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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夜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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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6

第十二章

加藤無論如何都必須在他們搭船前找出美冬人在哪裏,於是他打電話到「MON AMI」,那家美容院現在也隸屬於「華屋」旗下。
「現在請各位貴賓登船。請小心您的腳步,依序上船。」
「好了,別再這樣行不行?妳真的有性命危險,水原是認真的。」
「我?被甚麼操縱?」
其中一名女子特別閃耀出眾,加藤的眼睛死盯著她不放。
工作人員送上他們的大衣,兩人穿上之後也步上木棧道。美冬已不再往加藤這邊看了。
「上次見到你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今天看到我,有沒有甚麼新發現?」美冬俯視著他問。
聽完他的話,她呼地吁了一口氣。
秋村隆治的視線望向加藤,同時美冬也看著他。她的視線像是瞪視,也像是對甚麼事樂在其中的樣子。
「妳是說妳動了整型手術?所以容貌才和以前的照片不一樣?」
水原應該是想在極近的距離之下對美冬開槍。而接下來他有甚麼打算?自殺嗎?或者趁周圍陷入恐慌時遁入黑暗之中?
「我還是第一次進飯店套房吶。」他環顧室內。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妳談,請給我一點時間。十五分鐘——不,十分鐘就夠了。」
笑容從美冬的臉上消失了,她直勾勾盯著加藤看。即使有一段距離,那雙眼睛仍像要將他的心吸進去。
「這是我要問妳的問題吧。我知道妳不是新海美冬。我去過京都了,看到妳的——不,是新海美冬小姐以前的照片,她和妳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他搭電梯來到二十樓,走在走廊上,腳下踩的是完全聽不到腳步聲的地毯。來到二〇五五號房前,加藤做了一次深呼吸。
飯店人員說:「水原先生是嗎?」重複確認之後,放下了電話。
客人越來越少了,加藤一直擔心賓客當中有人會突然攻擊美冬,看來只是杞人憂天。那麼水原不會在這裏出現了嗎?原本預測他一定會挑今晚對美冬下手的,終究是猜錯了嗎?
美冬只稍微朝他轉過頭來:
「到這關頭了,妳還要裝蒜?」加藤往沙發上一坐,「他恐怕甚麼都知道了。他知道妳只是利用他而已,也知道妳真正的名字不叫新海美冬。」
然而就他掃視一圈的結果,並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加藤一面放眼全場一面朝角落移動,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眼神尖銳。
加藤在稍遠處觀察美冬一行人的情況,她與丈夫正步出飯店正面玄關,看來是要搭車。
「他是這麼交代的。」女員工上當了。
加藤一靠近出入口,一名身穿駝色制服的男子立刻擋在他面前,把那道門關上,臉上彷彿寫著:非相關人員禁止通行。
「別囉嗦,開車就是了。」他出示警察手冊。
賓客們發出陣陣分不出是歡呼還是歎息的聲音,不用說,那自然是針對美冬而發的。她簡直就像冰雪女王。
「不……」他輕輕搖頭。
「水原先生?哪一位?」
但美冬對加藤的話充耳不聞,邁出腳步。要是在這裏強留她,只會引來旁人和圖書阻止,搞不好連他個人的行動都會受限。
有一道人影從隔壁定期渡輪的木棧道翻越柵欄過來,是個高個子的男子。
「如果我告訴你,你就會拋開你那些可笑的妄想嗎?」
「加藤,警視廳的刑警,妳忘了嗎?」一時之間她似乎說不出話來,加藤繼續說道:「我現在人就在妳附近,請往化妝室的方向看,旁邊有觀葉植物。」
「一定要現在談。」
「好過分的指控。」美冬仍望著電梯門,嘴角露出笑容,「你也因為我而不幸嗎?」
「敝姓水原。」
「讓我負責維安!明知道有人要取妳的性命,我不能不管。」
經過幾秒鐘的沉默,她綻開雙唇說了:
「因為太不尋常了吧,妳簡直像被甚麼東西操縱了一樣。」
