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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眨眼乾杯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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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驚聞啜泣聲 4

第三章 驚聞啜泣聲

下了規之的車,芝田前往計程車招呼站。
「到外頭散散步吧,」香子提議,「我想到鶴舞公園走走。」
芝田直接切入正題,規之立刻沉默了起來。
看著面前的棋子麵定食,芝田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能告訴我們是怎麼一回事嗎?」
「因為看了相簿,和繪里小姐一起的人全部都被剪掉了。」
「接下來怎麼辦?」香子問道。
「她的書桌上,有『進步塾』的墊板。我猜應該就是那裏。」
「老爸他們很開心吧?他們一直很想知道繪里在東京過得如何。」
「是的。」順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聲音洪亮。
兩人做了自我介紹。聽到香子是繪里的同事,老夫婦很開心,可是當知道芝田是個刑警時,反而露出緊張的表情。芝田趕忙強調是私人的拜訪。
出了一社站,芝田一手拿著小地圖,向北邊走去。香子問這裏到底靠近甚麼地方,他回答說是名東區。她哼了一聲。即便知道了地名,她也不清楚所在的位置。
「最近,被問到有見過牧村嗎?我就回答自從她辭掉補習班的工作之後就沒有見過面,而且也沒有聯絡過。」
「是很奇怪啊。」
「竟然有注意到呢。」
「那個人叫甚麼名字呢?」
聽到這裏順子又抬起頭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有聽說過她和這樣一位人物交往。」
「繪里的戀人的事啊。規之先生的話幾乎沒有解釋為甚麼繪里的雙親這麼討厭她的戀人。而且為甚麼會死掉也都沒說。不覺得奇怪嗎?」
「不大清楚,或許是吧。」
「坐地鐵,到『一社』站。」
「不愧是刑警。」
順子有些猶和*圖*書豫地低下頭去,眨了眨眼。
規之再次沉默不語。這次有點久,但芝田和香子都耐心地等著。終於他開口說:「已經死了。」
芝田閉著眼聽著隨身聽。他沒有睡著的證據是腳正在打拍子,因為香子開始動來動去的緣故吧,他緩緩睜開了眼。
芝田走了過來。
夫婦兩人點了點頭回答芝田的提問。
「繪里小姐是這邊的短大英文系畢業的吧?」
醒來時,車窗外已經可以看到富士山了。今天是晴天,湛藍的天空襯得富士山格外耀眼。
彷彿悲傷再次被喚醒,母親擦拭著眼角。
「等一下,要去哪裏?」
計程車停在一條車流量很多的路上。道路兩旁,大樓鱗次櫛比。其中一棟建築物的上方懸掛著「進步塾」的超大看板。
「可以讓我們看一下繪里的房間嗎?」
「這個嘛,」繪里的父親想了一陣,「年輕女孩都會想到東京去看看吧。」
建築物裏面沉靜得令人不敢呼吸。進門右手邊是玻璃隔出的辦公室。教室在裏面,現在還在上課的樣子。
之後兩人被帶到祭壇前面,先上了香。然後夫婦倆便不斷對香子問起繪里的事情。生活過得怎樣呢?是不是有甚麼煩惱呢?到頭來他們似乎也不明白繪里為何要自殺。
喝過茶,隨意聊了幾句,兩人準備告辭。正在這時,出去送貨的長子規之回來了。規之是壯碩又鬍鬚濃密的男子,但笑起來表情會變得相當溫柔。
那間店的外觀仿造古代的日本家屋,外面有水車在旋轉。還不到午飯時間,所以店裏沒甚麼人。兩人在一張四人桌的兩邊坐下,點了棋子麵和棋子麵定食。www.hetubook.com.com定食有附五目飯。
芝田這樣一問,夫婦彼此對望一眼,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香子認為他們明顯地感到不安。
香子欽佩地說。
既然斷定是自殺,就更覺得不需要吧。香子心想。
芝田取下耳機,幫香子戴到耳朵上。
「為甚麼會死掉呢?生病嗎?」
「還用說嗎?這裏有拍到她的戀人。可是她的父母討厭那樣留在那裏,所以就剪下扔掉了。」
「來就知道了。」
這次輪到香子他們互看對方。芝田使了個眼色。
「直到三年前左右。」
「死掉了。」規之說,「因為這樣受了打擊……為了忘記那男的,繪里就上東京去了。——能說的就是這些,其他的我就不方便說了。」
「Tiffany。」
「是個未成名的畫家。」
這麼一說,的確有這種痕跡。這樣的照片還不止一張。
趁著芝田跟職員說話的時候,香子看了一下招生手冊。小學課程、中學課程、高中和重考課程都有,看起來很嚴格。能在這種地方當講師,繪里的英語能力應該相當不錯。會講英語又長得漂亮的話,很容易就能當上接待小姐。
「能請您告訴我們繪里小姐為甚麼要到東京去呢?」
「會是死於甚麼怪病嗎?」
規之說道。
「為何會到東京去呢?」
