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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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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吻合 1

第四章 吻合

「不知道,是從甚麼時候開始的呢?」
說完,他就回自己的考場去了。
夫人歪著頭,話說到一半突然用驚覺的表情看勇作。「那起命案和這次的事情有甚麼關係嗎?」
他感覺終於拔除了眼中釘。只要晃彥不在,要在成績方面奪冠並非難事,而且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充分發揮他的領袖特質。
「當時缺醫生,所以聽說甚麼病都看。」上原從旁一臉得意地補上一句。
勇作緩和了臉頰的線條。「只是因為我對府上和瓜生先生之間的關係感興趣。根據調查瞭解,瓜生和晃先生因為和上原博士是老交情,所以才會帶那名女性病患到這間醫院就診。而我們想要知道的是,他們是在甚麼樣的機緣之下變得交情甚密的。」
「感覺上,我父親確實不喜歡有人提到那件事。命案解決後,他也沒對我們做任何解釋。」
「不,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幫助。而且說不定是我記錯,就算我沒記錯,也可能毫無相關。」
「沒有,我幾乎沒有跟我丈人聊過從前的事,妳曾聽他說過甚麼嗎?」
勇作心想:「那麼,他就不會繼承那家公司了吧,真是可惜呀。」
「是不是發生在……南棟的四樓?有一名女性病患墜樓……」
「我父親嗎?」晴美夫人問。
勇作取出那張照片,放在兩人面前。上原用粗胖的手指拎起照片。「這是從前我丈人身體還硬朗時,這裏的建築物嘛。」
有人來到勇作的身旁。他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嚇了一跳。原來是瓜生晃彥。勇作原本以為,他應該會進入四周都是女生的班級。
不知道是經營方針改變了,還是只靠一個腦神經外科經營不下去,或者兩個原因兼而有之,醫院名稱也從上原腦神經外科醫院,變成了上原醫院。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執勤的時候不能喝酒。」
上原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找藉口。
他遺憾的是,自己很可能連一次都沒贏過他,他就要離自己而去了。勇作一直不斷地努力,想要一雪前恥,但要是對方不見了,從前的恥辱將永無平反的機會。
勇作的心情開始翻騰。
不曉得晃彥知不知道勇作心裏的訝異,他瞥了勇作一眼,然後用冰冷的聲音說:
勇作就讀的高中規定學生在升上三年級之前,必須決定唸文組還是理組,然後再依照每個人的決定加以編班。
晴美夫人問。她大概覺得,如果讓丈夫接待勇作,話題會進行不下去。她的聲音在女性當中算是低沉的,感覺和她瘦小的體形搭不起來。
上原問晴美夫人。她也搖頭。
一回到島津警局,以西方為首的主要專案小組成員正要離開會議室,四周充滿了既緊張又亢奮的氣氛。勇作的直覺告訴他,一定發生了甚麼事情。
「你想得起來是在哪裏聽過的嗎?」勇作雖然心想:「既然你和UR電產沒有關係,說了也是白說。」但還是這麼姑且一問。
勇作的腦中數度浮現出這個疑問。瓜生晃彥為甚麼要放棄當一家大企業的接班人,選擇當醫師這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呢?
「那張照片,是從遇害的須貝社長的遺物中找出來的。」
然而,當勇作正要走出醫院玄關時,從身後傳來「和倉先生、和倉先生」的叫喊聲。回頭一看,上原伸一搖晃著龐然的身軀,朝自己跑來。
這天早上勇作一到島津警局,馬上去找西方,要求讓他去調查昨天從須貝家回到警局時,讓西方看的那張照片中的建築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那更早之前,我父親有一段時間曾經派駐在某家公司的醫護站。那家公司說不定就是UR電產,當時叫做……」和-圖-書
入秋之後,大部份的學生都陸讀決定了自己的志願學校。但唯有晃彥的升學方向沒人知曉,似乎連班導都摸不著頭緒。
勇作心裏五味雜陳,出聲應和。他對晃彥留學這件事情並沒有甚麼感覺。他家的財力足以供他出國留學,也必須讓他受那種教育。而勇作家既沒錢,也沒那個必要。然而,這只是兩人家庭環境的差異,並不是兩人本身的差異。勇作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勇作問。當時考完了國語和數學,當天還剩下社會一科,明天是自然和英文。
——為甚麼之前不會覺得奇怪呢?
