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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問你們，當天是廠長本人說要出去收取借款，才離開工廠。警方為甚麼會懷疑老闆娘是兇手？」

「都確認過了，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較年輕的兩個一直都待在工廠裏工作，附近鄰居也作證了。最年長的坂井則是前往客戶那邊交貨。客戶公司位於埼玉，再怎麼趕路，單程至少就得花上一個半小時。我們確認過，他大約在五點半離開客戶公司，七點過後才回到這裏。證明他根本無暇前往橋墩飯店。」

後面傳來「咔鏘」一聲，是坂井發出的聲音。「少說廢話，快點工作！」

坂井瞪了湯川一會兒，然後大大歎了口氣。

「不，今天沒甚麼特別的事，只是看看工廠內部的狀況罷了。」

「怎麼又是你？這次又有甚麼事呢？」

「哦，原來是社長寫的啊。」草薙說。「請問『一射入魂』是甚麼意思？」

由於無可反駁，草薙決定保持沉默，湯川也和-圖-書不發一語。

鈴木瞪了湯川一眼，隨即發出咂嘴聲。

草薙雖如此回應，但坂井卻搖了搖頭。

「別裝傻了！你以為我是為了甚麼才特地帶你到這裏啊？」

「原來如此，這外形做得真是巧妙。」站在田中背後的湯川，語帶讚歎地說。「只要使用這支外形跟容器邊緣形狀相同的加熱器，不管是容器的哪個部位，皆可同時造成相同程度的融解效果。」

矢島工業工廠裏，三名男性員工各自進行手頭上的工作。年過三十五歲的兩人分別為鈴木及田中，最年長的則是坂井。

「喔，知道了。」鈴木輕輕舉手示意，隨後重新面向球狀鐵盤。他又看了草薙他倆一眼，故意大聲咂嘴，好像是在抗議：都是你們害我被罵！

「老闆娘今天又被你們叫去警察局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一點都沒有懷疑她的意思啊。」

湯川的視線掃瞄到前方牆壁時，突然停了下和圖書來。「那是？」

湯川默默點了點頭。

「說不定叫矢島廠長出門的另有其人，」湯川從旁插嘴。「而這號人物很可能是老闆娘找來的……」

離開矢島工業後，湯川最先說出的是：「專家果然不簡單呢！那種技術……不對，應該說是專業手法，才是電腦該學習的！」

以球狀鐵盤在金屬板上鑽孔的鈴木，一看到草薙，嘴角立即變形。

草薙與湯川並肩繞了工廠一圈。草薙不太清楚察看工廠的目的究竟為何，畢竟這是湯川提出的要求。

湯川這麼一問，草薙邊回想屍體的狀況，邊注視著手上的細繩。

「這些人的不在場證明呢？」湯川邊走邊低聲詢問。

「話又說回來……」坂井邊脫下手套邊輪番看了草薙及湯川一眼。「就像和郎說的，麻煩警方不要無端懷疑老闆娘好不好？」

草薙雖然點了點頭，卻不太能接受。他心想：為何不用其他比喻，偏偏拿射擊來比喻呢hｔｔｐs://m.ｈeｔｕｂｏok.com.ｃｏm？

「開口閉口就是確認、確認，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你們該不會懷疑老闆娘吧？如果是的話，那你們就太笨了。老闆娘怎麼可能會……」

「或許……有可能喔。」

「隨便你們啦，不要打擾到我們工作就好。雖說現在很不景氣，但我們還是得賺錢養家。」

「這可是我們工廠的拿手絕活呢！」雖然粗魯了點，但田中的語調帶有幾分自豪。

「天曉得，沒聽老闆提過。那大概只是個比喻吧。」

其中一名員工田中在工廠裏負責製造白色塑膠容器。他得將兩個外形複雜的容器組合成一個。而且不是用接著劑，是加熱使容器的邊緣融解，再瞬間將兩者連接在一起，也就是所謂的融接法。用來加熱容器邊緣的器具，是一支如同寬麵條一樣的細長狀加熱器。這支加熱器已事先彎曲成和容器邊緣一樣的形狀。

「因為我們有許多事情要向她確認……」

和圖書工廠裏排列著許多工業用機械及大型電源，可以看出過去工廠必定雇用過大批員工。但最後留下來的，只剩三個人。

「不好意思，請兩位現在離開好嗎？老闆娘差不多快回來了，相信她也不希望回家之後，又看見刑警出現在此……」坂井的語氣夾帶著敵意。

「啊，你何時撿到的？」草薙接過來察看。仔細一看，細繩是由數條細線捻製而成。「這是甚麼東西啊？」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我問你，你覺得屍體脖子上的絞痕，可能跟這條細繩吻合嗎？」

「會這樣猜測，表示你們根本不瞭解這對夫婦。他們可是從家庭代工做起，一步步將公司擴展到現在的規模。他們如何互相扶持，我最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告訴你們，他們絕不可能做出背叛彼此的行為！」

「若真的吻合，那事情就會變得非常有趣了。」嘴巴這麼說，但物理學家的眼神卻不帶任何笑意。

草薙有點急躁地說，湯川隨即露ｈｔtｐs://ｗwｗ•ｈeｔubooｋ•ｃｏｍ•ｃom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粗約兩、三公釐，長十來公分的白色細繩，一端有個繩圈。

「這我們知道。」草薙露出和善的笑容。

「我在工廠的角落撿到的。」

草薙跟著看過去，只見牆壁上貼著一張書法，寫有「一射入魂」四個字。

「哦……」湯川理解地點了點頭。由於物理學家對現場技術十分感興趣，草薙不禁心想：他該不會就此將案子拋諸腦後吧？

「掌握到甚麼？」

「就是射擊啊。」坂井用手指比出手槍的形狀，並做出開槍射擊的姿勢。「意思就是要員工拿出開槍時所需的集中力投入工作啦。」

「這是甚麼容器？」湯川問田中。

「哦……矢島先生平常有射擊打靶的興趣嗎？」

「那先撇開不談，你掌握到甚麼嗎？」

「那是社長寫的墨寶。」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他們回頭一看，只見坂井站在身後。

「補充汽車雨刷水的水壺啦，雖然只是個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