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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疑雲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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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對決

第十一章 對決

坑道的入口並沒有上鎖。他慢慢摸索了十多公尺,才使用手電筒。
崎津弘吉知道那些皮鞋聲音是警察來了。
「可是,我們對那個女人也很不放心,因此我再把她約出來,對殺人的工作,我是很有經驗的。」說完後他放聲狂笑。
「你不要叫他老師,要叫他植田大尉。」
「有。一定在這裡!」崎津弘吉仍堅定地說。
崎津弘吉的手壓在口袋裡的存摺上,那是他替美沙子保管的七百萬圓存摺。為了這件事,他已動用了五萬圓。他心裡暗暗想著,交存摺給美沙子時,應說的理由以及美沙子那迷人的微笑。
對方一陣沉默,而崎津弘吉正停在梯子的中間。
「不,不用了。你還是幫我尋找美沙子小姐吧!」
崎津弘吉最後必須提出最重要的問題了。
「他為了殺死我,把一切事情都說了。」崎津弘吉將杉田一郎所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小川警部。
「杉田!」崎津弘吉在梯子中途大喊。
「是誰殺死大原鐵一的?」崎津弘吉大叫。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
吉普車又從湯野回到甲府。沿著富士川慢慢地爬行著。大約一小時後,到達富士川支流早川進口處。從這裡開始,崎津弘吉就開始擔任嚮導。吉普車在陡坡上向上爬行,不久進入三十公尺斷崖處。
警察共來了二十多名。警部交代了美沙子的事後,自己帶兩名部下和崎津弘吉同行。
「露石老師呢?」崎津弘吉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
「我那些物資現在也所剩不多了;中野博圭那小子,知道我力量弱了,又開始疏遠我,哈哈……哈,真是可惡!」板倉彰英似乎無力地摔坐在草地上。
「怎麼樣?哈哈哈哈……他和中野博圭不斷地壓榨我。我本來已對現在的生活十分滿足了。但他們不斷地敲詐我,使我痛苦,現在我終於把他殺死了……」板倉彰英聲音越來越薄弱。
「老師啊!對了,他和_圖_書是跟我在一起的,是我開車送他來的。」
「板倉彰英住在那裡嗎?」小川警部問。
崎津弘吉全身都僵硬了。
「啊!」
「你帶她到哪兒?」
崎津弘吉下意識地緊縮身體,但那已沒有用處。自己完全暴露在強光的照射下。
經過幾處的轉彎,便到達溪谷了。車子到了這裡,可瞭望全山的景色。
「到甲府?」
「怎麼樣?我杉田一郎是這樣簡單的人物嗎?你別想有人會來救你。我要封掉這廢坑,到時候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什麼!」崎津弘吉內心一陣緊張。
「該從何說起呢?我以前殺過人,你大概不會想聽,不過,板倉先生卻是我的恩人,是他照顧我的。板倉先生對我十分信任。而井上代造卻是個背叛者,他竟然向他國密告,因此我們絕不能讓他活命。井上代造塑造你成為一個代罪羔羊,但後來又反悔了,可惜沒能成功。」
小川警部面對著崎津弘吉,笑嘻嘻地說:
他想,就是這裡了。
(全書完)
「對。就是我槍殺牟爾奇的。我們利用牟爾奇的好色弱點。沒想到根本用不著你,調查團礙於情面主動要求日本政府宣稱因病故死亡的。」
「混小子!」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聲音。「你如果活著就給我聽清楚。我現在要從入口逃出去了,這個坑道我會封閉。死吧!不管你是被石頭壓扁或餓死,反正你早晚都要死的!」笑聲漸漸遠去,最後消失了。