他好像要報考統和醫科大學——聽到這件事,最最驚訝的人大概就是勇作了吧。瓜生晃彥要當醫生?而且還和自己報考同一間大學。
如果是其他刑警到這裏來,問話可能就到此結束。但勇作的手中卻還握有一張王牌。
「噢,」她在胸前拍了一下手。「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那麼一回事。一開始她的監護人是瓜生先生的父親,他父親死後才由他接下這個重擔。」
勇作再度低頭致意。
撇開這件事不談,當時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晃彥果然要繼承他父親的事業。
等了一會兒,另一名護士帶勇作到院長室。護士一敲門,門內馬上傳來厚實的聲音,說:「請進。」
「他老人家還在世。可是罹患了胃癌,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久人世了,所以對我說:『醫院的事就交給你了。』當時我還在大學的附屬醫院,因為這個緣故而接下了這間醫院,於是一咬牙將醫院做了一番大改造。除了建築物之外,更改造了它的內部結構。在那之前,這裏脫離不了個人醫院的體制,但那樣並無法生存下去。身為經營者的我們必須有所自覺,將醫院也視為企業經營。」
聽到勇作這麼一說,夫人點頭,問道:「不愧是警方,調查得真仔細。不過,有必要調查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嗎?」
「我母親嗎?這我就不清楚了……」
「上原先生派駐在瓜生工業的醫護站……可是,他的專長應該是腦外科吧?」
「非常感謝你們今天抽空接受詢問,我想今後可能還會有事情請教,到時候就麻煩你們了。」
「事情距今太久,我完全忘了瓜生先生和我父親的交情,所以也不清楚他們是在甚麼樣的機緣之下變得親近的。」
勇作和進來的時候一樣,頻頻低頭致意,離開了院長室。雖然沒有斬獲,但打聽到上原雅成曾經派駐在UR電產的前身瓜生工業的醫護站,以及山上鴻三這號人物,基本上還算令人滿意。
勇作出了建築物,在一張小花壇旁的椅子坐下。從前和美佐子並肩而坐時,四周全是綠色植物,現在卻只看得見混凝土和柏油路。
夫人無法立即反應過來眼前的年輕刑警在說甚麼。她迷離的視線在空中游移,雙唇微張。
「其實,我總覺得我看過那棟建築物,但昨天怎麼也想不起來,所以才沒表示甚麼意見。」
反過來說,他也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不,」他搖頭。「沒甚麼。考試加油!」
「山上先生怎麼樣?」
勇作心想,這個推論合情合理。
「我希望你別擅自決定別人的升學方向。」
護士請勇作進去。勇作一腳踏進院長室,迎接他的,是一個肥胖臃腫的男人。他的臉色紅潤,頭髮烏黑茂密,但應該已經四、五十歲了。
「其實,我是想請你們看看這張照片。」
「請問,你今天來是為了甚麼事呢?」
上原用手搓著下巴說:「不過和_圖_書,我丈人只是草草帶過,所以我也不方便一直追問。」
上原從茶几上的香菸盒拿出一根香菸,邊用桌上型打火機點火邊說。這一帶大概沒有一個大人不知道須貝正清遇害吧。
「有的,旁邊這是焚化爐。我想,這應該是在快二十年之前拆掉的東西。」
「這個嘛,」上原側首不解。「須貝先生沒有來過這裏,而且我們也不認識他的家人……」
「我說你呀,」晃彥一臉不耐地看著勇作。「你可不可以不要管別人的閒事啊?跟你無關吧?」
「來,請坐。」
這麼一來,我是不是該從晃彥就讀醫學系時曾以某種形式與紅磚醫院扯上關係的角度思考?而且他和紅磚醫院之間的關係,應該不像勇作一樣,僅止於對紅磚醫院的醫師感到憧憬。
身穿白袍的櫃台小姐一臉訝異地問。勇作回答:「是的。」他來這裏之前,事先打過電話。他這才知道,當年腦神經外科醫院的上原雅成院長已經去世。接電話的是他的女婿,也就是第二代院長上原伸一。
「真是嚇了我一跳,沒想到刑警先生竟然會為了那件命案到敝院來。」
勇作心想,幸好西方沒有囉哩囉嗦問一堆。
「和倉先生來了。」
「你不是唸文科嗎?」
