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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神家一族

作者:橫溝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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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噩耗 有指紋的懷錶

第六章 噩耗

有指紋的懷錶

「但是,你怎麼能確定這就是佐清的指紋呢?」
「啊!非常謝謝你,請慢走。」
「不,佐清拿著錶看了一會兒,只說現在沒有心情修理它,過陣子再說,然後就把錶還給我了。」
「菊園」裡的鬼一法眼把兵書、六韜三略秘笈(呂尚著六韜、黃石公著三略)送給虎藏時,也把女兒皆鶴姬許配給他。
「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是佐武約你出來的嗎?」
橘署長清了清喉裡的痰,然後說道:
「這個——我沒有留意。因為昨天晚上天色相當黑了,所以就算附近有其他人,只怕我也看不到。」
「是我拜託佐武,請他十一點左右來這裡。」
而珠世依然望著遠方,繼續說:
橘署長的眼神充滿了疑惑,金田一耕助也十分訝異地皺起眉頭,凝視著珠世蒼白的側臉。
但是,這個佐清已不是昔日的佐清,他原本出眾的美貌如今已經毀損了——
「犬神爺爺非常疼我,就像是疼愛自己的孫女一樣;這件事你們應該都非常清楚吧?」
「佐清大我三歲,從小就對機械方面非常感興趣,像是組裝收音機、玩具電車等等,都非常拿手,所以修理我的懷錶對他來說,根本只是小事一樁。
珠世微微行個禮,便走下瞭望臺。
「當然啦!這只是玩笑話,不過爺爺這麼說了之後,便把錶給我了。」
佐清現在雖然面目全非,整天戴著面具,可是從「犬神佐兵衛傳」裡附的照片看來,以前的佐清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個美男子。
「是的。原本我打算一個人悄悄來這裡,沒想到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所以他也尾隨我來到這裡。不過還好他跟來了,否則——」
「你剛才說是些私事,但究竟是什麼事?」
金田一耕助想到這裡,心中不禁隱隱作痛。
「我得到這隻懷錶之後,真是喜出望外,從此便把它放在身邊,連睡覺時也不忘把它放在枕邊,聽著它滴答、滴答的聲音。然而,當時我m.hetubook.com.com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那隻懷錶對我來說意義非凡,但還是會有弄壞它的時候,有時候發條轉過頭,要不就是碰到水——這個時候佐清總是會為我修好它。」
「這倒是,那麼你就把懷錶的事告訴佐武了?」
「後來呢?」
一旁的金田一耕助趕忙開口問道:
珠世緩緩地搖著頭。
「詳細時間能不能說得更確切一點?你離開房間時正好十一時,所以到這兒應該是十一點兩、三分的事。那時,佐武已經來了嗎?」
金田一耕助一聽到這裡,忍不住又把五根手指頭伸進頭上的鳥巢裡亂抓一番。
(現在珠世提起的這段插曲,應該是她小時候的事。只是,那個時候在這對兩小無猜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情感呢?而佐兵衛先生看在眼裡,又會有什麼感想呢?)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只好老實說了。」
(啊!真是傻問題、蠢問題!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珠世一定一開始就故意設計讓佐清在懷錶的某處留下指紋。)
珠世則又開始敘述她的故事:
「啊,真謝謝你,特地把你找來,實在是——」
金田一耕助心裡雖然覺得納悶,但還是笑著說:
「是的,他已經來了。他就站在這邊,一面看著湖水,一面抽菸。」
「松子夫人想叫佐清在大家面前蓋手印。」
珠世沒有回答署長的問題,只是沉重地說:
金田一耕助這時則試圖在腦海裡描繪出佐清的影像。
珠世說到這裡,臉頰上驀然飛上一抹紅暈,那水汪汪的美麗眸子中也充滿了神采。
「昨晚,在那種激烈的氣氛下,根本不可能採到佐清的指紋,但如果就這麼擱置不理的話,只會越發加深佐武、佐智、以及他們父母心中的懷疑。因此我想請佐武把錶上的指紋和卷軸上的手印加以比對一下。」
她美麗的臉龐彷彿隱藏了極大的秘密。
暫且不管這是不是佐兵衛的遺www•hetubook•com•com志,至少在猿藏眼裡,珠世的結婚對象應該有可能是佐清?
