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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1:風之卷

作者:新田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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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曇部後裔的末路

安曇部後裔的末路

晴信點點頭。
長尾景虎仔細地咀嚼著上杉憲政的話。他似乎已逐漸瞭解晴信的特質。他想,晴信正在修築的直線道路勢必將朝著自己延伸過來;但他定要予以斬斷。
「你說從我父親……」
晴信感到不悅。他覺得這一切早在父親信虎、三条氏和太郎之間談妥,只不過事後徵求他的同意而已,因而使他感到十分氣憤。
城兵全部出城迎戰。戰爭持續了兩天,隨時間的流逝,城兵的人數也日益減少。
晴信計劃來一場軍隊移動演習。七月二十七日天明以前,躑躅崎城館的瞭望台上吹起了法螺。法螺拖著長長的尾音,連續吹了三次。停止片刻之後,又再吹了三次。聽到這個信號,守候城館的衛兵慌忙跳起身來。當法螺的聲音停止時,大家都已站到個人的崗位上。
結果,義信一反平時所教的招式,毫無招法地亂砍過來。起初,晴信只是略微應付一下,但因太郎的來勢洶洶,因此晴信把義信手中的木刀撥開。原以為義信該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料,義信卻又隨手抬起掉在腳邊的木刀,向晴信的脛骨橫掃過來。
瞭望台不分晝夜都有哨兵值班。那天早上天未明時,他們在韮崎的狼煙台上升起狼煙、吹起法螺。狼煙由白、青、紅三色混合而成。瞭望台上的哨兵將顏色配合的情形告訴駒井高白齋。三種配合的顏色中,第一種顏色代表事件發生的地點;而白色表示深志城方面發生了變動。下一顏色表示敵軍的數量,而青色表示敵軍有二千。最後的顏色表示事件的內容;而紅色則表示我方有危機。暗號經常在更換。
「有關此事已由信虎公向三条娘娘報告過了。」
岡部美濃守說。他似乎想進一步迫使晴信當場答應這門親事。這種一提出來意便急欲得知答覆的人,實在是個相當難纏的人。
天文二十一年春天,晴信為開闢由甲斐通往諏訪的直線道路而到處募捐。募捐並非如古代僧侶為營建寺院而募集資金;而是為了修築道路,募集工人及資金。為了修築這條直線道路,諏訪的農民都被徵調出來。
是年上州的上杉憲政被北条氏康驅逐,逃到越後的長尾景虎處。
勝賴已經六歲了,她的小孩正值最可愛的時候。他已經學會講話,對文字也極感興趣,已經會寫武田勝賴、武田晴信、湖衣等字。
「依我這老頭子的看法,武田和今川在信虎公的時代即有深厚的姻親關係。但自從去年發生那件不幸的事情後,總讓人感到寂寥而不知所從。最近連我這個老頭子也開始覺得世事無常……」
「義信到底是幾歲?要不要把他叫來?」
當時今川義元正熱衷於攻打三河。他的意思極為明顯,即想從三河將勢力延伸到尾張、伊勢,不久上京號令天下。然而,要這樣做的話,必須先排除後顧之憂,因為只要武田和北条安分一些,義元的野心便能實現。為了讓對方能安分一些,義元因此希望能舉行一場政策性婚姻。但另一方面,晴信卻為平定信濃的日子將近而積極不已,因而也有意促成這段婚事。
「不!他們正等著城裏的糧食消耗殆盡。」
「你可以向我砍過來。」
「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如此壯盛富強,實在令人慶幸。」
小岩嶽圖書因為擁有豐富的山林資源,故財力雄厚。同時,他的部下亦十分勇猛,他具有罵武田為凶賊的氣魄,故如能與他成為友軍,必定非常有益。晴信千和圖書方百計地想馴服名族安曇部的子孫,但卻無法接受平等對待對方或不交人質的要求。
「當我思索人世浮沉的現象時,使我頓悟到死即是生。」
駒井高白齋將狼煙的內容告知各部將,同時派出快馬四處通報。
「太早了。因為太早的關係,因此造成了許多不良的後果。」
「我終於找到他了。他的外號是岩猿彌兵衛,是採取岩茸的高手。據說這人沒有一座峭壁無法攀登,相信他一定能完成這次的任務。」
從這些不關痛癢的父子對話,晴信亦可看出勝賴的聰明,並對他的將來寄予重望。有時,晴信會把勝賴和太郎義信加以比較。雖然心想不該如此,但他有時仍會因為覺得自己疼愛勝賴甚於義信而感到驚慌。
「不久,我方會正式派人到今川公那兒提親。」
「從來沒有聽說原美濃守這個名字。假如要代表武田,為何不派駒井高白齋或馬場民部等有名的部將來交涉?」
小岩嶽雖然是個小城,但並非可用大軍一下攻下的城。要攻打城池,首先要填好壕溝及砍伐森林。
「直線道路修築完成後,我想第一個騎馬經過那條道路,而且最好騎一匹白馬。」
(你這個老狐狸,明知故問!)
