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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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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封啟發性的信 三

第十二章 一封啟發性的信

深謀遠慮的安田,把這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計算在內了,因此才打了那封「在候車室見面」的電報。
果然不錯,二十號夜晚,如果歸納為兩對男女分別從香椎車站下車,則那謎一般的女人的確值得推量。然而,這件事正如鳥飼自己所說,什麼實證也沒有。這兩對男女,偶然在同一時間從不同車站下車,也許是完全沒有關係。也就是說,佐山同阿時從香椎火車站下車,路過香椎電車站時,在兩處地方都為人看到。鳥飼曾經親自度量過兩個車站的距離,可能性是相當大的。
三原這才把身體裡靠,坐得穩當一些。對面的茶杯、咖啡杯還擺在檯面上,杯裡殘留著一些黑色液體。
三原滿懷興奮走出咖啡館,外面陽光耀眼。
然而,並非思之無益。三原突然定住眼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而且,三原對於安田在東京車站安排佐山同阿時一起登車的目擊者一事,始終感到興趣,看那情勢,其目的是使別人確認他們兩人之間的戀愛關係。為何要經此確認呢?——實在來說,這樣做也就意味著佐山同阿時之間並沒有任何戀愛關係。正是因為沒有關係,才硬要使第三者得到一種印象,要他們看到佐山同阿時同乘一輛火車。而且,兩人情死在「朝風號」列車終點站博多市的近郊。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們都是情死,毫無疑問。但矛盾就在這裡了,沒有戀愛關係的人,會情死嗎?在這一矛盾之中,也難免有安田辰郎的影子閃爍其中了。
照此看來,鳥飼所提出的、給佐山打電話的m•hetubook.com•com女人並非阿時的說法如果成立,則出現在兩個香椎車站的四名男女,必是佐山同阿時、安田同X女人。
(搭乘定時巴士誤了點,這個男的一定是住在郊外。)
等一等——三原又想到一件事。安田那封電報是從何處打出去的呢?
安田出現在情死現場,是為了扮演某一種角色,這是無可懷疑的事,可是,現在又增加了一個女人,這倒反而複雜了。安田的工作顯然是多方面的,所以需人幫手。要幫他什麼忙,這倒可以揣摹幾分。
「既然是必須搭巴士,也就沒有辦法了。」少女說到這裡,高高興興地張望了一下手錶。「剛開場,趕快把咖啡喝了吧。」
是位少女,獨自一人坐在那裡閒啜著紅茶。桌子對面的座位還空著。和一位素不相識的女客搭台,和-圖-書總有些不自在。三原只坐著一半座位,心神不寧地喝咖啡,自己也知道,面色不大好。
「咖啡!」青年一邊對她微笑,一邊叫了東西。「讓你等了好半天吧?」
三原愁眉苦臉地飲著咖啡,正思索到這裡,突然旁邊出現了一個人影,原來是對面座位上,有一個青年坐到那少女的身邊。
三原的雙眼放出了喜悅的光輝。
「真是來晚了!」青年說道。剛才還無精打采的少女,現在露出笑容,滿面生輝了。
三原凝視著牆上油畫,全力思索。
「飲什麼?」少女向身旁的青年問道。
中午剛過,座無虛席。三原正在四下找位,一位女郎謙讓道,「就請坐這裡吧!」
鳥飼重太郎的信,對他的憂鬱心情頗發生了一些刺|激。可是,到現在還不知道把力量用在哪裡?來信頗有啟發,不和圖書過過於抽象。
三原疲勞不堪。他陷入了鋼牆鐵壁陣,左突右衝,都打不開缺口。
疑問在於阿時由於什麼理由,中途在熱海或靜岡下車?這件事,主要是由鳥飼探員根據餐車「客人,一位」的餐票推斷出來的。鳥飼按照男女間的微妙心理,作此推斷,但只是屬於臆測,而無確實證據。老探員眼光固然銳利,同時也有困難。現在搜查案情到處碰壁,如果要調查同時在熱海或靜岡下車的行動,恐怕也無濟於事了。
三原出神地傾聽他們的全部對話。一般的青年男女時常有此情形。三原點燃香煙之際,青年已經把剛剛送到的咖啡一飲而盡,同女友一同起身離座。
——安田本來認為,如果讓河西到札幌車站迎接,親眼看他下車,效果自然最好。可是,他怕天氣不好,飛機誤點兩三小時,就會www•hetubook.com•com露出破綻。萬一飛機誤點,他就不能再從札幌車站坐車到小樽,再由小樽乘「球藻號」列車回到札幌。萬一河西到了札幌火車站月台,看不見安田從「球藻號」下車,豈非不妥。
(安田不讓札幌的河西到車站月台接車,而特別打電報指定他到候車室等待,分明是考慮到萬一飛機因天氣關係誤點,不能按時趕到!)
「真對不起。」青年致歉。「等了半天巴士都不來。那條線的巴士,時間完全不準。晚二十分鐘是平常的事。」
「可不是,有四十分鐘。喝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杯紅茶!」
這件事同正在思索中的案件毫無關係,思之無益。
把鳥飼重太郎的長信放在口袋中,走出警視廳,又來到經常光顧的那家咖啡館。
「沒錯了!」安田如此精細安排,豈不是反而證明了他曾經乘搭飛機來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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