「當時叫做紅磚醫院,對嗎?」
「您跟院長約了嗎?」
和先前一樣,同一個朋友當時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小道消息。「今年冬天,他不是惹了個麻煩嗎?聽說好像是因為那件事的緣故。」
上原雅成的妻子,比他早五年去世。
「還好趕上了。」
「你這話甚麼意思?」
所謂的麻煩是指晃彥無故缺席。他在寒假結束開學後不久,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到學校來上課。而且大家事後才知道,那一陣子他也不在家。也就是說,他完全失去了行蹤。
剛才上原伸一提到的青年,應該就是瓜生晃彥。從時間點來看,他當時是統和醫科大學的學生。他去見上原院長時,說不定是剛考上大學,或入學後不久。
「還可以啦。」
「是嗎,真早啊。」
「請多指教。」
「似乎是那樣沒錯。警察真是個辛苦的工作。對了,你要不要喝點甚麼?白蘭地,還是蘇格蘭威士忌……?」
「請他進來。」
「是嗎,可惜我有好酒。」
但,這也不過是個無憑無據的謠言。沒多久後大家才知道,晃彥無故缺席後回到學校上課的第一天,告訴班導他不想出國留學。
「瓜生家啦!」
「這是一棟頗有古老韻味的漂亮建築。要改建時,好多人都很捨不得呢。可是它實在是殘破不堪,不得不改建。」
「說不定甚麼?」
從晴美夫人的年齡來看,她當時可能還住在家裏。
聽到上原這麼一說,坐在他身旁的夫人從沙發上起身。勇作連忙揮手制止。
「瓜生工業。」
她說話的語調有了變化,似乎很懷念過去般地眯起眼睛。她一定很久沒聽人提起這件事了。
勇作也和他們面對面而坐。皮革沙發坐起來比想像中的還要柔軟,整個身體幾乎都要陷進去了。
勇作從椅子上起身。經由柏油路反射的陽光非常刺眼。他再在建地內兜了一圈,然後離開了從前稱為紅磚醫院的建築物。
「這裏是理科耶。」勇作試探性地說。
過年之後過了好一陣子,瓜生晃彥才決定志願學校。這件事有如強風過境,飛快地在學生之間傳開。除了因為這是一件眾所矚目的事情之外,也因為它的內容令大家跌破眼鏡。
「有沒有人很清楚當年的事情?」
「是的。」勇作回答。「二、三十年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一起病患從窗戶墜樓身亡的意外事故和圖書。」
不過,勇作後來聽到留學一事,確定他還是要繼承家業。從晃彥的個性來看,他不可能讓父母為了他自己喜歡的事情多花一毛錢。
大家都在傳他的留學計劃中止的原因是,原本要收他的學校因為這件事而不讓他入學。
「你想起甚麼了嗎?」等到他調勻呼吸,勇作才開口問。
「你不是要繼承父親的事業嗎?」
「我討厭自己的人生掌握在別人的手中。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勇作這麼一說,夫人頻頻點頭。
當時,瓜生晃彥身上一定發生了甚麼事情,而那件事情改變了他的命運。
發生在紅磚醫院的早苗命案,和瓜生家有關。
「不,那個……」勇作吞了一口口水。「我想應該是沒有關係,但我還是會記在心上。真是謝謝你,還讓你特地趕來告訴我。」
「當然無關。」勇作別開視線,說:「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上原的話題似乎大幅偏離了正題。晴美夫人大概察覺到了勇作困惑的心情,從丈夫手中接過照片,說:「這張照片中的建築物,好像是特別早期的。」
然而,晃彥最後卻沒有出國留學。到了二年級的第三學期,這個計劃突然宣告中止。
聽到勇作那麼說,上原睜大眼睛,「哦」了一聲。
「噢,原來是這樣啊。」
「就算不清楚令尊和須貝先生之間的關係,令尊和前社長瓜生先生應該是很親近的朋友。」
「所以今天來倒也不是特別要詢問甚麼,只是想先確認一件事。就是須貝先生為甚麼會擁有這樣的照片呢?」
勇作一邊將名片上的地址和電話抄在警察手冊上,一邊問:「您剛才說他是上原先生大學時代的朋友,他也是腦外科醫師嗎?」
勇作嘴上雖然說是沒有關係,但心裏卻不可能不在意。為甚麼晃彥要選理科呢?
