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犬神家一族

作者:橫溝正史
犬神家一族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八章 真相大白 左右為難

第十八章 真相大白

左右為難

「啊!」
「此後你便一步一步地進行這個殺人計劃?」
「為什麼不能?」
她全身顫抖地哭了起來,但松子仍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松子無言地點點頭。
「那麼,就請你從若林的事件開始說起吧!」
松子吸了一口菸後,繼續說話道:
「話說回來,當初我在博多見到假佐清時,他已經因為顏面受創而面目全非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帶他回家,否則珠世一定不會選擇他。於是我百般思量幾天後決定,在東京為他訂做一個橡皮面具,而之所以要把面具做得那麼唯妙唯肖,目的就是希望當珠世看到這張面具時,多少能勾起對佐清的回憶,讓她對佐清的愛繼續滋長。」
「靜、靜馬在十一月十六日,也就是佐、佐智的屍體被人發現之前,的確是這、這麼打算的——」
「松子夫人,接下來輪到你說話了。」
「就在我對珠世採取行動的當兒,麻煩也跟著來了。若林開始留心我的一舉一動,因為他非常愛慕珠世,不願珠世有任何損傷。況且他知道我偷看過遺囑的事,將來或許會拿這件事來要脅我,於是,我便在去接回佐清之前,給了他一根有毒藥的香菸,沒想到那根香菸竟真的及時發揮功效了。」
「既然珠世必須活下去,那麼我就非得讓她跟佐清結婚不可。關於這一點,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因為珠世對佐清頗有好感,不,應該不只是有好感而已——總之,我有了這種打算後,便信心滿滿地繼續朝博多出發。可是當我見到佐清的臉時,所有的自信化為灰燼了,心中只有說不出的震驚與絕望。」
松子一提到這個部分,似乎仍恨得牙癢癢的。
「太可怕了!你簡直不是人,是個魔鬼!實在太恐怖了!」
「我再和圖書次推敲遺囑的內容後以發現,青沼菊乃的兒子只有在珠世死亡、或珠世因為不選擇佐清、佐武、佐智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而喪失繼承權時,才能分得遺產。想通了這一點後,我不禁因為父親設想之周到而咋舌不已。我父親實在太瞭解我們姐妹三人了,他為了防止我們傷害珠世,才提出青沼菊乃這一步棋,因為我們一定會為了不使菊乃的兒子得到犬神家的財產而讓珠世活下去。唉!我父親的思慮實在太周全了!」
這件事金田一耕助也注意到了,正因如此,所以當他知道珠世屢次遇到危險,最後總是逢凶化吉時,才會認為是不是珠世故佈疑陣,甚至懷疑珠世叫若林去偷看佐兵衛的遺囑。
「是的,一開始我還很擔心會不會戴面具的佐清幫我處理那些事,可是經我觀察後又覺得,佐清似乎並不知情,況且他也從不曾向我提到過那些事,所以漸漸的,我也就不以為意了,只是偶爾想到——為什麼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呢?這的確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署長,你還不明白嗎?靜馬既然是佐兵衛先生的兒子,那麼珠世小姐便是他的外甥女啦!」
松子吃了一驚,但隨即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是啊!我是該說說話。因為只有我開口說話,才能減輕我孩子的罪。」
金田一耕助聽到這裡,便轉身對橘署長說:
松子嘆了口氣,這時,金田一耕助則一旁好奇地問:
「不過這個疑問沒多久便煙消雲散,因為到了第二天,佐清突然主動提出要蓋手印,當時我真是高興極了,再加上比對的結果又證實那個人的確是我兒子,所以我作夢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個冒牌貨!」
「你是因為發現他不是真正的佐清,所以和-圖-書才殺的他嗎?」
「是的、是的!是有這麼回事。那是在我離開犬神家時所發生的命案,所以我早就忘記了。嗯,當初我命令若林盜印一份遺囑給我,若林本來拒絕我的要求,但是在我的威脅利誘之下,再加上以前我曾經幫過他很多忙,所以後來他終於接受我的請求了。各位應該不難想像,當若林把盜印的遺囑拿給我看時,我心裡有多麼氣憤!大貳只不過是我父親的恩人,他的外孫女竟可以在遺囑的財產分配中有如此絕對的優勢,因此,我對珠世的憤怒與憎恨便與日俱增,使我下定決心斬除珠世。
松子稍微喘口氣,又將話鋒一轉——
橘署長問道。
橘署長一邊點頭,一邊面向松子。
松子那雙如禿鷹般的眼睛盯了金田一耕助好一會兒後,終於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是的!我一旦決定做某件事,就會全力以赴。但在這裡我必須強調不論是佐武事件、還是佐智被殺,我都沒有想要隱瞞犯罪事實的意圖。因為我一直以為,只要為我的孩子除去可能阻礙他繼承財產的人就夠了,就算我必須去坐牢,甚至是死刑,我都不在乎!」
「因此,你在屍體上動手腳?」
松子說道,又長嘆一聲。
「因此,我立刻把屍體扛到船塢,乘著小船出去,找個水淺的地方把靜馬屍體倒插在泥中,為青沼菊乃三十多年前的那個詛咒畫下句點。」
「是的,現在回想起來,大山神主揭露這個可怕的秘密,正是這次事件的最高潮;靜馬也因此陷入兩難的局面。
「為什麼會這樣?佐清剛才不是說,靜馬本來就打算取代佐清,和珠世結婚呀!」