「心靈創傷?」美冬笑了出來,「很多人一說到甚麼就把這個詞搬出來。你是想說因為我小時候曾受過甚麼傷害,而那傷害便一直操縱著現在的我?麻煩不要拿這種灑狗血的故事套在我身上好嗎。」
「船甚麼時候回來?」加藤問穿制服的男子。
接著他一一觀察賓客。他不知道水原的長相,但他有把握,只要水原在場,自己絕對認得出來。即將動手殺人的人,散發出來的氣氛定然不尋常。
兩人來到通往木棧道的出入口並肩而立,看樣子是要夫妻一同迎接乘船的賓客,他們大概是準備最後才上船吧。
「我的確認為妳給人的印象跟之前不同。」
「這和你無關吧。」美冬一語帶過,做了一個深呼吸繼續說:「我想成為她。我模仿她的一切,後來,我開始希望連我的外表——也就是面孔——都和她一樣。」
「不。」加藤重新面向她,「水原盯上妳了,他想要妳的命。他手裏有自製手槍。」
「你是……」
「對。我的臉也不一樣了吧!之前見面的時候,是在哪個階段呢?」
「那麼我就長話短說。」加藤走進房間。
「都是因為妳,有好幾人遭遇不幸。濱中、曾我,還有水原也是。一定還有別人吧。」
「妳該不會是為了這樣才去動手術……」
「你說話還真誇張。」
「就是你口中的『該不會』。」美冬盈盈一笑,「遺憾的是,我手邊沒有那名女子的照片,如果有就能讓你看了,如此一來你就能確認我的容貌是多麼地接近她。」
「階段?」
「一點啊……」加藤喃喃說著,正要看錶,視野裏有甚麼東西動了。他抬頭望向窗外。
電話響了兩聲,接起來了。
「請放心,不是水原。」加藤說。
「我也一樣。」美冬不疾不徐地說:「馬上就要千禧跨年倒數了。」
客人們紛紛向木棧道移動。秋村與美冬一一招呼、行禮。由於出入口的大門敞開,外面的冷空氣灌了進來。美冬雖穿著裸|露雙肩的晚禮服,臉上卻沒有絲毫冷的表情。
「這話是甚麼意思?」
「大學畢業之後,我摸索過很多條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甚麼樣的人生。在那時候,我遇見了一名女子hetubook•com.com,我認為她正是我的理想。我在她身邊工作,經常與她一起行動。當她決定拋棄一切到國外生活時,我也央求她讓我同行。」
她在飯店人員的引導下走向櫃檯,身邊其他人似乎沒有特別在意。
「就算有,我也不會被綁住,我只會從中學習生存方式。」
「那麼,妳是甚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張臉的?第一次動手術是甚麼時候?」
這甚麼女人啊!把為了自己不惜殺人的男人,當作用完的口紅一樣丟掉,而且還面不改色;即使告訴她有人要取她性命,依舊絲毫不為所動。
「死心吧,水原。」加藤說。
那裏有客用沙發組,連矮櫃和書桌也一應俱全。
建築物內部也是一派奢華,彷彿這裏才是派對會場,近百名男女各自形成小團體談笑著,也有人手裏拿著飲料。
「慢著。」
「請告訴我她是誰,這很重要。」
計程車猛然開動,加藤一面感受著椅背傳來的壓力,一面反芻剛才美冬的那些話。我根本不認識甚麼叫水原的人……
「慢著!那麼,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加藤吸了一口氣才說:「妳是誰?在那邊以新海美冬的身分、以秋村隆治之妻的身分接待賓客的妳,到底是甚麼人?」
「各位貴賓,讓您久等了。」不知哪裏響起男子的聲音。
若在平常,這時早過了營業時間,但今天「MON AMI」還有人上班,可能是因為除夕特別延長營業時間。加藤說他要找青江,但青江不在。
「這是急事。」
加藤很肯定只要跟在她身邊,一定等得到水原現身。水原打造手槍的技術或許已達名家水準,但射擊的技術應該是門外漢;就算他曾經試射,也只是兩、三發的程度,彈道會不穩。這一點,定期接受射擊訓練的加藤很清楚,即使只有五公尺的距離,要確實置人於死地還是很難。
她仍站著,低頭俯視加藤,嘴唇露出笑意。「我是秋村美冬。」
加藤無奈,只好透過窗戶遙望兩人。碼頭停靠著一艘豪華客輪,碼頭與客輪之間架了一座有蓋短橋,美冬與丈夫一同往那裏走去。
「所以我很好奇啊。妳也不是一出生就這樣吧!一定是有甚麼事情讓妳變成這樣的。也許是心靈創傷。」
而現在,這個水原正要讓一切落幕。
男子一說完,室內深處密密麻麻的人群便散了開來。人群後方本是個船上婚禮沙龍,玻璃帷幕現在拉上了白色的窗簾,看不見裏面的情況。
「呃,上船前要在哪裏集合呢?」
「噢,是和『華屋』的人在……」
加藤一面從上衣口袋取出手機一面走出大廳,在通往化妝室的通道旁停下腳步,撥了一個事先背起來的號碼。
「我認為這不是一件能視為『只是這樣』的事。」
