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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們就是一群蠢蛋!

作者: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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慣例的儀式

慣例的儀式

「比賽是無所謂啦,可是坦白說實力太過懸殊,不足一戰喔。」
日子就這樣每天過去,終於到了最後一天。最後的練習結束後,幹部說了奇妙的注意事項。
旅館老爹這麼說。只不過老爹用的是「和弓」。收到這種戰帖,我們的主將露出驚愕之色。
主將接受這種讓步。
話題有點扯遠了,轉回「和弓」對「西洋弓」的事。
「原來如此。這樣會是一場精彩的比賽喔。」
主將張開雙腿、雙手叉腰。我們撲向主將,抓住他的雙手雙腳,直接「嘿咻!嘿咻!」地抬出去。抬到射箭場的院子後,把主將住院子的中央一扔,躲在廁所的第二組出場了。他們拿著裝了水的水桶和洗臉盆,一起朝主將潑水。
為甚麼要練唱呢?因為這兩首歌是體育社團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學生歌,動不動就要唱。不僅是集訓,即使是平時,每天晨練結束要唱學生歌,比賽獲勝也要唱學生歌,聯誼後也唱學生歌。甚至畢業後,在婚宴上也會唱學生歌。此刻我一邊寫著這篇散文,也試著哼哼看,原本以為歌詞早就忘光了,想不到自然地唱出口,而且還唱完。看來學生歌已經完美地刻進我的意識閾。學生歌,真恐怖。
「第二組呢?」
這時不管哪個學長,說話都像「河內大叔」那樣般既兇狠又粗魯。
不過當然也不全是痛苦難熬的事。即便完全休息的日子只有一天,但這天去哪裏玩都可以,喝酒也OK。到了www.hetubook.com.com晚上也有煙火大會。
擱下被潑成落湯雞的主將,我們去抓下一個人。主將接下來當然是副主將。就這樣把幹部一個個抓來潑水,是我們社團集訓的慣例儀式。原本的做法是穿著衣服扔進浴池裏,但既然旅館提出異議,我們就改用這個方法。總之這個儀式的目的是讓過去一直被壓著打的一年級,至少能在集訓的最後一吐怨氣。
「雙方各射五支箭,誰中的多就算贏,如何?」
大一參加集訓時,就像這樣有苦有樂。但到了大二,痛苦的部分幾乎沒了,不用再做那些雜事,也沒有幹部的責任,可以很輕鬆地參加集訓。既然如此就該專心練習,琢磨自己的射箭技巧,但我們實在很沒出息無法專心練箭,因為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親近在附近集訓的某女子大學網球社的女生。
「知道了,那我抓右腳。」
宴會結束後,學長們回去自己的房間。大一負責收拾,但收拾完並沒有回房間。
而K大學似乎也這麼想,一直練一直練不肯休息。雙方就以這種較勁的架式,在練習場練到燈都關了才肯走人。這樣連著幾天下來,雙方都累癱了。要是K大學再多待個三天,雙方的社員大概都會掛掉吧。
比賽在射箭場舉行。我們派出的代表是當時狀況最好的U學長。明明是主將接下比賽,自己卻不出賽,這就是主將的狡猾。
首先我們第一組來到的是幹部們的房間。依照討論的結果,一個人開門後,全部衝進去。
這樣的我們也終於到了大三(雖然其中也有學分不夠升不上大三的人,但在社裏的輩分算是大三),以幹部身分去參加集訓時,首先要擬定和圖書集訓行程。以前當低年級生那麼討厭的練習,現在升上了幹部,竟然想增加更多,這大概是種窮人性格吧。好不容易來到集訓地,但想到有那麼多時間如果不練習,總覺得非常可惜。這種精神概念大致和不好好工作就忐忑不安的上班族一樣。而兩者都沒做出甚麼成果,這一點也一樣。
主將說實力太過懸殊,不足一賽。對此,老爹說:
我們也擬定了操|死人的緊湊計畫。當時我們的腦袋裏沒有運動需要適度休息的概念——不,說不定有,只是感受到那種無形的壓力,沒有勇氣休息。即便下雨天,也要做一整天的體能訓練。
然後誰抓右手、誰抓左手、還有行進路線,全部確認一遍。
「喂喂!就不能再大聲一點嗎?這可不是在浴缸裏放屁喔。」
「大家聽好了,我會去開門,門一開你們就衝進去。」
「呃,接下來關於今晚的事,旅館方面希望我們別把浴池弄髒,但取而代之地,要在院子裏做甚麼都可以,呃,所以一年級在行動時要考慮到這件事。」
「好,那我們走吧!」
我們搭夜行列車搖搖晃晃來到集訓所,首先得動手做射箭練習場。為了測量距離、拉線、設立標靶,必須把三腳架固定在地面。這些當然是大一的工作。大二的工作是監督大一的工作。大三的幹部則閒閒沒事做。
「你們這是幹麼!有種就放馬過來!」
儘管如此,夏季集訓有著這層含意,慰勞「明明是大好的暑假,卻哪裏都不能去的社員」。但每年三月的集訓就不能這麼輕鬆以對了。因為一個月後就要聯賽,想用所剩不多的時間提升隊上的實力,必須擬定緊湊的練習計畫,我想每一所大學都一樣吧。
