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時間的習俗

作者:松本清張
時間的習俗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名古屋酒吧 三

名古屋酒吧

想到這裡,就想起了峰岡周一到小倉旅館時,手中提著衣箱的報告。當初接到這報告,總以為經常旅行必然手持衣箱,現在看來,腦筋也未免太笨。殊不知衣箱裡裝的就是須貝新太郎的女人衣服。
芳子——亦即須貝新太郎,則諸般作態,不給予決定性的答覆。
峰岡為了給自己的公司添置新車,便進行賄賂,而且在購買新車時,抬高車價,進行中飽,以便將賄賂的開支彌補過來,這些弱點在數年前,為土肥武夫所知,在報紙上不放過他。看來峰岡將土肥滅口的動機是很充足的。
峰岡周一曾經由土肥武夫帶到大阪的歡場去玩。其實,他們也可能去過名古屋的「人妖酒吧」。在這種酒吧裡,男人穿上女人和服,在一旁陪酒。三原自己在東京皇城前就曾經有過把男人看成女人,反把女人看成男人的經驗。
菲林的詭計……這一定是峰岡在菲林上出的詭計,不可能有別的解釋。
三原的推斷,好不容易才發展到這一點。他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對於以上的推斷,頗有自信。
「有是有的,而且都看過了。信件並不多,都是咖啡館、酒吧的朋友來信,內容也沒有什麼特別。北海道家鄉並沒有信。」
可是,須貝新太郎在二月六日下午六點鐘到七點半左右,隨著土肥武夫在相模湖畔出現,他不可能到門司拍攝和布刈神社祭禮的照片。
「你們查看公寓時,有沒有發現信件?」
照這樣推想,峰岡周一必然曾經事先設計,在什麼地方介紹須貝——男扮女裝的「芳子」——與土肥武夫認識。
從名古屋回到東京警視廳的稻村和大島,向三原警司提出報告。
和布刈祭禮的八張菲林是個謎。這一點不能解決,就不能擊敗峰岡不在現場的證據。
——再仔細想一想。
仔細一想,這不過是證明峰岡不在現場的僅有的證據了。他目前所處的境遇如同站在懸崖之上。
臨走之前,峰岡從衣箱中和*圖*書,取出「芳子」的一隻肉色手套,撇在附近。這是要給探員們一種錯覺,讓他們認為兇手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峰岡是獨自去小倉的,須貝就留在福岡附近。也許是住在二日市的武藏溫泉,等待峰岡把他帶回福岡。鳥飼重太郎到武藏溫泉去搜查一個「女人」,無怪乎是搜不到的了。
峰岡手提衣箱,從福岡回東京,並沒有像自己所稱,搭乘「朝風號」火車,因為時間不符,想必是飛回的。到了東京之後,不是把那套女人衣服埋掉就是賣掉了。
從一開始就只追查身穿和服的女人,當然是追查不到的了。
「聽說沒有。據蝴蝶酒吧的酒女和客人說,芳子穿起和服來,就同真正的女人一模一樣,可是,他們想不出有哪一個人同他有特殊關係。」
峰岡的辦法一定是從公寓直接把芳子叫出去,而給以相當多的錢。
「到底是同哪一位客人外出的呢?」
須貝同土肥武夫一共到達相模湖畔的旅館時,並沒有帶衣箱。他當時穿的是女裝和服,手裡只有個女用提包。
「一樣一半。」
「他在二月六日以後沒有返工,有沒有同蝴蝶酒吧的人們在事前講清楚呢?」
「那麼,在相模湖畔被殺的土肥武夫呢?」
三原的腦筋裡盤算這一條線索。
可是,另有一處壁障,還未能解除。
「酒吧客人來來往往,說不定曾經去過不多次數,所以他們不記得。」
無論怎麼說,攝影機問題一直難以解釋。
兩人就一同到水城去了。峰岡把須貝騙到那裡,很容易有藉口。須貝一定喜歡又暗又靜的地方,男扮女裝的「人妖」,也會有這種心理。
「我想看看湖邊的夜景。」她一定是這樣推搪。土肥武夫連忙答應,於是兩個人相偕出外散步。
