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殉情
「那麼……」
中山感到莫名其妙，注視著野口……
「安眠藥或是其他藥劑。兩人在昏睡中被埋在雪裡凍死。」
「情人死了妳不為情人傷心卻只煩惱錢的問題。」
「當我回到總部看你不在，著急得不得了。我猜想或許妳會在這裡，過來一看果然還在！」
瑪莉問：「死因是？」
「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布斯。」
「令人難以置信。」
每走一步。膝蓋以下都深深埋進白雪裡，還好今天是個晴朗的天氣，並未下雪，多少有一些樂趣。
「一點也不。」
「走吧，瑪莉！」
教祖穿著白衣。
野口難為情地說，「我想回去。可是沒有錢付旅館錢。」
中山回答道，「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妳不用操心，妳只要照以前一樣繼續做代理工作就好。」
「無所謂，有得吃就好。布斯若不弄吃的給他……」
「那個女孩子和她旁邊的狗。」
「但是……」
「妳有錢嗎？」野口問道。
瑪莉猶豫不決。
「別說傻話。我不大認得出阿部先生，必須由你指認。」
「耶？」
「沒有問題。」
「辛苦妳了，我的代理小姐！做事要認真一點！」
「謝謝。」
原來旁邊不是布斯，而是野口，他正看著自己。
「要是有錢的話，就不會告訴你說我要洗盤子。說起來也太差勁，你到底幾歲了？不自己覺得可恥嗎？這種年紀還向小女孩伸手討錢。」
「可不可以幫我們付旅館住宿費？」
「而且……」
然而當瑪莉以迅雷不及掩耳（真的非常快）的速度掃光早飯，正想踏出旅館的時候，一輛警車駛來。https://m.hetubook.com.com
瑪莉喚住對方，「名叫加奈子的人，她的雙親昨天晚上殉情自殺了，在雪地裡吃藥被埋在厚雪下面……」
她臉上幾乎無任何表情，不過眼神清楚地泛著敵意。
「可是……。可能性極大。某個認識加奈子雙親的人。」
「所以被殺？你沒有其他更有力的推論嗎？」
「甚麼要求，儘管說。」
「我說過這種話？平日愛看恐怖小說。所以……」
「回去？」
「瑪莉！」
「……百合他們昨晚沒有回來。」
布斯則因為可以再吃到美味食物而歡天喜地。
水科尚子在瑪莉抵達總部時，立刻出來迎接。「昨天真是對不起，沒能幫上忙。」
瑪莉把阿部百合與她丈夫出門未歸的原委詳細說給布斯聽。
瑪莉坐起來……。
瑪莉有種預感，現在開始將會有一連串事故接踵而至。她相信預感絕對會應驗，可是心裡卻百般希望它不要發生。
「我想吃點東西，肚子快餓扁了。」
瑪莉頓時啞口無言。這樣子下去怎麼行？
「你認識叫阿部的人吧？」警察問道。
「害我替你窮操心，」
乍看之下確實如此。
「你也這樣認為？水科小姐不會隨便敷衍兩句的，她不是散漫的人。」
瑪莉也想不透事情的來龍去脈，尤其是車主是誰這個謎。
「那個霸道的人是加奈子沒錯吧？」
「殉情？那個女人？」
「剛剛我試著打電話過去。」
「有事？對了，剛剛妳坐警車回來。出了甚麼事？」
「不，妳客氣了……」
「確實不太高興。」
「就是這裡。」警察說。
野口驚訝得張口結舌。瑪和*圖*書莉也呆在一旁。
「我怕……」
中山點頭回答。「我向教祖詢問過了，她非常生氣，一心以為這是件陰謀，計劃把她逐出教團。」
「詭異！」布斯說道。
「詳細情形必須等調查報告出來才可以確定，大概是吃藥吧！」警察回答。
「就是這點最教人擔心。如果不是對方的車，那會是誰呢？究竟把百合他們帶到哪裡去了？」
「隨便睡在這種地方。」
「我很悲傷呀！但是悲傷又能怎樣？人死不能復生。」
不過阿部夫婦有要殉情的理由嗎？
「對，水科。我把事情整個解釋一遍，她說他們沒派人來接。」
「和她父親相偕殉情，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你是指阿部……百合嗎？」
野口表情不大對勁。
瑪莉聽到布斯的推斷嚇了一跳。
「回總部，找水科小姐問個清楚……」
「布斯，那隻狗的名字？」
「我明明看到車子來的。」
「等等。那麼百合女士他們現在在甚麼地方？」
「我……我不幹了。」
「要是這樣就好了。」
「沒錯……是百合和她先生。」
「可是為甚麼呢？」
很快便擦肩而過。
「真可憐！」
「是的。」瑪莉行了個禮，「請多指教！」
「啊！」
「嘿！等等我！」
瑪莉輕輕蹲在布斯旁邊，「事情不大妙哦！」
水科尚子催促道，「那個女人真的死了？」
走在廊下，瑪莉突然對於周遭的一切感到熟悉的懷念情緒。
雪原之中。掛在厚重的積雪上面十分累人。
「好……」
「有早飯。不過大概已經冷了。」
「我向教祖解釋清楚了，她不會再胡亂發脾氣，妳放心。妳可以再重回工作崗位。」
