她？」
加津子拭去淚水，「重逢本來應該高興的……。對不起，佔了妳的男朋友。」
江美點頭。「母親——是吧！」
「你？——你是大盜？」
健一郎拉起跌了一屁股的兒子，「喂，站起來！還不快追！」
「原來是這樣。」
「江美……。是叫做江美吧？」
加津子凝視池上。
加津子疾言厲色回駁，「為了贖罪，你被小健逮捕如何？」
「嗯。——聽說妳生了個女孩。」
「說甚麼對不起呀！」
呆呆地看著池上的健吾，眼睛睜得老大，「你是——」
「別盯著我看呀！」
「——江美？」加津子問。
「甚麼？」
「等等！」
「怎麼會這樣m.hetubook.com.com……。他為了那個叫江美的孩子，連這種事都……」
「嗯。可是——」
池上從口袋裡取出丟到床上的——是一隻白手套。
「我調查過了。」
「是吧！不愧是我的女兒！」
瑪莉與加津子都呆滯無神。
「你……」
「池上浩三呀！二十年前叫做『黑夜紳士』。」
健一郎與池上四目相視了一會兒。
「所以，妳放棄吧！妳和那個警察並不相配。」
「——啊，健吾君！」池上說。
加津子努起嘴唇。
「太令人驚訝了……」
「甚麼事？」
「關於這件事我有話要說。」瑪莉堅決地說。
池上點點頭。
「說的也是！」
就在加津子說話的時候。
加津子只是呆呆地。
「為了這個緣故，我才來到這裡。但是，妳不能把那個年輕人當作情人。」
「哦。——事實上，她來了。」
加津子舒了一口氣。
雙方又再靜默無語。不久，加津子說：
池上靦腆地說，「我那麼老了嗎？」
「你還不走？他馬上就會過來，你會被抓呀！」
「——嗯，很像！真的，眉毛的形狀或是甚麼的，全部一模一樣……」
「對！」
「臉呀？——很可愛。正好像——」
敲門聲響起，加津子慌忙起來。
不久，坐在沙發上發起呆來……
「不錯。我知道妳住在這裡，我也知道妳和可愛的『小健』的事。」
「稍等一會兒，我現在就去開門！」
「生病的事是真的嗎？」
這時。
「對不起，打擾您了！」
加津子把瑪莉拉進房裡關上門，「她是指誰？」
「對不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
接著，「——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甚麼he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時候變成了警察？」
加津子停頓一下，「逮捕……讓他逮捕嗎？」
「甚麼事啊？」
瑪莉低下頭，「——刑警先生還沒來？」
「耶？」
健吾看著床上的白手套，眼睛眨個不停。
「我是要這麼做的。」
「父母把嬰兒送給別人養。然後，在這段期間對外界宣傳我出國留學。」
「太遲了！——那孩子在甚麼地方，變成怎樣，由於父母都已過世，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瑪莉嚇得跳起來。
「你不怕我趁這個時候跑了？」
「那妳就找同年紀的男人好了。」
「不，很幸運地完全是妳的翻版！」
喃喃自語。
瑪莉低垂著頭。
「好，妳也去找。不管是她或他找到了就請妳帶他們過來。今天晚上，他要逮捕有名的大盜……」
大概沒想到這麼些人會在這裡吧！
「妳知道這件事——」
站在外面的是瑪莉。
「別說了吧！」
加津子囁嚅著說，「我竟把自己女兒的情人……」
健吾只是吃驚，事實上他也只能如此。
「覺悟了？」
「所以他說反正要死了，想為江美小姐做點事……。可是，剩下的短暫生命，應該要慎重地過才對。不是在拘留所或是監獄，而是想做甚麼就做甚麼——」
「哇！」
「是你嗎？——」
「事情就是如此。——結城江美就是妳我的女兒呀！」
池上面向加津子，說：
瑪莉點了點頭。
「我聽說妳產下女嬰，已經是那之後好幾年的事了。當時，我真心地想向妳賠罪。」
「一定是這樣——」
「那個江美……。是甚麼臉？」
「因為——」
「『這也是』祕密喲！」
「哦！……」
「我知道了。」
「和*圖*書嗯。」
「於是妳就一直單身？」
「可是——父親為甚麼會逃呢？」
「對不起。」
「喂！事情不好了！」
「那個刑警先生的女朋友。名字叫做結城江美的小姐。」
「我能說自己是小偷嗎？」
奇怪的話。加津子把池上推進衣櫥的一扇門裡，快速地把門關上。
「哎呀！」
「這也不無原因哪！」
「我就是這種意圖！」
「你就是……『黑夜紳士』？」
被突然而來的一擊，健吾倒退了好幾步。
「耶？」
「你！是你吧！」
「我瞭解。那麼優雅的一個人。」
「都這麼大了……」
「這樣做吧！」
踏著咚咚腳步聲飛奔進來的，是畑健一郎，「錢被偷了！喂——」
「是他！——你躲到衣櫥裡去！」
加津子擁抱江美。江美更是使盡氣力抱著母親。
「我見過他。他是好人。那一天他只是把我裝成被襲擊的樣子而已，其實他甚麼都沒做！」
「甚麼？那麼——你曉得女兒是誰？」
「是，是的……」
「說甚麼服裝設計師，全是在撒謊！」
好不容易才出聲的是瑪莉，「原來你們是這種關係？」
「——你說甚麼？」加津子反問。
加津子笑說，「子女超越父母是理所當然的事，這對父母來說是最高興不過的事了！」
池上慢慢地走出來。——看到瑪莉，笑了一下。
「等一下再讓你被捕！快一點藏起來呀！」
健一郎怒斥的聲音傳來。
「呀，二十年前沒能夠見面，真可惜！」池上微笑道。
跑向房門。「真是抱歉！我正好洗澡……」
「不過我見過他了，已經別無奢求。我一直在尋找他的替代品，最後終於讓我見到了真正的他，我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