所以,他如果借用女色來達到某一種目的,也並非完全不可能的。
峰岡從暗中撲出,與須貝合手將土肥勒死。得手之後,須貝取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峰岡手提衣箱中的男裝,脫下女裝換好。
「不過,這種生意不同,挨手挨面的。很容易記下像貌。只要去過一兩次,就不會再忘記。」
至於被殺死的土肥武夫,情況又不相同了。根據調查,他的女人關係很多,同峰岡周一全不相同。
而現在可以明顯看出,這樣一個人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同謀者,是男扮女裝、把死者土肥武夫騙到相模湖畔的名古屋「人妖」——須貝新太郎。
可以想像,峰岡今後一定要全力維護菲林的詭計,用它們作擋箭牌。
這篇報導並非僅僅報導了攻擊方面的意見,被攻擊方面的官方和運輸界大商人的意見也寫在報導中了,三原看到之後,便令一名手下暗中進行詳細調查。這筆交易的真實情況如何雖很難調查,但後來發現有一名官員收賄,全盤內幕慢慢也就水落石出了。
當初調查時,始終查不出那女人是如何跑掉的,其實,殺人之後,她改回了男裝,逍遙自在地走開。所以,相模湖車站的剪票員毫無印象。剪票員只從「酒女」模樣乘客的角度來搜索枯腸,而根本想不到他是「男人」。
「就是沒有,一聲不響就不來了。據說有人到公寓去找他,也不在。說是回鄉,其實是托詞。他從來不去北海道,又沒有信件往還,所以一定是撒謊。」
早晨五點十分,兩個人到了福岡機場,其後又如何呢?想來,峰岡大概是匆匆忙忙趕往小倉,他必須在八點半鐘以前趕到旅館,因為報告土肥屍體被發現的電報到來時,他必須已經到了旅館。他在離東京時一定吩咐極光公司的值班員,「如果有什麼特別的事,務必給小倉打電報。」這樣,別人就可以知道,他當時是在小倉的了。
「都是名古屋的客人,經常帶客人到各酒吧去飲酒。我們把這些客人都調查過了。從二月六日起的一星期中,都有人證,證明是在名古屋和-圖-書。」
「名古屋的汽車工廠很多啊。」三原警司似乎在自言自語。「死者土肥武夫的妻子說,他時常到名古屋去出差。峰岡周一為了購買的士新車輛,也會時常去吧。」
「他的客人呢?」
峰岡在去二日市之前,先到了福岡大東公司,露了一面,然後又到西日本鐵路辦事處的窗口去買普通月票。
土肥的妻子說,土肥每月給她固定的生活費,但也有時給得較多。
當然,峰岡周一同芳子早就有了關係。峰岡為了購買營業汽車新車,時常出差到名古屋去。
這個圈套也是可以想像得出來的。芳子到了東京之後,按照峰岡周一的計劃,先打電話給土肥,約他到相模湖去。土肥便約定,由她在高圓寺一町目車站附近等候。所以,土肥在新宿車站西口上了營業汽車以後,馬上對司機說,前面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等車。
「搜查過了。由當地警局一同搜查的。沒有什麼引人起疑的東西。西裝和和服都有,和服則都是女服,而且有女人用的假髮。」
土肥在報導中暗示,運輸省陸上交通局和運輸界商人的某些有力人士,存在著某種交易。
峰岡搭乘日本航室公司飛機,從東京飛到大阪後,馬上換機從大阪飛回東京(下午七時三十五分到達),再搭南武線火車(每隔十二分鐘一班),來到相模湖(夜晚九時四十八分),在車站下車。這時候,峰岡周一必然帶有衣箱,裡面裝著須貝的男人衣服,這也就是須貝死在水城時所穿的衣服。
「有什麼特別熟絡的客人嗎?」
「我們把峰岡周一的照片給蝴蝶酒吧的老闆娘和其他的人看,都說記不起來。其中只有一個人說,似乎見過一面,也記不大清楚。」
還是應該把相模湖殺人案和九州水城殺人案作為峰岡周一的獨自行兇。尤其是九州那一案,峰岡為了永遠隱瞞相模湖案,所以把同謀犯須貝殺死了,此事與菲林沒有直接關係。
