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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街殺人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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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推理、對決和逆轉 7

第四章 推理、對決和逆轉

「你們看,」時田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只有寥寥幾個腳印,雖然時間已經晚了,但簡直難以想像這是大學附近的路。車站前那條路上,雪根本積不起來。」
「有人擅自闖入了廣美家裏。廣美鎖了門,如果沒有備用鑰匙就進不去。」
「媽媽桑說的嗎?」
就在這時,窗邊的客人歡呼起來。
然而——
時田老闆放鬆了身體,「甚麼問題?」
他復習完小說內容後,決定開始思考現實生活中的事件,檢討至今為止的推理有沒有漏洞,或是遺漏了甚麼問題。
「有事瞞你?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事。」
被井原這麼一問,光平笑著說:「對啊。我和你們一起走。」
「怎麼?不進去喝一杯嗎?」
「對不起,」光平努力擠出聲音,「我不能讓你成為例外。」
「結束了。」
「沒有。你趕快打啦。」
這是光平意料中的回答。「對不起,」他又說了一次,「我只想確認一下。」
「光平,你陪我一起打。」
「那為甚麼突然說這種話?」
「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喔,原來你是說那個男人。」光平終於知道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還來不及告訴你。」
三個人走進店裏時,純子的假笑僵在臉上,隨即換上了不自然的親切笑容。
光平瞄準一號球出桿,球沒有落袋。
他話說到hetubook.com.com一半時,轉頭對著齋藤說,說到「請你好好疼惜媽媽桑」時,脫下了紅色貝雷帽。齋藤也露齒一笑,微微低下頭,算是回答了時田。
光平覺得媽媽桑和齋藤一定是因為他們的關係曝了光,乾脆下了決心。在持續發生多起不幸事件後,純子應該想要找一個依靠。
光平看完了阿嘉莎.克莉絲蒂的短篇小說,在收銀台內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前後左右轉動著脖子,發出好像小樹枝折斷般的聲音,但肩膀稍微放鬆了。
時田用下巴指了指撞球桌。光平攤開手掌,示意他:「請。」
「是喔……原來他們要結婚了。」
光平站在窗邊望著飄舞的雪,等待他們把最後的十五號球打進球袋。窗戶玻璃映照著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外面雪花紛飛。
井原維持著「喔」的嘴形,看向光平。光平只好開口說:
「有沒有剛好聽到?」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嗯,」光平輕輕點了點頭,「我有事想要問妳。」
時田有點不悅。
光平儘可能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別說笑了。」時田用撞球桿打著光平的屁股,「我只是她的粉絲之一,你別耍嘴皮子,趕快打吧,輪到你了。」
店裏有兩個客人,一個是糕餅店的島本,另一個是齋藤醫生。齋藤仍然坐在吧檯角落,低調地喝和*圖*書著酒。光平猜想純子應該是因為齋藤在場的關係,所以才顯得心神不寧。
「是喔。」
在時田的催促下,光平胡亂打了一下,結果犯規了。
星期一。
光平把二號球打進球袋後說,「你之前有沒有聽誰提過廣美房間的備用鑰匙藏在某一個地方?不是經常有人把鑰匙藏在牛奶盒或是瓦斯表後面嗎?」
傍晚時,時田難得來到撞球場。他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裏,斜斜地戴著成為他註冊商標的紅色貝雷帽。
「我可以繼續打了嗎?」
「有甚麼新的消息嗎?」
光平感到口乾舌燥。他努力在嘴裏擠出口水,一口氣吞了下去。
「幸好我不知道備用鑰匙的事。」
他按著眼角,輕輕吐了一口氣,回味著剛才看的小說內容。他對小說中的詭計有小小的疑問,但問題並不大。