「白色保時捷和白色花瓣啊,我們要去抓瓜生弘昌。」
紅磚醫院是一家腦神經外科醫院,早苗是這間醫院的病患。
勇作和同學們在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升上了三年級。
「他好像來了兩、三次。每當那個青年來,我就會被趕出院長室。於是我向櫃台的女員工打聽那名訪客的名字。我記得她回答我,是瓜生先生。」
「我想那大概是位在昭和町的上原腦神經外科醫院。」勇作說,「那在我以前住的老家附近,所以我有印象。」
於是兩人又沉默了好一陣子。
「你們要去哪裏?」
上原起身翻了翻自己的辦公桌,從名片夾裏抽出一張名片,走了回來。勇作接過來一看,名片上只寫了名字「山上鴻三」,沒有頭銜。
然而,晃彥卻和大家一樣為升學考而努力唸書,考上了當地公認最好的公立高中。據說當有人問他為甚麼要那麼努力時,他這麼回答:
「改建是八年前的事了,對吧?當時前院長還……」
他一發現織田的身影,抓住他的衣袖問。織田一臉不耐,粗魯地回答:
聽到勇作這麼一問,織田甩開勇作的手,臉上浮現一抹討人厭的笑容。
這句話大概反映出了上原自身的處境,聽起來充滿了過來人的心聲。
上原攤開手掌,伸手示意要勇作到沙發坐下,自己在夫人晴美身旁一屁股坐下。夫妻兩人一坐在一起,晴美看起來只有他的一半。
「是的,正是。」勇作點頭。
勇作找不到適當的話回應,茫然地盯著上原的臉。於是上原也變得侷促不安,靦覥地笑著說:「果然沒甚麼關連吧。」
為甚麼晃彥會中止留學計劃呢?
勇作不太清楚晃彥在那之前的升學方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們兩個從小學到高中都唸同樣的學校,晃彥hetubook•com.com顯然不想進入所謂的私立明星學校。就勇作的定義來說,他認為有錢人家的公子千金自然會去就讀能夠直升至大學的附屬學校。
勇作探了探衣服的口袋,心想是不是忘了甚麼。
「不,當然沒關係,感謝您想得那麼周到。」
「瓜生那傢伙好像升上三年級之後要出國留學。」
聽到勇作這麼一說,夫人一臉驚訝道:「你很清楚嘛。」
「對,他說不定是個適當的人選。他是我丈人大學時代的朋友,目前退休了。」
他到醫院櫃台報上姓名,表示他想見上原院長。
上原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或許是他自己想喝。
「去哪留學?」
「當時那名女性病患的監護人應該就是瓜生直明先生。」
晴美夫人一說,上原反射動作地擊掌。
「令堂呢?她知不知道些甚麼?」
「國中左右吧。」勇作回答。
考試當天,勇作在考場遇見晃彥。勇作原本打算就算碰到他也要假裝沒看見,但兩腳卻不聽使喚地朝他走去。而晃彥也沒有拒人於千里外的態度。
夫人一臉歉然地說:「不過,說不定……」
「不好意思,在您百忙之中前來打擾。我是島津警局的巡查部長,敝姓和倉。」
「嗯,沒錯。我也依稀記得。」上原也從旁邊過來湊熱鬧,「居然還有這麼舊的照片。」
而瓜生晃彥拒絕前程似錦的康莊大道,改走醫學之路,而且還是腦醫學這條鮮少人走的羊腸小徑。
「因為我從前也住在這附近。唸小學的時候經常在這邊的院子裏玩。」
「是嗎……」
勇作低頭行禮。當他抬起頭時,發現房間中央一組用來接待客人的沙發上坐了一個女人。她的年紀約莫四十五、六,體態和上原正好相反,是一個身形修長的女人。勇作也向她低頭行禮,她立即點頭回禮。
這是勇作和晃彥在學生時代的最後一次對話。
被他冷不防地這麼一說,院長夫婦有些驚訝地面面相覷。
晃彥轉動脖子,模稜兩可地回答,然後問勇作:「你甚麼時候開始想要當醫生的?」
勇作假裝在看警察手冊,目光落在手錶上。他覺得在這裏已經打聽不到任何消息了。
「正是如此,您記得很清楚嘛。」
勇作的腦海中浮現出高中時代的記憶。他最先想起來的是高二時發生在隔壁班的事。
「聽你這麼說,你想起來了嗎?」
「這對我家可是一件大事。當時我在家裏幫忙家務,所以經常有機會聽到警察和我父親的談話。」
「她是內人晴美。」上原向勇作介紹。「你說要詢問從前醫院和我丈人的事,我想光我一個人可能無法詳盡回答,所以找了內人過來,應該沒關係吧?」
他到底為甚麼要無故缺席呢?
