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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斷山崖

作者:松本清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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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輓歌 6

焰火輓歌

說到這裡,芝村的聲音才轉為憂傷。
晉吉彷彿被石頭打中腦袋的感覺。他早就想過,也許有一天芝村會說出這句話。也許不至於有這種事,但萬一發生了,該如何回答?
上日遇難的經過,晉吉已經大體上了解,同時知道芝村還在橫濱的醫院。
到底怎麼回事?夫婦吵架,太太一聲不響的跑出去嗎?晉吉說出了事先考慮過的話。芝村回答說:
美彌子究竟怎樣了?這件奇怪的事已經使晉吉的腦筋快要失常了。近來「蒸發」的說法大行其道,這件事簡直就是「蒸發」。晉吉連想起外國曾經發生的離奇失踪,在海上航行的一艘船,船上所有的人員全部失踪。那是外國的例子,現在事情發生在身邊,晉吉幾乎是坐立不安,何況這件事不能隨便說出去。獨自思考,獨自苦惱,而且覺得自己的身上也似將發生奇怪的事,弄得快要神經衰弱。
晉吉很想到東京車站去把皮箱取回來。但這樣做,等於再一次讓對方記住自己的面貌。假使皮箱m.hetubook.com.com取回,就不必擔心被人發現。但鑲紅條皮箱在美彌子的失踪鬧大時,只有到車站的行李存放處尋找。因此,不能讓那負責人留下強烈的印象。
其次,如何處理這隻皮箱也是個棘手的問題,當初存放於車站時,也是因為不知該如何處理它,才暫時存放車站。不能帶回家來,雖然可以藏在管家不知道的地方,但萬一變成被警察懷疑的立場時,不能說沒有遭受搜索家宅之險。
「啊,我也想到你不可能知道,我只是試著問問看而已。」
我一直盼望上田君能夠生還,現在聽說找到的是屍體,實在非常難過。」
這番話是芝村在橫濱的A醫院發表的。
第二天的報紙報導罹難的上田伍郎屍體已經尋獲的消息。他的屍體漂流到三浦半島,被漁船發現。頭部有一處很大的橫的撲打傷痕,這是突然打擊所造成的傷痕。
不過,到底是美彌子失踪這決定性的事實,比芝村的聲音更令他眼前昏黑。
「聽說,和*圖*書那天你打電話來探病,謝謝你。」芝村先開口。
「來到遇難地點時,我在船尾操作舵棒。因為船有些偏西,我想修正方向,靠東邊一些。就在這時候逆風強勁地撲入主帆。當時上田君在主帆下面。我也沒想到會發生意外,帆突然彈向左邊,就在這一剎那,上田君好像一隻球被拋入海中。我立刻停船,以上田君落海的地點為中心尋找,但找不到他。
「這一次確實很糟糕,本來自以為對遊艇很有把握的。那樣可怕的事,沒有辦法預測,我不曉得對上田君怎麼辦才好,對他的遺族感到很抱歉。」
晉吉這才返回自我,但仍然忐忑不安。
結果,第二天他仍然沒有到醫院去給芝村探病。因此,從十六日那天與美彌子看大文字送火以來第六天,也就是二十一日上午十點多,當管家告訴他,一位姓芝村的人打電話來時,無法形容的陰暗混亂,和明朗的希望交錯地襲擊他。
「嗨,好久不見。」芝村粗大的聲音相當明朗。
和-圖-書村陰沉地笑笑,掛上了電話。
報紙同時刊出芝村簡短的談話。
「托福,已經完全好了。不好意思,讓你擔心。」芝村仍然以明朗的聲音說話。
「那真恭喜,不過,據報紙的報導,你的朋友遭遇那種事,實在不幸令人同情。」晉吉終於恢復常態說話。
現在開始擔心暫時存放於東京車站的美彌子行李了。那是黑皮鑲一條紅線,有特徵的皮箱。不知是否已經有人認出那是美彌子的東西。暫寄行李的窗口經常擠滿了存放行李,和提取行李的人。在等候之間,眼睛停在行李架上,看到那有特徵的皮箱,會產生懷疑吧?知道美彌子失踪的人,不見得就不會到這窗口來。失去音訊的女人的行李在那裡,當然就要追究這存放行李的人。從晉吉手中接過這皮箱的人是大約四十歲,有一張方形臉的男人。這人在忙碌中仍盯著存放人的臉看了幾眼,說不定是在默記人的面貌。
「不,是先生。」
究竟要不要到醫院去探病,晉吉又猶疑起來。芝村既然www.hetubook.com.com已經可以接受記者的採訪,發表談話,顯然健康方面已經恢復。那麼,不久就要出院了吧。昨天已經在電話中和芝村公司的人說過話,所以不能佯裝不知道。
「女性嗎?」
「呀,是你。」晉吉說,但接下去的話卻一時說不出來。
美彌子到底怎麼了?有沒有到醫院去都不知道。她仍然沒有打電話來。
知道不是美彌子時,晉吉的希望破滅,代替的是猛烈的不安和恐懼。芝村打電話來,要來的已經來了,他以迎向海上暴風的心情,拿起電話聽筒。
覺得不能不去探病,卻又躊躇不決,鼓不起勇氣,還不知道美彌子的消息就要和芝村見面,到底無法做心理準備。因此,決定今天不去橫濱。考慮明天去。到了明天,也許就有她的消息。
「哦,不是。我出去參加遊艇比賽之間,她說有同學會在奈良一帶舉行,從十五日就去了,到今天是第七天,所以我才查問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同學會,很奇怪。」
「那裡,我是看到報紙的消息,很不放和圖書心。已經好了?」
說著,芝村突然沉默下來。好像有話要說,一時無法啟口的樣子。領會這含意後,晉吉的心臟再度猛烈的跳動起來。
遇難地點大約在東經一百三十九度十一分,北緯三十五度七分的地方。從三宅島回油壺時,多半沿著東經一百三十九度三十分的線北上,而在海潮和風向的影響下,多少會偏左或偏右,海鳥號則在一百三十九度三十分線略微偏左的地方發生意外。這個地點,正巧是相模川注入海灣的地方,平塚的海口。
不能這樣,必須好好應付芝村,免得引起他的懷疑。雖然這樣警告自己,但電話來得太突兀,一時應變不過來。
「是這樣的,」芝村的聲調與先前截然不同,低微地說:「內人不見了。」
「真的?」
上田伍郎是海鳥號改變方向時,主帆突然反彈,被主帆的組桿撞擊而落入海中。
「過去的事,已經沒有辦法了。這又不是你的錯,這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晉吉安慰地說。
「早知道就不參加那次競賽了,真是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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