當得知有船上派對的那一刻,加藤腦中登時閃過一個念頭——水原雅也肯定會挑這時候下手。身為「華屋」的相關人士,新海美冬勢必會出席。水原不可能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加藤一看,只和*圖*書見通往木棧道的出入口前方站著一名身穿駝色制服的男子,出入口上方掛著「A HAPPY NEW YEAR 2000」的招牌。
「那麼,他是去參加『華屋』的派對了嗎?」加藤開始套話。
「妳的過去真令人好奇。那些日子妳是怎麼走過來的?為甚麼會變成這副樣子?」
最後一個人也踏上了木棧道,等候室裏只剩幾名工作人員與加藤。
「我想你已經發現了,我一直在接受美容整型,而且是分好幾個階段來做,現在也仍持續中。要達到完美,真的是一條非常漫長的道路。」
「你打算把五分鐘用來談房間的裝潢?」
等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之後,加藤也走向出口,穿過玻璃大門趕到計程車乘車處。一坐進空車,便指示司機到日之出棧橋。
「等等!」
「所謂的整型手術本來就是讓人改變容貌。」
她拿起櫃檯角落的電話聽筒。「喂」的聲音傳進加藤耳裏,是她的聲音沒錯,帶著濃濃的警戒氣味。
問題是水原在甚麼時間點出手。要混進派對裏想必有困難,這麼一來,就只有在上船或下船的時候了。船的出入口只有一個,客人必須一一上船,若躲在附近,要取美冬的命就容易得多。那些沉浸在歡樂派對裏的人們,恐怕無法想像身邊竟然有人持槍吧。
而那裏的玻璃門打開了,出來的是穿著銀灰色燕尾服的秋村隆治。繼他之後,新海美冬出現了,她已換上純白的禮服。
美冬轉身走向電梯門廊。確定她走進電梯之後,加藤也開始移動。
「不要緊跟在我身後,我先生會起疑的。」
加藤牽動了嘴角。
「新海美冬小姐,『華屋』秋村社長的夫人。」
就在這時,櫃檯後方的電梯門廊出現了十來名男女,清一色身披華麗大衣。
「請不要無理取鬧。既然你也在場,應該很清楚我現在沒有那種時間。」
「不好意思,方便請教您的大名嗎?」
電梯抵達一樓。美冬走出電梯後回頭對加藤說:
「我不知道你這話是甚麼意思。那麼,你說我是誰呢?」
「若真是這樣,為甚麼只有你一個人來?總不會因為除夕日,所以警察都沒空吧?到頭來,根本你自己也知道你所說的都是妄想;至少你很清楚別人聽了之後會嗤之以鼻,認為那是妄想。」美冬向他走近一步,嫣然一笑後補上一句:「告訴你,就是妄想。」接著轉身而去。
恐怕水原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濱中根本無法和他比。那個冒新海美冬之名的女人以魔性攫住他、操縱他,讓他犧牲了自己的人生。
「恕我無法配合。我要掛電話了。」
建築物的入口裝飾得華麗氣派,盛裝打扮的客人們陸續走進入口,加藤也混在裏面穿過了自動門。
這時,她開始脫下一直穿在身上的白色毛皮大衣,大衣底下是一身大紅禮服,顏色之鮮艷,令加藤誤以為室內驟然間亮了起來,也將她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
穿黑衣的飯店人員走近美冬,在她耳邊悄聲說和圖書了幾句話。加藤注視著她的臉,只見她容光煥發的臉上閃過一抹陰影,雖只是短短一瞬,但加藤看得一清二楚。一聽到水原這個名字,即使是她也難掩內心情緒的波動吧。
水原雅也——加藤想著這個尚未謀面的人。
「妳是說妳的過去都無風無雨?」
「妳說的女子是何方神聖?」
「不聽聽看不知道。」雖然聽了也不會相信,加藤暫且這麼說。
「只有印象不同?」她微偏著頭。
「新海小姐是嗎?」
他明白她想要說甚麼了。
加藤心想,水原是準備在他們下船時動手嗎?也許他認為客人們微醺淺醉時更有機可乘。
新海美冬就在這家飯店裏……
「你是……加藤?」男子說。
加藤在竹芝一家知名飯店的大廳坐了一個多小時。除夕夜,而且即將迎接值得紀念的千禧年之際,雖已過了晚上十點,大廳內仍擠滿盛裝打扮的男男女女。加藤十分清楚自己的穿著與這樣的場合不搭調,也早發現侍應生以訝異的眼光望著他,但他已下定決心,絕不能在此刻離開此處。
「那女子就是妳吧?以前真正的新海美冬小姐便是如此地仰慕妳對吧?而在那段時期妳與曾我先生曾經見過面,所以現在曾我又出現在冒用新海美冬身分的妳的面前,便成了妨礙,不是嗎?」
加藤說:「有一位新海美冬小姐現在應該在貴飯店投宿。」
「時間到了。」說著,她走出了房間。
