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謀殺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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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意見,佐山不禁看了新堂一眼。這句話令佐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新堂說得沒錯,但是直樹不可能有預感自己會遇上兇險。
「說是一個戴著安全帽的男人,因為那一帶有許多學生騎摩托車上學。」
「簡直倒楣透頂。關於鋼筆,我們已經認定那個戴金框眼鏡的男人是在那家文具店買的。」
佐山心想,這段話很令人在意。如果只是擬定滑雪的預定行程,從大阪回來之後再說也不遲。還是時間相當緊迫呢?佐山問到這一類的事,金井說:「我們確實想儘早決定日期。因為各方面都要預約。倒也不是非得那一天確定不可,但是越早越好。」
「原來如此。」佐山總覺得無法釋懷,但關於這件事,沒有進一步詢問金井的必要。
「池袋?發生了甚麼事?」
「當時只有談到滑雪的事嗎?」
「應該是,」金井稍微看著上方,「十點左右吧。我之所以打電話給他,是因為他說那一天會知道今後的預定行程。所以其實應該是他打電話給我,但如果忘記的話,希望我打電話給他,於是他告訴我旅館的電話號碼。結果當天他果然沒打電話給我,所以我就打給他了。他還告訴我,他十點應該會回旅館。但是旅館的人卻說他還沒回來。我想他大概還在忙,結果就沒再聯絡上了。」
「聽說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仁科先生去世前的星期六是嗎?」新堂確認道。
「我這是假設。假如直樹知道那一天會發生的事怎麼樣?」
「你怎麼了嗎?」新堂一和*圖*書臉擔心的表情。
「打電話回署裏。趕快!」
「你們好像最近也經常見面是嗎?」新堂問道。
兩名刑警與金井告別後,再度回到東急手百貨公司,佐山沒有忘記要買花盆。然而他腦中,頻頻出現金井說的話。
「不用買花盆了嗎?」
「是那個,那輛廂型車。」
「假如準備那條輸送帶的是直樹,說不定用來搬運屍體的車也和他身邊的人有關。」
開始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學生時代,像是考試的時候,經常嘗到苦思答案卻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的滋味,現在就和當時的心境一模一樣。
「直樹為甚麼要那麼做?遇害的人是他……」佐山邊說邊覺得心臟狂跳,再度看著新堂的臉。
「嗯。對方確實不是胡說八道,男人出現的時間是寄送包裹當天的早上八點,而且鋼筆的款式也相同。不過,男人沒有買藍色墨水,而且地點是……」
「是的。不過我們彼此都忙,倒也不算是經常。我和他走得近,是在接下來的這個季節。」
「是的。我們經常一起去滑雪。我對滑雪多少有點自信,他滑得也很好。因為這項運動除非彼此的程度相近,否則一起去也不好玩。其實今年年底,我們倆也預定要一起去北海道。對了,最後一次見面時也提到了這件事。」說到這裏,金井臉上突然浮現遺憾的表情。或許是想起了和好朋友一起度過的歡樂時光。
「他還不是很確定,所以要我等他預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行程確定之後再說。他的頭銜不愧是開發企劃室長,好像很忙。」
「池袋哪裏?」
男人名叫金井隆司,他任職於通產省直轄的能源研究所,位於這棟大樓內。
接著,新堂問金井對於直樹遇害有何感想。金井深吸一口氣,痛苦地皺起眉頭,然後開口說:「那傢伙的人生確實很坎坷。就連這次的命案,或許也是他的命運使然。這麼一想,就更令人寄予同情,畢竟他的人生坎坷,並不是他的錯。」
聽見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某個景象在佐山腦中復甦了。是去豐橋時的事。他突然停下腳步,佇立在人行道正中央。
「那,你們滑雪的日期談得怎樣呢?」佐山問道。
「廂型車?」
「不在場證明啊,如果那個時間有電話打來的話,事後就能成為不在場證明,小說中經常出現這種手法。」
「佐山先生,」新堂說:「我可以說些奇怪的事嗎?」
佐山點點頭,盯著空中。這件事開始有些眉目了。「我們回署裏吧。」
「如果我沒打電話給你,你就打電話給我……啊。聽起來簡直像是知道自己有性命危險耶。」
「原來如此,輸送帶啊。」
「現在不是慢慢散步的時候了。」佐山說道。
「仁科直樹大學時代的朋友在池袋工作,從直樹辦公室裏的行程表得知,他在遇害前和那名朋友見過面。」