勇作在指定的教室裏等候,同樣以醫學系為目標的同學,和想要唸工科的同學陸續進來。他們的學校採取男女合班,這個班級的女生只佔了整體一成。這是因為文科班級正好相反,陰盛陽衰的緣故。一想到從前的同學們被一大群女生團團包圍,勇作就覺得他們既令人羨慕,又可笑。
勇作問。上原動作誇張地抱住胳膊,「這個嘛,有誰呢?」
「那件命案,我也稍微聽說過。」
「考得怎樣?」
「原來如此,是間醫院啊。被你這麼一說,感覺的確像是一間醫院。好,我知道了。你就去調查看看。」西方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說。
「聽完你剛才說的話,有一件事情一直在我腦中盤旋不去。」上原稍稍壓低音量說:「就是瓜生這個姓氏。我和UR電產完全沒有關係,但我對這個姓氏卻有印象。我想,應該是因為這個姓氏很特殊,所以才會特別印象深刻。」
和_圖_書好像是,不過聽說他沒有自行開業。」
「嗯,是那樣沒錯,但雖然說有些疾病不是他的專長,還是可以看診吧。」
勇作將手放在頭上。表面上是工作,實際上是個人的調查。
勇作站起來,對上原深深一鞠躬,然後邁開腳步,往玄關前去。他的膝頭微微發顫,難以前進。
總而言之,這兩種心情在勇作的心中交錯,讓他自己也無法掌握心中真正的想法。
勇作唸的當然是理組。當時,他已經抱定非統和醫科大學不唸的想法了。
「因為他大概哪裏都進得去吧。」
「就叫那個名字,說不定就是那家瓜生工業。雖然現在公司裏有醫護站的不在少數,但在當時可是很罕見的呢。所以一定是當時就已經是大公司的瓜生工業。」
勇作和上原並肩坐在候診室的長椅上。候診室裏人聲鼎沸,上原醫院的經營情形應該還算不錯。
也就是說,他不會對父母唯命是從。
「我知道啊。」晃彥側臉對著勇作說。
「就是啊。」
「發現甚麼了嗎?」
勇作試著不動聲色地詢問班導晃彥想唸的大學,但老師回答他好像還沒有完全決定。
勇作一面致謝,一面起身。
「前院長呢?你有沒有聽他說過甚麼?」
兩人互瞪了一會兒。至今為止,到底出現過幾次這種場景呢?
「十多年前……像是高中生,還是大學生……」
「嗯,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還待在大學附屬醫院,經常到這裏來。因為已經決定要由我繼承這裏,所以事先來學習醫院的運作,好為未來接手的工作做準備。當時,有一個感覺像是高中生還是大學生的青年,來見院長。」
勇作心中那幢充滿回憶的紅磚醫院早已面目全非。令人懷念的紅磚建築,成了全白的鋼筋水泥房子,簡直像一棟高級飯店。而從前綠意盎然的院子,大部份開闢成停車場。勇作繞了一圈試著找尋遇見早苗、美佐子,還有瓜生晃彥的地方,卻遍尋不著。
一陣冷風吹來,弄亂了晃彥的瀏海。他邊將瀏海撥上去,邊說:「總之,人的命運冥冥之中都已注定。」
西方將照片拿在手裏問。由於還不清楚照片和命案之間的關連性,所以目前還沒決定如何對這張照片展開調查。
「沒辦法,這就是工作。」
「畢竟,要光靠做研究溫飽三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不,哪裏的話。」
「你呢?」
「他非常誇讚我父親。」夫人說:「他好像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學者。但因為戰爭的關係,再加上環境不允許,他說他很遺憾沒有機會好好地做研究。」
「好像是英國。去一家聚集好人家的少爺,不知道叫做甚麼來著的明星高中。說是要待在那裏兩年,說不定大學也會唸那邊的學校。菁英做的事情,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
「不,倒不是有甚麼關係。」
「我只在我丈人的喪禮上見過他一面。如果他沒搬家的話,現在應該是住在這裏。」
「有哪裏不一樣嗎?」
聽到勇作這麼一說,他對著勇作那邊的臉頰抽動了一下。
一個當時親近的朋友告訴勇作。
「真不好意思,一點忙也沒幫上。」
「目前還不知道命案和貴院有沒有關係,但哪怕可能只有一點關係也要調查,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原來如此。」
「就我所知,我父親沒有說過須貝先生的事情。」
「聽說是英國的學校不讓他入學。」
上原追上勇作,胸口劇烈地起伏,一道汗水流過他的太陽穴。
勇作的朋友們說。言下之意是,瓜生晃彥大概不管報考哪間大學的哪個科系,都一定會被錄取。
「願聞其詳。」
——那到底是甚麼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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