岡部美濃守說的去年的不幸事件,即指嫁予今川義元的晴信的姊姊,在六月二日去世。當時她只有三十二歲。
晴信對這門親事並不樂觀。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與嫡子義信有一道隔閡。但事到如今,他也無法拒絕。因為倘若他現在拒絕,必會與今川家失和。在未完成統一信濃的現在,這樣做是十分不利的。
「武田軍的弱點呢?」長尾景虎以這是最後一道詢問的表情瞪視著上杉憲政。
長尾景虎不明白何以不吃米糧也能作戰,因而露出訝異的神情。
晴信壓抑住心中的不滿。但岡部美濃守仍然察覺了他心中的不悅,而說:
「侯爺的意見如何?」
「當我想起已故的娘娘時,總覺得因此而斷絕武田家和今川家的姻親關係頗為可惜。幸而,太郎公子如今已行過加冠禮,如果能與今川義元公的閨女於津禰小姐結為連理的話,我想那將是一段美好的姻緣。這是我這老頭子衷心期盼的事。」
「父親因何事前來此地?」
「敵軍二千,來襲深志城,目前正在激戰,我方陷入危機。」
「這個嘛……」上杉憲政考慮片刻之後說:「用一句話來說,他是個不像武將的武將。」
雖然上杉憲政曾批評晴信的軍事行動並非真如風林火山一般;實則,晴信對自己的軍隊缺點比上杉憲政更清楚。他知道如要戰勝長尾景虎,務必要做到疾如風的行動,而且已經著手實行這個構想。上杉憲政對晴信的批評稍嫌幼稚了些。
然而,長尾景虎以費解的神情說:
依照戰爭的規矩,不投降的人會被處死;但因甲軍佔壓倒性的多數,故只能算是片面的屠殺。
「你的意思是他是個擅長政治謀略的武將?」
「敵軍可能是要將這座山砍禿之後再進行攻擊。」
八月十日深夜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天上有火燄掉落在小岩嶽城的屋頂上。從小岩嶽城的岩壁上,點火的稻草陸續被丟下來。有些火藥掉入城寨,發出了黃色的火燄。
小岩嶽圖書為安曇部的直系後裔,一直固守著自己狹窄的土地,連小笠原長時也對名門的安曇部後裔另眼看待,並加以庇護。然而,小笠原長時自去年十月失https://m.hetubook.com.com蹤以來,在中信地區,已沒有一座城池為小笠原的根據地,同時也沒有人支持小笠原。因此,現在抵抗武田是毫無意義的事。
雖然中信的小笠原失蹤,等於已被消滅;然而,失去砥石城的村上義清依然還活著。當村上義清聽到武田軍在修築大軍用的輸送道路時,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村上義清不斷地向越後的長尾景虎請求援軍。
「晴信公子,今晚你應該這樣或那樣……」
天文二十一年八月十二日,小岩嶽圖書自殺而亡。至此,中信濃的最後抵抗便告終了。
「太郎答應了?」
從諏訪蔦木到大門峠要修築上、中、下三條軍用道路,而且一律修築成直線,以便軍用品的運輸。除了道路外,也架有高橋。因此,不論是否是農忙期,附近的百姓都被強迫參加勞動。俘虜也成了勞役。如有人企圖逃亡,會在眾人的面前被屠殺。
弱冠二十三歲的長尾景虎是個臉形細長而略帶神經質、臉色蒼白的男子。如果「不像武將的武將」是指面貌而言,他應該比晴信更適合這個名詞。
直線道路的工程一步步地進行著。六月,晴信前往諏訪巡視工程的進度,順道在湖衣姬的居處逗留。湖衣姬似乎比前次瘦了些。他儘量抑制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因此沒有說出來。但她的臉孔每到午後便會泛紅,或許是由於發燒的緣故。晴信怔忡了一下,莫非阿谷傳染給晴信的肺癆也傳給了湖衣姬?此外,還有一件事令晴信十分擔憂,那就是湖衣姬變得異常的熾熱。這一方面是由於他們是許久以來第一次在一起,但卻與平日有些不同。她會在夜裏要求他的愛撫,到了早上又再次向他要求,始終不肯放開晴信。她在香汗淋漓中不斷地掙扎、呻|吟、扭動,然後哭泣。當她的欲|火熄滅時,便聲竭力盡般地癱軟下來。她的睡臉並不是滿足健康的,而是由於肺癆刺|激不健康的情慾,逐漸瀕臨死亡的面貌。晴信想必須立刻把立木仙元叫來替她診療。