「但是結果卻正好相反。」
「你儘管說,像我老是在說奇怪的事。」
「幾點左右呢?」新堂問道。
「那還真是www.hetubook.com.com背啊。」
佐山離開MM重工後,與調查總部聯絡,簡短地說明和康子去看音樂劇的女員工的談話內容。谷口的感想是,這雖然是一項懷疑自殺說的證據,但不能說是決定性的證詞,佐山也有同感。
「對於共犯而言,並沒有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共犯從一開始就打算殺害直樹。不同的只有行李的內容物,輸送帶按照原定計劃轉動——」
「是的。我們想討論一下詳細日期。」
直樹準備用來殺害對方的陷阱,其實是引他自己上鈎的陷阱。
「買新的怎麼樣?」
「你在想打電話那件事嗎?」他問道。
「怎麼可能?他如果知道的話,鐵定會逃跑。」
「打電話?」新堂和佐山異口同聲。咖啡店的女服務生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
「不,可是……」
「薪水微薄,哪來那種錢。」
「那你等一下和新堂會合,他現在正前往池袋。」
新堂也「啊」地張開嘴巴。
兩人走出建築物,趕往池袋車站。人行道上依舊擠滿了人。佐山一面穿梭在人群中走路,一面繼續說:「假設直樹擬定了那種計劃。這麼一來,搬運屍體的就是直樹的同夥。原本打算搬運的是對方的屍體,但是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即使如此,為甚麼還要按照原定計劃行事呢?」
聽見佐山的命令,新堂衝向電話亭,撞上一個在發傳單的年輕男子,白色傳單隨風飛舞。
「櫃子專用的鉸鏈,衣櫃門壞掉了。」
金井好像沒有從直樹口中得知,他在公司裏的地位。實際上,他應hetubook.com.com該沒有忙到連滑雪的日期都排不出來。
這是金井對直樹的評論,兩人大學就讀同一個學院,研究室也在隔壁,所以好像交往甚密。
「那名男子在池袋的太陽城中工作。我等一下會跟新堂聯絡,要他跟你會合。在哪裏碰面比較方便?」
「直樹之所以讓他打電話,會不會是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呢?」
「那,結果怎樣?」
「也不是站在路中間的時候了吧?」
佐山到了一看,發現新堂拿著東急手百貨公司的紙袋站著。佐山上前出聲叫他。資淺刑警臉上浮現略帶疲憊的笑容。「你買了甚麼?」佐山指著紙袋說。
「這個怎麼樣?」新堂拿起一個人頭大小的花盆說。他陪佐山一起找花盆。然而佐山只是隨口應道「噢,嗯」,新堂苦笑著放下花盆。
「當然多少閒聊了一下,但是我們見面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山中木材加工的那輛廂型車,山中說直樹都用它代步。」
「是喔……」
「早上真倒楣。」新堂先用毛巾擦臉,然後說:「又有另一家文具店跟荻窪署聯絡了。說是命案之前,有個男人買了同款的鋼筆。不湊巧的是沒人有空,落得剛好在場的我得去調查的下場。」
「季節?」
「單身貴族少說那種丟人現眼的話。對了,我也想買東西。花盆在幾樓呢?」
聽見安全帽,佐山斂起笑容。犯人是故意遮住臉的嗎?然而對方沒有買藍色墨水。
「噢,對了……」金井像是想起甚麼似的開口說:「仁科在大阪住的是大阪綠旅館吧?其實他遇害那天晚上,我有打電m•hetubook•com•com話到那家旅館。」
「嗯。我很在意這件事。正好是那一天,未免太巧了。」
佐山忍俊不住笑了出來,如果是學生街的文具店,大概也有許多客人會去買鋼筆吧。
「是嗎?直樹和犯人見了面,然後感覺到自己可能會被對方殺害……不,不對啊。光是這樣的話,讓金井打那種電話就說不通了。讓金井打電話,對直樹有甚麼好處?」
佐山想走進建築物中,卻被新堂抓住手臂。「已經沒時間了,請你回程再買。」
想到這裏時,一名男子走進店內;一個身穿灰色襯衫、五官略顯洋味的男人。從他環顧店內的動作,兩人察覺到他似乎是直樹的朋友。新堂起身去叫他,果然是他沒錯。
佐山險些弄掉手上的花盆,他連忙重新抱好,然後問道:「你說甚麼?」
「先用臉盆就好了。」
「也可能是他打算殺害犯人啊?」
佐山的目光轉向花盆,但實際上沒有在看任何東西。他心情焦躁,開始思考了起來。
「哪裏?」
「仁科是個忠厚老實的男人,朋友也不多。但是他並不膽小,要做甚麼事情的時候,他不會找任何人商量,毫不猶豫地放手去做,他就是這種人。」
「對方說是怎樣的客人?」
「八王子的學生街。」
和對方碰頭的地點,是位於太陽城地下街的咖啡店,兩人坐在最內側的座位,目光望向門口。
佐山稍微想了一下,然後回答:「東急手百貨公司前面。」因為他想起了妻子託他買花盆。
「當然是這樣沒錯。直樹自己的車已經調查過了,所以就要看他身邊是不是有別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