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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生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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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來大路上,男人停下了腳步,回頭對拓實說:「要不要做個交易?」
「查出那女的的下落了嗎?」
「有甚麼關係嘛!一趟計程車和兩人份的電車錢,算一算也差不了多少啊!」
「那些人沒那麼好騙。他們說千鶴拿了甚麼東西逃了,對吧?」
「是呀。明明不懂酒,小混混拿甚麼派頭。」酒保不屑地說道。
「知道了啦。囉哩囉嗦的。」
「知道啦,我也在反省啊,別一直說嘴好嗎?重要的是呢,」拓實朝時生湊了過去,「上次我也問過你,真的沒有其他的內線消息了嗎?你該不會瞞著我吧?」
第二天晚上,拓實和時生前往錦糸町的「紫羅蘭」。本來拓實提議說,反正手上有錢,不如坐計程車趕過去吧,卻被時生否決了。
「講話要憑良心哦,本來應該一人還多十萬圓的,被拿去花在無聊的用途上,才會落得這個下場。」
「我們店裡的熟客。我聽那些人的問話口氣,他們要找的應該是岡部先生。而為了找出岡部先生,得先找出千鶴的下落。」
「被人家這麼看扁,老子怎能忍氣吞聲!」拓實甩開時生的手,瞪向酒保說:「好啊,拿你們店裡最高級的酒來!」
酒保將空杯放到拓實面前,裝模作樣地倒入白蘭地。
男人歎了口氣,「可能的話,真想把你們監禁起來限制行動。」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向剛才那個叫高倉的人多問一些關於岡部的事……」
「沒有特別看甚麼,就是眺望整座市鎮呀。」
「說是千鶴的朋友,好像在找她的下落。」
「上次打擾了。」
「不能說就別說啊。讓開。」
「哈囉,麻煩一下……」媽媽桑身旁的男客開口了,「給這位小哥軒尼詩。我請客。」
「是喔。」男人搔了搔鼻翼,「可能要你相信我是勉強了些,那至少聽我一句忠告——你們最好先按兵不動。相信我,這是為了你們好。暫時再忍耐一下,先別去找千鶴小姐,好嗎?等時機成熟,我會通知你們的,到時候千鶴小姐的下落應該也水落石出了。」
拓實朝時生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樓梯。小鬍子男只是在樓梯下方抬頭望著,沒叫住他們。
「給我……」拓實頓了一頓說:「……拿破崙。開拿破崙吧。」
「你和那些傢伙是一伙的吧,那剛好,有東西要請你轉交給他們。」拓實從口袋拿出一個對摺的信封,「這是他們寄放在我那兒的,麻煩你交給他們吧。」
男人微微一笑說:「要問人家姓名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吧?」
「少裝蒜,星期六緊跟在我們之後進店裡來的那兩人,他們也是來問千鶴的事,對吧?然後妳把我的事告訴了他們,不是嗎?」
小鬍子男微微動了一下,拓實立刻擺出準備反擊的架勢,但小鬍子男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我們走吧。」拓實對時生說,旋即邁開步子。
「我們不需要這筆錢了。」
男人從口袋拿出筆記本,快速地寫了甚麼,接著撕下那頁遞給拓實。拓實一看,上頭寫了一串數字,看樣子是電話號碼。
「我說了誰的事?」
「喔——,是你老闆叫你來的吧,你這m•hetubook•com•com個跑腿大臣還滿勤快的嘛。」