「好,那麼你去找吧!不過我要拆掉這梯子。從這裡下去,足足有三公尺,沒有梯子絕對上不來。現在我要燒掉這梯子,我已經帶汽油和火柴來了。你就先到下面去,等到梯子燒光吧!」
崎津弘吉繼續向前走。他的興趣不在主要坑道,而是從這裡分歧的廢坑。
「板倉先生一早就和一位書法家約hetubook.com.com好一起去看硯臺的。」
「怎麼不早告訴我呢?那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吧!」
「什麼事?」警部問。
杉田一郎想打開帶來的瓶蓋,為此,他把手電筒放在地上,身體也蹲下去。
崎津弘吉向白天看過的坑道走去。天空上的星星閃爍著光芒。他早已習慣摸黑走路,所以還能分辨方向。手上雖帶著手電筒,但不能使用。
小川警部不斷提醒開車的警員。這裡的路極為狹小,稍有不慎便摔落到河裡。
「小川先生。」站在一旁的崎津弘吉立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吉普車開始奔馳時,山頂正積著雪,吉普車則開往盆地。
「應該有一位板倉先生來過這裡的,這個人呢?」警部問。
崎津弘吉沒有放棄這機會,他以自己都不相信的速度迅速地爬上五、六階樓梯。
「哈哈哈!」笑聲突然在坑道中迴響著,像巨人的吼聲般。「好小子,你終於來了。」
進入派出所原來是崎津弘吉玩的花樣。
到達「峽麗閣」時,一位女傭回答說中野博圭回東京了。
「停車!」崎津弘吉突然大叫一聲。吉普車揚起一片灰塵,突然剎車。
「你看。」崎津弘吉指著側方的山谷,陽光下,有一具汽車的殘骸。
崎津弘吉無法拒絕,就讓警部一起去。
「那件事嗎?你也知道了啊!殺他的當然也是我。就連那半張紙也是板倉先生的傑作。井上先生是個較麻煩的人物,但總有疏忽的時候,所以我也一下就解決他了。」
崎津弘吉從梯子走下。梯子十分牢固地安裝在岩壁上。他一手拿著手電筒,小小翼翼地走下來。
「不知道。」
突然,杉田一郎離開了崎津弘吉的身體。他已經發現落磐的危險。他的腳步聲在黑暗中慌亂地逃走。而崎津弘吉也追上去。
板倉彰英似乎受了很重的內傷。
「這樣說來,那黑暗中跑來的人,就是你囉!」
他用手電筒查看坑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下降的地點。目的在找尋是否有梯子,如果有梯子的話,一定就是隱藏有物資的地方。
到達石和附近就是甲府市區的入口。
燈光微微擺動著。
「中野博圭是有名的政治家,應該容易可找到的。喂,就在這裡停一下吧!」
此時,上面仍不斷墜下許多碎石和泥土。這古老的廢坑似乎要崩潰了。
他們分別搭上甲府警局的吉普車,直奔甲府盆地。
「據說是一家溫泉旅館。應該是中野博圭住的地方。」
杉田一郎的呼叫聲像野獸般狂叫著。
杉田一郎實在意想不到,他的姿勢自然失去平衡,崎津弘吉的眼前正好是對方的腳,於是用力的撲過去。
發出尖叫聲的是杉田一郎,兩人的身體都飄浮在空中,然後糾纏地跌落在廢坑底。碎石和土像雨點般打下來。
從山上下來就可看到廣大的甲府平原,左邊是富士山。吉普車走在四周都是葡萄園的路上。
「你放心吧!她沒事的。是杉田一郎愛上她,將她監禁在寶礦山山地的倉庫中。她一直拒絕著他,沒有發生什麼事,現正受到甲府警局的保護。」警部大聲命令警員將板倉彰英抬進吉普車中,然後命令警員說:「喂,在沒有超速的範圍內,快開車到甲府警局吧!」
「現在立刻到落石部落吧!」
他多次回頭看,沒有人跟蹤。把耳朵貼在地面上傾聽,也沒有腳步聲。
汽車是四輪朝天的,雖然是外國車,但車身也已壓扁。此時從車後鑽出一個人來。
「美沙子嗎?嘿!嘿!」笑聲繼續著。「她是我愛上的女人。當時我騙她說,兇手在板倉先生那兒,他就被我騙來了。」
「那麼植田大尉呢?他是你們幹掉的嗎?」
「我們下去。」崎津弘吉打開車門跳到路上,警部和其他警員也尾隨在後。
「那件事交給部下去辦就行了。事情演hetubook.com•com變到現在,那位板倉彰英也難脫關係,我也必須見他一面。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如此不斷的摸索,大約經過兩小時了,工作仍沒有辦法迅速。