晴信想這雖然是極為冗長的開場白,但對方必將說出來意,因此他仍然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
以此為信號的攻擊軍隊沿著用鋸子開闢出來的道路攻上來。
晴信的心中早已深植了西進的野心。他打算先進軍到能望見海洋的地區,再揮兵進攻京都,完成號令天下的大業。如此一來,總有一天必將要與今川干戈相見。屆時,和今川間的姻親關係,或許反而會成為一個障礙。
「義信是否答應,只要問他本人即可分曉。假如他已經答應,我沒有意見。」
「今後凡事我會和父親請教商量。」
晴信勘察地形回來後,派人四處收集開山刀和鋸子。次日起,士兵們便拿著開山刀和鋸子,從四面八方朝著城池開闢道路。鋸子的聲響晝夜可聞。
城兵驚慌地忙著撲火,但從天上掉下來的火燄,卻比撲火的速度還快。不久,城池的一角開始冒煙燃燒。
沒有一個城兵肯逃走。有些婦女接過負傷士兵的槍而繼續反擊,兒童也把石頭扔向武田的士兵。晴信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激烈的抵抗,這簡直是一件自殺行為,是為了小岩嶽圖書這頑強的城主而殺身成仁,慘絕人寰的壯烈景象。
「甲斐國的產米量有限。他現在極力要攻打信濃的理由之一,即在控制信濃的米。」
小岩嶽城是位於安和_圖_書曇部穗高有明的一座山城。城池周圍有幾重壕溝,像一個被蓊鬱的叢林所覆蓋的小城寨。
「吃雜糧。蕎麥粉、黍粉等都是他們攜帶的糧食。他們能安於粗陋的飲食,並能嚴守紀律,奮力作戰,極少有臨陣脫逃的現象。」
「不管如何,今川與武田……」說到一半,又慌忙改口,說:「這對武田和今川來說是件大喜事。」
「這個嘛,雖然是件好事,但太郎義信才行過加冠禮不久。」
武田的武將們也和晴信一樣考慮到將來的事。他們想,一旦晴信平定了信濃,揮兵鉾先和東海道時,今川與武田的關係是否會導致障礙。但這也是未來的事,現在根本沒有理由拒絕這門親事。
投降武田的中信諸將先後到小岩嶽城勸降,但小岩嶽圖書堅持不肯。
「你們顧慮得很周到,但婚姻還是得看本人的意思決定,因此我想先徵求太郎的意見。」
晴信在直線道路未完成前便準備作戰。快馬向四處通報,命令運輸軍需品的馬匹在軍隊將通過的各處驛站集合。
晴信初聞此言,感到十分的驚訝;但繼而一想,這也是十分可能的事。然而,晴信把父親託付給今川義元,卻不喜歡今川義元利用他的弱點,逼迫他接受這門親事。同時,三条氏是太郎義信的母親;而迫使晴信迎娶三条氏為正室的也是今川家。換言之,三条氏與今川家的淵源頗深。因此,先拉攏三条氏也是不無可能的。
「雖然是個有用之才,但現在也顧不得了!」
弱足者,婦女兒童之謂也。
某日,長尾景虎問上杉憲政。
「來監督直線道路的工程。」
最後一次交涉是由最近才成為平瀨城主的原美濃守虎胤親自出馬,但小岩嶽圖書說:
「單憑一個人可能無法勝任;另外再加派數名人員予以支援,並給予重賞。」晴信說完,讓原美濃守回去。
城主小岩嶽圖書和五百將士據守在那裏。
「不要把它當作演習,應將它視為實際的戰爭。」駒井高白齋要所有士兵遵守這項命令。狼煙升起一小時後,甲軍的先鋒隊已從古府中出發。
憲政對晴信讚揚一番,然後喘了口氣。
晴信召集諸將,一面訓話,一面派出密探到北信地方,監視村上的行動。
他以這些理由,拒絕和原美濃守會面。