「原來如此,你是為了談這件事,所以約佐武來這裡見面?」
「詳細情形我不太清楚。因為當時我被佐武抱住,只能拚命掙扎;後來,我聽見佐武大叫一聲,然後就倒在這裡了。對!沒錯,這張椅子就是在那個時候倒下來的。佐武和椅子一起翻倒在地後,我這才有機會仔細一瞧,原來猿藏正站在那裡,而佐武則跪在地上,嘴裡罵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我們隨後便匆忙離去。」
「啊,等一等——」
「那麼,你上來這裡的時候,附近有沒有其他人?」
「啊!你們還在這兒啊!松子夫人請大家過去一趟。」
「是的。」
但是,為了怕打斷珠世說話的情緒,他們兩人並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只是耐著性子,專心的聽下去。
「當然,我相信那個人是佐清;佐武和佐智懷疑他,實在太不應該了。」
「所以,佐武一個人留在這裡?為什麼佐武待在這兒呢?」
「大概不到五分鐘吧!我不喜歡單獨和佐武在這種地方待太久,所以很快就結束談話了。」
「不,不是的。」
「是我先走。」
「佐武想非禮我!我跟他告別的時候,他突然撲向我——當時,若不是猿藏及時趕到,不知道我會受到什麼樣的侮辱。對了!我想胸針大概是那個時候掉落的。」
「昨天晚上你曾在這裡跟佐武見面?」
一聽到佐清的名字,橘署長和金田一耕助臉上不禁流露出緊張的神情。
「有什麼事嗎?」
「爺爺有一個附有錶殼的金製男用懷錶。小時候,我非常喜歡這個錶,所以總是央求爺爺把錶拿出來讓我瞧瞧。
(既然如此,珠世又為什麼會設計採集那個人的指紋呢?)
(難道猿藏猜透了佐兵衛先生的心意嗎?或者是佐兵衛先生喜歡猿藏的憨直,所以私下告訴他這個計劃呢?否則猿藏m•hetubook•com•com怎麼會製作出那些玩偶?)
橘署長好不容易才理解似的點點頭。
金田一耕助想起之前看到那個殘破不堪、令人作嘔的肉塊,除了心驚膽戰之外,也非常同情他的遭遇。
(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珠世一開始就有這種打算,所以才會事先把錶擦拭乾淨,讓對方在懷錶上留下指紋。這一招真是高明啊!)
「這麼說,你和佐武差不多十一點七、八分就分手囉?你們倆是誰先離開這裡的?」
「這麼說,猿藏也來過這裡?」
「佐、佐清為你把那、那隻懷錶修理好了嗎?」
從鬼一法眼神似佐兵衛,虎藏和皆鶴姬分別像佐清和珠世看來,佐兵衛似乎早就打算讓佐清和珠世結為夫婦,並且把秘笈——也就是代表犬神家繼承權的斧、琴、菊贈給這對佳偶。
橘署長和金田一耕助聞言,隨即異口同聲地問:
金田一耕助和橘署長都不約而同點點頭,畢竟看過佐兵衛的遺囑後,就不難瞭解已故的佐兵衛是多麼疼愛珠世了。
「雖然,他每次看到我把錶弄壞,總會板起面孔訓誡我;可是,當他看到我悲傷的樣子時,就會立刻改口說:『唉!放心吧!我幫你修好它。今天晚上我就動手修理,明天再交給你。』
「這隻錶後來在戰爭期間又壞掉了,但由於能為我修理它的佐清已經隨著軍隊到遙遠的前線。而我,又不想把這隻錶送到鐘錶店修理。理由之一是我常聽說有些人把錶交給鐘錶店修理,結果錶中的零件卻被調了包;而另一個理由是,我始終覺得除了佐清之外,沒有任何人能修好這隻錶,因此我不想把錶交給佐清以外的人修理。於是這隻錶就一直壞到現在,直到佐清最近返家——」
珠世說到這兒突然止住了,但是,她隨即又提起精神繼續往下說:
(昨晚她找佐武究竟和這隻懷錶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這時,珠世的一張臉忽然變得非常慘白,她盯著金田一耕助好一hetubook.com.com會兒才說:
此時,湖面正好吹起一陣微風,打在湖上的雨點彷彿也漸漸增多。
「請問——你現在說這些,和昨天晚上的談話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珠世說到這兒,又不說話了。
