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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了!」
「有啊!」平介答道。
「妳說的對!」他喃喃自語。
還沒走出那條巷子,又有兩名男子跟了過來。他們說的內容都一樣,這讓平介感到好奇。
他拿出了錢包。
兩人在一旁進行暗盤交易。這時候,平介環顧了四周,右側有一條昏暗的走廊,四周鴉雀無聲。
「既然都來了,就好好享受一下吧!老爹。」男子在平介的背上拍了一下。
「嗯,喝了一些。」
「我們有很多不錯的女孩子喔!我們這一家最好了,你還可以自己挑貨色。」
「嗯,該怎麼說呢?光是站在老爸身邊就會受不了。」
「就像連續劇的佈景,畫面上看起來一點也不奇怪,實際上還真讓人嚇一跳呢!」
「有啊!」他拿著威士忌加水,答道。
「是啊!初二不就是十四歲嗎?這個時期最討厭爸爸了。」
「出差嗎?」男子問道。無人應答,接著他又問:「有空的話,要不要過來坐坐啊?」
三人一邊閒聊,一邊在薄野的街道內繞了好幾圈,卻一直找不到目的地。不知不覺地,三人就走進了一條沒有酒店的黑暗小巷裏。
「是啊!兩萬五千圓。」
「嗯!從東京來的。妳怎麼知道?」
「這種年紀的小孩子最難帶了。」她笑著說道。
女孩笑了。「裏面有九千圓進了那個大叔的口袋啦!」
暗巷裏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氛,兩旁站著幾名行跡可疑的男子。他們看起來並不屬於同夥,每個人之間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那個景點真的很糟糕,照片比實景漂亮多了!」木島說道。
「做父親又不是為了得到甚麼好處。」木島說道,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有一天,突然發現有個小孩會叫我爸爸,從那時候起,就沒有退路了,只好努力地做個好爸爸囉!你說是不是呀?杉田先生。」
「這一招對付喝過酒的男人最有效了。」她說著,便拿了一條冰冷的濕毛巾壓在他的睪丸上,但還是無效。
平介不明就裏地和那名男子同行,他一心想趕快和*圖*書拒絕,卻說不出話來。途中,男子向他索取二萬五千圓。
這個叫艾莉卡的女孩不太高興地把衣服拿給平介。他一件件地慢慢穿上。
平介問她們為甚麼?「也不知道為甚麼?就是討厭啦!」女孩們這麼回答。反正就是生理上無法接受吧!
街上的路燈零星,今晚也看不到月色。至少暗夜適時拯救了平介。他緩緩地邁出步伐。
「真的嗎?真的不用嗎?」她反問了好幾次。平介開始猜想,等一下是不是要做甚麼特別的事?
「是呀!」已經兩年半了,平介將這句話嚥了回去。
「咦?真的嗎?」
可能是為了贖罪吧!最後也只能做這種解釋了。把錢寄給被自己拋棄的母子,這也不是不可能。
原來那就是泰國浴的皮條客啊?平介現在才明白,後來又想起出差前小阪對他提過的事。
他按照她的指示,全身泡進浴缸裏。女孩用海綿沾肥皂,搓出許多泡泡。他隱約看見她那對微微隆起的小乳|房;年輕緊緻的肌膚,雖然有點黑黝,但非常光滑柔細。
「真的不再試試看嗎?」
「隨便找一家不熟的店花錢,要是被人坑了就慘了。」川邊邊走邊說。
首先,他被帶進一間狹窄的接待室,原本以為裏面會有其他人,那樣子就很尷尬了。幸好裏面空無一人,牆上還貼著一張大型裸女海報。
「他們以這種方式拉客,是不是表示很多人出差都會來這裏?」木島問道。
女孩替他洗完身體,再讓他躺在一條大毛巾上。女孩全身塗滿了乳液,開始在他身上摩擦了起來。接著,她的下半身緩緩地滑到平介面前。好久沒看到女人的私處了,頓時令他感到頭暈目眩。雖然如此,他還是靜下心來仔細觀察,原來是這種形狀啊!
