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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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蓋在哪裏呢?」她向他走近。
「那,放在這裏好了。」美佳指著玄關大廳的地板。
電話掛斷後過了幾分鐘,門鈴響了。在起居室等候的美佳拿起對講機的聽筒,螢幕上出現了一個穿著快遞公司制服的男子,兩手抱著一個水果紙箱大小的箱子。
「請進。」美佳按下開門鈕,這樣便可開啟大門旁出入口的鎖。
「啊,呃……,這邊有菱川朋子小姐寄給您的東西,請問現在送過去方便嗎?」
「請問要放在哪裏呢?東西蠻重的。」男子說。
裙子還穿在身上,但不用看也知道內褲被脫掉了。美佳呆呆地望著遠方,天空開始泛紅了。
「啊,您好。我這邊是杜鵑快遞,請問篠塚美佳小姐在嗎?」一
hetubook•com.com個男人的聲音這麼說。
「方便啊。」她回答。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那麼我現在就送過去。」
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劇烈的疼痛是唯一確定的感覺。她並沒有立刻注意到疼痛來自於身體的中心,因為太過疼痛,全身的感覺似乎麻痹了。
星期六下午,美佳在房間邊聽音樂邊看雜誌,和平常沒有兩樣。床頭櫃上放著空了的茶杯,以及裝了一點餅乾的盤子。那是二十分鐘前妙子端來的。
男子入內,將紙箱放在那裏。男子戴著眼鏡,帽子壓得很低。「請蓋章。」
美佳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雪穗正朝著她飛奔而來。她望著這幅景象,完全沒有現實感。
「喂。」
美佳撐起上半身,全身疼痛,有割傷的痛,也有撞傷的痛。hetubook.com.com而身體的中心有一種不屬於割傷、撞傷,而像是內臟被翻攪後悶悶重重的疼痛。
「您好,我是杜鵑快遞。」
當然,另一方面,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包圍著她。那是一種即將掉落到一個不明深淵的恐懼,不知這場地獄般的磨難將持續到何時的恐懼。
「是啊,那是一定的。」
那時候她說:「美佳小姐,我待會兒要出門一下,麻煩妳看家哦。」
時間感變得很奇怪,耳鳴得好厲害,但那也只是有意識的時候。意識像收訊極差的收音機,不時斷訊。全身無法動彈,手腳變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好。」她回答,拿好印章。男子拿出傳票。「請蓋在這上面。」
聽到這幾句話,美佳覺得納悶。送快遞的時候,會像這樣先知會收件人嗎?不和圖書過她以為這是一種特別系統的配送方式,並沒有多想。倒是聽到菱川朋子這個名字,勾起了她的好奇。朋子是她國二時的同學,今年春天因為父親工作的緣故,舉家遷往名古屋。
美佳正要蓋下印章時,傳票突然從眼前消失。
「那就好啦,不管誰來我都不會應門的。」美佳趴在床上看著雜誌回答。
「美佳!」突然有人聲。
美佳走出房間,拿起掛在走廊牆上的無線電話子機。「喂,篠塚家。」
「這裏。」男子也走近她。
正當她從床上起來,準備換CD的時候,走廊上傳來電話鈴聲。她皺起眉頭,如果是朋友打來的,當然很開心,但多半不是。這個家共有三條電話線,一條是康晴專用,一條是雪穗專用,剩下的那一條是全家共用的。美佳要求康晴早點讓她擁hetubook.com•com有專線電話,康晴就是不肯答應。
「我就是。」她回答。
這其實是美佳本身的認知,她明白自己的身體正在遭受凌|辱,但心情卻彷彿在遠觀這一幕。更高一層的意識觀察著這樣的自己,想著:我怎麼這麼粗心大意呢?
風暴是何時離去的,她不知道,也許那時候她失去了意識。
那段時間有如置身於一股下曳的氣流一般。
美佳拿著印章來到玄關等待。不一會兒,第二道門鈴響了。她打開門,抱著紙箱的男子就站在門外。
「妳出去的時候會鎖門吧。」
突然間,她意識到這裏是戶外,她在庭院裏。她躺在草地上,看得到網子,那是康晴練習高爾夫用的。
接著聽覺恢復了,耳裏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車輛聲,還有風聲。
她意識到空氣的冰冷,發現自己幾近全|裸。身www•hetubook•com.com上雖然穿著衣物,但已經成為破布了。我很喜歡這件襯衫的——另一個意識帶著冷冷的感想。
她被強|暴了……
妙子出門後,寬敞的宅邸裏便只剩美佳一個人。康晴去打高爾夫,雪穗去工作。而弟弟優大到祖父家去玩,今晚要在那邊過夜。
男子就在眼前,看不清他的臉。氣息噴在她身上,很熱的氣。
正當她要發出「啊!」的聲音時,嘴巴卻被東西塞住了,好像是布。由於過度驚愕,她吸進一口氣。剎那間,意識離她遠去。
視力首先慢慢恢復正常,她看到了整排盆栽,仙人掌的盆栽。那是雪穗從大阪娘家帶來的。
這樣的狀況並不少見。親生母親去世後,美佳就經常被獨自留在家裏。一開始會覺得寂寞,現在反而覺得一個人還比較輕鬆自在。至少,總比和雪穗兩個人單獨相處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