「拿破崙就是拿破崙,管你那一支啊。還是你們店裡沒有這麼高級的酒?」
「呃,沒甚麼,我只是在想,你怎麼沒想過要腳踏實地地攢錢呢?」
事實上,拓實多想現在就飛奔去尋找千鶴,他完全無法想像千鶴到底被捲入了甚麼樣的麻煩中,卻感覺得出那是個充滿不祥氣息的狀況,他無論如何都想將千鶴帶回來。
「這種事有甚麼好羨慕的。我啊,還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住在高級住宅區裡,像是世田谷還是田園調布都好。我一定要大賺一筆,蓋一棟自己的大房子。」
媽媽桑搖搖頭,「很久以前聽說是在做電話相關行業,細節我就不清楚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可惡,千鶴到底為甚麼會和那種男人跑掉嘛!」
「真是個好地方啊。」一直望著窗外的時生轉頭望向拓實,「聽你這麼說,總覺得好羨慕呢。」
「沒甚麼特別原因。我換了很多工作,四處奔走,最後就輾轉來到淺草了,如此而已。」
「打這個電話號碼就找得到我,要是遇到甚麼麻煩,請隨時和我聯絡。可能的話,如果你們找到了千鶴小姐,我希望你能夠第一時間通知我。叫我高倉就好。」
「是嗎……」
「哼,姓『高倉』?想也知道名字一定是叫『健』吧。」拓實當場將紙條扔到路旁,「你話都說完了嗎?」
拓實將兩手插褲袋,看了時生一眼,接著視線回到男人身上,撇著嘴笑了笑,「我連你是甚麼來路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答應和你交易?」
「幹嘛吞吞吐吐的,男人有話就講清楚。」
「是嗎?很難說誰優誰劣吧。」雖然嘴上這麼說,拓實卻無法放下酒杯。接著他對媽媽桑說:「雖然是人家請的,消費了就是客人,麻煩妳回答我的問題吧。」
兩人抵達錦糸町時,正是霓虹燈初上時分,「紫羅蘭」門口也掛上了「營業中」的牌子。拓實推開店門,或許是時間尚早,店內只有一名男客坐在吧檯邊,媽媽桑則是坐在客人身旁。螳螂臉酒保笑咪|咪地抬頭看向門口,正要打招呼,發現是拓實,旋即板起臉來。
拓實當場一把火起,左手握拳舉到胸膛處,眼看就要伸過吧檯揍向酒保,硬是被時生壓了下來。「不行!拓實先生!」
「在這個時代,腳踏實地攢錢根本和抽到下下籤沒兩樣。即使是虛張聲勢也好,有膽識押對寶,能夠一夕致富才是最大的贏家。」
「你那麼認真在看甚麼?」
「我話還沒說完!」拓實說。
拓實和時生在錦糸町的車站前解決晚餐後回到公寓,樓梯下方站了個男的在等他們。男子個頭很高,一看到他鼻子下方的小鬍子,拓實便曉得來者何人了,心想來得正好。男子是石原的手下。
「要是沒其他的事,麻煩你們離開好嗎?還是你們願意像這位先生一樣,坐下來喝一和_圖_書杯如何?闖進人家營業中的店裡問東問西,總該消費一下才合禮數吧。」
「不用你多事。」拓實對男人說。
「給你們添麻煩就不好了。」男人站了起身,從上衣內袋拿出錢包。
這點時生倒是贊成,輕聲應了句:「說的也是。」
「這和你沒關係吧。」
「交易?甚麼交易?」
「所以才要離開這兒,找個地方好好談一下呀。」
媽媽桑這麼一說,身旁的客人訝異地望向拓實與時生。這名男人年紀大約三十出頭,五官輪廓很深。「媽媽桑,這二位是?」
拓實轉頭看向時生,以拇指比著男人說:「這位大叔又在講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接著他回過頭望著男人搖了搖頭說:「我不曉得你跟那個岡部有甚麼過節,反正不關我的事。我要找出千鶴,誰都攔不了我。」
「岡部?那是誰啊?」
「怎麼回事?」
「我只是出於工作需要,必須找出岡部。你大可放心。」
幽暗中,感覺得到時生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不可能強留住你,但是,請千萬記住一件事——絕對不能聽信那群給你錢的傢伙所說的話,別和他們有牽扯。」
