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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經過沒有人的管理員室時，公寓內剛好有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光平和他擦身而過時，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走了兩、三步後，停下了腳步。

「哼，真倒楣。」

光平發現松木的屍體至今已經一個星期。這天，他在「青木」的三樓負責收銀台，上村和那個跟班的年輕刑警來找他。

樓梯那裏傳來年輕女人的驚叫聲，而且是從樓上傳來的。

他一動也不動地僵在那裏很久，至少他覺得很久，似乎在等待所有的一切崩潰。

光平故意改變了話題問。原本期待看到上村緊張的表情，但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光平抱著雙臂，仰頭看著顯示燈，用腳蹭著地板。

女人轉頭看著光平，嘴唇發抖，不知道說著甚麼，但光平聽不清楚。

光平在內心咒罵，怎麼可能有？

「中央電子嗎？」

「這些人是誰？」光平問。

光平跌跌撞撞地走向她，跪在地上，把手放在她肩上。有甚麼東西從內心深處湧現，他想要大叫，但他忍住了。

來到六樓的走廊時，發現一個身穿灰色洋裝的女人坐在地上。

不動了。

「是啊，」上村說，hｔｔｐs://ｗｗｗ•ｈetubｏｏk.ｃom.coｍ「但他有不在場證明，那天，他一整天都在研究室，也有證人。」

「這裏面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光平語帶諷刺地說，但上村沒理睬他。

光平按著旁邊的按鍵。

——有人在搬家嗎？

「廣美回家了。」

光平立刻看了一眼電梯的顯示燈，電梯仍然停在六樓。那裏發生事情了——光平的直覺這麼告訴他。

「沒有。」

純子調著琴費士，瞥了一眼牆上的圓形時鐘。

溫暖得令人難以置信。

刑警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光平的臉，似乎想要看透他內心的想法。光平也始終沒有移開目光，他又問了一遍：「有沒有認識的人？」

「那我走了。」

「發生甚麼事了？」

純子一看到他，馬上告訴他，她的語氣似乎有點冷淡。

「那對你來說，也是一個謎。這種事，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不會懂。」

上村向年輕刑警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把球桌上的照片收起來。年輕刑警把十二張照片收好後，放進了藍色西裝內側口袋。

「他和職場的某個人交惡嗎？」

「你是要找我吧？」

當那個男人走遠後，光平快步走進公寓。hｔｔｐs://wｗｗ•hetuｂｏoｋ.ｃｏm.ｃom

「當然。」

另一個女人倒在花的中間。漆黑的頭髮瀉在深咖啡色上衣的後背，電梯門關上時，卡到了她的腳，又再度打開。

七點時，光平離開咖啡店，走去「莫爾格」。一踏進店內，發現有幾個人圍坐在桌子旁，兩對情侶佔據了吧檯的座位。

光平不想讓步，他輪流看著兩名刑警。「我不喜歡搞不清楚狀況就回答別人的問題，嫌犯在這裏面嗎？」他反問道。年輕刑警有了反應，他不悅地撇著嘴角。

光平點點頭說：「我對自己的記性很有自信，最擅長記人的長相。我應該也不會忘記你長甚麼樣子。」

光平打開門，頭頂上傳來叮叮噹噹的鈴鐺聲，他來到已經完全變黑的馬路上。

裏面傳來電梯抵達一樓的警示鈴聲，光平仍然注視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背影。因為他覺得有點在意，但他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根據喔，」刑警自嘲地笑了笑，用空著的手抓了抓眼角，「其實也沒甚麼根據。我們打聽了松木辭職的理由，聽說是因為他討厭職場，至於其中的原因，至今仍然不太清楚，所以我們往這方面調查一下。」

「並不是有嫌疑，我們只和-圖-書是在調查所有的可能性。」

他大步走過管理員室前，走到底後左轉，來到電梯廳前，剛才抵達的電梯已經關上了門。他抬頭看樓層的顯示燈，發現電梯才啟動上樓沒多久。也就是說，電梯是在他看著那個男人離開時上樓的。

廣美的身體還很溫暖。

星期二晚上——也就是光平最後一次見到松木的那天晚上，他穿著皮夾克來到「莫爾格」。雖然他戴著墨鏡，圍著圍巾，光平卻認得那張陰森的臉。

——他也住在這棟公寓嗎？

「你不是去找過他，還問了他的不在場證明嗎？」光平緊追不放。

到了三樓，光平來到走廊，準備走向廣美的房間。

上村夾著香菸的右手緩緩搖了搖。

「太遺憾了。」

「一個也沒有嗎？」刑警再度確認。

「很好。」

他看了一眼手錶，咂了一下嘴，走向樓梯。廣美住在三樓，與其等電梯，走樓梯比較快。

上村不懷好意地笑著問。光平走過去看了照片，十二個人中，有十個是男人，年紀從二十多歲到將近五十歲，都穿著西裝。兩個女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都很漂亮。

難怪媽媽桑的心情不好。

「啊喲。」純子抬起頭，從頭到腳慢慢打量了他，露出微笑和-圖-書說：「是嗎？生日快樂。」

就在這時。

「武宮怎麼樣了？」

「對不起，」光平向她低頭道歉，「今天是我的生日。」

光平走進大門，發現管理員不在管理員室。管理員一頭稀疏的白髮留得很長，瘦巴巴的，看起來一副窮酸相。管理員有時候會像今天一樣不在管理室，光平沒有仔細調查過他在怎樣的情況下會離開，反正不管他在與不在，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有沒有人坐在只有一扇玻璃窗的房間內而已。

光平在七點二十分左右來到廣美的公寓。附近沒有商店，黑暗中，只看到灰色的建築物。馬路上就可以看到公寓各個房間的窗戶，但點燈的房間並不多。可能是因為這裏大部份住戶都是單身。

「剛走不久，差不多二十分鐘吧。真傷腦筋，店裏這麼忙，她突然說要提早離開。」

「我很期待喔。」

「對，如果擴大部門的範圍，人數就會更多。」

樓梯就在電梯旁，光線很暗，而且有一股潮濕的霉味。

電梯停在六樓。

「打擾了。」兩名刑警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是他……

「但應該有甚麼根據吧？」

電梯在三樓停了下來，和*圖*書不一會兒，繼續上樓。經過了四樓、五樓，在六樓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那下次我請客。」

光平盯著收銀台的列印機問，刑警環視撞球場內，露出冷笑說：「二樓很熱鬧，這裏倒是很清閒嘛。」的確，整個撞球場只有一桌客人在玩落袋撞球。

「這就不知道了。對我來說，上班族的世界是永遠的謎，你有在公司上班的經驗嗎？」

「這些人有嫌疑嗎？」

「是不是發現了甚麼線索？」

上村走到空的撞球桌前，從年輕刑警手上接過甚麼卡片，然後像撲克牌一樣洗完牌，放在撞球桌上。那是幾張名片大小的黑白照片，總共有十二張。

女人用手一指，指向電梯的方向。光平轉頭看向電梯。

上村拿出 Mild Seven，抽了一口後向他解釋：「照片上的這些人是松木在之前那家公司同一個職場的同事。」

光平終於放棄了，重新看了一遍照片，搖了搖頭說：「沒有。」

最先映入他眼簾的是紅色的花。電梯廳內到處都是紅色的花，好像有人故意撒在那裏。

但上村面不改色，他似乎覺得這樣的對話很無聊，只是一再重複：「有沒有你認識的人？」

「幾點走的？」光平問。

他三步併作兩步地衝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