停車場前方是兩幢平坦的低矮建築,一棟是定期渡輪的乘船處,一棟是供遊輪餐廳的客人使用的建築。加藤毫不猶豫走向後者。
男子的眉毛微微一動,但面無表情。加藤心想,多麼灰暗的眼睛啊!因絕望而渾濁不堪的玻璃珠深處彷彿跳動著憎恨的火燄。
「拜託,這是為妳好。妳有生命危險。」
加藤的視線迅速掃視四下。首先尋找美冬,卻不見她的身影,也沒看到秋村隆治。他們應該已經抵達,一定是在某處準備室等待吧。
「就今年最後的一場惡作劇來說,相當用心呢,加藤刑警。」她說,顯然很快便找回了從容的態度。
日之出埠頭營業所的停車場停了數十輛私家轎車,想必都是出席今晚派對的客人開來的座車。停車場裏也停放了觀光巴士,但那一區靜悄悄的,沒有人影。
「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根本不認識甚麼叫水原的人。」
加藤隨後出來,美冬已經來到電梯門廊前。他站到她身邊。
「只有五分鐘。」美冬說:「超過時間,我先生會起疑。」
「就在前面啊,用走的……」司機不滿地說。
加藤仍將電話放在耳邊,望著美冬的一舉一動。她站在靠近正面玄關的地方,與身邊的人談笑風生,似乎沒有發現加藤。她身邊有丈夫秋村、青江真一郎,以及倉田賴江,而站在賴江身邊的白髮男人應該是她丈夫吧。
美冬向丈夫耳語。那個人跟我們沒有關係。——或許她是這麼說的。事實上,秋村隆治也好像對加藤失去興趣,轉開了視線。
電梯門開了,和圖書她進了電梯,加藤也跟了進去。
飯店人員登時意會了。
「水原就在這附近!他絕對會動手的!」
然而她卻無視他的話,穿上大衣朝房門走去。
「只是這樣,你就說我是冒牌貨?」
「我的房間是二〇五五號。」說完她便掛斷電話。
「看來顯然不是三言兩語能談完的。那麼,等過完年再談吧。」
男子伸手進大衣口袋,顯然握緊了口袋裏的槍。
然而有那麼一剎那,他以為他認錯人了,因為那名女子的長相與他腦海中的美冬相去太遠。不,仔細看之後並沒那麼大的差異,但她給人的整體印象卻截然不同。美冬身上妖魅的光芒比之前更亮眼強烈,甚至像是一具擁有魔力的人偶混在人群中。
一敲門,門立刻開了。美冬仍穿著大衣,背後是一整片夜景。在昏暗中,她的眼睛仍發著光。
無論如何,可以確定的是,一切的狀況都對水原有利。由於千禧年即將來臨,人們失去了平常心;再者,千禧蟲危機當前,所有相關系統都處於休止狀態。
加藤推開制服男子,打開門衝出去木棧道上。高個子男子正要從他面前過去,加藤拚命撲倒他。加藤感覺得出男子的身體失去平衡,但下一秒鐘,他自己也倒下了。當他迅速起身時,對方也已站起,兩人互瞪著對方。客輪的位置在加藤的後方,他無法得知美冬他們是否正看著這一切。
「妳從飯店的人那裏聽到了吧,我謊稱我是水原,因為我知道這樣妳一定會接電話。就是那個水原要取妳的性命。」
即使相隔一段距離,加藤仍能清楚看出美冬眼裏的光芒更深邃了。她手拿聽筒瞪視著他。
加藤站起來瞪著美冬,但她卻還以更銳利的眼神,並散發出那股將他的心吸進去的魔力。他無法再靠近她任何一步。
美冬仍持著聽筒轉過頭來,她似乎發現加藤了,加藤覺得她甚至對他微微一笑。
從飯店到日之出棧橋是筆直的路線,不久左側就看得到東京港管理事務所的紅磚色建築,計程車過了那幢建築沒多久便停下車來。加藤遞給司機一張千圓鈔,下了車。
加藤想拿不知第幾根菸來抽,但盒子裏已空空如也。他站起來,四下尋找自動販賣機。
見加藤答不上來,她便繼續說:「剛才你立刻就認出我了?」
「原則上預定是凌晨一點。」
她的確不是會被心靈創傷左右人生的人。該怎麼做才能活下去,她有她自己明確的意志,而那意志就像被壓縮在地底的岩盤一般堅不可摧、無法撼動。
加藤一邊收起手機,視線仍追著她,只見美冬又重新恢復滿面笑容,回到先前的地點,在丈夫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秋村隆治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妻子,但笑容立刻回到臉上,對美冬點點頭。
女職員說出飯店名,加藤一聽便道了謝掛上電話。
美冬拾起脫下來的大衣,看了看房間裏的鐘。她開出來的五分鐘時限快到了。
「她是我心目中的太陽,不能隨便將她的名字宣之於口。」她不假辭色地一口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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