「那幾個傢伙是甚麼來路?為甚麼要找千鶴?」
拓實哇哈哈地笑了,「『下町』等於『人情味』?你的想法也太嫩了吧。在我看來,沒有哪個地方的居民是能夠彼此坦誠相對的,每個人心裡都多少有著壞念頭。所謂下町的人們,或是在彼此面前隱藏壞念頭,或是偶爾顯露惡意威嚇對方,就是這麼相互討價還價活下去。但我覺得這樣很好,我反而受不了甚麼敦親睦鄰的人情味,每個人每天為了求生存就已經筋疲力盡了,要是被騙,那也是被騙的一方不該讓人有機可乘。下町的人們都是抱著這樣的覺悟生存下去的。」說到這,他偏起頭想了想說道:「不過,或許這就是真正的『人情味』吧。即使被某個町內傢伙騙了,也只是摸摸鼻子自認倒楣,並不會因此而受挫。彼此安慰互舔傷口甚麼的,才不是人情味呢。」
說是準備,其實拓實沒多少東西要收拾,不過是將幾件換洗衣物和毛巾塞進一個舊運動提袋裡就結束了。至於時生更不用說,他打從一開始就是兩手空空地出現在拓實面前。
「有意思,要試探我敢不敢點酒嗎?要是妳以為我沒錢,那就大錯特錯了。」拓實放話了。
「幹嘛啦,話不要講一半。」
「那個岡部到底是誰?還有,我也想請教你是哪位。」
男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銳利的眼神看了看信封,又看了看拓實。「原來如此,他們給你錢,要你找出千鶴小姐?」
「他們都問岡部先生的事啊。一進來就問說,岡部先生養的女人是不是千鶴。」
「都是些平淡無奇的景色吧。」
「可是金錢並不是人生的全部啊。」
「拓實先生,等等!」身後的時生連忙拉住拓實的袖子,「不能中他們的激將法。」
媽媽桑撇起嘴,歎了口氣,「不行嗎?我想反正你們都在找千鶴,把你的事告訴他們不是剛好?你應該感謝我這麼體貼幫了你的忙才對呀。」
「出門去啦?」小鬍子男問道。
「有種m.hetubook.com.com就試試看啊。」拓實接著望向時生說了聲:「走了。」旋即大踏步走了開來。這回男人沒阻止他。
「給我這幹嘛?」
「那你話不要講一半啊,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來!」
「不行嗎?我們也是要吃飯喝酒過日子啊。話說你找我有甚麼事嗎?」
不知怎的,只要時生一唸他,他總是無法反駁。
「內線消息?」
「千鶴一定是出了甚麼事。你應該也很清楚,可疑的傢伙一個接一個冒出來,事情絕不是私奔那麼單純。那個混帳岡部自己得跑路,千鶴只是受他牽連罷了,才不是出於自願消失的!」
「幹嘛一副先知的口氣。那種事根本不可能發生,日本接下來只會愈來愈強大,唯有跟得上這股潮流的人才是勝者。」
「呿,美夢只能做一次啊。」拓實說著躺到又濕又薄的棉被上頭。
「我打算放棄千鶴,不找她了,所以我不能收下這筆錢,請你也這麼轉告你老闆。」
離開「紫羅蘭」後,男人默默地朝車站方向邁出步子,但不像是在尋找方便談話的咖啡廳。
睡前,兩人數了一下手邊的錢,剩下大概十三萬圓。他們將現金對分,一人帶一半在身上。
「等一下!聽我說。」男人擋在拓實面前,「我真的沒辦法告訴你來龍去脈,但遲早會和你說清楚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拿破崙是吧。那請問是哪支拿破崙呢?」
拓實猶豫了幾秒,拿起酒杯。杯子才拿近嘴邊,便傳來一股醇郁的香氣,拓實啜了一小口含在嘴裡,那宛如濃縮精華的豐厚味道與溫和刺|激在舌上化了開來。
「察覺自己這一路走來失去了甚麼啊。這十多年下來,所有日本人都失去了非常重要的東西,當中也包括你剛才所說的『人情味』。」
「請等一下,我和給你錢的那些人不是一路的。」男人轉向媽媽桑與酒保說:「麻煩買單。」
