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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大坂城

作者:早乙女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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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使 三

密使

並不是要減輕瀨兵衛的痛楚,只是怕他死掉而已。
他們在柵欄外高聲的喊叫著。
「腳、接著剁腳指頭!」
「……,死了嗎?」
高虎捻著嘴邊的鬍鬚,帶著嘲弄的語氣說著。
由於這些要塞相繼被攻陷,使得大坂損失了不少士兵,士氣低落。
兩手的指頭零亂的散了滿地。光禿禿的掌球就像是熟透了的柿子一般鮮紅。
高虎聽到這個殘忍的命令,這句話裏頭含著無限的憎恨之意。自稱是谷川瀨兵衛這個男人就是要被寫上這股憎惡之情的回信——亦即被當作道具。
抬到大野治房負責鎮守的船場口來。
「大野主馬在嗎?有件東西要還他,是這個叫谷川瀨兵衛的有趣的人哦,請轉告秀賴大人吧!」
「說真的,如果他真的是要潛行到你的營房,為甚麼要在住吉一帶徘徊?和泉守,我們之間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隔閡。」
「可還殺不得,我們還要借重他。」
家康老奸巨猾,絲毫都沒有懷疑召和泉守來,也不是因為懷疑,才召他來。正純也知道了家康的用意。
高虎立即下令,自己並親自在一旁監刑。
高虎感激涕零。
藤堂和泉守不知是甚麼事,慌張的跑過來,家康將秀賴的信遞給他看,說道:
三津寺、博勞之淵、土佐座相繼失守之後,大野治房和塙團右衛門曾就是否該連天滿、船場也一起放棄,專心守城一事加以爭論,塙團右衛門派趁治房不在之時,故意縱火焚燒城裏街上的房子,使得治房不得不撤退回城。
然而不僅是佔盡優勢,對明日的榮光懷著希望的東軍搶著爭功,即使處於劣勢的大坂軍也一樣。
僕役立刻將瀨兵衛的左右兩手分別張開來,綁在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台上,把他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剁掉,瀨兵衛的慘叫聲震動了整個營帳,就像是被關起來的猛獸似的,他的哀號傳遍了整個營地。從右邊的大姆指開始剁起,一直到小指頭。當瀨兵衛的右手被剁得只賸下掌球之後,又開始剁他的左手,也是由姆指開始剁起。
立刻將這位男子的衣服剝光,一件件的搜查,連頭髮裏面都奪過,卻查不出甚麼,最後甚至要他除下兜襠布。終於在衣襟裏,搜到一封信縫在裏面。是秀賴的親筆信,寫給藤堂和泉守高虎的,內容如下:
門內的人慌慌張張的回答著。
把這個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男子抬到門板上。
高虎照著家康的意思去做,除了感謝自己不被見疑之外,還為了要表示自己的忠誠之心。他立刻命人將罪犯剝掉指頭,並在額頭上烙印。
在秀賴的親筆簽名上,還畫有一個花紋的押記,瀨兵衛看到密函被發現後,非但不是沉默不語,而是更要強的將詳細情形一五一十的招出來。
派出反間諜也是他們想出來的笨拙的策略。東軍抓住一個在信吉營房附近徘徊的男子,經過查問後,他自己說:「其實我是大野主馬首的家臣,名叫谷川瀨兵衛。」這是在經過相當嚴厲的逼問之後才說出來的。因為瀨兵衛的行動實在太可疑了,他們認定他一定有問題,所以毫不留情的嚴加逼問。
淺野的營房位在今宮,家康命駐在木津口的伊達政宗的軍隊,移到淺野軍的背後,換句話說,要他監視淺野。伊達是東北之雄,與淺野沒有任何交情,當然不可能洩露家康的密令。
「殺,把我殺了吧!給我一個www•hetubook.com.com痛快吧!」
和片桐且元因挾私怨而誤了大事。又因與後藤又兵衛及真田幸村不和,使得西方諸塞相繼失陷,這些都是無意義的意氣之爭所致。另外還屢次耍弄姑息的手段,他們的伎倆已被摸得一清二楚了。
當再舉起血刀,還沒剁下去時,瀨兵衛已經因失血,劇痛及恐怖而昏過去了。
「其實,我軍的內應也不僅是和泉守(藤堂)一人,但馬守(淺野長晟)也是受故太閤照顧過的人,因此,表面上是關東軍的走狗,事實上他也向右府公表明要效忠大坂,所以右府公才回信給他們。」
不是拷問,因為這不是要瀨兵衛招供的刑罰,是當反間諜被識破了的刑罰。任憑他再怎麼哭叫,都不會饒恕他的。
本多正純相當吃驚,拿著秀賴的信和瀨兵衛的口供去向家康稟報。家康正在洗澡,對正純拿來的信連看都不想看,笑著說:
「替他治療,只要不至於死掉的程度就夠了。」
然而這一回,家康卻不向淺野長晟說甚麼,這只是流言而已。身為大御所又豈會將流言當真。雖然如此,對淺野可就沒像對高虎那麼信任了。
「您這麼說,不想看看這是不是秀賴的親筆嗎?」
「剁了他的指頭,全部!」
連高虎的聲音都嘶啞了,乾癟的嘴唇發著抖。
兩天後,又傳出淺野長晟的營房也有身分不明的人出入,這個流言正足以證明瀨兵衛的話是可靠的。
「所以我說這是他們的計策,反正是修理或主馬用的反間計。」