不過,菊花玩偶是猿藏的作品,所以並不能代表佐兵衛的遺志,再說製作菊花玩偶的猿藏有些智能不足,所以——
「沒有,剛才我已經說過了,這附近一片漆黑,再說當時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一點——」
「是的。」
「原來如此,那之後兇手又來到這裡,殺了佐武,同時割下他的腦袋,對了!你離開這裡的時候,真的沒有注意到附近有沒有其他人嗎?」
橘署長和金田一耕助都屏住氣息,望著珠世,可是珠世一直面向湖水,遲遲沒有開口。
她一說完便將視線移到湖面上。
「昨天晚上佐武和佐智拿出佐清以前供奉在那須神社的手印,想要證明佐清的——佐清的真實身份——」
珠世語氣堅定地說:
珠世說到這兒,雙肩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橘署長和金田一耕助再度四目交接地看著對方。
她像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朗聲說道:
「我離開房間時正好十一點。因為這件事如果讓猿藏知道的話,他一定會跟來,這樣恐怕不太方便;所以我一回到房間就一直待在房間裡,等到十一點時,才悄悄離開房間。」
古館律師遲疑了一下才說:
這時,金田一耕助突然想起剛才見到的「菊園」。
「那隻懷錶現在在哪裡?」
「我交給佐武了,他好像放在背心的口袋裡。」
金田一耕助一聽到這句話,立刻精神為之一振。
只見珠世的臉頰立刻漲得通紅,過了一會兒,她才一邊揉手帕,一邊用力搖著頭,以非常氣憤的語氣說:
「那麼,你們大概談了多久?」
沒一會兒,古館律師也上來了。
珠世幽幽地把視線拉回橘署長的身上。
「直到有一天爺爺笑著說:『如果你喜歡這懷錶,爺爺就送給你。和-圖-書但這是男錶,你長大了以後就不能用它了。對了!到時候你可以把這懷錶送給你的丈夫。』
橘署長則整個人都呆住了,隔了一會兒他才重新面對珠世。
「哦,原來是這樣——」
「當時是十一點幾分?」
橘署長困惑地用小指頭搔搔髮鬃。
「他們希望能驗明正身,沒想到卻引起一陣騷動。松子阿姨根本不肯讓佐清蓋手印,令大家都很失望。這時,我突然想到,剛才我不是說過嗎?前幾天我才拜託過佐清,請他為我修錶,所以後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錶蓋一看,竟發現背面有一枚佐清右手大拇指的指紋。」
橘署長和金田一耕助聽到這裡,不由得一臉疑惑地凝視著珠世的側臉。
(珠世真是個聰明、狡猾的女人啊!)
「佐武知道後相當高興,他還說明天要把錶交給古館先生,請古館先生調查看看。」
「啊!對不起。我還想請教你一件事。你覺得那個戴面具的人真的是佐清還是——」
可是話又說回來,愚者的感覺、感受,有時也能凌駕正常人之上。
「到了第二天,他把修理好的懷錶交到我手中時,總不忘以嘲笑的口吻對我說:『你得更加寶貝這隻懷錶才行哪!因為等你長大當新娘時,不是要把這隻錶送給新郎嗎?』說完,他還會用手指戳我的臉頰——」
「原來如此,因此——」
各位應該還記得他的怪癖吧!只要他對一件事感到特別有興趣,就會忍不住直搔頭;所以,他現在正在不停地抓著自己的一堆亂髮。
「是這樣的——」
「四、五天前,我跟他聊天的時候,曾經把錶拿給他,請他為我修理——」
「我想應該不會錯。因為我把懷錶拿給佐清之前,已經事先將懷錶擦拭乾淨,更何況除了我和佐清之外沒有人碰過這隻懷錶,而且錶上那枚指紋也不是我的。」
珠世回了一句「沒什麼」之後便站起來,準備離去。這時,金田一耕助忽然又喚住她。
「猿藏有沒有對佐武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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