「我說晴信是個不像武將的武將,是指他的思考方式。晴信在發動戰爭以前,必先考慮戰敗後的情形。他的思慮謹密,深謀遠慮,是穩紮穩打的武將。表面上很單純,其實是相當有城府的。」
「武田軍喜歡用寫著風林火山的軍旗。意即表示希望能如風林火山一般地行動。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也暗寓著他們實際並非風林火山。疾如風這個字眼並不適於武田軍,這可以從砥石城的潰敗看出。大致說來,甲軍的動作並不敏捷;但他們甚少退怯,且具有驚人的毅力,即使被砍斷了右手,也依然能用左手拿刀繼續作戰。」
大約三年前,晴信曾教義信劍法。晴信先讓義信手持木刀,將基本的招式示範後,說:
岡部美濃守以一副突然想起一般的口氣說。
晴信回想十三歲便被迫與上杉朝興的女兒於滿津結婚的事。那年於滿津十四歲。由於懵懂無知,小倆口就在侍女們的安排下被迫同寢。然而,他們倆對於該做甚麼事卻沒有明確的概念。教晴信閨房之事的是與於滿津一起陪嫁過來的婢女。
(今川義元這傢伙始終是那麼地高傲!)
和_圖_書道路必須在秋天以前完成。到了秋天,武田大軍要沿此道路消滅村上。」工程總管豪氣萬丈地說。
城裏的衛兵議論紛紛。同時,由於鋸木的聲音而導致睡眠不足。
「武田是個凶賊!是滅掉神氏後裔諏訪、奪取信濃守護官小笠原氏土地的盜寇!我們小岩嶽氏的祖先是棉積豐玉彥命的兒子穗高見命。自古以來,安曇氏即與諏訪一樣受封於朝廷,成為安曇國主,代代仕於朝廷,負責安曇部造營司、內膳司的職務。曾經仕於孝德天皇的安曇部百鳥,便是首次定居於小岩嶽城的人。朝廷敕封他治理安曇,他的特權世代都受到尊重。不僅是小笠原氏和諏訪氏,連鎌倉幕府也承認我們的特權。雖然土地狹窄,但仍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除非武田晴信向我低頭,以平等的地位待我,建立邦交;否則,要我交出人質,作為投降的條件,免談!甲軍大可以進軍攻擊,我小岩嶽圖書有群山之靈的庇護。同時,村上義清公如果聽說我們據守在一座小城抵擋甲軍的大批兵馬,也必會派援軍來;小笠原的豪主們也會一起反抗的。」
晴信聽說此事後,決定攻擊小岩嶽城。
攻落小岩軍事要地。取下五百餘人之首級,以及弱足不知其數。(《妙法寺記》)
晴信想當對方說完這些客套話向他行禮後,再開口說話時就要當心了。但岡部美濃守卻遲遲沒有說出來意。他只說前次到古府中來正值盛夏,天氣十分炎熱;但這次天氣卻非常涼爽,並指著自己變白的鬢髮說年事已高,即使有心為邦國效命也已是力不從心之類的話。當晴信想到對方談到年齡,必然會提出那事時,他又說:
晴信想,他終於說出真話了。雖然繞了一個大圈子,總而言之是要求太郎迎娶今川義元的女兒。
他想既然預料中的男人在預期的時候到來,那麼也必將說些預期中的話。
去年行過加冠禮後,太郎義信曾如此說過。然而,曾幾何時,他早已把這些話拋諸腦後,連婚姻這種終身大事也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答應人家,這是不可原諒的事。
岡部美濃守說。他的眼神犀利地望著晴信。他似期待對方能慷慨答允,明顯地表露出依恃今川勢力強迫晴信接受的態度。
「太郎公子已經答應了。」岡部美濃守這次帶著更深的笑意說。
「不!絕不算早。我記得晴信公那時更早。」
「晴信現正在修築軍用的直線道路,他是個先修好道路再發動戰爭的武將——因此,千萬不可不防。」
婢女比手劃腳地把閨房中的事教導晴信。結果,於滿津有了身孕,最後卻因難產而母子俱亡。
岡部美濃守特別強調這是一件大喜事,企圖緩和冰凍的氣氛。
晴信感到不悅。
晴信看到今川義元的老臣岡部美濃守的臉時,心想該來的終於來了。