一般人皆認為家康提出要請和時,大坂所以會上當是因為浪人們的功利心很強,希望藉著戰爭,能使自己返回仕途,據後世的人對赤穗浪士的義舉做唯物https://www•hetubook.com.com史的考察,認為他們是假借起義之名,希望能再度重返仕途。因此有人認為浪人們或許存有PR作戰的卑劣想法也說不定,希望能脫離那種悲慘的生活。
找來醫生替他止血,灌藥讓他醒來,並趁著他還有意識的時候,將火筷子放進篝火裏燒,等燒得通紅的時候,再抽出來。按住瀨兵衛的四肢,把紅透的火筷子拿到他的額頭上,——當成筆來寫!
人有時不是只靠理智來行事的,還有感情,甚至有時是感情優先,並不是只有考慮到對自己將來有益才行動。這是武士們引以為傲,也是最感到悲哀的一件事。
僕役們半引以為樂的,在瀨兵衛的背上插上紙旗。
自稱瀨兵衛的這個男子,在更進一步的拷問之下,說出自己其實是想去藤堂和泉守的營房,卻迷路了,所以才會被捕,低著頭,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
高虎不由得從折疊凳上站了起來。
痛苦的嘶叫,痛澈心肺的疼痛,還有從傷口流出大量的血,使瀨兵衛逐漸喪失氣力。小刀代替厚刄刀,當銳利的刀鋒一剁下去,指頭立刻飛掉,飛到六、七尺遠的地方,因此也跟著噴出一股強大的血柱,噴完血柱後,接著冒出血泡來,一滴滴的鮮血往下滴,令人慘不忍睹。
燒得火燙的火筷子,燙得瀨兵衛的皮膚冒出一股燒焦的臭味,卻還一邊的寫著字。
「……」
「不,只是昏過去而已。」
「那麼,要不要看一看呢?有可能不認識嗎?」
戰爭時,大家都瘋狂的搶功,那是因為這並不僅是一時的空洞之名,它甚至可以決定武士的地位,也是最重要的談價碼的條件。立功,或者是失敗,也會使得以後的家格及地位有天壤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跟推銷員扯別人的後腿,自己搶先立功的情形大同小異。男人之爭,經常是和生活及名譽有關。
雖然有人這麼說,但即使平日真有這種想法,一旦戰爭來臨,武士天生的那種特性就會使他們的戰鬥意志顯露出來,同是自己人卻會如此不融洽,也是因為面臨的是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所以才會彼此僵持不下。
一般,是先表示懷疑,然後再聽他解釋。若有任何可疑的語氣或是舉止,立刻會被迫切腹自殺。他們之間是這種主從關係,又,如果覺得可疑,主君也沒有甚麼好顧忌的,可以立刻命臣下解釋,因為他的目的只是想澄清對那封信的疑念而已。
拜這個令人憎恨的奸細所賜,使他得知家康對自己的信賴,高虎感到很滿足。當他遵照命令將這個奸細押到這裏時,他和大御所的關係也變得更親密,他們的心靈更能相溝通。
「仔細搜查他的身子。」
總之,繼三津寺之後,博勞之淵、福島、天滿、船場也都先後被攻陷了。果真被後藤又兵衛和真田幸村給料中了。
「哎唷!」如喉嚨裂開般的哀號聲,拚命的掙扎。四個人緊緊的按住他的手腳,負責抓住髮髻的那個男的,為了要防止瀨兵衛的頭搖動,使勁得臉都漲紅了。
「等等,僅僅那樣的話,身分還不太明確,再加個東西吧,就插紙旗好了。」
大家拍著手,高聲嘲笑起來,城內則對這個嘲弄報以咻咻的槍聲。
「我們不認識那個人。」
他還說,兩大將在這之前還經常獻上酒菜,衣服等的。
行刑的人也緊張的臉色發白,僕役將瀨兵衛的一隻腳抬到刑台上。
這是牛馬的烙印,真是殘忍之至。只是一霎那的時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要將「秀賴」www.hetubook.com•com寫出來,似嫌太過複雜了,於是他們用假名把秀賴的名字拼出來,就像用鐵製火筷在灰上寫字一樣。
大野治長、治房雖無實力,卻擁有權力,因此屢次出錯,雖說豐太閤之時人材濟濟,但秀賴及淀君的母子城,有才能、忠誠可靠的人卻待不下去,大野兄弟的專制已證明了這件事。
「大概是秀賴的親筆吧!」
「咻」這回發出了宛若女人的叫聲,這一聲就像是吹笛時吹漏氣所發出的聲音。已經沒有力氣再叫出像剛才那樣的慘叫了。
「將這傢伙還給秀賴,並且清楚的烙上秀賴使者之印。」
如果淺野軍有任何叛變的跡象,立刻攻擊之意。幸好,淺野軍沒有任何不軌的企圖。然而家康是個很小心的人,不懷疑的話,就像高虎那樣,完全放心;一懷疑起來,就懷疑到底。其他的諸侯都只是被留了五、六名人質而已,長晟連至親骨肉、重臣元老,一共扣留了十三個人質。由此可看出家康的用意。
多次接到你的來信,這次由於你的安排將兩御所帶到陣前來,我甚為滿意,你又提及關東聯軍,未幾將會分裂,事成之後,將依約定,封你大國,此外任何賞賜,憑你要求。
家康對高虎說道「真是可笑」,將秀賴的書信交給他,同時還說:
「我才不上當。」(真是拙劣的策略。)
「玩這種騙小孩的把戲。」
然而,家康從一開始就不懷疑高虎,非常的信任他。爾後主從之間的關係以及彼此的信賴也不會有任何改變,這一來當然使和泉守高虎這個人感激涕零。
「就這樣子,秀賴看了也一定很高興吧!」
還特地用墨水將家紋畫上去,是大野主馬首治房的鉈紋,然後兩、三個人哼呀哼地把瀨兵衛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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