過了好一陣,「為甚麼會這麼想呢?」規之問道。
香子忽然想到隨口說了出來,「怪病?」芝田抬起頭來。
順子遲疑了片刻「ISE……之類的。」
聽到了腳步聲,芝田把相簿放回書架上。「茶泡好了呢。」繪里母親說,於是兩人便走下樓。
規之說。m•hetubook.com•com「也不知道哪裏好,繪里那傢伙完全被迷住了,還說要結婚。但是老爸老媽都反對啦。」
「和繪里小姐比較熟的人現在正在上課。還有三十分鐘才下課,就等一會兒吧。」
說完,芝田啊了一聲。
「這樣啊。」
第二天一早,香子和芝田搭乘七點從東京站發車的新幹線。雖然是自由席,還是有空位可以坐在一起。昨晚一夜沒睡好的緣故,剛一發車,香子便睡著了。
「早叫他們別幹這種無聊的事了,別人看到的話,不是反而會覺得更奇怪嗎?可是他們好像就是無法忍受那男的照片貼在那裏……」
芝田對著規之的側臉說。他默默地操縱著方向盤,又過了一會兒,
「啊?」芝田和香子同時叫了出來。
「那裏是繪里之前上班的地方嗎?」香子問道。
繪里的房間在二樓,面朝南方,六疊大小,放置著書桌和櫃子。應該還是她學生時的樣子吧。
「怎麼了嗎,那個人?」
「今天一直被誇獎耶。」
「好可愛喔,又要哭出來了。」
「聽說已經過世了?」
香子看了看牆上貼的海報、桌上的書本。芝田則翻著相簿。
「自殺了,那個人,留下了他殺了人的遺書……」
「事實上,想跟您請教牧村小姐的戀人的事情,她在這邊有正在交往的對象吧?」
「說得也是。——那繪里在這邊的事情警方沒有調查嗎?」
芝田又問,但他就真的不再說話了。
「不是,『伊勢』的『伊』,『瀨戶』(SETO)的『瀨』。」
順子做了深呼吸,輪流看著芝田和香子的臉說:
回到進步塾,在會客室裏見到富井順子的這位m.hetubook.com.com女講師。順子大概三十歲左右,與其說是講師,給人的印象更像是位沉穩的家庭主婦。她知道繪里死掉的事。是從愛知縣警的調查員那裏聽來的。
「你在聽甚麼?」
伊瀨。芝田用手指在桌上寫著。
「甚麼怎麼想?」
「ISE?『伊勢志摩』(ISESIMA)的『伊勢』嗎?」
看到香子和芝田來了,正在看店的繪里的父親開心不已。滿頭白髮,面貌和善的男性,他還從屋裏叫來了繪里的母親。
「是個未成名的畫家,」芝田說:「她父母都反對。」
「哦,終於來了。我已經餓扁了。」
「殺了人?」
「是因為繪里小姐的戀人嗎?」
「畢業之後,有從事甚麼工作嗎?」
「事實上也是這樣嗎?」芝田問道。
規之哼了一聲。
他從夾克的內袋裏掏出了一本小記事本。不是警察手冊。他翻開的那一頁上,畫了某種圖案。仔細一看,那是皇后飯店的房間平面圖,還有門鏈的圖。
「在當補習班的英文老師。」母親答道。
「這是怎麼回事啊?」
「嗯……」順子點了點頭,盯著芝田的臉,「那個……您不記得了嗎?報紙上登得很大……」
「還可以再睡沒關係。」
「沒有調查得很仔細。因為這次的事件都在追查她和丸本的關係,她在名古屋的生活沒甚麼人有興趣。」
因為規之說要開車送香子他們去名古屋車站,兩個人便接受了對方的一番好意。車是速霸陸的旅行車。這種車送貨也很好用喔,規之笑著說。芝田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香子坐在後面。
到地鐵站要走一段距和*圖*書離,而且相當擁擠。哪裏的地鐵都一樣呢。香子心想。
「最新的照片的這一頁就沒有。每一張上都只有拍繪里一個人。準確地說,除了繪里小姐,其他都被裁掉了。而且切口還很新呢。」
「不是生病啦。如果是那樣,說病死就好了,病名也可以隨便說啊。」
「在那之前先吃午飯吧。路對面就有家棋子麵館。」
「之前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為甚麼又會發生那種事呢?」
樓下傳來了叫喚,母親從樓梯走了下去。與此同時,「看一下這裏。」芝田把相簿遞了過去。照片上是比香子認識的繪里更年輕的模樣,化妝的方式不同,也比較豐腴。
芝田用牙籤在桌上寫了些字。
「報紙?」芝田一臉訝異,「發生了甚麼事嗎,那個人?」
繪里的老家到一社站要走上一段距離,臨街是一片停車場,裏邊有幾家店。右邊的書報攤,左邊則是喫茶店。
「是的,」富井順子說:「高見不動產的社長被殺害的事件。伊瀨這個人就是兇手。」
香子問道。當然可以,母親站了起來。
「我也想聽。」
「吶,你是怎麼想的?」香子問道。
芝田坐上計程車,向司機問道:「知道鶴舞公園的進步塾嗎?」司機說是不是車站北邊的那一間,他回答說應該是吧。
下了新幹線,走出驗票口時,正好是九點整。剛走出驗票口,迎面便是巨大的壁畫,前面站著一大堆正在等人的人。
「哭出來也無所謂,但先看一下這個。這細長型的照片尺寸不正常吧?這是後來有部份被切掉的。」
「這種事別讓有教養的女孩子說啦。」香子端起茶杯,這茶真好喝。
「因為怨恨繪里的戀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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