峰岡周一這個人,據說同女hetubook.com.com人沒有什麼瓜葛。今年三十七歲了,還沒有老婆。可是能夠說他完全不與女人糾纏嗎?如果沒有經過徹底調查,恐怕還不能這樣說。
「蝴蝶酒吧失蹤的芳子,原名須貝新太郎,年齡二十五歲,北海道人,住在名古屋中村區松原町××號內,一直獨居,住了三年。」
峰岡從東京飛往大阪,是從公司直接到機場去的,沒有人送他。他大概是把這件箱子存到什麼地方,後來在去機場途中,便把箱子取到手中。
芳子捏稱還鄉,從此不再返工,乃是二月六號的事。她那天早晨,大概已經由名古屋乘火車到東京。其任務是把土肥武夫誘帶到相模湖畔。
「這個可沒有調查到。」
三原想了一陣,換了一個角度發問。「你們有沒有問過蝴蝶酒吧,峰岡周一是不是他們的客人。」
須貝進入旅館以前,大概曾經到過髮店,把長及頸部的女式髮型,改剪為男性的海軍裝。因此,鳥飼重太郎在驗查水城血案的屍體報告中提到,死者才剪髮不久。
就是這樣,峰岡周一提著衣箱,悄然到達昏暗的殺人現場。到達時間,在事先已經同須貝新太郎約好,須貝也正好在那時刻將土肥武夫從旅館騙到湖畔。走到的場所也是事先同峰岡約定。他們為了慎重,還為峰岡準備了一個鐘頭的富裕時間,以防遲到,所以,須貝新太郎誘騙土肥武夫外出時,峰岡已經在該地暗藏一小時了。
這筆多餘的錢是如何到手的呢?後來就此點疑問進行調查,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然後,怎樣從現場離開呢?須貝提著衣箱,偕同峰岡大模大樣地進了相模湖車站,上了火車。到了東京新宿區之後,改乘汽車趕到機場,一同乘搭「月色飛行」號班機。在二月七日凌晨一時三十分飛往福岡的三三三次班機上,不是有兩個人身份不明(使用假姓名)嗎?
至於峰岡在什麼時候首次見到芳子,無從知曉,不過多半是在蝴蝶酒吧。可是峰岡並不經常在hetubook.com.com蝴蝶酒吧出現。這是因為,他已經有了一項計劃存在心中,特意不到酒吧去。
「芳子在酒吧裡,一直男扮女裝?」
至於散步到什麼地方,土肥武夫一定是按照芳子的話辦事。峰岡周一已經等在那裡。他們殺了土肥之後,芳子就逃離現場。
兩年多前,「交通新聞」上刊登了一篇以「輿論」為題的報導。
另一方面,三原警司對峰岡抱有懷疑,從其他方面進行調查來看,這一懷疑是正當的。
三原問道:「從什麼時候起,在蝴蝶酒吧打工?」
在現場,峰岡裝出了撫摸須貝這個假女人的姿勢,突然之間,將他勒死,用黃土和枯草將他埋好。
「看過他的公寓?」
現在,就可以猜想土肥武夫到相模湖去投宿在青梅公路高圓寺一町目接上車的那個女人是誰了。那時,土肥武夫完全不知道這女人,就是須貝新太郎,而土肥武夫還滿懷高興,一心以為他是一個真正女性呢!
後來,峰岡從小倉回到福岡,是在哪裡與須貝會面呢?這個也可以在事先約定。那大概是將要到日落西山的五點多鐘。地方是在水城附近的二日市車站候車室。大家對於當地地理情況都不熟習的時候,車站候車室是最容易會面的地方。
這一招果然見效,芳子就被土肥帶到相模湖碧潭亭旅館。土肥大概一直以為她是個真正的女郎,因此到了旅館,不斷要求她同意,當晚在旅館住下。
「從一年前開始。他原來在酒吧做後生,後來便進了『人妖酒吧』,男扮女裝。」
峰岡把須貝帶到福岡,是為了將他殺害,可是須貝為什麼興高采烈地隨著峰岡前往呢,這大概是因為峰岡騙他,「同我到福岡去玩玩吧。」這種情形,同普通的男女關係也差不多。
「我也把像片拿給他們看過,都說完全沒有見過。」
三原過去曾假設,峰岡曾經有一名從犯。這個人在和布刈神社照像,等待峰岡從東京飛到福岡以後,把菲林交上。
關鍵在於峰岡要殺死土肥的動機。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