「已經知道了。據說是住在湯野溫泉的『峽麗閣』,我們馬上到那裡吧!」
「美沙子小姐怎麼樣了?」
板倉彰英趁著日本投降的混亂局面,逃開了法律的制裁,將隱藏物資藏匿在此。這裡外表看來是廢礦,卻是最好的隱藏地點。那個愛知縣硯臺工人,為了尋找材料來到這礦山附近,在偶然情況下得知這個秘密。身上的鉅款就是保密費,杉田一郎給他的。
「嘿!」小川警部說。「你不要緊吧!我了解你的信號,你到了那派出所,派出所就馬上和我連絡了。」
「對了,在你死之前,讓我告訴你一些事吧!」
就在此時,突然有腳步聲,而且是很急促的聲音。同時有一道極強的光線從上面射下來。
「你一個人可以嗎?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
「這礦山社長說要去找中野博圭,我現在必須立刻見他。」
廢坑中有許多小坑道,稍許向前幾步就是向下的急坡,幾可稱為豎坑。
警部命令吉普車停下,然後走進路旁的派出所。在那裡和甲府警局連絡,不久就回到車上。
「這我不能告訴你。天要亮了,我必須先解決你了。為了避免你成為火球,你還是先下樓梯吧!」
此時,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然後有一位警員告訴小川警部,似乎有什麼事聯絡他一樣。
「崎津君。」他的眼睛盪著笑意:「我剛才聽派出所傳來消息說,找到美沙子小姐了。」
「對,也就是我的故鄉,但現在是追蹤板倉彰英。」崎津弘吉等不及和警部說明理由,直覺感到極度的不安。
「是你!」崎津弘吉叫道:「板倉先生!和-圖-書」著實令人吃了一驚,他臉上沾滿血跡,身上的西裝也撕破了。
「對。你也是來這兒找鑽石或錫、白銀嗎?你不要客氣,下去吧!要拿多少就拿多少。」杉田大笑。「你以為會在這種地方嗎?」
「什麼?落石?」
崎津弘吉拼命地爬行,一切都在黑暗中。
「杉田一郎已經被捕了,你放心吧!」小川警部也十分激動地說。
「喂,小心駕駛!」
從上面傳來的聲音,狂妄而自大。
就在此時,一陣巨響,一塊大落磐向他們落下來了。
同時,又傳來許多皮鞋的聲音。
「這樣說來,露石老師已經死在汽車裡了嗎?」
「還有一個女人失蹤,請盡快尋找吧!」崎津弘吉向警方說明美沙子的事。
對方又停頓一下。
終於發現有梯子的豎坑了。這裡的柱子格外牢固,梯子也十分堅牢。
崎津弘吉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只感到一道強光。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警部向他道謝。「你現在還要做什麼?」
「我現在要到甲府。」崎津弘吉說。
由於白天曾來過,他還能大致了解坑道情形。手電筒的照射下,坑木形成奇怪的影子。
「我早就料到了,你來做什麼,大概也不必問了,你心裡清楚。喂,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說什麼?」崎津弘吉萬分訝異地看著板倉彰英。
「那麼,你駕車出了問題了?」
崎津弘吉被救出坑道時,看到小川警部等在那裡。
大原鐵一也是如此。至於死人身上故意留下半張紙;不就是為了向有關人們暗示,在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那種隱藏物資,而故意安排的表演嗎?
「不,不是,是我故意的。」板倉說話的聲音開始慢下來。「是我故意讓車掉進山谷的。要不是他拉著我,我早就跳出來了……」
「植田大尉?你連這個也知道了?」他的聲音開始有點兒顫抖。「他在哪裡?」
坑底是一片漆黑。杉田發出呻|吟聲,但旋即又向弘吉撲來。雙方都是拚命搏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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