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託人的女兒
２
「所以……媽媽是幾點被殺的？」美幸膽顫心驚地問。
「被……誰？」美幸好不容易才說出這句話。
刑警翻開記事本。
「剛打完電話……」
「請問妳去哪裡了？」
「嗯……」看到他站起身，美幸慌忙叫住了他。
而且，媽媽死在血泊之中。
的確可以聽到很多人走來走去的動靜和說話聲音。
「在房間角落的垃圾桶內發現了看起來像是兇器的水果刀，上面的指紋被擦掉了，我們認為是他殺。」
——爸爸從來不會把脫下的鞋子放好，到底是誰把那雙鞋子放好的？
享子沉重地搖著頭。
「然後，就看到了妳媽媽？」
美幸低下頭，她對看到媽媽的屍體後昏過去這件事感到很愧疚。
美幸想說「看到了」，但聲音發不出來，身體卻顫抖著。
享子等她坐起來後，打開了房門。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體格很壯碩的男人。
美幸想說甚麼，但牙齒無和圖書法咬在一起，也無法發出聲音，只有心臟跳得特別快。
「為甚麼爸爸今天這麼早回來？」
「可不可以請妳把回家後、到去妳媽媽房間這段時間的情況告訴我？」
刑警的視線移向享子。
「和平常不同的地方？」
「可以問妳們幾個問題嗎？」男人在床邊坐下來問。
「是警察，說想問我們一些事，」享子問：「怎麼辦？還是請他們晚一點再問妳？」
「一點到兩點半……」美幸重複了一遍後，產生了疑問。
「是被人殺害的。」享子又說了一次，似乎覺得妹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當她的眼淚哭乾時，響起了敲門聲。美幸聽到享子起身去開門，然後又走了回來，把臉靠近美幸的耳邊。
「聽說妳去了社團，請問是幾點回來的？」
「妳幾點回家的？」
「對……」
「因為還在勘驗現場，所以會有點吵，妳最好再休息一下。我和*圖*書的話已經問完了。」說完，刑警走了出去。
然後，刑警問她們知不知道是誰殺了她媽媽，兩姐妹理所當然地搖頭。刑警點了點頭，闔上記事本。
「請問……我媽媽是怎麼被殺的？」
如果陽助回來時，妙子已經死了……
「不，我不記得有甚麼不一樣。」
刑警半蹲著身體，回頭看著她。
八月的某一天，美幸回家時，媽媽已經死了——
美幸用被子蒙住了頭，大聲哭了起來。
「對，發現之後就立刻打了電話報警，他剛打完電話，妳就回家了。」
「是嗎？」
「妳出門時，妳媽媽在家嗎？」
「因為爸爸身體不舒服，所以提早下班回家了。」享子告訴她，「但回家之後發現出了大事，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身體了。」
聽到刑警的問題，享子再度偏著頭，然後輕輕閉上眼睛。當她張開眼睛時，看著刑警。
美幸沉默不語，覺得有甚麼東和_圖_書西從腹部下方湧上來。
白色床單上的血跡訴說著當時的流血量多麼驚人，但她的記憶到此為止。當美幸清醒過來時，發現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接著，刑警問了家裡鎖門的情況。也就是媽媽妙子一個人在家時，哪幾個地方的門會鎖上。
最大的不同，就是媽媽死了，除此以外，她想不出還有甚麼不一樣。當時，她根本沒有餘力思考這些事。
一片死寂。
「被人殺害了。」
「三點左右，那時候警察已經在家裡了。」享子口齒清晰地回答，真不愧是大學生。
「我跟妳說，」享子說著，直視著美幸，「媽媽死了。」
美幸一邊回憶，一邊緩緩地說了出來，內容都平淡無奇。
「妳去媽媽房間時，有沒有發現甚麼和平常不同的地方？」
「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防備，」享子代表回答，「玄關也沒鎖，從院子那裡也可以進來這個家裡，因為門都開著。」
美幸和_圖_書心情沉重地聽姐姐說著，這代表以後在家的時候，也要注意把每道門都鎖好嗎？
刑警露出困惑的表情瞥了享子一眼，似乎在問：我可以說嗎？於是，美幸看著姐姐。
美幸想了一下，在被子下搖了搖頭。雖然她不想見任何人，但她想從警方那裡瞭解詳細的情況。
「在。」
他的聲音很親切，美幸點了點頭。
美幸參加了高中的網球社。
刑警點點頭。
「嗯……好像是兩點半過後。」
「中午幾點左右？」
「可惜……那不是夢。」
「爸爸……是爸爸第一個發現媽媽的屍體嗎？」美幸問刑警。
「結果就昏過去了？」
「不會是自殺吧？」享子問。
陽助是本地一家製藥廠業務部門的高階主管，以前幾乎從來沒有這麼早回家過。
「現在還不知道，」享子說，「警察剛才已經來了，正在調查，妳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吧？」
「圖書館，」她回答，「我中午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門的。」
「有沒有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享子一動也不動，美幸稍微坐起身體時，享子也立刻抬起頭。
「妳醒了。」姐姐說。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在發高燒。
「我，」美幸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在作夢嗎？」
社團練習到兩點，之後又和同學一起去喝了果汁才回家。
「刀子刺進她的胸口。」享子無奈地說。說話時，用食指摸著胸口的左側。「所以流了很多血，妳有看到吧？」
「綜合剛才的證詞，是享子小姐一點左右離開家之後，到男主人——就是妳們的爸爸——發現屍體的兩點半之間。」
享子也跟著他走出了房間，等他們走出去後，美幸再度蓋上被子，但她的腦子很清楚。
她覺得腳很重，抬眼一看，發現姐姐享子正趴在床邊。她坐在床邊地板上，雙手放在美幸的腳邊，額頭枕在手上。
享子偏著頭想了一下回答：「應該是一點多，我吃了午飯後才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