幹部和_圖_書們正在玩橋牌,看到我們衝進來,立刻察覺事有蹊蹺。不過其實學長們應該早就料到我們會來襲擊。
「所以我只要射中就行,但你們要一定射到正中間的黑色圓心那才行。用這種規則來比賽如何?」
結果U學長以壓倒性的勝利收場,老爹一直說「丟臉啊,真是丟臉」。但老爹的奮戰精神令人感動,當他射中時,我們也熱情拍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和弓對西洋弓的比賽。
大三的夏天,我們的宿敵K大學的西洋弓箭社也來同一個地方集訓。就西洋弓箭隊來說,我們是宿敵,而他們隊上的主將更是我個人的宿敵。由於這種微妙的競爭關係,我們的練習時間也增加了很多,總賭氣地想「絕對不能比他們早結束回旅館休息」。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在春季集訓的慣例儀式上,我被扔進浴池時,看到一年級臉上露出無比的怨恨。
大家聽了都竊竊低笑,因為大家都明白這個奇怪注意事項的含意。這和集訓的某個慣例儀式有關。
有趣的是,完全休息的這天晚上,旅館主人就會找我們比輸贏。比甚麼輸贏呢?就是射箭。
「好!下一個!」
大阪F大學西洋弓箭社的社友們,那時害社團跌到丙級聯賽的人,就是我這個主將。對不起。
或許有人會想,甚麼嘛,能去避暑地不是很好嗎?若是去玩,當然很好,但社團集訓就另當別論。甚麼「好炫哦」、「好青春哦」,開始過著和這些話無緣的生活。
大學加入運動社團,最痛苦的是幾乎整個暑假都報銷了。放暑假前,看著其他同學滿臉興奮地在擬定玩樂或旅行計畫時,我們只能想像天天在豔陽下的苦練生活,深深地嘆氣。尤其是我們西和-圖-書洋弓箭社,大型個人賽都集中在夏天,必須比平常更拚。
老爹說的標靶是日本傳統弓道用的標靶,不是西洋弓箭用的不同色圈形成的同心圓標靶。日本傳統弓道用的標靶,是在直徑約三十公分的白色圓形標靶中央,畫一個直徑約十公分的黑色圓心,結構十分簡單。日本弓道比賽時,這個黑色圓心只不過是瞄準的目標,即便射中這裏,得分也不會增加。
我第一次去集訓的地方,位於信州一座小湖的旁邊。那是一處附有射箭場的旅館,根據旅館主人說,這裏原本是提供給日本弓箭社的社員集訓用的,但最近使用者越來越少,所以也開放讓西洋弓箭社使用。
因為是慣例,所以幹部們大多會乖乖死心地讓我們惡整,但也有學長會瘋狂抵抗。因此我們當然也不可能無傷而退,不少夥伴被揍得很慘。
最後一夜當然是慶功宴。這個情況不用特地說明吧,和前面提過的迎新會差不多。反正就是陸續表演低級的才藝、唱猥褻的歌,大一成為「猜拳脫衣的替死鬼」脫到一|絲|不|掛。和迎新會不同的是,大一的菜鳥們酒量已經變得很不錯。
「哦!」大家低聲吆喝,開始行動。
說個題外話,別人在寫我的經歷時,經常搞錯寫成「大學時代參加弓道社」,讓我很困擾。這就像參加過「西洋劍社」的人,把他介紹成「劍道社」。請記住,「和弓」是《平家物語》那須與一用的弓,「西洋弓」是羅賓漢用的弓。順道一提,威廉.泰爾用的是石弓,一般稱為十字弓,門外漢也能輕易使用,經常被用來犯罪。和圖書
慣例的儀式結束後,真正的集訓生活就開始了。從早到晚練習,即使練到肩膀僵硬腫脹、手指脫皮也不准休息。再加上是大一,還必須包辦所有的雜事。練習前的準備和事後的收拾是當然的,連下廚煮飯都要做,甚至不少學長還命令我們幫他按摩。比起其他運動社團,我們社團的階級關係不算太嚴格,但大一被當作士兵操練這一點還是沒甚麼差別。
學長並非太猖狂,他只是說出實話。所謂「和弓」是日本傳統弓道使用的弓,用的材質是竹子,製作方法與構造基本上也和以前沒甚麼兩樣。但西洋弓箭的「西洋弓」附有瞄準器,而且是用最新的技術製作,命中率是日本傳統「和弓」所無法相比的。事實上,日本人第一次參加西洋弓箭比賽用的就是「和弓」,而徹底以最後一名收場。
「躲在射箭場的廁所裏,萬無一失。」
「我抓左腳。」
大家舉行作戰會議,大致內容如下:
這個儀式其實頗具體育社團的風格,就是教大一生練唱。要練唱的歌有兩首,一首是學生歌,另一首是加油歌。他們指導的只有一個重點,就是要大聲唱。音準之類的不重要。
可是做這種無法適度放鬆的事,實力不可能變強。果不其然,聯賽的成績狼狽不堪,我們社團從以前的乙級聯賽跌到丙級聯賽。
練習場布置後,大三返回旅館。留下來的大二則聚集大一生們舉行某種儀式。
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出去玩。其實暑假裏,我們也曾一度離開大阪,前往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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