時田歎了一口氣,把還剩下一半的香菸在菸灰缸中捺熄,重重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無所謂啦。」
他看到光平劈頭就問,時田回答了他:
隨著激烈的撞擊聲,兩顆球落袋。時田吹著口哨,抓了抓人中。
聽到光平的問題,時田的臉頰抽搐了一下,站直身體和他對峙。從他肩膀可以發現他的呼吸亂了。
問題在於確認的方法。
「我不是說這個。」
「我不是這個意思。」時田噘著嘴,「我也很希望媽媽桑幸福m.hetubook.com.com,所以,齋藤先生,請你好好疼惜媽媽桑,媽媽桑有幫夫運。」
時田痛苦地皺著臉,從外套口袋裏掏出 Mild Seven 的菸,拿了一支叼在嘴上,用一百圓打火機點了火,皺著眉頭吐出濃濃的煙。
時田不滿地看著光平。
「井原,你今天的狀況很不好喔,身體不舒服嗎?」
時田擊中母球,一號球被彈了出去,漂亮落袋了。他用冷漠的聲音說:「聽說他們打算結婚。」光平驚訝地看著他。
時田點點頭,再度瞄準母球。
時田和井原一直到打烊才走。他們今天對戰的成績是七比三,時田佔了優勢。
他想要改變話題,聊一些愉快的話題。
時田用下巴指著其中一張撞球桌。光平從球桿架上拿起自己常用的撞球桿。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店裏。」
「你也不喝?真不夠意思。」
「我說光平啊,」他好像有點發燒般慵懶地說:「可以了啦,你就收手吧,反正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原來你知道誰是兇手。」
書店老闆說,「已經畫上句點了,無論再怎麼絞盡腦汁,人死不能復活,只會讓活著的人更不開心。」
「備用鑰匙?」時田皺起眉頭,「不知道,況且,這種事不可能大聲告訴別人吧。」
光平和時田、井原一起離開「青木」時,雪變小了,但馬路上積了薄和圖書薄一層雪,三個人走在路上,留下了清楚的腳印。
光平覺得時田的聲音有幾分消沉。
雖然光平有自信解開了謎團,但心情還是很沉重。他很久沒有這麼不舒服了,比欺騙父母說自己在讀研究所更令他感到不舒服。
光平既非警察,也不是偵探,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確認自己的推理。雖然聯絡香月最穩當,但這也是他最不想採取的方法。
「你懷疑我?」
「所以,你被甩了。」
「雖然我無法斷定,」光平說,「但我覺得可能性很高。」
當光平去一樓拿了其他客人點的咖啡和紅茶回來時,井原正和時田一起撞球。井原好久沒來了。
窗外開始飄雪了。
「妳男朋友也在。」
沒有——他在反覆思考後,得出了這個結論。自己的推理無懈可擊,接下來只剩下確認而已。
三個人在「莫爾格」前停下了腳步。
「今天沒有喝酒的心情,但我會進去一下,我找媽媽桑有事。」
井原沒有回答,默默地走著。光平當然也沒有說話。
時田看了一眼齋藤說。純子低下頭,齋藤假裝沒有聽見。
「並沒有結束。」
「廣美被殺的那天晚上,你人在哪裏?」
最後由時田獲勝,結束了比賽。「被你修理了。」賭客紳士歎著氣說。
和-圖-書
「我的事不重要,」光平說,「而且,我以後會思考,現在希望你回答我這個問題。」
「你們三個人好久沒有一起來了。」她說話的聲音也有點虛。
「你別裝糊塗。」時田用撞球桿瞄準了球,「你知道媽媽桑和那個姓齋藤的醫生有一腿吧?」
口水溫熱而帶著鉛味。
「為甚麼問這個問題?」
純子似乎鬆了一口氣,但看到光平他們始終站在那裏,露出納悶的表情。「不坐嗎?」
「他說有人擅自闖進廣美的家裏。」
「對了,老闆,我有事想要請教你。」
時田很有氣勢地開球後,用找碴的口氣問光平。
「那個人就是兇手嗎?」
時田把母球在頭線內移動後,瞄準母球時問道。當對手犯規時,可以移動母球或子球。移動母球時,都放在足點或中心點。
「我是為你著想。你和我們不一樣,早晚要離開這個已經墮落的地方,所以,你要趕快忘記在這個墮落的地方發生的事件,為自己的未來著想。」
「那我也陪光平進去一下,今天不能太晚回家。」
書店老闆清了清嗓子,然後又開始瞄準。
「我們只是在閒聊。」
「對啊,就是這麼一回事。」島本請時田坐下時說:「媽媽桑也有權利追求幸福,時田,你和媽媽桑年齡相差太大了。」
「偶爾也會有這種時候,光平,你說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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