晴信特別強調正式二個字。等岡部美濃守回去之後,晴信召集了重臣,聽取他們的意見。大部份的人都表示贊同。他們大多是因為沒有反對的理由,因而表示贊成;只有飯富兵部一人對這件親事表示積極的同意。
北信的土豪及部將之間,紛紛謠傳晴信不等直線道路完成,即將襲擊村上義清的本城葛尾城。
義信的面貌像三条氏,臉龐大而平扁,連斜眼看人的習慣都與母親一模一樣。
「那武田的軍兵到底吃甚麼打仗https://m.hetubook.com.com呢?」
但,晴信仍不動聲色地說:
「簡單地說,武田晴信到底是怎樣的人?」
「對了!談到年齡,記得太郎義信公子是在去年行加冠禮的是嗎?」
他的長相肖似湖衣姬,面貌清皙,皮膚細白,尤其是他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和寬額,可以看出他不是一個平凡的小孩。
「非常高明。尤其是善於用馬。由於甲州自古多牧場,盛產良馬,因此馬匹可能是居我國之冠,士兵的戰鬥力亦非常的英勇強大,即使不吃米糧也能作戰,著實了不起。」
這是晴信的詭辯。除非是普通的老百姓,太守的婚事需一一徵求本人的意思是前所未聞的事。因為,一般領主及武將們的婚姻,不是搶婚,便是政策性婚姻。當晴信正在考慮這件事時,岡部美濃守微微露出笑意。雖然不太明顯,但確實帶著笑意。
晴信對於暗中決定此事的三条氏,以及受三条氏唆使而未與父親商討的義信始終覺得不可原諒。
村上義清命令加強防備,準備據守城池。
圍城過了八日,原美濃守虎胤將一位年輕的獵戶帶到晴信的本營來。
由於上杉憲政極力地稱讚晴信,長尾景虎的臉上露出不悅之情。容易把內心的感情表露在外是長尾景虎的特徵,同時,他的反應也是非常靈敏。
晴信的腦中盤旋著不久將在北信與假想敵長尾景虎對峙的情景。譬如,把戰場預定在犀川和千曲川會合的川中島一帶的話,從古府中到川中島的距離,等於長尾景虎從越後春日山城到川中島的兩倍距離。如要縮短這段距離上的差異而獲勝,便只有加快軍隊的移動速度。
這與聽到甲軍勝利的呼聲,便放棄林城而逃走的信濃守護官的小笠原一族相比,五百將士全數犧牲,沒有一人生還的海洋族(據說他們是遠渡重洋而在此定居的種族)——安曇部的結局,實在是過於悲慘。
小岩嶽圖書原來只加強防衛通往城門的道路。他以為甲軍一定會對這條唯一的突擊路線反覆攻擊。但是,甲軍的二千軍馬卻完全沒有經此路線攻打過來,這使他感到意外和驚慌。雖然他時而從城裏攻打出去,甲軍也只是做適當的應付而已。三、五日之後,鋸木聲仍不絕於耳。
集合在深志城的二千軍兵,經過一日的休息後,接獲了新的命令。命令的內容是演習結束,現在開始進入實際作戰。攻擊的目標是小岩嶽城。
(本來是我方娶媳婦,由我方向今川家提親還算合情合理;但現在卻是由對方來要求我方,這是有意表示今川的地位高於武田。)
晴信為了縮短與北信之間的距離,因而舉行了這次大規模的軍事演習,並實行使用狼煙的訓練。七月二十七日,從古府中出發的二千軍隊,八月一日已經集合在深志城。二千軍兵到達深志城的消息,是透過狼煙通報到古府中。在深志城與古府中之間設置了十幾處狼煙台,台上的士兵整天都未闔眼地望著天空。晚上用紅、青、白三色狼煙;白天則使用紅、青、黃、白及黑煙。以五種顏色互相搭配,可以通報相當詳細的內容。
「安曇武士拚死抵抗,大家要振奮精神!」
「他打仗的方式呢?」
晴信心中想著,但卻沒有說出來。
「越後的士兵也不會臨陣脫逃,但越後的士兵只吃蕎麥粉或黍粉的話,可能無法發揮完全的戰力。」長尾景虎一面說,一面想像這個從未見過的敵人。
他故意裝糊塗。岡部美濃守說不用了。然後,把膝幹向前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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