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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跟小龍在另外一間休息室裡，聽到麗俐的叫聲後，我立即跟小龍一起跑過去，只見到麗俐蹲在團長休息室的門前——」

「你知道兇手是用什麼手槍殺死團長的嗎？」

志保見金田一沉思了好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下你總該問完了吧？」

「德林格？」

「這樣啊——」

金田一猶豫了一會兒，才靜靜地下車。

「會不會有觀眾自行跑到團長休息室裡面去？」美雪問道。

志保在旅館大廳拿了自己的鑰匙，正要走向自己的房間時，金田一叫住了她。

「達民，你知道另外三行詩的內容嗎？可不可以唸給我聽？」

隨後，其他人也跟著下車。

像周老這樣的老人家相信自古流傳下來的傳說還情有可原，可是，若連年輕的團員們也感到如此恐懼的話，那就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志保說到這裡，不禁摀住嘴巴，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金田一在腦中不斷思考。

「迷你型手槍——」

「事實上，我們是住在一個離上海市中心相當遙遠，幾乎快要到江蘇省邊界的雜技村裡。」說著，麗俐將眼光望向車窗外。

「春天來了，輕舟泛水而行。」

「公安說是德林格手槍。」

「我原本以為爸爸是睡著了，所以才走上前去看，卻沒想到他全身都是血，當時我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麗俐面色凝重地低下頭。

她輕嘆口氣，接著又說：「其實我們的村民們大部份都是從各地而來的貧民，直到現在，許hetubook.com.com多窮人家還是會把小孩們送到我們村子，而那些小孩們就在村子裡學習雜技，為整個村子工作。我是三年前才到上海來表演的，達民也才來四年而已，所以關於這一帶的傳說，我們都不是很清楚。」

楊王在「魚人劇場」舉行公演後不久，便被人發現陳屍在團長休息室裡。

「因為團員們只要一看到團長就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所以每當楊氏雜技團正式表演時，團長都習慣待在團長休息室裡，透過錄影電視來觀看我們的表演。那天的表演結束之後，麗俐像往常一樣去找團長，結果卻發現他坐在椅子上，頭部被子彈射穿——」

美雪定定地看著他，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沒有。不要說團長休息室，就連整個劇場都找不到一把手槍。因此，有些公安推測凶器大概已經被兇手丟入河裡了。」志保緊皺眉頭地說。

「不過，這種說法未免太牽強了。魚人劇場是由一艘遊輪改建而成的，從後台到休息室之間幾乎部保持遊輪的原樣，根本沒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所以如果兇手要丟槍，就必須從後台走到外面去，可是整艘船只有一個出入口，而且出入口在表演期間都是上鎖的。後來我們發現團長的屍體時，那扇門和出入口依然上著鎖，在公安來調查之前，並沒有人到過外面。」達民邊開車邊插嘴說道。

「春天來了，輕舟泛水而行。」達民猛然迸出這句北京話來。

「原來和*圖*書如此。那麼，團長是什麼時候被殺的？」金田一追問道。

「那首詩是否類似中國唐詩的五言絕句？」美雪好奇地問。

金田一停止繼續思考，回頭問志保說：「春夏秋冬究竟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金田一在課業方面多半勉強及格，然而在解決殺人事件時，卻能發揮驚人的記憶力。

金田一馬上又皺起那兩道濃眉，開始在腦中思索著。

「那麼兇手的手槍有沒有留在命案現場？」

「不是，周老說它是搖籃曲。至於那四行詩——」說到這裡，麗俐不禁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

「我不知道耶！」達民透過後視鏡和麗俐交換了個眼神後，才開口解釋說：「聽說那一首『魚人』詛咒之歌，是以四行詩敘述發生在春夏秋冬四季災難——周老是這樣說的。」

他全身除了濕淋淋之外，還不斷發出一股腥臭味。

「旅館到了。」

「因為我們村子的土質鹽份含量太高，村民們無法在土地上栽種農作物，所以只好靠著學習技藝來討口飯吃。正因如此，每年獲選到全國各地巡迴表演的村民，就得同時負起養育其他村民們的責任。」

「你不知道嗎？德林格手槍就是當時林肯總統被暗殺的手槍啊！那是一種迷你型手槍，可以藏在手掌心裡面。」

「那麼兇手會不會是在開演前就先溜進去，等殺了人後再離開呢？」

「那也不可能。因為到後台只有一個出入口而已，雖然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是如果有團員以外的人出和-圖-書現在後台，我們一定都會注意到的。更何況發生命案後，在公安的指示下，沒有人能離開後台，所以在後台的工作人員當中，根本不可能會有外來的人夾雜其中。」