「署長,由此可知,在這些命案當中,真正的兇手並沒有刻意運用一些技巧掩人耳目;和*圖*書這些全是那兩位事後共犯,在命案發生之後故佈疑雲的作法,所以這些命案才會充滿戲劇性和困難度。」
「當時我真的一點兒出沒察覺到他不是佐清,只是經常對他的行為覺得很怪異。然而假冒我兒子的人卻說,他在戰爭中受重傷後,由於深受打擊,以致連以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而我也毫不懷疑地接受了他的說法。直到佐武他們要求比對佐清手印的時候,雖然表面上我堅持拒絕讓佐清做這件事,但是心裡卻很期待佐清能主動願意蓋手印。沒想到那孩子反而認為我的反對是對的,因此他也不蓋手印。當時我心裡也隱約想到——難道這個人真的如佐武、佐智所說,是個冒牌貨嗎?
這時,菊乃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撲倒在榻榻米上。
松子歇口氣繼續說道:
「佐智的屍體被發現那天,那須神社的大山神主又來投下一枚威力強大的炸彈——也就是珠世小姐的真正身份。因此我們知道,珠世小姐其實並不是佐兵衛先生恩人的外孫女,所以靜馬根本不能跟她結婚。」
「其實我一點都不後悔殺了那個孩子,只能說這孩子天生歹命福薄。當時,我唯一的煩惱只是該如何收拾這具屍體。署長、金田一先生,剛才我說過,當我在殺佐武和佐智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要掩飾罪行,因為我已經打算豁出去,就算被抓到也無所謂。可是,現在我並不想被捕,只希望能跟好不容易回來的佐清生活在一起。只可惜這次沒有人可以幫我——」
「嗯,是的。我的頭腦並不靈光,所以花了一個多鐘頭才想出辦法。我想利用這道謎讓別人相信那具屍體就是佐清,只要別人相信,那麼身為佐清母親的我,自然就不會被警方懷疑了。
「當然,從戶和*圖*書籍上看來,靜馬和珠世小姐都跟佐兵衛先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所以若是兩人一定要結婚,在法律上依然站得住腳,但是如果從血緣方面來考慮的話,靜馬自然不能隨隨便便答應這宗婚事。更何況從佐清剛剛說的話看來,靜馬本性並不壞,所以他應該跟我們一樣,都不願意做出亂|倫的事。」
松子笑得非常無奈。
「我在她房裡放毒蛇、破壞她所乘坐的汽車煞車,又在她的船底鑽洞;可是猿藏一次又一次都壞了我的計謀!」
聞言,橘署長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不過,現在並不是退縮的時候,於是金田一耕助再度面向松子。
金田一耕助一邊用手沙沙地抓著頭,一邊斷斷續續地繼續說:
「是的,佐武和佐智接連死亡之後,珠世除了佐清之外就別無選擇了,因此我試著說服假佐清跟珠世提親,但任憑我說破了嘴,那孩子仍不肯答應。」
「對了,松子夫人,你什麼時候才知道靜馬的真實身份?」
「那麼,松子夫人,最後請你描述一下殺靜馬的經過吧!那是否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呢?」
他吃力地說完這段話之後,才發現自己口吃的老毛病又犯了,於是嚥了一口口水,恢復鎮定之後又繼續說:
橘署長一臉疑惑,金田一耕助只好笑著說:
橘署長聞言,不禁皺眉頭。
「但是,我這份苦心全都化成泡影了,因為珠世並不喜歡那副面具。於是我開始擔心,除非佐武和佐智都死了,否則想讓珠世選擇佐清實在比登天還難!」
「是的,當、當時,靜馬的確有這樣的打算。」
松子目露凶光地瞪了金田一耕助一眼。
松子笑得很駭人。
然而金田一耕助之所以感到瑟縮,並不全因為肉體上的寒意,老實說松子冷酷的殺人行徑與佐清所和圖書承受的殘酷命運才更令他感到寒毛直豎。
「話說回來,那之後我就起程去接佐清,途中,我突然領悟,雖然只要珠世一死,犬神家的所有事業就可歸佐清一人所有,但財產卻得分成五等分,而佐清只能分得所有財產的五分之一,不像青沼菊乃的兒子可以得到倍份的財產!」
「所以,當你發現有人在背後為你善後時,一定感到十分驚訝吧?」
金田一耕助點點頭說。
松子露出惡毒的笑容後,又緩緩說:
「金田一先生,就算我再怎麼好強、固執,也絕不可能明知那個人是假冒的,還故意把他帶回家吧!再說,我也不可能為了已經知道一個假冒我兒子的人,而犯下如此殘忍的罪行。
「至於我是怎麼取得那根有毒香菸的,很抱歉,為了不造成別人的困擾,恕我無可奉告。
「那天晚上我們兩人為了結不結婚的事發生爭執,最後靜馬終於忍不住,把不結婚的理由全盤托出。你們可以想像當時我有多麼震驚和憤怒,也因為這個緣故,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再加上他又告訴我佐清現在正流浪在外,我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而他大概也注意到這一點,立刻想站起來逃走——」
「對不起,稍微打岔一下。請問你真的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面貌全毀的人是假冒的佐清嗎?」
說罷,金田一耕助便轉頭面向松子。
或許是因為太陽已經下山的緣故,剛才還霹霹啪啪的融雪聲,這會兒已經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刺骨的寒意漸漸襲上心頭。
金田一耕助接口問道。
「十二日晚上十點左右。」
橘署長說著,又拿出一條好大的手帕,頻頻擦拭頸部的汗水;金田一耕助也吐了一口氣說:
「原來如此,這麼一來,靜馬可是進退兩難了。」
「若林?」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