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輪番偵訊
死者的畫像
「水島先生有老闆娘的照片嗎？」
「玉樹小姐，你怎麼會知道正確時間？」
「可是——他可能堅持那張畫已經撕破丟掉了。」
「沒有，他們都不知道。」
「這本雜誌我好像在水島老師那裡看過，也可能是在這裡看到的——」
「其實我們兩人之間沒什麼，三太是很純情的人，我也不想變成像媽媽那樣——當時三太談了很多夢想，包括他想當電影明星等等，我覺得是因為榎本獲得演出機會，這件事讓三太的情緒很激動——我們當時坐在水池邊的大橡木那裡。」
「是的，那邊的路很早就通了。聽說這附近本來是森林，除了公車走的那條大馬路外，池邊還有一條捷徑。」
等等力警官擔心地問。
「什麼事？」
「好，我全都說了。昨天晚上我去三太家，可是他們家還有其他人在，所以三太就帶我出去。二十號大樓的山崖下面有一個水池叫做『太郎池』，我們兩人去了那裡，可是——」
「可是這場三角戀愛是以水島先生為中心，還有你媽媽與老闆娘共同演出不是嗎？」
「他是叫老闆娘當模特兒對著畫的嗎？」
「水島老師可能真的喜歡老闆娘，可是老闆娘根本不理他，她只是無奈地將服裝設計書或流行雜誌借給水島老師，而我負責跑腿、遞送這些書。」
「好奇心旺盛啊！他像小孩子一般什麼都想問，有時候囉嗦得不得了，榎本也說藝術家都是這樣的。」
「可是什麼？」
山川警官拿出日誌說：
「ｈtｔｐs://ｍ.ｈeｔｕbｏｏｋ•ｃoｍ.coｍ啊！那次我們不是跟三太一起去的，因為老闆娘很少出門，因此我跟京美合力遊說她，最後我們把她拉到相模湖。」
「這段期間，伊丹先生有回到水池這邊嗎？」
「那張畫像大概多大？」
宮本玉樹轉動著凸凸的眼睛說：
「而三太他們也去了那裡？」
「不，是他自己偷偷畫著好玩的。我想如果跟老闆娘講，水島老師一定會挨罵的，因此我始終沒跟別人提起。」
「大約是昨天晚上十點前後，以十點為中心，前後加減一個小時，應該是在那段時間被殺害的。」
「照你所說，如果昨天晚上你媽媽跟水島先生一起在某個地方待到十一點左右，而老闆娘又是在十一點以前被殺，那麼不只是水島浩二，就連你媽媽的不在場證明也可以成立。」
「沒有，他可能從公車走的大馬路那邊回去吧！也或者他當時還在這裡。」
「那我怎麼會知道呢？如果說有誰瞭解老闆娘，我覺得應該是伊丹先生，他昨天晚上有來老闆娘這裡。」
「有。」
「對，不過他說已經撕破丟掉了。我認為水島老師說謊，他一定到現在還很慎重地保存著老闆娘的畫像，呵呵！」
「玉樹小姐，你看過那張畫像嗎？」
「是的，水島老師畫的那張畫像碰巧被我看到。」
宮本玉樹神情害怕地看著工作室裡面，說：
「玉樹小姐，你怎麼會這樣說？難道你有看到伊丹先生來這裡？」
「志村，和-圖-書還是看不清楚嗎？」
「當時他有沒有拍下照片？」
水島浩二有畫過片桐恒子的畫像，這真是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不是照片，是老闆娘的畫像。」
「順子、京美她們呢？還有伊丹先生，他們知道些什麼嗎？」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水島先生畫了老闆娘的畫像？」
「嗯，我在第二十號大樓的屋頂上有看到。」
「這裡還有一件麻煩事。」
「我們躺在橡木那裡說話，後來水池的另一邊有手電筒的燈光靠近我們，一陣腳步聲『噠噠噠』地走過來，我們迅速躲到橡木後面，竟發現繞著水池走來的人是伊丹先生。他沒發現我們，爬上坡後往我們這邊走來。」
「不是的。」
金田一耕助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重新看著宮本玉樹的臉。
「水島老師雖然不太擅長人物畫，不過畫老闆娘那一張還滿像的。」
「我不太清楚，或許有吧！」
「因為三太戴著夜光表，我心想這麼晚了，那老頭要去哪裡呢？一定是去『蒲公英』——三太低頭看了看手錶，這時候我想到媽媽也快回來了，所以也看了一眼三太的手錶，當時確實是九點四十分。」
「啊哈哈！辛苦了，屍體的臉怎麼樣？」
「我媽媽跟這次的事件無關啦！」
「臉部根本看不清楚，完全變成黏糊糊的肉塊——」
「沒關係，你想到什麼就儘管說。昨天你和三太出去玩，回來的路上碰到伊丹先生嗎？」
「那種情況哪能驗屍啊！好不容易才把屍和圖書體上的柏油剝下來。現在正要開始驗屍呢！金田一先生，你看看我這個樣子，真是可憐啊！」