但時生搖了搖頭,「所謂夢境,是會一夕醒來的,宛如泡沫破滅般,『噗』的一聲便煙消雲散,剩下的唯有空虛。由於缺乏穩紮穩打建構起來的基礎,無論是精神上或是物質上,人們都頓失依靠,而且是直到那時,日本人才察覺到。」
「你們又來幹甚麼?我不是說過了嗎?關於千鶴的事,我甚麼都不知道。」
「嗯……,我在想,千鶴小姐和那位叫岡部的,不知道是甚麼關係喔……」
「你在說甚麼?說到底,沒錢一切免談,所以日本才能夠從戰後的谷底重新站起來,不是嗎?那些外國瞧不起我們,說甚麼日本人都是住在兔子籠裡的工蜂。呿,他們只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對付那些傢伙,最好的方式就是拿大把鈔票甩到他們臉上。」
拓實坐起上半身,望向時生,「你想說甚麼?」
「電話?」
「關於千鶴小姐的下落,你把你手邊的線索告訴我。交換條件是,我幫你找到她。只要有任何她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聯絡你。」
「拓實先生你為甚麼會選擇住在淺草?」時生問道。
「不是金額多少的問題,而是你不應該以這種態度看待這筆資金呀。雖然手上有錢,又不保證一定夠用,你也無法想像這趟尋找千鶴小姐和*圖*書需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吧?」
「你是說真的?」
「那是一定的,沒時間拖拖拉拉了。」
「你這樣講鬼才會相信。要我相信你,拿出證明來啊。不過我話說在前頭,就算你拿得出證明,我也不打算假手他人找出千鶴。」
「這樣啊。」男人露出興味盎然的眼神。
「是啊,想想覺得太麻煩了。這麼一來就兩不相欠了吧,別再來纏著我了。」
但男人顯然不打算進一步解釋,只是雙唇緊閉凝視著拓實。
「不是嗎!」
不過他還是哼了一聲,回道:「反正這些都要等見到千鶴當面問她才知道。」
「喔,是你們啊。」媽媽桑也顯露一臉不耐。
「因為……千鶴小姐不是留了信給你嗎?那個的確是她的字跡吧?信上頭清楚地寫著『再會』,所以即使有再多苦衷,千鶴小姐會從你面前消失,畢竟是出於她自己的意願。講明白點……」時生說到這又閉上嘴。
「甩你個頭啦。」拓實嘀咕一句,旋即沉默了下來。因為他很清楚,事情很可能正如時生所說。
「明天就出發吧。」
「拿了甚麼逃了?我沒聽說啊。」
「啊?是喔。」
「賽馬不行的話,賽艇呢?還有賭自行車賽呀?」
「那是拓實先生的夢想啊。」
「我哪知道那些人是誰啊,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問我千鶴去哪兒了。只不過,他們的目標好像不是千鶴哦。」
「笑甚麼笑?哪裡不對了?」
「其實,我也正在找岡部。」請喝白蘭地的男客開口了,「所以過來這裡想問問看有沒有線索。他似乎是這裡的常客,我才剛問出千鶴小姐的名字,你們就進來了。不過託你們的福,這下子我明白狀況了,看來岡部是帶著千鶴小姐逃走了啊。」
「喔——」螳螂臉酒保睜大眼望著拓實,「最高級的酒也有很多種,您想要哪一支呢?」
「講明白點,就是,拓實先生你應該是被千鶴小姐甩了吧。」
「不放過我們又能怎樣?我都說我不找千鶴了,那些傢伙也只能想別的辦法呀。別管他們了,先準備一下明天的行李吧。」
後來兩人決定搭電車前往,先坐到淺草橋再轉乘總武線。一路上時生都沒找位子坐,一逕站著興奮地望著窗外景色。
「因為很有人情味?」
「兩天沒見了,想問問看你這邊有沒有甚麼進展。」
「你是誰啊?」拓實問男人。
「哎喲,就是像桂之海瑟克會奪冠之類的呀,你一定還知道其他內幕吧?」
「你們要是輕舉妄動,連帶千鶴小姐也會有危險的。」
拓實這麼一說,酒保哈哈笑了起來,媽媽桑也忍俊不禁。
「可是……」
「大概吧。不討厭啊。」拓實伸出手指抹了抹鼻子下方,「這裡的人還滿有趣的。」