中年婦女很快又回來了。請往這邊走!婦人領著他走在陰暗的走廊上,然後在其中一扇門前停了下來。一開門,裏面有一名圍著紅色浴巾的年輕女孩,曲膝跪著,一頭長髮緊緊地盤在腦後,她有一張貓樣hetubook.com.com的臉龐。
平介一進去,房門就在身後關上了。女孩站起來,繞到他身後,替他脫掉上衣。
「因為您的外套很重啊!您一定以為北海道很冷吧!」
「不,可是我……」
「這種地方,我是第一次來。」平介說道。
兩人一致認為今天逛過的景點以大倉山的風景最美。他們乘坐纜車抵達山上的展望台。
平介一行人走在路中央,這時,一名身穿白夾克的男子立刻逼近。
「算你兩萬五。我們的貨色很不錯喲!」
「杉田先生有小孩嗎?」坐在一旁的女孩問道。她穿著一件曲線畢露的緊身洋裝。
「公司裏也有人對我開這種玩笑喔!他們問我會不會去洗泰國浴耶?」川邊笑道。
與根岸文也結束會談之後,平介回到了飯店房間。他躺在床上,拿著那隻遭到拒絕的懷錶,玩弄錶蓋。經過浩三的修理,錶蓋可以開關自如了。
「先生,您是從外地來的吧!」女孩將他的上衣掛起來,一邊說道。
「咦,是嗎?」
如此直視女人的裸體,不知道是幾年以前的事了。不過,直子的裸體又另當別論,真正看到她的身體,是在車禍發生之前,也就是兩年半以前。
「您好像沒甚麼精神耶!」
其他女孩也加入討論陣容。像是嫌爸爸很臭啦、爸爸穿著內褲時,露出肚皮很噁心啦、看到爸爸的牙刷就想吐啦……道盡了爸爸的各種壞話。
他本來想回答沒有,隨即又改變想法。都這把年紀了,以單身的身分來這種地方,更糟的是還挺不起來,豈不是太遜了。
這時,另一名女孩也插嘴說道:「我也這麼覺得。」「光是看到老爸的內褲晾在那裏,渾身就會起雞皮痞瘩;要是他剛從廁所裏出來,我就不敢進去,連浴室也一樣。」
平介按照她的指示來到一樓。出口處果真沒有風月場所的氣氛,是一條寂靜的巷子。路旁的垃圾箱還有野貓在覓食。
這個房間沒有隔間,一進門就有一張床,裏面還有一間寬敞的浴室。平介慢吞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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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脫衣服,女孩進浴室,查看浴缸裏的熱水。不知何時,她褪去了身上的大浴巾,露出了瘦小的裸體。離開時,先前那個中年婦女又出現了。她領著平介走到電梯前,路徑和剛進來時不一樣。
木島不發一語地揮揮手。那名男子便離開了。
「您一定很久沒做了吧?」
「嗯,沒關係。那……到此為止吧!」平介起身,坐在床緣。
「男孩子還女孩子啊?」
偶爾從「老爹」這個名詞解放一下又有甚麼關係?
「唸初二。」
他不斷地回想剛才與文也的對話,總覺得還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說。或許今後不會再見到這個年輕人了,但是平介還是想把心中的不快化成言語說出來。
三人在一家店享受了一頓美味的石狩鍋,便前往一家俱樂部。這家俱樂部是川邊的朋友介紹的。
最後,他還是不知道梶川幸廣為甚麼會寄錢給根岸典子。根據文也所述,他們之間的離婚協議也沒有正式成立。由此可見,梶川幸廣與根岸典子並沒有討論過贍養費一事。
「幾歲了?」
悲哀的情緒侵蝕著他。
木島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想邀平介一起去吃飯,然後再去薄野喝酒。木島和川邊剛好住在附近的飯店。
「好像是吧!」
「啊,對不起!」
木島和川邊直嚷著要續攤。平介覺得他們似乎在興頭上,才不想這麼早回去吧!於是與他們在酒店分手後,便獨自走路回去。
「先生,您怎麼了?」女孩束手無策地說道。
「要上廁所嗎?如果要的話,請您現在就去。」
「怎麼辦呢?時間不多了耶!」
「嗯!」
不用了,平介揮揮手說道。
「那……你付錢啦?」
這時,電話響了,是木島打來的。平介告訴他今晚會在這家飯店過夜。
平介蓋上手裏的懷錶,說道:「我去!」
「是女兒。」
他們倆今天才逛過札幌市區。平介提起時計台,他們便笑個不停。
那傢伙以為這下子有希望了,因此更加靠近了平介。
我不去那種地方……這句話m.hetubook.com.com突然浮現在腦海中,但是卻說不出來。是另一種想法讓他又把話嚥回去了。
沒想到不久就迷路了。札幌的街道井然有序,像個棋盤,應該很好認呀!但是他現在已經搞不清楚方向了,只好隨便亂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條似曾相識的巷道。那條巷子是剛才皮條客聚集的地方。
那個皮條客終於離開了。中年婦女問平介:「請問您要上廁所嗎?」
炫麗的看板聳立在一棟建築物前。男子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平介尾隨在後。
「啊,糟了!」川邊低聲說道。
「可能是因為我住在最北邊吧,不過可不是北極喔!要我替您脫衣服嗎?」
「這樣啊!」平介一邊點頭,一邊想,為甚麼皮條客的佣金是這種不上不下的數字呢?