莫非楊氏雜技團跟傳說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過了不久，達民將賓士車停在「銀鱗大飯店」的門前。

「籐堂先生一直在後台指揮團員工作，而幸田先生應該都一直待在觀眾席上。

「那不就是所謂的『失蹤的凶器之謎』和『全身濕透的屍體之謎』嘍？阿一，你有什麼看法？」美雪用手拍了拍金田一的肩膀。

「那是什麼意思？」金田一滿臉困惑地看著達民。

「在節目開演前，幸田先生離開後台之後，我跟達民兩人立刻把出入口上鎖。」

達民沉思了一陣子，然後對金田一搖搖頭。

「對不起，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們發現屍體的時候，電視機是開著的嗎？」金田一問道。

麗俐默默地搖頭。

就在這一刻，金田一突然轉頭，並和美雪四目相接。

金田一從行李箱裡拿出他和美雪的行囊，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楊王、楊麗俐、楊小龍、籐堂壯介、唐人美、西村志保、石達民、周友良、幸田裕司——」金田一不斷複誦這些人名。

兇手真的是藉由那行詩的內容，來影射殺死楊王這個事件嗎？

「嗯——」金田一準備要再問下一個問題。

「咦？麗俐，你們不是從小就一直住在上海的嗎？」

「在命案發生的時間裡，籐堂先生和幸田先https://www.hetubook.com.com生兩人在什麼地方？做些什麼事？」

每當金田一專心思考事情時，美雪總會很有默契地不去打擾他。

「你所說的『魚人』就是指『魚人遊戲』中的那個魚人嗎？」

「這行詩的意思就是指春天一到，小船便開始在河上漂流。」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不可能把槍丟到河裡去？」金田一問道。

美雪好奇地靠過去側耳傾聽。

「我們現在還不能隨便下定論。」說完，金田一將雙手交抱在腦後。

這時麗俐開口說：「我想，周老應該都唸得出來，因為他跟我們不一樣，他待在上海已經有好長的一段時間了。」

「你問吧！」

「嗯。」金田一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目送志保那曲線窈窕的背影離開。

難道這行詩中的小船真的是指「魚人劇場」這艘遊輪？

就在這時候，志保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地說：「說起謎，我倒想起一件令人費解的事。在團長休息室角落的牆上，我們發現一個被人用利器刺出的一公尺見方的『春』字。其實我並不瞭解春字的意思，可是，其他團員一看到這個字，都面露害怕的神情，周老甚至還說團長的死是『魚人』所下的詛咒。」

「美雪，怎麼了？」美雪沒有回答，只是帶著微笑，輕輕地搖搖頭。

平常金田一總是記不得外國人的姓名，可是這次只聽人介紹過一次，竟然就把同桌的團員名字全都背起來了。

雖然金田一也才剛剛轉達民唸過這行詩一次，卻能用北京話朗朗上口。

達民以點和-圖-書頭代替他的回答。

美雪一聽，旋即恍然大悟地擊掌叫道：「沒錯『春』字一定是兇手所留下來的訊息。」

金田一想了幾秒鐘後，才又說道：「志保，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志保搖搖頭說：「在表演節目開始之後，後台到處是老虎、猿猴之類的動物，所以入口處都會從裡面上鎖，觀眾根本不可能跑進來。」

志保輕嘆口氣，隨即露出無奈的樣子說：「什麼問題？」

「是啊！團員們好像都知道跟黃浦江有關的恐怖傳說，而且當時周老整個人全身一直發抖，嘴裡還喃喃唸著什麼春夏秋冬的。」

「那是因為——」麗俐欲言又止，志保便插嘴說道：「只有小龍在團長被殺的時間裡沒有不在場證明。」

「可以下車了嗎？」達民有些不耐煩地問。

「根據公安鑑識課的判斷，大概是在表演節目開始後的一個小時，也就是七點十分左右，那時我們的表演剛好進行到中場時間。因為節目開始之後的四十分鐘左右，周老還曾跟團長通話，所以公安的判斷應該沒有錯。當天，團裡有兩個女團員請假，因此所有的女團員們都得上場表演，連一分鐘單獨行動的時間都沒有，而其他男團員們在節目進行當中必須負責許多雜務，所以都擁有不在場證明，只有小龍在團長被殺的時間裡，剛好因為腳部輕微挫傷，離開後台去綁繃帶。」

但是金田一卻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反而繼續說：「那個李波兒刑事為什麼會一口咬定小龍就是兇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