「一人六萬五千圓啊……,這樣分一分也沒多少錢嘛。」拓實說著又探了探錢包。
「不止如此,我的格局大得很呢,好比購入大量土地和公寓大樓當起包租公,錢就會源源不絕地自動滾進口袋,多美好!我就可以成天坐在高級進口車裡四處兜風,身邊全是身材火辣的外國女人服侍我。」
時生關了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還是開口了,「我說啊……,問這種事可能有點傷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到這,話又吞了回去,囁嚅道:「還是別問好了。」
「剩下甚麼?如果真像你說的景氣大好,當然是大呼萬歲再好不過啦。」
「你這話甚麼意思?」
「那些更不可能了。總而言之,那種事沒有第二次,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和電氣白蘭的味道差很多吧?」酒保擦拭著酒瓶,笑著說道。
酒保滿臉訝異,還是乖乖地接了單,「好的,馬上來。」
拓實一個翻身,拉起毯子蒙頭蓋上。
電車一渡過隅田川,沿線兩側的建築物密密麻麻地林立,連空隙都被民宅填滿,顯得雜亂擁擠且無秩序。
男人嘴邊浮現笑容,但並不像酒保或媽媽桑那樣惹人不快。「我是因為還想聽你繼續說下去才請客的,別客氣。」
「哎呀,在我們這兒談不就好了,反正短時間內還不會有客人上門啦,我們口風很緊的。」媽媽桑殷勤地勸留,卻難掩眼中的好奇心。
「我不是說過了,我甚麼都不知道啊。」
「他們會這樣就放過我們嗎?」進到屋裡,時生擔心地問道。
「可是你應該是喜歡這裡的吧?」
「那他們問了妳甚麼?」
聽了拓實這番話,時生不知怎的垂下了眼,接著再度望向窗外說道:「我想,就是這份骨氣,讓日本人得以與國際競爭,賺取大筆外匯。接下來至少十年的時間,景氣會愈來愈好,人們比拚著誰過得最奢華,簡直像是辦廟會湊熱鬧似的。然而奢華過後,你覺得剩下的會是甚麼?」
「你懂個屁!」拓實忿忿地說道:「怎麼?你是想說千鶴腳踏兩條船,同時跟我和那個叫岡部的混帳交往嗎?千鶴才不是那種女人!」
「那個岡部是幹哪一行的?」
這時,身後的時生對他咬耳朵道:「拿破崙是白蘭地等級的一種,不是酒名。」
「關於那件事,有個東西想麻煩你。」拓實拿出那個裝了現金的信封袋,壓到小鬍子男的胸膛上,「錢還你們。二十萬圓整,一毛也沒動到。」
「察覺到甚麼?」
「欸,你不覺得現在狀況有點不妙嗎?」時生邊走邊問道。他拿在手上的是方才被拓實扔掉的紙條。
「因為……他們兩人像私奔一樣一起消失了不是嗎?這麼說來,他們的關係會不會……」
拓實說著,在時生眼前握緊了拳頭。然而時生只是輕歎了口氣,沒再說甚麼了。
時生長長地歎了口氣,搖頭道:「你要問幾遍才甘心?那真的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而且那是我湊巧知情,才剛好派得上用場,本來我就對賽馬沒甚麼興趣。」
「那個人不會透露的啦,看他那副調調就知道了。對我們來說,要緊的是千鶴,管那個岡部去死。反正看樣子不論是石原裕次郎還是高倉健,手邊都還沒有任何線索,換句話說,我們只要儘早找出千鶴就對了。」
「不用你講我也不會和他們扯上關係,當然也不會和你有任何牽扯。」
「不講就算了。」拓實轉向媽媽桑問道:「是妳把我的事告訴那些傢伙的吧?」
拓實哼了一聲,回頭對時生說:「看到沒?這就叫翻臉不認人。」
聽著這段話,時生頻頻瞄向拓實,「沒想到拓實先生也有過這樣的夢想啊,畢竟是這樣的時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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