「正好是九點四十分。」
「伊丹先生與河村太太住在水池的另一邊嗎？」
「對了，我想到一件事情。」
「如果是那樣，就叫他再畫一張，畫好之後還要請你去看看像不像。」
「是的。你有什麼東西可以給我們看嗎？」
「死因與死亡時間是——」
等等力警官從剪裁桌探出身問道：
「其他人有拍，照片也在我家，可是老闆娘卻始終不肯拍照。」
「八月的第一個禮拜天，也就是六號囉？」
（伊丹大輔從府中回來，跑去找河村松江時是九點半左右。如果當時他直接來這裡的話，時間不是剛好嗎？這麼說，伊丹大輔昨天晚上來過這裡——剛才他為什麼不提這件事？）
「那時候，水島先生應該有聽到今天要用柏油塗裝屋頂吧！」
「警官不是因為不知道老闆娘的長相而感到困擾嗎？」
「玉樹小姐，你說的話對我們很重要，請你務必叫水島先生給我們看那張畫。」
「半張畫紙左右。」
「金田一先生，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問玉樹小姐的嗎？」
金田一耕助對等等力警官使了個眼色，接著說：
「是的。我將我們要去相模湖的事情跟媽媽說了，我媽媽又跟水島老師說，老師聽了很想去，可是想到自己一個人去又怪怪的，因此約榎本和三太一起在後面追來。」
「十點二十分。後來因為媽媽快回來，我就回公寓了。」
「嗯，那時候很熱——我想起來了！是八月的第一個星期天，因為這裡是第一和第三個星期天放假。」
「好啊！沒問題。」
「玉樹小姐。」
「可是老闆娘做事很謹慎，她借人家雜誌，都會用包裝紙包起來；水島老師還書的時候，也都會將書包好。不過——」
金田一耕助問道。
「服裝設計書或流行雜誌？其中有沒有這種雜誌？」
宮本玉樹翻著雜誌說：
「你不是負責幫他們送書嗎？」
「被害人是被繩子勒死的，屍體上的柏油剝下後，脖子後面的痕跡仍明顯存在，因此知道她是被勒死的，不過詳細情況要看解剖結果才會知道。」
「志村，情況怎麼樣？」
「你知道老闆娘來這裡以前，曾經做過什麼事嗎？」
「然後呢？」
「玉樹小姐，你在水池邊待到幾點？」
以十點為中心，前後加減一個小時——那正是伊丹大輔來社區的時間，同時也是須藤順子的丈夫——須藤達雄前往「蒲公英」的時候。
「死亡時間呢？」
「對了，金田一先生。」
宮本玉樹又恢復原先的天真無邪，惡作劇似地笑著說：
「不是我，是水島老師。」
「在樹林裡吃點心的時候，大概是下午三點左右吧！三太說要拍張紀念照，他突然拿出相機，老闆娘看了非常生氣。」
「什麼意思？」
「玉樹小姐，你昨天傍晚有跟水島先生一起上去第二十號大樓的屋頂嗎？」
「其www.hetubook.com.com實我也不肯定——」
等等力警官使了個眼色，山川警官立刻從剪裁桌下面拿出「FANCY BAYY」雜誌。
（這個女孩雖然說自己腦筋不好，但她的細心程度卻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她母親可以為水島浩二做不在場證明，反過來說，水島浩二也可以替她母親做不在場證明。她是不是拐彎抹角地袒護她的母親呢？）
宮本玉樹搖頭代替回答，然後反問道：
「畫像跟老闆娘像不像？」
「那時候幾點？」
「江間在二樓臥室地毯上發現的血跡並不是被害人的。被害人的血型是A型，而地毯上採到的血跡是B型——說不定這不是麻煩事，它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血跡，對案情有幫助。」
這時候，送老闆娘屍體去醫院的志村刑警回來了，宮本玉樹的偵訊到此為止。
「提到三太——他那次在相模湖突然拿出照相機要照相，卻惹得老闆娘生氣，那是怎麼一回事？」
宮本玉樹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雜誌封面說：
「姬野三太什麼時候拿出照相機？」
「我們當時搭著船，結果對面有一艘船差點就要撞上我們，我尖叫著跳起來，差點因此翻船——後來卻發現那是水島老師和榎本、三太。」
「唉！是一具沒有臉的屍體，愈來愈進入金田一先生的拿手領域了。」
「是。」
「這我不太記得，不過三太說，那個人果然是藝術家。」
金田一耕助在等等力警官的提醒下，最後又問宮本玉樹「白與黑」的問題，不過她也沒有聯想到什麼。
「什麼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