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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大吃一驚。事情發展到這裡，終於又有了一個目擊安田在那列火車上的證人。而且，這個人絕不是安田事先安排出來的。他是一個部的高級官員，在出差之前好幾天就要決定行期。渡輪旅客表上也有他的姓名。連一點疑慮都沒有。

「是嗎？」

三原點頭。他到鐮倉會見安田妻子時，也有同樣感覺。

「多半是佐山吧。我也調查了佐山的身世，他比阿時還難以瞭解。這個人從來不談身邊瑣事，小心已極。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戀愛情況向外人張揚。現在他既然同阿時一同情死了，他和那女人的關係自然也是確實的了。」

主任對這案件熱心起來這句話，在三原聽來，意味著更高的當局對主任增添了壓力。

「石田司長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喲。」笠井科長對三原說和_圖_書道。探員直接去調查司長，首先刺|激了對方。科長還認為，不僅如此，石田對於貪污事件頗為敏感，對於他一定要謹慎從事，以免打草驚蛇。所謂「你是知道的喲」，實際意味著另外想辦法從旁調查。

這一猜果然猜中。科長對他說明了詳細情況。

科長把調查結果詳細說明。

「科長，」三原吃驚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喂，」笠井科長看到三原又陷入沉思的樣子，站起身來叫他，「今天天氣很好，出去散步五分鐘，好嗎？」

「你去北海道那幾天，我把佐山憲一和阿時的關係調查了一下。」科長取出香煙，遞過一支給三原。

「他也難以瞭解。」科長不顧三原的表情，逕直說下去。「安田辰郎這個人，每星期到鐮倉去一次和*圖*書，探視病妻。所以，儘管他可能與其他的女人有關係，卻難尋到實證。如果他真有外遇，做得也就算是巧妙了。我們調查下來，安田稱得上是對太太忠心耿耿，夫婦感情圓滿得很。」

「不僅如此，他還瞭解到安田辰郎的事。剛才不是說過，兩人一直坐同一列火車到札幌嗎？安田也是坐頭等的，不過，車廂不同。兩人時常招呼招呼，談談話，還是可以的。作出入口的商人嘛，一定交遊廣闊。」

科長走在前面，穿過車如流水的電車道，來到皇城濠邊。從陰暗的辦公室出來，只覺得這裡滿目生輝。

「有事情。」笠井科長立刻答道。「是主任，他對於這件情死案突然熱心起來。」

「可是，據說阿時的確有愛人。她自己一個人住在大廈一間小房間裡m•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時常有電話找她。據大廈管理人說，那邊是個女人聲，自稱名叫青山，電話聲音裡總是夾雜著電唱機的音樂聲，說不定是喫茶店的女招待。不過，據管理人說，聽那邊女人的口氣，分明是受人之託才打電話找阿時，只要阿時一接電話，那邊也就換了男人的聲音。電話來後，阿時就匆忙打扮一下，到外邊去。這樣的事情，在阿時死前半年來一直如此。阿時則一次也沒有帶男客到大廈去過。也就是說，從那時起，她就和一個很有心機的男人經常來往了。」

「後來，我又暗地偵查了安田辰郎的情況。」笠井科長望著皇城的松梢。石牆上面正有一個人在放哨。

「一月二十日他出差去北海道。搭乘『十和田號』列車在十九點十五分鐘離開東京上野車站，二十hetｕboｏk•cｏｍ•ｃom一號二十點三十四分乘『球藻號』快車到達札幌。這不是說明他始終和安田辰郎在同一列火車上嗎？」

「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佐山呢？」三原一邊聽他講，一邊感到不安。

科長的話剛說到「可是……」，便停住嘴，深吸了一口煙。看那樣子分明是底下的話意義重大。

果然，外面陽光灑地。明亮的光線，說明初夏就要到了，街上有很多人脫了外衣。

三原凝視著科長，感到在自己出差到北海道的時間內，有一股看不到的逆流向科長週遭壓來。

「所以，無論是阿時也好，佐山也好，安田也好……假如安田也有女人的話，三個人都是保守秘密，不讓外界知道自己的男女關係的。」

科長取出了石田司長當時出差時間表的記錄。表上說明，石田司長並沒有在札幌下車，一直乘車到和_圖_書了釧路。後來，在北海道各轄區巡視了一周。

「兩人既然情死，關係一定根深，就沒有調查的必要了。」科長好像是看清了三原的心思。「可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人清楚佐山和阿時的關係。小雪飯莊的女招待們，聽說阿時情死的對方是佐山這個人，都覺得詫異。女人們在這方面的嗅覺一向敏銳，她們似乎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可是……」

三原出乎意外地望著科長。調查已經情死的二人之間的關係，作用何在呢？

科長雖然下了斷語，口氣上卻顯得虛飄無力。這樣一來，三原的不安更為加深起來。

科長眺望著皇城濠，只走了幾步，看到一張坐椅，便坐了下來。在別人看來，這兩個人活像從辦公室偷懶出來的辦事員。

三原聽出來科長的話裡有話。剛才的模模糊糊的預感，到現在忽然成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