「那,我們到床上去吧!」
「既然有……」女孩的嘴角泛起一絲嘲笑。「找您老婆不就行了?」
可能心裏越急,事情會變得越糟糕。不管這個艾莉卡對他做了甚麼,他都無法展現男性雄風。
他徵求平介的附和。平介只好曖昧地應道:「是啊!」
這句「老爹」引起了平介的注意。他突然停下腳步,看了那個皮條客一眼。
「嗯,在二十歲以前會有這種感覺。可是後來爸爸的年紀大了,覺得他很可憐,就想對他溫柔一點。」一旁的女孩說道。
「下次你可以直接過來,指名說要找艾莉卡,只要一萬六就夠了。」
床舖旁有一面大鏡子,平介看到赤|裸的自己,感覺很不好意思。
「喝了酒?」
「麻煩妳幫我拿衣服!」
「妳觀察得還真仔細。」
「啊,是嗎?是巷子裏的大叔帶你進來的嗎?」
這段日子,我根本就不是男人,他這麼想。我到底在幹嘛?
平介心中漾起了煙霧般的謎,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他坐了起來,搔搔頭。
他們終於找到了那家俱樂部。店面雖小,卻有五名陪酒女郎。平介感覺比昨晚輕鬆了許多,但是坐在對面的那個超迷你裙女孩,還是讓他看得目瞪口呆。
果真如此,那麼征子與逸美又算https://m.hetubook.com.com甚麼?為了打發自己的下半輩子,選擇了這對母女,就只是這樣子嗎?平介特別在意梶川逸美。她對梶川幸廣來說,到底算甚麼呢?只是再婚的女人帶來的拖油瓶嗎?在被拋棄的親生兒子與必須扶養的繼女之間,他是如何平衡自己的感情呢?
下了樓,有一扇門。男子把門打開,裏面還有一扇窗,他對著窗口不知說了甚麼,窗邊的小門開了,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
偶爾一次有甚麼關係?
「做父親很簡單,但是要一直持續下去可是很辛苦的耶!爸爸也是人,也會疲倦呀!」看來木島已經醉了。
他漲紅了臉,顯然受到了屈辱。他很想摑那女人一記耳光,不過當然不能這麼做。
「來一下嘛!偶爾也該放鬆一下嘛,老爹!」男子說道。
她說的沒錯。其實,平介的行李袋裏還有毛衣呢!
「咦?」
枕邊放著一個小鬧鐘,他發現那是用來計時的,還剩多少時間?一想到這裏,他就突然變得很焦慮。
心想,今後我該用哪種方式生活呢?是父親又不是父親;是丈夫也不是丈夫;連勃起都有困難。也就是說,是個男人又不是男人。
「可憐啊!」川邊用一種怪異的語調說道:「做父親似乎一點好處也沒有,我看我還是不要結婚好了。」
「好像不行喔!」
川邊負責熱場,他講了許多六本木的趣事,吸引女孩們的注意。平時,他在公司是一名認真嚴肅的技術員,今天平介才算是見識到他的另一面。
「嗯!」
一名瘦小的男子走近他,在他耳邊小聲地說道:「這裏的貨色不錯喔!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啊,不用,我自己脫。」
「坐電梯到一樓,就是剛才進來那條巷子的另一邊。」中年婦女說道。進來還好,出去若被人看到,客人可能會覺得難為情。他們或許考慮到這一點,才會把出入口分開吧!
「您有老婆嗎?」女孩問道。
平介才向前走了一步,馬上就有個男人走近他。他輕輕地搖搖手,繼續往前走。比起剛才的三人行,這時候他覺得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