「有人視阿部夫婦為眼中釘。」
「不用擔心。大概會吧？」
「她已經知道這件事。」
瑪莉踩著來時在雪中留下的腳印說。
瑪莉睡意全消。
教祖背對著瑪莉，冷漠地說。「那又怎樣？」
天使有時也能預知未來。
「我竟然沒想到！那該如何是好？」
「為甚麼？」
「好極了！」布斯歡呼。
一定會擺出即將餓死的表情。
「鎮靜，還不確定是不是被挾持。」
「怎麼了？」
「啊！」
「那傢伙真煩人！」布斯不屑地說。
瑪莉匆忙趕到外面，布斯正舒舒服服地在打盹兒。
「甚麼事情不妙？」
「到底是怎麼回事？」
野口指著瑪莉和布斯回答……。
「當然是回總部呀！」
「你也這麼想！」
瑪莉注視著屍體。「你看！」
「他們會讓妳進去？」
「十一點。」
中山迎面而來。
野口愈來愈怯儒，「發生了甚麼事？」
「我也不知道。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我再打一次。這次換個女的來接……甚麼的。」
「這麼說是中午囉？睡得真熟。」
瑪莉目送「教祖」離去。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殉情？」嘴巴喃喃唸著。
「妳指教祖？」
「嗯，的確非比尋常。」
「可能因為他們兩人去教團總部要錢……」
中山鬆了口氣，「總之能夠找到妳實在是太好了，跟我回去吧！」
「誰？」
「妳說甚麼魔鬼！」
「嗯……」
「她母親死了。」
瑪莉和布斯察覺空氣凝重，均後退幾步，靜默地盯著事件的發展。
「教祖……」
「吃藥？」
瑪莉一行人乘坐警車返回旅館，剛和_圖_書踏進玄關便碰到意料之外的人。
「哦。」
「教團總部？」
「當然，難道要等妳拿來嗎？」
「我先走一步。」
「抱歉，讓妳受委屈了。不知道是誰多管閒事把妳代理她的事打了電話告訴她，所以才會產生這誤解。」
瑪莉嘆口氣。這位不知「工作之樂」的人，活在世上有何意義？
瑪莉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中山聽。中山聞訊後陷入沉思。
話語中有多少真實成分只有天知道……
「等一下嘛！兩個全死了，我該怎麼辦才好？」
「我本來以為車子是本部派來的，所以在他們兩人外出這段期間根本沒想到是被綁架。而且有人會因為殺害阿部夫婦獲益的嗎？」
「我全都了解。」
「旅館費……」
野口似乎放不下心。
「起來！」
「自殺……。是殉情？」
瑪莉也想起來了。
布斯說，尾隨在瑪莉身後……
「那個女人不像是會自殺的那一類型。」
野口強調。「對方似乎也詢問過他們的幹部，可是每個人都予以否定。我覺得事有蹊蹺。」
野口從後追來，「別丟下我不管！」
「教祖……」
「百分之百是他殺。」
「回來啦？」
尚子搖頭嘆息。
瑪莉毫不考慮地說：
「換句話說……兩人被挾持了？」
野口膽怯得欲哭，「她會變成鬼嗎？」
野口面無血色地問：「可以多帶個人去嗎？」
走著走著，竟然與「教祖」面對面碰個正著。
瑪莉強拉野口，逼迫他看。
野口不可思議地說，「妳和狗說話？」
「真奇怪！」
瑪莉伸伸懶腰。打個哈欠。「謝謝你讓我們過夜。」
瑪莉交和*圖*書叉手臂思考。
「小事一樁。」
其實瑪莉自己也沒把握……
「然後妳要去哪裡？」
朝向野口，「給這個人回東京的交通費。」
「真是的，布斯……你是魔鬼，還怕甚麼？」
警察嘰嘰吱吱不知道和旅館工作人員說些甚麼，接著野口被叫了出來。
布斯用鼻尖摩擦瑪莉的小腿肚。
「嗯，可是對方說他們並沒去？」
「自己不會想啊！」
「的確非常可疑。」
「知道嗎？」
「太好了！妳還在！」
「告訴他給妳加薪！」低聲地說。
布斯說，「廚房有個愛狗的太太，稍微向她撒嬌，她就給我很多東西吃啦！」
「唔……」
「的確是她。」
「喂。怎麼回事，你吃過飯了？」
「是的。」
可憐？到底誰才可憐？
「水科小姐？」
「妳和布斯的房間換了，我想妳最好不要跟教祖住得太近……」
「好的，只是有項小小的請求……」
「當魔鬼最輕鬆了，只要等人自動送上門就行。」
「沒怎麼樣。」
雪的一隅有塊凹陷下去的地方，兩人就躺在那裡。
「其實阿部夫婦好像『殉情』自殺了。」
說完野口立刻後退了兩三步。
瑪莉站起來。「我先去吃個飯再回來。」
「嗯。大概在總部過夜了吧。一定是和加奈子和好如初，閒話家常，以致於忘了時間。」
「中山先生。」
「會不會是他們勒索教祖不成反被懲罰？」
「發生了甚麼事？」
「表面看來是這樣。麻煩你跟我們來一趟。」
瑪莉自言自語，「一定知道了，所以不讓我看她的臉。」
「不，不是，我是在做夢！」
瑪莉說，「能夠回來我好高興。」
「中山先生……」
瑪莉辯說。「已經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